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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朝雾作诡 先辈逞凶

    济阴,定陶镇。

    几番日月轮转,山川越往,一行人终行至目的地,墨归尘下车后,一时慨叹:“好去处到了。”

    “老主人,什么好去处?”万侣一边问道。

    “就是这里。”墨归尘边走边讲。

    “这里有何好?请您详述。”万佼也问道。

    “据说当年这里是上古尧帝受封之国度,时人在此地丘陵处特制陶器而得名陶丘,历经夏商两朝声名不减,后来周武王得四方人心,神州八百路诸侯愿举其为天下之主,同时有太公姜尚领太上元始天尊敕令,执掌封神榜,辅佐周天子成大业。事毕周天子裂土封疆,太公有大功,策封齐侯,列于五侯九伯之上,而陶丘定为曹国都城,封于武王弟叔振铎,同附庸周王室。如此来看,此地难道不好?”

    “原来是这样,婢子受教了。”万侣万佼齐道。

    “想不到你还懂这些先贤美誉呢。”盗铭感慨道。

    “这其实不算什么,再后来此地的鲁君子同样是令人仰慕,事迹叫人广泛赞扬。否则如何能作得《左传》?”郭宸道。

    “一个个的脑子真好。”盗铭道,“记得在老学究府上借住时,他总是讲儒家至圣与贤德弟子们的事,有个和颜渊德行齐名却早逝的叫冉~冉~”

    “郓侯冉耕,”墨归尘道,“是武王十弟冉季载的后裔,为人正派,深得孔子器重,惜后患恶疾辞世。”

    “对,实在想不到为什么这么多贤德高士活不长久,莫非真是天妒英才?”

    “天意可不是你批评或质疑就能改变的,世事无常,殊难预料。”

    “别人这么说可信,你说......”郭宸话中带骨,却未道明:“算了,现在讲这些也不是话,你不如先去济渎庙,看清到底有何端倪再谈此类闲情吧!”

    “我正要这么说,一起走吧。”正要起步,忽地窜出一小兽挡路,几人俯观:此兽体形小巧,四肢健硕有力,行动敏捷,头圆耳尖,双目有神,鼻头砖红,皮毛硬短,身细尾长,竟是只狸花猫。

    “你为何要拦路?”墨归尘问着,猫不回话,一缕神识闪过,朝北行去。

    “我说,它要干什么?”盗铭道。

    “它要我们跟它走。”

    “你能肯定?”

    “确定,神识听到的无错,它是神使。”

    “既然向导送上门了,走就是了。”

    几人继续上路,只记人言:闻道家庙上知祥,议标相款表心肠。当年尧帝游居所,欲看鸿鹄飞霓裳。反观炉风焚香中,诸门处遇谁可况?仿山遗有先人祠,王坛受命万民仰。冉子朱公述事著,吴子楚裔谋兵强。陈词难说道曲直,唯明山河生乱殃。圣人言训立身教,但持赤心相随往。

    到了庙里,猫跑向贔屃碑座消失不见,众人诧异,盗铭上前摸了摸石碑,问:“邪门,它怎么不见了?”

    “也许它有什么贴身法宝,或者有人帮它‘开门’了,”墨归尘道,“不过看情形,我们被拒了。”

    “真是怪了,领人来又不见人,是何道理?”

    “也许是想见的并非所有人,而是其中一个。”郭宸道。

    “只见一个人?”盗铭问着,又看向墨归尘,“是你?那个神明只想见你?”

    “或许吧,只是不知,究竟是谁要见我?”

    “这还不简单?看庙里供的谁不就知道了。”

    “你如何肯定就是这里的神祗要见我?”

    “难道不是?”又望向正殿,当中有一尊塑像,棱角分明,栩栩如生,“话说,这里供奉的神祗不是罪人吗?他能护佑一方平安吗?”

    “你知道有关他的事?”墨归尘道。

    “听说一些,大概是说这里供奉的是鲧,又叫崇伯,尧帝统一天下时洪水遍地,令他治水,九年未有功效,唯独此地成功免灾,世人感恩而作此庙祭祀。”

    “讲得不错,但他的故事不止于此,”郭宸道,“因治水无功,舜帝即位后戕杀其于羽山,鲧身存戾气,尸体三年不腐,命人以吴刀剖其身,有黄龙飞出,又化为人,便是后来禹帝。”

    “大禹是这样出生的?确实神奇。”又看墨归尘眉头紧锁,一言不发,问道:“你又怎么了?”

    “难道会是~~买笑,把车里中间第三列那个殷红的礼盒拿来。”

    “啊?哦。”买笑好奇,交给墨归尘后不禁问道:“为何拿它呀?”

    “这恐怕是钥匙。”盒子打开,只看到里面一抔土。

    “这可真新鲜,拿土当礼物送人。”盗铭又问:“你说这是钥匙,那怎么开门呢?”

    “像这样。”墨归尘手捏一撮,撒在碑前,周围瞬时化为混沌,庙宇殿间都在,其他人惊诧不已。

    “这莫非是,息壤?”郭宸问道。

    “什么是息壤?”盗铭又问。

    “据说鲧奉命治水时,窃天之神土下界,意欲障水之用,但成效微弱,水患不减,天帝察之,将神土收回,鲧亦被诛,而这,”墨归尘摆正礼盒道,“正是那个神土,息壤。”

    “是这样。”买笑凑上去瞧,“这东西既是神物,又究竟有何奇能呢?”

    “我也不曾听说,照事实看肯定不能治水患。不过,”墨归尘收起息壤,朝庙内望,“以现在的情形看,这东西已经发挥它的价值了。接下来,该是登门见主家了。”

    “对此我很想说,这主家的品味太次了。”盗铭发着牢骚,“一片漆黑不见光亮,这算是什么道理?”

    “凝音爆,东寻。”

    一道高声呼来,偌大的音波爆袭,众人躲闪不及,四散开来,再观庙内,台座正坐一人,与鲧雕像无差,甚至说,应是本尊。

    “留在混沌中的残像,无人不为之颤栗呢!”来者说道。

    “上来就轰人,搞什么名堂?”盗铭靠在石阶上,破口嚷道。

    “这恐怕是凶兽所为。”郭宸俯身护住红芍道。

    “凶兽?”其他人不解,却见墨归尘起身,俯首行礼道:“敢问阁下可是鲧?”

    “鄙人正是。”说话间对面人下台,直视墨归尘:“客人便是北斗贪狼星君?”

    “正是。”

    “果真不凡,天意不差,叫汝领重任,非掌大机缘者不为矣。”

    “前辈谬赞。不知方才~~”贪狼往后瞧了一眼,余众七扭八歪,狼狈不已,“是何意?”

    “试探一下,毕竟这里已经太久没人来了,归根结底,也是息壤的神奇之处。”

    “这里?”贪狼环顾四周乌黑,“是息壤做的?”

    “不错,息壤本是神土,可如人般自行生长而不衰。当初拿到它,便想要借此异能堵住水患,可惜~~未曾如愿。”

    “可后来,禹帝承前辈志治水,使得众生安乐,不该是件幸事?”

    “于他是,于吾可不同。”鲧望向上边“黑天”,“这是一场说不清是非的任务,他能造福众生,世人牢记,推他为王;吾只救下这一方人,他们念吾恩泽,建庙祭祀,可世人只知吾有大过,不看功勋,这合理乎?”

    “他在想什么?”盗铭道,“既然过大于功,世人肯定先想到他有错,谁会在乎哪里对了?”

    “也不该这么说。功过确不应只顾旁言来推论。”郭宸道,“鲧虽治水无功,其筑堤坝,盗土堵水都是为万民而做,有过非罪。”

    外面两人尚在讨论,话转里面,贪狼问鲧:“你是因为这个抱不平,才留存在世间吗?”

    “不仅仅是如此,当初舜流放四凶,竟然叫老夫也领下看护的差事,太心寒了!”讲到此鲧身后现一庞然大物,状如巨羊,人面虎齿,腋下生目,身形奇异,低首沉吟。

    “东裔凶兽饕餮,果然在此!”墨归尘看出凶兽本貌,忙答:“前辈,我们本无意冒犯,你何必如此行事?”

    “我只想看看如今的神祗,能耐与当年的我们,有何长进?”说罢飞身坐于饕餮背上,传发号令:“再施高法。”

    “你们躲好。”贪狼提醒身后,又朝虚空施法:“剑出。”话毕一剑凭空飞出,刺向饕餮,后者抵头角顶住,张爪袭来,贪狼闪开,移至后足,又到尻尾,四散分其志,终行至腹部,又唤一剑来,插入其脾脏处,饕餮吃痛,俯下身子缓气,贪狼趁机跳开。

    “还算不错,”鲧来了兴致,“再来试试。”手掌向下一拍,饕餮又起身,口内吸气,霎时沙石升天,龙卷汇入,周围人抵抗不来。

    “不愧是凶兽,凭一大口便可纵风。”郭宸抬头叹道。

    “现在是时候感慨吗?再不想办法我们该被生吞了。”盗铭抓地喊道。

    “有对策了。”贪狼撑剑退到车辕,找一礼盒,拿出一物立在地面,道:“聚天地之气,神力加持,望驱鬼辟邪,出入平安。”

    说完,风停气止。

    “怎么回事?”众人还不知原因,红芍突然发现:“那块石头~~”

    “石头?”郭宸一看,晓得缘故:“原来是泰山石挡下来了,难怪没风了。”

    “这家伙,收的礼物一个个都是神器啊。”盗铭道。

    “还没完呢。”鲧又道,“凝音爆。”饕餮又一阵大吼,高量的音波冲过来,贪狼弃了剑,站正双手施法:“金鳌法相,现。”

    “嘭!”

    威势撞到金鳌身上,却不见分毫伤损。又有几枚音爆狂喷而出,金鳌不作躲闪,一应接下,又起身跑来迎战。只见得:尘土飞,烁石碎,玄天不见人神危;散衣袂,乱眼眉,上古发难纠纷诡;神兽凌,凶兽厉,要领可说过智睿;轰爆闪,震惊澜,占夺先机定盈亏。只盼成见俱能散,安定考核敛纯粹。

    两兽酣战时,又听到:“停手。”见话源来自头上一星光点,又道:“上方有谕,迎客一叙。”说罢投下光幕将金鳌罩着,转眼没了踪影。

    “这是~~”众人还没反应过来,鲧却道:“可惜,还没好好舒展筋骨呢!不过也是,真下死手还有谁能做成这事呢?”

    “你又在讲什么莫名其妙的?”盗铭道,“难道请人来就为了陪你打一架?”

    “年轻人,说话要讲分寸的。何况,汝是怎么确认老夫是邀客之人呢?”

    “这说的是什么意思?”未得下文,鲧与饕餮退走消失,几人全部回到原处,豁然开朗,仿佛一切本就无存。

    “又回来了?”震惊之余盗铭朝郭宸问,“刚才他说的话很费解啊!难道要见贪狼的不是他?”

    “照此情况来看,确实可能。”郭宸道,“问题是谁要见他?又是谁能叫的动上古之人如此‘请’他呢?”

    “盲猜肯定是个大人物,就是不清楚目的~~嗯?”朝地上一瞧,盗铭发现“宝物”,拾了起来:“倒是不错,礼物石头没丢了去。”

    “礼物?!”无心之话触动头脑,郭宸追问:“那片息壤是谁送来的?”

    “不清楚,这应该会写在礼单上的。”盗铭转头问买笑:“妙管家你应该留着吧?”

    “是有,我瞧瞧。”翻找出礼单,众人上前瞧着,只看到:“隆祝北斗星君寿诞,奉送神土一盒,以备不时之需,三清门人。”

    “三清门人?”念到此处,盗铭又生疑惑:“这个三清门人会是谁?”

    “这太泛泛了,普天之下得道成仙,入道度众,出世禅理者皆可称三清门人,这要从何寻起呢?”郭宸道。

    众人正苦恼间,又听到:“不用寻,他自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