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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进府

    永王将手边的罪证和谏书一同交到了段懿德书案上,皇帝勃然大怒。命大理寺彻查吏部员外郎郁茂林。

    证据难以收集便在于敌在明,我在暗。一旦能搜府,很多暗中不可寻找的便能找到。大理寺很快在郁茂林府中找到了贪污受贿的证据,并且数额巨大,从杭州链条连至上京。只是搜出的库银却不如书信和账目上的多,去向不明。

    近日一下朝,永王忙的差不多就会去清竹苑。只是徐晏清已经睡下,他便看了一眼回到书房处理事情了再休息。

    永王在书房中坐着,陆景在一旁整理书信。纪岁和并不是大理寺的人,回到京中便不适宜参与其他部门的业务。只是这事并非简单的贪腐案。

    “岁和,你说,这次和钰会选择出手帮忙吗?连着折了几员大将,他若是无动于衷,其他人难道不会有唇亡齿寒之感吗?谁还愿意追随他?”

    这几年陆尧年一直在和丞相斗,他坚信自己的父亲之死与丞相的党派斗争有关。所以涉及的所有黑暗面都认为幕后的大员便是丞相。

    但是丞相年仅三十八岁便能坐到一品大员的位置,聪明才智、心机城府一项不缺。他几乎没有把柄和弱点让文官谏言。

    “或许,此事与丞相真的无关呢?”纪岁和小心地回道。

    陆尧年知道自己在涉及丞相的事情上显得不够冷静,但是他不知道怎么解释直觉。那种,对仇人的直觉。

    “哪怕他自己没有参与这几人的贪腐过程,但是他的门生或者派系之中,定有参与之人,甚至就是护住他们的人。”

    尽管搜出了贪腐的证据,却没有牵连出更多的官员。难免有些高高提起,轻轻放下的不适感。吏部尚书私下里找到永王,希望他看在郁茂林坦白的及时的份上,对他从轻发落。

    当真只是一个上司的不忍吗?

    陆尧年倒是不能对一部尚书的请求视而不见,更何况郁茂林主动说出自己藏匿金银的地方,也给大理寺减轻了很多麻烦。坦白从宽,最终免了郁茂林的死罪,免除官职,流放三千里,男丁随之流放十年。女眷免了刑法,驱逐离京。

    吏部尚书此举风险很大,把自己主动暴露在大理寺的眼中。只是他为官二十载,并不曾行错一步,在民间倒是还博了一番美名。

    然而没人知道,曾经陆尧年离京的手段中,便有吏部尚书的一笔。他以为做的隐蔽,却不想隔墙有耳。宫中宦官从不会是一家的耳目,只要有利可图,他们可以随时出卖消息。吏部尚书对皇帝谏完,消息立刻便传到了永王府中。

    来日方长,未到最后一刻,还不知道鹿死谁手呢!

    徐晏清在清竹苑已经住了八天,在第八天的夜晚,她终于在清醒的时候见到了永王。

    “看来养的不错,已经可以下地了。”

    听到来人的声音,徐晏清眉头一松。

    “能看到殿下,说明杭州案及后续已经接近尾声了。”

    陆尧年带笑慢慢走进:“我倒是有个敬业的下属,连养伤都还关心公事。”

    “殿下莫笑我,不过是养病养的烦闷。不如早日回归大理寺的好。”徐晏清还抬不得胳膊,站了一会便靠在小榻上。

    陆尧年看了她的虚弱,当即决定把人带回永王府修养,只是得到了徐晏清的拒绝。

    纪岁和知道自己是女子,侍女也守口如瓶。哪怕一切如此方便,她也还想回到自己家中养伤。而永王府没人照应,自己去做甚。

    “难不成清竹苑便这样好?”永王又开始泛酸水了。

    “不是。”徐晏清不知道能如何解释,若是把侍女带去,他难免又问怎么一个大男人要侍女伺候。

    这人有时候真的是,招架不来!

    “若是习惯了清河给你换药,我暂且把人给你借来便是。只是你因我而伤,我着实要负责到你痊愈。”

    陆尧年这是看出来什么,还是歪打正着?

    这回没什么理由拒绝,且永王亲自说出这番话来,如何能拒绝王爷的好意。

    徐晏清有时也真讨厌自己这般会看人眼色。但是有清和在,答应便答应吧!

    纪岁和回纪府住了一夜,第二天休沐便一大早赶来,谁知人去楼空,连侍女也不见了。小厮说了情况,他便匆匆赶去永王府。

    “是孤疏忽了,竟忘了差人去纪府跟你说上一声。”陆尧年着实忘记了,这话不假。

    纪岁和不知道自己急匆匆找过来又是为何,明明已经知道是永王带走的人。只是心头略微有些失落,不明所以。

    “我只是怕有人冒充殿下把徐礼郎接走了,殿下托我照顾人,我若是把人弄丢了,难免不好交差。”

    纪岁和本来强颜欢笑,知道清和跟着来了,心头稍定。拒绝了永王晚饭的邀请,他又匆匆离开了永王府。

    这厢,徐晏清虽然住进了永王府,却并不常见永王。上次处理的卞旭云和郁茂林,难免动了某些派系的利益,他们当时无法插手,后续给永王找些麻烦却是轻而易举。因而连着八天,永王都在和他们暗中较量。便是回府,也是在书房度过。徐晏清为了养伤多在休息,两人根本碰不到面。

    距离受伤大半月一过,伤口开始慢慢愈合,并不再需要人服侍换药。永王知道后,便把清和撵回了清竹苑,美名其曰“男女避嫌”。徐晏清知道他不爱有人靠近自己,从在苏州起便是这样。虽说有些怪,从前不明白为什么,但知道他是王爷后,一切也都能理解了。贵族子弟,总是倨傲和占有欲强一些。

    今日下值得闲了,陆尧年早早让人传了话给徐晏清,晚饭等他一起吃。徐晏清便在府中看了一下午的书,晚饭时才走去了大堂。

    得知永王回府用膳,饭食都做的比平日丰盛许多。永王到时,徐晏清刚踱步而来。看着步速缓慢,伤口定然还要段时间休养。

    “这段时间,你也一直在忌口。今日立冬,你身子也好些了,可以吃些好的补补元气了。”

    陆尧年不爱侍女布菜,一般都是自己夹菜。今日自己一筷子还没动,先给徐晏清夹了满满一碗。

    徐晏清谢过之后,便默默用菜。两人说了一会子话,快用完时,她突然说道:“殿下,我想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