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谭小蓉家，忙完周末的早查房，叮嘱完值班医生回家，却发现这次谭小晗来得挺早，和两位老人一起在厨房烧饭。那五年，都是小晗在陪两位老人，回国以后才知道，那次小晗生病，从急诊室转ICU的路上，状况很不好，迷迷糊糊在喊爸爸妈妈，那是爸妈还在飞津海的飞机上，婆婆直接握住了她的手，说，孩子，不怕，不怕。后来爸妈来到了医院，看到两位老人守在ICU门口，也是很感动。后来女儿醒来之后爸妈也是对她说：“你阿姐让你多陪陪两位老人，这次你生病，两位老人也是一直陪着你，等你病好了，别忘了你阿姐的叮嘱。”

    中午吃饭，四位也是开了饮料，蓉蓉和晗晗都在家吃饭，两位老人感觉就像过节一样。吃好饭，两人在厨房洗碗，晗晗也是开启了不着调模式。

    “蓉蓉姐，小长假累么？”

    “还好啦，就是早上去病房看看，你在我们科住过院，你也是知道的啊。”

    “嗯嗯，当时转到你们病房后真的周末早上还见到主任了呢。就是，老姐啊，你是不是有几天，没回家啊？”

    “你个小丫头，都学会开始八卦你姐了啊。我就是去赵主任家吃了一顿饭啊，你和我是视频看到的那姑娘，是她小女儿。”

    呼吸科赵老师的事儿，小晗也是知道，她作为消防局的代表，也是去听了他妻子的事迹报告会……

    “姐，可以啊，这都已经，和你赵哥宝贝闺女打成一片了。”

    “你个丫头片子，那小朋友，见到我就想让我抱抱，你说我好意思拒绝么。”

    “是是是，姐，换我我也不好意思拒绝。不过谭主任啊，要我说，下次，你还可以给小朋友讲个睡前故事呢。”

    “晗晗啊，能耐了哈，你单身这么久，倒还拿我开涮啊。我也是听说，这些年，你和小钱，也是没少联络，咋地，剪不断理还乱啊？”

    “姐啊，我，我，我只是和他礼节性地聊天。”

    “哟，礼节性聊天你脸红什么啊？”

    “我，我，我……”

    “没事儿，晗晗，吃回头草，不丢人，真的。”

    “我，我，除非他求我，难道，难道我不要脸么，他提的分手，现在我还得低头求复合，凭什么啊……”

    好久不聊天，一见面，总能整出些新花样。

    晚上，蓉蓉坐在沙发上，而晗晗，就躺在姐姐腿上。小时候，晗晗整天喜欢这么黏着姐姐，做姐姐的，也不恼火，帮她梳头扎头发，当让有时，也是忍不住捏一捏她的小脸。小时候，晗晗真的挺娇，两个姐姐都很宠她。如今都工作了，二姐一直在屿霖，也就是不忙的周末，能和蓉蓉一起耍一耍。还是喜欢捋一捋她的头发，却总感觉，妹妹的头发，似乎已经没有学生时代那么密，白头发也是一点都不比当姐姐的少，尽管她甚至都还没结婚。自从那次上消化道出血之后，也是进入了吃多吃少都不胖的状态，只有做医生的，才知道，这是因为胃收到了严重创伤。

    “小长假，你们忙么？”

    “还好啦，姐，特勤嘛，就是平时训练量大，现在一般性质的救援也很少叫我们出动。”

    “你啊，工作以后也是一年比一年累，总觉得这些年你一直挺瘦，也不知道你恢复得究竟如何。”

    “放心啦，姐，我每年都定期复查的，好着呢，好着呢。”

    “得了吧，就你这工作强度，你老姐我是等着替你操心到退休了。”

    “放心啦，蓉蓉姐，这些年我还是挺会照顾自己的，我现在每天早上都喝小米粥吃窝窝头呢，每天晚上都会再吃一些水果的，你不觉得，我皮肤这些年还不错么，满满的胶原蛋白呢。”

    “哟，你是在嘲笑你老姐我人老珠黄了，是嘛。”

    “怎么会啊，蓉蓉姐，你一直很漂亮的啦，大家把你视作消化界的女神呢。”

    “怎么听你一说，还这么脸红呢。”

    “蓉蓉姐，看你上次抱着赵哥他闺女，真的感觉，好……”

    “嗯哼？”

    “感觉好暖啊。”

    “怎么说呢，就是觉得这孩子真的很不容易，那么小的年纪，妈妈就不在了。蛮可爱的，也挺懂事的，就是真的感觉，心疼啊。说实话，你老姐这个年纪，以后还会不会有机会当妈妈，都不好说，现在有个小姑娘让我抱抱，我肯定是很难拒绝的啦。”

    “蓉蓉姐，你真的，想再婚了么？”

    “哎，走一步，看一步吧，以前以为，忘不掉就一切如旧，现在觉得，有的时候，忘不掉和做些新的尝试，似乎也需要我们自己去平衡。”

    “蓉蓉姐，真的感觉，好有哲理啊。”

    “晗晗啊，姐也是想对你说，如果你真的还在乎他，就不要去刻意谁想认错谁先服软，真的没有太多意义。你比他年长一岁，开玩笑地说，没必要跟弟弟一般见识，有些方面，你是不是也可以给他一个机会？”

    “知道了，姐，我会好好考虑的。这些年，你们做医务工作，挺累的，你也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的生活。”

    “放心啦，我们仨，工作都不轻松，不愧是亲姐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