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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荒石、荒界

    天道界混沌天地有四方古神,据说乃是天地初开时自然形成的最早的神族,名曰蚩蛮、刑虬、盘缺、曲光,蚩蛮主征战,刑虬主刑讯,盘缺主礼法教化,曲光掌天下乐理、曲调。四神均为好友,相交莫逆,共同执掌这天道界也不知有多少纪元了。

    某日曲光府邸。

    “哈哈,我说曲老儿,你这两天有没有新的神曲问世呀?”一道爽朗的笑声,从远处传来,声音刚落,只见一道身影已是出现在了院中,“缺德呀,你总是最有缘分和耳缘最好的,刚好今天偶得一曲,你来评评。”说着随手一挥,身前就已经出现了一个不大的木桌和一把古色古香,带着些许沧桑的焦尾古琴。

    一双芊芊之手伸出,手指修长而圆润有光泽,这哪里是男子之手,分明就是晶莹剔透的一副艺术品,只见他手指轻搭到琴弦之上,一阵凄婉、幽清、沧桑之音就传了出来,此曲跌宕起伏,有暗藏的杀机、有凄婉的耳语,有谆谆的教诲,有无尽的思念、有眷恋的不舍,好像这一曲中包含了世间万象,人间冷暖。一曲终了,片刻拍手之声响起。“你这曲老儿,别的不行,就这弹琴作曲,那是无人能及的了。哦,对了这曲子有名字吗?”

    从曲子的意境之中,才退出的曲光,微微一笑说道:“我说你这缺德呀,你倒是在夸我还是子损我呢!曲名引魂曲,魂兮归来、魄兮归来。”那老者摸了摸下颌的几缕胡须,笑而不语。那问话的正是盘缺,他们老爱叫他缺德。这外号可是让他曾经郁闷过好长时间,不过没办法,谁让他嘴损呢,后来确是欣然接受了,因为他感觉,这是老友们对他口才的认可,这让他更是是只要一抓住时间必定会狠狠的损一下这些老友,否则怎对的起自己的外号呢。这或许是其他几人所没有预料道的。

    “最近下界有人传来说,西方之域出现了一个宇宙黑洞吞噬万物,那野蛮人闲着没事跑去看了。”盘缺道。

    “那蚩蛮本就是个闲不住的主,现在刚好有这好事,那还不过去看呀。跑都嫌跑的慢呢!”曲光嗤笑道。

    “哎,可惜再怎么跑也跑不出这一方天地呀,这天地其实就像是一个囚牢而以,我们和这天下的人其实没有太多的区别,只不过活的长久点而以,可最终也只是这囚牢中的一员罢了。”盘缺有点意兴阑珊的道。

    “是呀,芸芸众生,都为囚牢所困而不自知,确还在为身外之物疲于奔命,魂魄浸染原孽无法脱离轮回之苦,可悲、可叹!”曲光摇头叹息,“我们勘的破又如何,不过更苦而以,无知则无求,无知则无畏,糊涂点不是更好。”盘缺回道。一时两人到均是有点默然。

    一阵空间波动,“你这两个文绉绉的像个夫子,又在这感慨呢,感慨又有屁用!”说话间一个年龄不大,看起来也有四十左右,肤色古铜之色看起来有种金属的感觉,身材魁梧有力,身上的肌肉一块块的隆起,个子却很矮小,看起来有点比例失调的人从这波动空间显现而出,两人低头朝着下方望去,盘缺说道,“我说矮冬瓜,前面刚说你又跑去看哪西部的吞噬黑洞呢,这么快就回来了。哎先不说别的,你就不能把自己弄的正常点,你这样让我们看着都难受。”

    那人瓮声瓮气的道:“我说,缺德呀,我又没让你看,爱看不看。”来者正是刚从外面赶回来的蚩蛮。

    “我刚神识传音了,那冰块脸一会就会赶过来。”蚩蛮又略带点严肃的说。

    “哦?难道是那西方的吞噬黑洞,出了什么意外?”曲光有点略感意外的望着蚩蛮。

    蚩蛮微微摇了摇头,但是脸上确是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嗯,看来这是好事,要不这老家伙怎会有如此的神情呢。曲光心中默默的想着。于是静下心来,与二人一起在这院中坐了下来,一起慢慢的等刑虬的到来。

    邢虬这家伙有时是很让人无语的。整天耷拉个脸,冷冰冰的就向一块千年不化的冰块,除了修炼外就在没有其他的爱好了,他很多的岁月都是在自我修炼中度过的。如果他正在修炼,哪可就有的等了,不过对于他们这些有着悠久的岁月的人来说,就无所谓了。

    过了半晌,才见刑虬施施然迈着四方步,不急不慢的从远处走来。只见他身体颀长而瘦削,尖耳尖首,头上头发稀疏的几根乱炸着,圆目竖眉、鼻阔嘴方、脸色铁青,面无表情,双手背后,正慢悠悠的向着众人走来。

    “你要是没啥重要的事,敢打扰我修行,那你可得补偿于我!你那珍藏多年的万溪流这次是必须要拿出来与我们共饮。”刑虬冷哼一声,扯着破锣嗓子叫嚷道。

    其他三人对对视一眼,都是没有吭声,一看冷场了,刑虬到是不觉尴尬了,自顾自的找了个地方坐下,双眼圆瞪,盯着蚩蛮,好像要看出花来似的。

    蚩蛮清了清嗓子,然后若无其事的从怀中拿出了一个赤金色的盒子,盒子表面上刻画着各种不同的奇异走向的粗细、长短不等的线条,交错纵横,交织成了一个密密麻麻的网。众人见蚩蛮拿出的东西是这个,顿时都将身体往起挺了挺,脸上也呈现出了严肃的神情。

    这乾坤囊中,含乾括坤可锁万物之生机,可控万物无法逃脱,是蚩蛮的无上神器,当然要使用它,那付出的代价也是非常大的。若非事情重大,蚩蛮又怎会动用这等杀器呢。

    曲光望了望蚩蛮和以前相比起来明显略有些苍白的脸,这是他前面没有注意到的,此时他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是真下了血本,失了精血,伤了元气呀。到底是何种之物,竟然还能让蚩蛮的如此重视。他紧盯着蚩蛮手中的乾坤囊,暗忖道,我到要看看!

    蚩蛮看到众人都是严肃起来并紧紧的盯着他手中的乾坤囊,一种自豪之情,不由的在心中升起。“哼,让你们震惊的还在后面呢。”只见蚩蛮抬起手指,指间神力升腾而起,隐隐之中还夹杂着丝丝的鲜红,凌空在那乾坤囊上画了起来,这玩意厉害是厉害,可惜它最大的问题就是费人费时。这是一个非常古老的符文,符文成形后好像活了一样,有种灵性似的与乾坤囊上的线条产生了某种共震,然后大家才看到那乾坤囊慢慢的打开,在里面静静的漂浮着一个椭圆形没有任何波动的黑不溜秋的石头。不错就是一块普普通通的石头。看着蚩蛮的满脸得意之色,刑虬有点想跳脚骂娘的感觉,但是理智让他压下了心中的火气,又开始仔细端详起来。曲光则是又望了望一旁脸色变化的刑虬,心里暗道,这老家伙的养气功夫是见长呀,看来又是没少阴人呀,也不知谁做了倒霉蛋,曲光心中暗笑。这几个老家伙可是没一个好人呀。

    曲光收起内心的思绪,见其他两人都是没有说话,他自己也就将目光再次望向了那黑不溜秋的石头,这次他是在眼睛中带着点神光望去的,这石头在他的神光扫视之下,原形是暴露无遗的,这有什么好看的,确是一个石头呀,没有任何问题呀。曲光用余光瞥见一旁蚩蛮那脸上浮现出来的贱贱的笑,曲光内心又不由自主的翻腾起来,现在就是连他自己也是觉得,这不会是这矮冬瓜搞得什么恶作剧吧,曲光又摇摇头,不对搞恶作剧不会连自己都搞吧。

    就在曲光犹豫之间,那没有收回的神光确是在此时发生了细微的变化,应该不是说变化吧,而是有些神力莫名的消失了,是的虽然是很小的一点,但是这怎么会逃过曲光的微意识呢。他“咦!”了一声,静下心来,开始用神识仔细的去观察起这毫无奇特之处的石头了。在他的仔细的神识扫描观察下,这次他明显的感觉到了自己的神识与神力是有一丝突然的凭空消失了,是的是凭空消失的,就像是被某种东西给分解了,是被着石头吸收了,没有呀,不对呀,这我的神力和神识在这石头上完全找不到呀,奇怪。我还不性了。曲光做任何事情是必将专注与执拗的,也许这和他一直在专注于创作有一定的关系吧。

    通过他的无数次的反复试验,他终于发现了。神力与神识的消失确实是与这石头有关系,而且这石头在其中好像起到了某种连接与转换的作用。那神力与神识并不是凭空消失了,而是通过某种转换进入了另外一个空间。

    不会吧,在这神之界,怎么会有另外一个空间的出现呢,它是不可能逃过天道的规则与束缚的,不可能,就算是我们这些存在了无数纪元的古神依然要遵从天道的规则呀!

    曲光愣了,其他两位古神也愣了,是的,要是他们能够掌握这种力量,也就是说,他们将超脱这天道的规则与束缚,去追寻他们可能从未曾见过的道,或者当他们站在这世界的规则之外时,是不是他们也能够去创造不一样的天道规则,只属于他们自己的天道规则呢!

    蚩蛮望了望都有些愣住的老友们,他的内心其实早就是汹涌澎湃了,他太了解他们了,因为他们一起在混沌之地诞生,一起度过了无数的纪元,一起为无法破除的天道而苦恼。拥有无尽的生命又如何,他们就像是个傀儡一样,生活在一个固定的囚牢之中,就像是被圈养的牲畜一样,你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不知道下一步你是生是死,因为你在一出生,你的身上就被套上了一份无形的枷锁。

    他们不甘,他们也曾彷徨与痛苦过,可是确是无能为力。而现在他们看到了希望,哪怕这只是一丝非常渺茫的希望,怎能不让他们震惊和欣喜呢。

    “这是那个黑洞的核心非常的巨大,可是当我过去进入那个黑洞发现黑洞中唯一的一个星体的时候,黑洞确是突兀的消失了,我也被排斥出了黑洞,然后我就发现了这颗悬浮的石头,我当时想着随手带走,可是我确无法动它丝毫,只好动用乾坤囊将它吸入一域,才能把它带来。”蚩蛮说着,望着那石头也是唏嘘不已。

    “而且你们都感受到了吧,一种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一种不受天道规则约束的力量,它一定也不属于这个世界,我们的猜测其实是对的,天道之外一定是另有乾坤的。”此时的蚩尤是有点激动和兴奋的。

    “虽然现在我们还无法感知,那消失神力所去的世界,但是确是如蚩尤所说,它绝对不会是这个世界的任何的域或异度空间。这点我可以肯定。”作为空间古神的最高成就者,没有人的判断会超过他了。

    曲光、蚩蛮、盘缺、刑虬,四人目光交错,眼中充满了激动与期许。自己的心中心情澎湃,因为他们又有了希望与前进的动力。

    其实生为古神的他们也曾迷茫过,也曾不断的反问过自己,真的有天道规则无法影响的世界存在吗!今天终于有了明确的答案,有而且真实存在就在他们的面前,同时还告诉了他们去往的途径,这如何不让人欣喜若狂呢。

    “与这神秘世界唯一可以联系的就是这块石头了,它就像是一把钥匙,只要我们能够把它研究清楚,找到开锁的地方,必然就能找到打开那个世界的那扇们。”盘缺娓娓道来。

    “我们就像是第一批的开荒者,而这东西确实又像是块石头,我们就给它们起个名字吧。”曲光沉思了一会道:“就叫荒石和原荒界吧。”

    自此一个新的有自己名字的物体和一个未知的神秘世界,在这个世界就这样的被四位古神给确定了下来。

    四人都在心潮澎湃中,他们都不知道,在另外一个世界中,一双赤红的双眼正穿过这无尽的虚空向着他们的方向望了过来。

    “哈哈哈哈哈,心、性都是贪婪而无止境的,来吧不要在压抑他们,放飞他们吧,在这血的世界里沉沦与享受吧,期待你们的到来,期待........”一道虚幻缥缈低沉的声音在无尽的星空中飘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