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七、知晓
霜雪的话让陆尧年难得失去了思路，脑袋一片空白，愣的半天没有回神。
“什么意思？徐晏清是女···”
霜雪咬牙，直接说明：“对，大人是女子。她是女扮男装参加的科举做的官！”
女子？竟然是女子！
若不是时机不对，陆尧年怕是要笑出来。他都做好断袖的准备了，却发现自己喜欢的人竟然是个女子？
开心一瞬之后，铺天盖地的愤怒却席卷而来。该死的徐晏清，竟然蒙骗了他这么久！有那么多个解释的机会，她竟然一直在骗他！
霜雪看他的表情变幻莫测，有些怕自己弄巧成拙，只得再“纠正”一点。
“其实晏清也很可怜，她应该有个不太好的遭遇，虽然她不曾说过，但是偶尔我看她看着天空的月亮，那么孤寂那么清冷，就觉得她的心被往事封住了。若是有法子，不会有女子愿意女扮男装，天天提心吊胆的。”
“她也一点不喜欢这份婚约，不然也不会提议让我跟她假成亲，来维持自己的男子身份。只是没想到，纪少臣如此强取豪夺，也要她和自己的儿子成亲。甚至违背她的意愿，直接将人困在了纪府。大人，她想尽了办法，也不能挣脱，只能求助于您。现在您是晏清唯一的救命稻草，盼您怜惜她，救救她！”
说完，霜雪就跪下，低下了头颅。
陆尧年的怒火慢慢平息了，心头生出了一丝丝的酸胀。他清晰的记得苏州的所有岁月，也知道徐晏清从小便在为生计奔波，比一般的男孩都要能干。她甚至没有像其他女子一般，戴过好看的珠花，穿过美丽的衣裙。没有在父母的手心里，受万千宠爱。当初为了在知县手底下讨生活，还那样讨好过自己。在他没有见到过的岁月里，她又该吃过多少苦？
哪有女孩子是这样长大的呢？明明她书读的好，人长的好，却偏偏活的这样艰难！
等人到了他的面前，再把该算的账好好算算！
陆尧年眼神盯着前方，手指轻轻点着桌面，语气飘忽地问道：“你现在还能联系上她吗？”
“不能！”霜雪眉头紧锁“自打我从纪府的庄子逃出来，就再也没敢出现在纪府周围。唯恐又被纪少臣抓住去牵制晏清。”
陆尧年这时才听出来霜雪默默将徐大人的称呼改成了晏清：“你跟她很熟吗？不知道称呼官职？”
这也值得吃醋？！！！
霜雪默默翻了个白眼，“顾全大局”地变回了徐大人的称呼：“我曾想过在纪岁和下值时去拦住他递信，但是近来他仿佛也被监控了，身边总是跟着两位侍卫，不知道是不是纪少臣派的人。”
陆尧年疑惑地很，纪少臣从前对纪岁和还是很关爱的，怎么如今如此行事？倒像是在逼着两人一定要把成婚这件事做成才算为止。
“你可知道，纪少臣为何如此器重这个婚约？”
霜雪之前没想过，近来想的多了还真想到了一丝丝猫腻：“纪少臣身边有个能用的小官，具体官职我不是很清楚，只听纪少臣唤过他荆劭。此人应该帮纪少臣做过不少见不得人的勾当，包括威胁我···我家大人，我曾经见过大人的舅舅来过上京，那天正好从绣房出来后见到大人与舅舅不欢而散，我便跟了上去，发现舅舅走到城门与一男子在交谈。现在反应过来，便是荆劭。”
差点暴露了自己也曾经监控徐晏清的事情，霜雪连忙改口。只是这话说的还是有很多漏洞，到底她一个弱女子如何认得纪少臣，又知道他的手下的，理由还是有些站不住脚。
但是紧要关头，陆尧年不会想那么多，尤其是现在的首要事情是不动声色把徐晏清救回来。若是真让纪少臣狗急跳墙，说不准就直接暴露了徐晏清的女儿身，再触怒天听，倒真是鱼死网破了！
“他们的婚约定在何时？”
“三月十五。”
这倒真是赶得急，若是真的按巡查的时长来，自己倒真赶不及回来。
“三月三日是徐晏清的生辰，我会在那天想办法和她见一面，但是具体救出的时机，必然要使得纪少臣无分身之力才行。”
陆尧年部署了一番，陆景领命去抓荆劭，霜雪则被永王府上的巧匠易容，去给纪岁和递信。而他，则趁着夜色悄然翻进了纪府的围墙，敲晕了守在门外的侍女，进了徐晏清的房间。
谁料，床铺上竟然空无一人。陆尧年心头一跳，莫不是暴露了？
正欲离开，却听见屏风后有动静。陆尧年小心地探去，却和徐晏清的眼神正对上。
她，正在沐浴。
陆尧年连忙转身，但是只需一眼，该看的不该看的也都看见了。热气浮上脖子以上，咽了咽口水，喉结跟着动了动。
徐晏清虽然吃了一惊，但是硬生生把惊叫压在了喉咙里。她涨红了脸，赶紧起身穿衣。等她出来时，陆尧年还是背对站立。
“你怎么会在这里？”
陆尧年听到压低的声音，才转过身来，但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看她。自从知道她的身份，再看她便再也不感觉是个男子了，只怪自己眼拙，这么明显的小姑娘样儿，竟然没看出来！
“我不回来，你当真要嫁给别人？”
徐晏清闻言，猜到他什么都知道了。只是她最不想的便是连累他，任何时候都是如此。
陆尧年了解她的个性，此刻最不想听到她见外的话，便接着说道：“你给大理寺传递的信息很有用，我在四川也收集到了些证据。这是朝廷纷争，你不必继续插手。只是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我没法大张旗鼓把你要回去。你须得再等些时日。”
徐晏清点点头，她也不想自己的女子身份人尽皆知。她之前跟张易知商量的便是，她假意辞官，隐藏身份去搜查证据。张易知不想徐晏清涉险，但是架不住她如此坚决。只是他从头到尾不知道徐晏清究竟用了什么身份，人又在哪里。只是给了她一个据点，传递信息。所以在大理寺那边，徐晏清的身份不曾暴露。
陆尧年突然转换了话题，有些结巴的问道：“你刚，刚才在干嘛呢，怎么深夜沐，沐浴啊？”
徐晏清今天不舒服便睡的早，谁料梦魇住了，惹的一身汗。醒来怎么都不舒服，便让侍女准备了水沐浴，谁能想到这人突然闯了进来！
听完解释，陆尧年松了口气。他还有更多想问的，但是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还有纪岁和的声音：“小荷？怎么睡在门外？天气还冷会着凉的，回去休息吧。”
徐晏清连忙把人往屏风后面推，但是屏风没有陆尧年高，根本遮不住。她又想把人藏在床上，但是想象一下一大坨鼓囊囊的被褥，也怕是会让人怀疑。
陆尧年看她急的要跳脚，倒是新鲜的表情。他按住了忙碌的她，直接打开了后窗：“我走了，你生辰那天，想办法出门，我在第一大街石桥下面等你。”
“什么意思？徐晏清是女···”
霜雪咬牙，直接说明：“对，大人是女子。她是女扮男装参加的科举做的官！”
女子？竟然是女子！
若不是时机不对，陆尧年怕是要笑出来。他都做好断袖的准备了，却发现自己喜欢的人竟然是个女子？
开心一瞬之后，铺天盖地的愤怒却席卷而来。该死的徐晏清，竟然蒙骗了他这么久！有那么多个解释的机会，她竟然一直在骗他！
霜雪看他的表情变幻莫测，有些怕自己弄巧成拙，只得再“纠正”一点。
“其实晏清也很可怜，她应该有个不太好的遭遇，虽然她不曾说过，但是偶尔我看她看着天空的月亮，那么孤寂那么清冷，就觉得她的心被往事封住了。若是有法子，不会有女子愿意女扮男装，天天提心吊胆的。”
“她也一点不喜欢这份婚约，不然也不会提议让我跟她假成亲，来维持自己的男子身份。只是没想到，纪少臣如此强取豪夺，也要她和自己的儿子成亲。甚至违背她的意愿，直接将人困在了纪府。大人，她想尽了办法，也不能挣脱，只能求助于您。现在您是晏清唯一的救命稻草，盼您怜惜她，救救她！”
说完，霜雪就跪下，低下了头颅。
陆尧年的怒火慢慢平息了，心头生出了一丝丝的酸胀。他清晰的记得苏州的所有岁月，也知道徐晏清从小便在为生计奔波，比一般的男孩都要能干。她甚至没有像其他女子一般，戴过好看的珠花，穿过美丽的衣裙。没有在父母的手心里，受万千宠爱。当初为了在知县手底下讨生活，还那样讨好过自己。在他没有见到过的岁月里，她又该吃过多少苦？
哪有女孩子是这样长大的呢？明明她书读的好，人长的好，却偏偏活的这样艰难！
等人到了他的面前，再把该算的账好好算算！
陆尧年眼神盯着前方，手指轻轻点着桌面，语气飘忽地问道：“你现在还能联系上她吗？”
“不能！”霜雪眉头紧锁“自打我从纪府的庄子逃出来，就再也没敢出现在纪府周围。唯恐又被纪少臣抓住去牵制晏清。”
陆尧年这时才听出来霜雪默默将徐大人的称呼改成了晏清：“你跟她很熟吗？不知道称呼官职？”
这也值得吃醋？！！！
霜雪默默翻了个白眼，“顾全大局”地变回了徐大人的称呼：“我曾想过在纪岁和下值时去拦住他递信，但是近来他仿佛也被监控了，身边总是跟着两位侍卫，不知道是不是纪少臣派的人。”
陆尧年疑惑地很，纪少臣从前对纪岁和还是很关爱的，怎么如今如此行事？倒像是在逼着两人一定要把成婚这件事做成才算为止。
“你可知道，纪少臣为何如此器重这个婚约？”
霜雪之前没想过，近来想的多了还真想到了一丝丝猫腻：“纪少臣身边有个能用的小官，具体官职我不是很清楚，只听纪少臣唤过他荆劭。此人应该帮纪少臣做过不少见不得人的勾当，包括威胁我···我家大人，我曾经见过大人的舅舅来过上京，那天正好从绣房出来后见到大人与舅舅不欢而散，我便跟了上去，发现舅舅走到城门与一男子在交谈。现在反应过来，便是荆劭。”
差点暴露了自己也曾经监控徐晏清的事情，霜雪连忙改口。只是这话说的还是有很多漏洞，到底她一个弱女子如何认得纪少臣，又知道他的手下的，理由还是有些站不住脚。
但是紧要关头，陆尧年不会想那么多，尤其是现在的首要事情是不动声色把徐晏清救回来。若是真让纪少臣狗急跳墙，说不准就直接暴露了徐晏清的女儿身，再触怒天听，倒真是鱼死网破了！
“他们的婚约定在何时？”
“三月十五。”
这倒真是赶得急，若是真的按巡查的时长来，自己倒真赶不及回来。
“三月三日是徐晏清的生辰，我会在那天想办法和她见一面，但是具体救出的时机，必然要使得纪少臣无分身之力才行。”
陆尧年部署了一番，陆景领命去抓荆劭，霜雪则被永王府上的巧匠易容，去给纪岁和递信。而他，则趁着夜色悄然翻进了纪府的围墙，敲晕了守在门外的侍女，进了徐晏清的房间。
谁料，床铺上竟然空无一人。陆尧年心头一跳，莫不是暴露了？
正欲离开，却听见屏风后有动静。陆尧年小心地探去，却和徐晏清的眼神正对上。
她，正在沐浴。
陆尧年连忙转身，但是只需一眼，该看的不该看的也都看见了。热气浮上脖子以上，咽了咽口水，喉结跟着动了动。
徐晏清虽然吃了一惊，但是硬生生把惊叫压在了喉咙里。她涨红了脸，赶紧起身穿衣。等她出来时，陆尧年还是背对站立。
“你怎么会在这里？”
陆尧年听到压低的声音，才转过身来，但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看她。自从知道她的身份，再看她便再也不感觉是个男子了，只怪自己眼拙，这么明显的小姑娘样儿，竟然没看出来！
“我不回来，你当真要嫁给别人？”
徐晏清闻言，猜到他什么都知道了。只是她最不想的便是连累他，任何时候都是如此。
陆尧年了解她的个性，此刻最不想听到她见外的话，便接着说道：“你给大理寺传递的信息很有用，我在四川也收集到了些证据。这是朝廷纷争，你不必继续插手。只是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我没法大张旗鼓把你要回去。你须得再等些时日。”
徐晏清点点头，她也不想自己的女子身份人尽皆知。她之前跟张易知商量的便是，她假意辞官，隐藏身份去搜查证据。张易知不想徐晏清涉险，但是架不住她如此坚决。只是他从头到尾不知道徐晏清究竟用了什么身份，人又在哪里。只是给了她一个据点，传递信息。所以在大理寺那边，徐晏清的身份不曾暴露。
陆尧年突然转换了话题，有些结巴的问道：“你刚，刚才在干嘛呢，怎么深夜沐，沐浴啊？”
徐晏清今天不舒服便睡的早，谁料梦魇住了，惹的一身汗。醒来怎么都不舒服，便让侍女准备了水沐浴，谁能想到这人突然闯了进来！
听完解释，陆尧年松了口气。他还有更多想问的，但是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还有纪岁和的声音：“小荷？怎么睡在门外？天气还冷会着凉的，回去休息吧。”
徐晏清连忙把人往屏风后面推，但是屏风没有陆尧年高，根本遮不住。她又想把人藏在床上，但是想象一下一大坨鼓囊囊的被褥，也怕是会让人怀疑。
陆尧年看她急的要跳脚，倒是新鲜的表情。他按住了忙碌的她，直接打开了后窗：“我走了，你生辰那天，想办法出门，我在第一大街石桥下面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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