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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遇

    想到除妖盟,他道:“法师,我的同门是否也能度脱?”

    慧净握着佛串的手一顿,道:“那是你的事情,我管不着。”

    “啊?”

    管不着是何意?

    慧净法师的语气怎么听着有点儿奇怪?

    慧净轻笑:“佛家又不是冤大头,还要帮你们擦屁股不成?

    我佛渡人,讲究的是因缘果法,从来都是双向。世人向佛家祈求保佑,积累福报,善人有诸天神佛相护,凡人若是心诚,佛家也会护佑。

    除妖盟一众发心不诚,油盐不进,满手屠戮。别说佛,鬼族都不想靠近,谁愿意帮你们?

    我能渡你,是因为你迷途知返,发心虔诚,他们凭什么?退一步来讲,我说的话他们听得进去?”

    一番话说得卫信脸上火辣辣的,仿佛被扇了几个耳光,“对,对不起,是我唐突了。”

    慧净摆手,“无事”。

    除妖盟的人他不想管,要想助他们,得卫信自己来。

    卫信听出他的意思,两人不知不觉聊到晌午。卫信提出告辞,慧净本打算让他用完斋饭再走,被他婉拒。

    慧净明白他需要些时间冷静消化,并未强留,送他出门。

    午后的太阳略暖,风也很轻柔。静安寺伫立在山中,卫信沿着灰白色的石阶下山,背影逐渐缩小。

    慧净站在最高一阶石阶上,微微放空,“除妖盟的气数尽了,那里放眼望去尽是亡灵的怨气。能不能把曾经的善缘重新续上,只能靠卫信施主了。你们说,他靠得住吗?”

    一阵凉风袭来,吹得树叶沙沙响,像是此起彼伏的回答。

    卫信下了石阶,沿着山路往回走,他望着周围的山景,心里轻松了许多,连日以来覆盖在他头顶的阴云散开了些许,脚下的步子也没上山时那么沉重。

    他拐过一个山坡,视线里忽然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墨幺找了两个山头,发现一株可遇不可求的百年人参,她都没想过能找到这么久的人参,还以为这种东西早被人采走了。

    人参生长的地方很是偏僻,她采摘的时候脚下沙土过于松软,一脚踩空直接从山坡上滚了下来,弄得一身脏污,灰头土脸也不忘把人参紧紧抱在怀里。

    一根须须都不能损了,这可名贵着呢。

    墨幺捧着人参下山,哪怕自己摔得腹部的伤口有点开裂,也乐得合不拢嘴。受伤是常事,在野外活着哪能不受伤,人参可不是时常能找到的。她正乐呵着,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一眼瞧过去,跟卫信来了个对视。

    一人一妖均是一怔,墨幺以为他是来追杀自己的,猛地戒备起来,还不等卫信跟她打招呼,就化成一团黑气消失了。

    “哎,等……”

    卫信话没说完,墨幺就没影了,他呆呆地看着她消失的地方,喃喃地说:“你别躲我,我不会再伤害你了。”

    靖王府。

    午后的太阳和煦,祈宁站独自在凉亭里练字,墨幺没有一点儿防备就出现在祈宁面前,他的手一滑,好好的一幅字就这么毁了,“墨幺,我让你别暴露你异于常人的身份,你拿我的话当耳旁风是不是?”

    亏得这会儿凉亭只有他一个人,被人发现怎么办?

    他甫一抬头,见到墨幺脏兮兮的脸蛋和衣服,面上一怔,“你挖矿去了?”

    不对啊,挖矿应该是变黑才对,她怎么弄了一身土回来?

    墨幺呲牙一笑,把衣袖挡住的人参露出来,“你不要说我了,我才摆脱了个麻烦回来。这个应该能换不少钱,我卖给你好不好?”

    长条的棕黄色的人参捏在她手里,让祈宁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合着这些天神神秘秘的,是挖人参去了。

    听到她的话,祈宁疑惑,“摆脱了个麻烦是什么意思?”

    墨幺:“有个修士追杀我,上次我戏弄了他,没想到又碰见了,我就跑掉了。”

    祈宁心里悄然浮上一丝担忧,皱眉道:“外出注意安全。”

    “我知道呢”,墨幺举着人参,不忘跟他继续商量,“我卖给你好不好?”

    祈宁听了她的话,不知想到了什么,表情有些微妙的不自然,强调道:“你,以后好好说话。”

    墨幺:“?”

    “行了,我待会儿让管家拿钱给你,你先去沐浴换衣。”

    墨幺眉开眼笑,“谢谢你,你真好。”

    祈宁勾唇,没有说话。

    最后墨幺的人参换了五百两银子,不过祈宁担心她有钱乱花,一个月只给她五十两,剩下的钱等她离开的时候再一并给她。

    墨幺听了欣然同意。

    薛府。

    薛舒扬让管家送走铺面的管事先生,自己翻开账目细看。

    书房的门突然被推开,薛舒志火急火燎地进来,气都没喘匀,叫了声“大哥。”

    “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坐吧。”

    薛舒扬从账本里抬起头,眉眼温柔,皮肤苍白,唇色很淡,偏紫一些,言谈举止端正清雅,一副儒商模样。

    薛舒志没坐,用衣袖抹了抹汗,“大哥,你要娶周池雨?你和爹娘怎么没告诉我?就我一个人蒙在鼓里。”

    他的胸膛一起一伏,脸也憋得通红,不知道是急的还是气的。

    薛舒扬放下账本,淡淡地说:“若让你娶,你愿意?”

    “我……”薛舒志语塞。

    “池雨今年十月就十八了,你放眼看看,启朝哪家女子十八岁还没嫁人?你若是不愿意,我们把婚约取消,薛家自然能为她寻一门好亲事,你呢?把人家耽搁到这会儿,你还没有个打算。一边说着不娶,一边天天黏人家,整个京城谁敢向她提亲?”

    现在他们关系是好,若是有一天薛舒志厌了,寻了新欢,让周池雨怎么办?

    若非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家里怎会动了让他跟周池雨成亲的念头?

    京城的风言风语他们不是不知道,无奈压不住。锦绣楼好歹有靖王照拂,别人没机会动手脚,可这哪是长久之计?

    听闻周池雨有离京的念头,天子脚下她都差点儿被人抢去做妾,去了别处薛家哪能放心?

    孟家于薛家有恩,薛家绝不可能让孟家的独苗颠沛流离。

    薛舒志听着他哥训他,腮帮子咬得死紧,“是不是她要做我大嫂了,所以才不愿意理我,想跟我划清界限?”

    薛舒扬:“她没答应,爹娘劝了以后说是要考虑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