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武侠仙侠 » 浪子无才爱耍剑 » 8.奔走

8.奔走

    转眼已经到了秋天,北方的人已经穿了长袖的衣服,不像南方的人永远生活在四季常青的景色里。

    院门前的树叶真是落了一层又一层,赵霍母亲的病怕是熬不过这个冬天了,赵霍本来打算等果菜都收了,大雪落地消了之后,安置好师傅的住处,就带着母亲去说好的泌山去转转,再一路南下,看看江南的山水,直到实在走不动了,就在哪里落脚,选一个依山傍水的好地方算是给母亲的埋骨之地,因为母亲说她喜欢自由,活着的时候没有自由,死后一定要在自己想去的地方身殞。看来还是终究错过了所有的期望。

    母亲说,霍儿,你也不必替我守孝,因为我没告诉你,你是我在雪地里拾柴火时捡到的,当时雪落了好几天,家里的柴也用完了,只能冒着危险出门拣点暖身的东西,不然谁都会在这寒冬腊月的日子里冻死过去,当时见到你的时候,你还在熟睡中,裹被里还是暖的。我当时喊了半天也没见人回来,又在雪地里等了好长时间,直到你醒了哇哇大哭的时候,我就想到,怕是你被遗弃了,因为我在放你睡觉的地方,旁边放了好大一袋银子,即没有信物,也没有字条。我就想你不能留在哪里,只能把你抱回家,从此你就和我行姓,而且我英年丧子又丈夫去世的早,便把你留在身边抚养,也算是上天给我的恩赐。

    你的名字刚开始是我取的,叫火儿,后来是因为遇到你师傅,觉得火字太随意,而且觉得你将来定有大前途,便把你的“火”字改成“霍”。这便就是你后来的名字呢。

    这是母亲在清醒的状态下和赵霍说的话,因为她怕万一一时自己再也醒不过来,那就算是太对不起赵霍了。有些事不要等着来不及的时候在说出口,生死看淡之后其它的事也都是小事了。

    赵霍的母亲是在冬日的第一天窗外的一束阳光洒在床沿上的时候走的,没有太多的痛苦,人走的很是安详,只有赵霍知道这一段时间坚持下来,母亲一直期盼的是什么,就算是恍惚的眼神里一直冒着对生的憧憬,还有对要离开的释怀。

    赵霍过了今年就已经19岁了,他记得母亲的时候母亲那时候已经鬓边有了白发,虽然依旧是年轻的脸庞,但时间把所有的痕迹都刻在了她的青丝上,一个花信之年的人她怎么就有了白发了,等赵霍记事的时候不是没有问过关于父亲的这个问题,只简单的说他是孤儿。后来赵霍便不再问了。

    老头陪着他料理完了所有的后事,问赵霍后面的事是怎么打算的,在老头眼里,少年已长大成人,有手有脚,能照顾好自己的生活。也能比别人更懂得在江湖上的进退。他不但心他以后怎么生活,从这一件事里面走出来只是时间问题。这个世界,谁都会离开,包括处理整件事情的自己。等明白了,自然就看淡了。

    我们过不去的往往是自己的那一道坎,或者说是心魔,不要肆意滋养它,因为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身边的人,都没有什么好处。

    从入秋到冬月之前,白天是很少见到赵霍的,那扇木制的大门只有那个老头开开合合,出出进进,偶尔有小孩问老头“爷爷爷爷,那个识字的大哥哥哪里去了,我都好多天没见到他了,你能告诉我吗?”老头呵呵笑着说大哥哥出远门了,过几天就回来了,回来了就继续教你们读书,大哥哥之前教你们的都有没有认真练习,大哥哥回来可是要检查的吆。

    一群小孩叽叽喳喳的都说记下来,大哥哥那天回来我们都是能写出来的。然后就跑开继续玩去了。小孩子知道什么,只是什么能让他们高兴他们就会越喜欢钻研,不然为什么大人把他们叫小孩呢!

    人有时候只要是想做的事就一定要早早的去做,不然再后来到时候一定会后悔,为什么没有去,只能望着明月独自伤悲。

    赵霍终究是接受了接连发生的一切,虽然并没有悲伤到有些事不能思考,但终究还是大脑停顿了两三天,他想,他一直觉得自己只是没有父亲,原来到最后,连母亲都不是自己的,如果没有这个人,自己连活命的机会都没有。想来是真的有点可笑了。不过也还好,有人在他最需要人陪伴的时候给了那么多温暖,又何必祈求那么多自己没有过的东西呢,想来,自己是真的懂事了。

    赵霍住的这座城,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寄月城,老一辈的人说,曾今有一位书生,在外游历,后来战火频起,又因连月暴雨,冲断了河缇,阻断了回家的路,家中只剩下一位老母亲和一个半大的孩子,日日夜夜都思念的紧,可惜连一份书信都没有办法寄回去,又遇上当时征兵抗敌,后来因谋划有功,做了军中的参谋,在抗战的过程中城墙早已破烂不堪城头早已看不清字迹,直到有一天战事告捷,众将官一看墙头没有了名字,便叫重新拟上,书生觉得战事刚过,人们都要开启新的生活,便重新起了一个名字,叫寄月,因为每当深夜战事结束的时候总有人在角落望着明月,想念家人,思念故乡。直到后来所有人就开始叫寄月城了,至于它原来的名字,大家都不再记得。还有后来那个书生的故事有没有圆满,也就不得而知了。

    他已经在这里住了十几年了,他想,是时候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是不是这里的人和别处的人不一样,等看够了也一定回来,在这里终老。

    老头其实不老,也就是刚过四十岁的人,只是岁月太过无情,所有流过岁月的痕迹都原原本本的在他的身上毫无防备的保留了下来,就算再怎么修养,都是不会修复的。

    赵霍应该叫老头叔叔,可是老头老头的叫习惯了,突然有一天要改口,还是有一种很拗口的别扭,所以赵霍不打算改口,都叫了这么多年,突然改口浑身会痒的。

    等赵霍把家里的一切都收拾停当的时候,他去了青云阁,见了里面当家的表姐,交代老头的住所,把一切能想到的都想了一遍,老头身体还健康,只是腿是多年的缺憾,不管是用什么方法都不会复原的。

    赵霍从青云阁的楼梯上下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升起到了半空,楼阁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偶尔传来的声音也只是白天工人们洒水扫地的磕碰声。还有花盆挪动的拖延声。从房门拐角探出一半绿色的衣袖,粉色的折扇半撩了幔帐,三五个姑娘满面愁容的看着离开的身影。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是的,这样的少年是不该拦的,他不能像她们一样愁容在后却面带微笑确依然迎接自己不想要的选择,她们没有退路,没有选择,没有方向,但他有,聪明的人会有自己的方向的。

    赵霍出门的时候就带了老头给他的那把说枪不是枪,说茅不是茅,似棍又不是棍东西,把一些剩下的银子揣在兜里,然后把仅剩的一本论语拿在手里,转身的一瞬间再也没有看这个从小长大的地方。

    论语出了门送给了几个时常叫他教字的几个孩子,叮嘱自己要出远门,这本书就当留作纪念,过几天会有人专门过来领他们几个到正规的地方学习,都给她们家中的父母说好了,几个孩子激动的手舞足蹈,都以为是像以往一样,出门一段时间就会回来,说等他回来,他重新教的那些字,她们就都会写了。一场不似离别的离别就这样悄悄的进行着。

    赵霍走出小镇,在小镇的交叉口,朝着老头住的小木屋,重重的磕了三个头,起身转头朝着未知的方向无畏的抛下所以的情绪开启自己新的历程。

    老头看着离去的背影,很是不情愿的叹了一口气,多年残缺的腿已经慢慢变的不能像正常人一样走路了,再加上年岁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两鬓的白发早已悄悄爬上来鬓角,不管是这么多年自己的意愿,还是曾今年少的意气风发,都已物是人非,风华不在。但对于眼前的少年来说,一切都是新的,该教的他已经毫无保留的把一切都交给了这个人,至于造化,就看个人的能耐了,风云变化,世事无常,望他今生之后遇难呈祥,吉人之相。至于命运这一说,也只是看上天给的指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