一读小说 » 历史军事 » 东汉末年立志传 » 第一百四十二章  黑锅

第一百四十二章  黑锅

    黑锅

    ——

    所谓的豪豨,其实指的就是野猪,或许有人会感到奇怪,难道猪这种家畜难道有什么力量么?答案是肯定的。

    或许有人会发笑,但是事实上便是如此,尤其是野猪处于情绪亢奋的情况下时,甚至连猛虎都避让三分。

    提到地之主,有人或许多半会想到熊、狼、虎等猛兽,退一步而言,也会想到牛,毕竟在先秦战国时期,安平君田单曾以火牛阵大破燕军,因而留下了千古佳话,几乎根本就没有人会想到野猪,因为他们习惯地认为,猪只是餐桌上的佳肴。

    但是事实上,野猪才是真正的地之主,它们才是大地上最好战的猛兽。

    在这里,请别反驳我说最好战的应该是猛虎或者狼等等野兽,事实上,无论是虎也好,狼也罢,这类猛兽从来不会进行没有意思的战斗,基本都是为了果腹充饥、或者驱赶领地中的敌人,而野猪不同,它从来都不是温顺的动物。

    倘若你在山林中偶然碰到几只老虎或者狼,而它们却并没有马上来袭击你,那就意味着它们已经饱餐过一顿,而这个时候,请不要轻举妄动,面对着他们徐徐后退,离开他们的视线范围。

    而假如你在野外碰到一群野猪,那么,请不要犹豫,马上转身跑吧,如果你不想被它们串在尖牙上,要知道,野猪可不会像家猪那样温顺。

    当然了,我这里所说的野猪,是指豪豨,是指长有长达两尺、仿佛匕首一般尖牙的野猪,这类野猪在急速奔跑的情况下,可以用自己嘴里的牙尖刺穿岩石,其冲撞力,更不亚于一辆汽车。

    而据上古传说记载,豪豨一族中更曾经出现了几只特别的个体。

    首先是刚鬣,用人的方式来理解,它应该说是豪豨中最善战的勇士,好战而凶残,大多数时候都是作为一群野猪的首领,所以说,一群野猪之中几乎不可能同时存在两只刚鬣。

    此称呼的含义,为披着如同钢刺般皮‘毛’的野猪。

    其次是辛彘,据说,这只野猪在上古时期曾经趁一条蛟龙被强敌杀死时啃食过它的血‘肉’,因而获得了远远超过他自身的力量,拥有了几乎可以媲美龙鳞的坚韧‘肉’体。

    在甲骨文中,有龙的意思,即便是后来的繁体字中,辛依旧是龙的左上部分,指代龙首,是故,世人称这只好运的野猪为,意为拥有像龙一样坚韧‘肉’体的野猪。

    而相对于这两只野猪,最后一只名为当康的野猪看上去实在是弱地可怜,大小不过猪仔,自出现开始便只会在地上打滚,很难想象它具有着怎样的力量。

    但是实际上,它才是许褚的命魂豪豨被称为最关键的一点,就如猛虎一出生便是百兽之王,当康是一只受到大地庇佑的野猪,要知道,前两只野猪不过只是猛兽级的妖兽,而它,则是瑞兽!

    在此提及一句,这里所说的,其含义并非指的是王,而是领主的意思,就好比野猪被称为地之主,牛也被称为,羊被称为,熊被称为等等,而这些猛兽合成则为大地之主,其实说到底就是划分地盘的意思。

    不过话说回来,既然有这样的称呼,想必有其道理所在,而内中最过浅显的,无非是这些猛兽在各自的地盘才能够发挥出自己全盛的实力。

    在平坦的土地上被一只野猪盯上那究竟是什么感受,陈蓦算是确确实实地感受到了。

    在长达一炷香的时间内,陈蓦可以说是被许褚压地苦不堪言,而其中原因,无非是因为那三只野猪的能力实在是太过于骇人听闻了……

    “砰!”

    伴随着一声闷声,陈蓦这是第三次被许褚撞飞,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皱眉望着那头断了一根牙齿的野猪,他简直难以置信。

    要知道,就连张飞那样天赋神力的家伙,也不曾将陈蓦压到如此地步,而许褚……

    等等?

    难道说这就是那只野猪的能力?

    想到这里,陈蓦当即尝试了一番,他故意来到一块巨石前,在许褚撞来同时用避开,果不其然,那块巨石仿佛石膏般被许褚撞地粉碎。

    原来如此……

    无视刚体、无视阻碍,将眼前所有的障碍都踏碎、都撞飞,这就是那只名为的野猪的能力!

    再又尝试了一次后,陈蓦做出了判断,但是随即,他却又对此产生了几许疑‘惑’,因为在他看来,以许褚的冲撞力,是不足以将他撞飞十余丈的,毕竟在他看来,他的力气明显要超过许褚一筹,何以反而被许褚撞飞,甚至于连丝毫的还手余地都没有?

    想来想去,陈蓦还是想不明白。

    难道说这就是么?

    无论是谁,无论力量强弱,都会被这只野猪撞飞?就好比太阳东升西落、水势由高往低一样?

    “……”

    想到这里,陈蓦不禁皱了皱眉,虽说那种解释连他自己都难以置信,但是……

    恐怕这是唯一的解释了!

    陈蓦猜得丝毫不差,这就是许褚命魂豪豨之一、刚鬣的能力,只要他许褚向前跨够五步,那么前面无论是什么样的阻碍都无法阻挡许褚,哪怕是厚达数丈的城墙。

    当然了,仅仅看那只被撞断的尖牙,也不难想象许褚若是用这个能力去撞毁城墙,那究竟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直驱,这就是的能力!

    在想明白这一点后,陈蓦再也没有任何与许褚拼力气的打算,安安分分地避开许褚每一次冲撞。

    不得不说,在想通了这道程序后,陈蓦终于一改方才狼狈的局面,渐渐扳回了劣势。

    也难怪,毕竟许褚这一招的模式实在太单调了,如果张飞的朱厌命魂因为其直线上高速度的关系或许还有些效果,那么许褚这一招,基本上只要吃过几次亏,恐怕便很难再次命中,尤其当对手是陈蓦这样具有超快移动速度的情况下,要避开,太轻松了。

    相对而言,还是那只被称为辛彘的野猪较为麻烦,在连续攻击许褚几次毫无效果之后,陈蓦当即便猜到了这只野猪的能力,尤其是当陈蓦注意到那只野猪‘肥’头大耳、满腹油脂的模样时。

    正如陈蓦所想的,辛彘的能力是,它那一身‘肥’‘肉’以及堪比蛟龙的‘肉’体足以抵挡、卸下大部分的攻击,几乎连虎炮也没有太好的效果。

    而更要命的是……

    “……”

    在又一次无功而返之后,陈蓦的眼中不禁浮现出几分浮躁,皱眉望着不远处的许褚。

    凭借对气的感知,陈蓦发现许褚竟然不断吸收着地气以弥补自己的消耗,以至于打到现在,那家伙的气几乎没有任何消耗,而更让陈蓦感觉难以接受的是,他好不容易才给许褚造成几处创伤,但是转眼之间,那些伤口便迅速愈合了,愈合的速度几乎不下于董卓的九婴命魂。

    恶狠狠地望了一眼那只哼哼唧唧在地上打滚的野猪当康,陈蓦简直可以说是恨得险些咬碎牙齿。

    这根本没得打啊!

    虽说自己也可以用气愈合伤口,但是要知道,这个招数是需要消耗戾气的,怎么耗地过对面那个家伙?

    只要站在地面上,那厮几乎可以被视为是不死之身啊!

    怎么打?

    弱点……

    弱点……

    那只当康的弱点到底是什么呢?换句话说,如何才能让它无法再吸收地气呢?

    “……”陈蓦犹豫地望了一眼不远处的泗水。

    难道要将这家伙引到水里去么?

    想着想着,陈蓦暗暗摇了摇头,显然,他并不认为许褚傻到这份上,会乖乖地被他引‘诱’下河,毕竟,对于武将而言,自己命魂的弱点,恐怕自己也是最清楚的,又岂会轻易上钩?

    想到这里,陈蓦忽然收起了手中的长枪,头也不回地朝着自己阵中走去,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叫许褚不禁愣了愣。

    “陈奋威,你‘欲’往何处?”

    只见陈蓦转过头瞪了一眼许褚,没好气说道,“夜‘色’已深,今日便到此为止吧!”

    “呃?”许褚一脸错愕地收起了手中的长枪,眼中满是怏怏之‘色’,古怪说道,“虽天‘色’已暗,我等仍可挑灯夜战……”

    陈蓦闻言没好气地瞥了一眼许褚,也不搭话,顾自走回阵中,因为他已经意识到,在地上是耗不过这家伙的,除非将那家伙引到水中,否则断然没有打败他的可能!

    不得不说,陈蓦此刻心中的郁闷,不亚于当初在荆州撞见黄盖时的那一番较量。

    回想起当初领悟到贪狼之力时自己的喜悦,然而此时此刻,陈蓦才真正意识到,原来自己的命魂贪狼并不是最特别的一个……

    “传我令,撤军!”

    终究,黑着一张脸的陈蓦喊出了收兵的命令,也难怪,毕竟他本来是打算擒杀许褚向袁术‘交’差的,但是却没想到打了一整天后,他却忽然发现了自己不可能在地上打败许褚的这个事实,可想而知他此刻心中究竟是何等的郁闷。

    而这份郁闷之心,直到陈蓦回到小细川那简陋的营寨内时,尚且无法化解。

    “可恶!”

    或许是瞧见了陈蓦脸上的郁闷神‘色’,张白骑轻笑着摇摇头,淡淡说道,“既然曹‘操’在得知你率军至此的情况下,仍那许褚阻在桥口,想来是有恃无恐……武将命魂之事,最多诡异,你瞧那许褚难以对付,他人也不是对你甚为忌惮么?小小失利,不必在意!”

    “我又没输!”陈蓦没好气地瞥了一眼张白骑,其实他也明白,有些武将因为命魂的关系,在特定的环境下能够发挥出最强的实力,就好比他的贪狼之力,简直就是在沙场上击杀武将的最佳能力,进可攻、退可守,简单地说,没有陈蓦无法接近的对手,也没有他无法甩开的敌人!

    或许是想到了自己贪狼之力的诡异能力,陈蓦心情稍稍好了一些,毕竟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最特殊的人。

    既然自己有贪狼这样的命魂,别人难道就不可以拥有强大的命魂么?

    想到这里,陈蓦长长吐了口气,心情好歹是恢复了过来。

    而就在这时,忽然帐外匆匆奔入一名黄巾士卒,在陈蓦与张白骑诧异的目光下,叩地抱拳对陈蓦说道,“陈帅,少主叫小的前来传话,要陈帅即刻回归中游大营!”

    “唔?”与张白骑对视一眼,陈蓦皱眉问道,“发生何事?——莫非中游大营有何变故?”

    只见那黄巾士卒犹豫了一下,抱拳说道,“营内袁军传来谣言,说陈帅与小天师在上游按兵不动,乃是暗中已投向曹‘操’……”

    “什么?”陈蓦双眉紧紧皱起,身旁张白骑思忖了一下,忽而喃喃说道,“原来如此……怪不得这几日中游处杀声阵阵,而我等所在上游却没有任何风吹草动,原来曹军‘欲’行离间之计!”说着,他皱了皱眉,沉声说道,“倘若若真如此,素素的处境就变得很是尴尬了……”

    “因为袁术么?”

    “唔,”张白骑点了点头,沉思说道,“亦袁术狐疑的‘性’格,在听到这般谣言之后,自然不会坐视不理,依我看来,此刻袁术多半已派人暗中监视素素,甚至于调心腹护卫围住素素所在帅帐,作为人质,以防止你我二人当真投曹倒戈!”

    “……”陈蓦站起身来,在帐内来回踱了几乎,忽而说道,“既然如此,我且一人先回中游大营探个究竟,看看究竟是何人搞鬼,你且留在此处……”

    “也好,”张白骑点了点头,深思说道,“眼下战况僵持,想来袁术也不会做出自断臂股之事,不过……还是谨慎为好!——对了,见到袁术,言辞尽量婉转,要知道我等如今可是寄人篱下,仰他人鼻息……”

    “我知道!”

    与麾下部将王思、张燕二人‘交’代了几句,陈蓦将黑狼骑暂时‘交’托给张白骑,继而当即朝着中游大营赶去。

    毕竟,此事有大可小,倘若袁术对他黄巾心生怀疑,那张素素的处境就麻烦了……

    正因为如此,陈蓦一路上马不停蹄,也不曾半途歇息,在仅仅一个时辰内便赶到了中游袁术军营寨。

    在踏足营内的第一刻起,陈蓦便察觉到了营中那不对劲的气氛,在他从辕‘门’走向北营帅帐的期间,两旁竟是用异样目光望向他的袁术军士卒,甚至于,有的士卒眼中竟然浮现出了痛恨、鄙夷、甚至敌视的神‘色’。

    已经‘激’化到这种地步么?

    瞧见北营那些黄巾军士卒在看到自己归来后所‘露’出那种仿佛扬眉吐气般的喜悦,提及同一时刻袁术军士卒所‘露’出的敌视神情,陈蓦愈发感觉不妙。

    “天师可在帐内?”

    徒步来到帅帐,陈蓦询问守在帐外的裨将赵祗。

    只见赵祗点了点头,随即竟望了望左右,小声问道,“陈帅,陈帅当真投曹了么?”

    陈蓦皱了皱眉,低声说道,“为何这么问?”

    “这几日来,营内谣言不断,说陈帅与小天师暗中勾结曹‘操’,是故倦怠战事……”说着,赵祗顿了顿,压低声音说道,“其实营内我军弟兄也早就瞧那袁术不顺眼,只消陈帅一句话,我等即便反了他又何妨?”

    “闭嘴!”陈蓦皱了皱眉。

    “……是!”见陈蓦面‘露’不快,赵祗泱泱抱了抱拳。

    环视了一眼周遭黄巾将士,陈蓦暗暗叹了口气,大步走入帅帐,却意外地发现张素素竟然不在帐内,而就当他面‘露’疑‘惑’之‘色’时,他却突然看到帐内一角,张素素伏在榻旁,双肩微微颤抖。

    “素素?”陈蓦几步走了过去,惊愕地看到张素素转过身来,满脸委屈地扑在他怀中,低声哭泣,那眼角的几许晶莹,让陈蓦莫名地感到了不安。

    “怎么了?素素?”陈蓦心疼地捧起张素素的脸蛋,细心地替她拭去眼角的泪水。

    只见张素素小嘴一扁,一脸委屈地望着陈蓦,低声泣道,“小蓦你可回来了,你再不回来,素素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没事,有我在,”轻轻拍了拍张素素的后背,陈蓦轻声说道,“没事的,告诉我,营内发生何事……”

    只见张素素抬头望了一眼陈蓦,咬了咬嘴‘唇’,低着头说道,“袁术……袁术要素素嫁给他,甚至……”

    “……”那一句话好似勾动了陈蓦的心弦,以至于他眼皮连跳几下,沉声说道,“甚至什么?”

    “素素不愿,袁术竟以下蔡威胁素素,甚至‘欲’对素素用强,要不是……”

    “什么?!”还没等张素素说完,陈蓦的眼中突然爆发出浓烈的杀意,当即放开张素素,满脸寒‘色’朝着帐外走去。

    “小蓦……”不知为何,张素素的眼中微微‘露’出了几分惊慌,急忙拉住陈蓦,低声说道,“你做什么去?”

    只见陈蓦双目满含杀意地望着帐外,也不回头,冷冷说道,“你留在这里,我去杀了他!”

    “……”

    张了张嘴,张素素脸上隐约‘露’出了几分欣慰和欢喜,她轻轻抱住了陈蓦,低声说道,“小蓦也太冲动了,素素好歹也会一些妖术,如何会叫袁术得逞?只不过是心中不忿……素素眼下最担心的,就是袁术恼羞成怒,派人除去我黄巾,与其等他先下手,不如……”

    “不如?”陈蓦转过头去,疑‘惑’地望着张素素。

    却见张素素伏在陈蓦肩膀上,在陈蓦看不到的角度,眼中微微‘露’出了几分笑意。

    “弃袁术,投奔曹‘操’!——难道小蓦真的忍心看素素嫁给袁术么?素素不要再帮那袁术了……小蓦……”

    “……”

    陈蓦闻言皱了皱眉,脸上浮现出几分犹豫,随即,他好似想到了什么,那布满杀意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

    “我……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