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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军营

    那天做完测试后,楚歌第二天拿身份证号登录官网查看,见到自己的高考成绩下方写着“灵能融合度等级A”的字样。

    高三毕业生被要求在一天内填完志愿去向,高考完一个月大家都考虑的差不多了,对自己的未来有了打算。

    楚歌和之前想的一样选择了参军,选完后就被告知过两天就要出发去新兵营,乘坐“G5301号列车”前往,那则通知还嚣张地写明“来自你们总教官的要求”。

    甚至没有反悔退选的机会。

    除了这些准新兵们要提前结束假期外,其他人都至少还有一个月的假期。

    新兵们还没开始军训呢,就感受到了来自总教官的恶意。

    楚歌才在家里呆了两天,杨慕云就开始说他在家里啥也不干就搁那打游戏,整的楚歌在家里站着被骂挡路,坐着被说颓废,吃饭被说饭桶,干啥也不是。

    而出发的日子就在老妈的唠叨声中悄悄到来。

    2533年8月3日,新兵入伍的日子。

    楚歌只带了一个行李箱,里头只装了些衣服,还带了一个手机,就在老妈的嘱咐声中来到高铁站,这时高铁站已到处是带着行李箱的少年少女,女孩大概只占四分之一,这也是军中女战士的大致占比。

    他和老妈招手告别,拉着行李箱走进去。

    刚进大厅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大声地吵:“你特么再说一遍?”

    楚歌看到正是邢帅,他此刻正提着一个稍矮一些的少年的衣领,右手已经握拳高高举起,脸色气的通红。

    那男的楚歌认识,叫吴福财,和他们同一届,是三中3班的有名混混,长得有一米八,不过体重不大,显得比较瘦,平时仗着自己家里有钱就作威作福,也不在乎成绩。

    他身后站着他的两个狗腿子,分别叫吴时雨和黄文建,吴时雨只有一米六多,不过楚歌记得他跑得很快,校运会上拿了短跑第一;黄文建是个胖子,一米七的身高配着一百八的体重。

    两人站在吴福财身后就像哼哈二将。

    吴福财被长得像熊一样的邢帅抓着领子也不怕,继续道:“没听见啊?我说,你这个没爹养的,你妈不知道在哪偷了人才生出你这个杂种。”

    邢帅是单亲家庭,他妈妈含辛茹苦地抚养他长大,哪里能忍受妈妈受到侮辱,当即一拳狠狠砸在吴福财脸上,这一下盛怒之下没留力,吴福财被打得半边脸肿起来,嘴里渗血。

    哼哈二将见大哥被打,连忙冲上去围殴邢帅,而且吴福财倒也有种,这一下居然没晕过去,反而咬着牙发狠反击。

    楚歌丢了行李箱冲过去就是一拳,打在吴时雨身上,吴时雨痛的嗷一声,撤开了,而当他想去帮邢帅时,吴时雨又凑过来,他干脆和吴时雨缠斗在一起。

    邢帅也不管黄文建,就一个劲地抓着吴福财猛打。

    不过还没打几下,一个胸肌几乎把薄T恤撑破的壮汉不知何时出现,一手一个把邢帅和吴福财像小羊羔似的拎起来,而其他三人看着这猛男也不由自主地停手。

    那猛男咧嘴笑道:“你们几个不错啊,第一天就成功引起我的注意了。”

    到后来新兵们才知道,“引起总教官的注意”这件事是一种殊荣,会使他们的新兵生涯过的更艰苦,当然也会获得更快的成长。

    猛男把邢帅和吴福财扔在地上,这时一声火车的鸣笛响起,猛男到旁边拿起一个大喇叭说:“喂喂?现在,所有新参军的菜鸟,5分钟内登上那辆列车!5分钟内没上去的,自己跑到新兵营去!”

    楚歌赶紧上前扶起邢帅,两人赶紧提了自己的行李箱,向新进站的列车跑去。

    都只是高中生打架,除了一开始吴福财受的那一下之外,其他的顶多就是一点擦伤和於伤,没什么大不了的。

    菜鸟们很是混乱的上了列车,列车里是一个个两排座位相对的车厢,古老的像是几个时代之前的产物。

    楚歌和邢帅随便找了个没人的车厢进去坐,刚把行李放好,就进来一胖一瘦一高三个人,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但好歹猛男的余威犹在,都不敢在车厢里动手。

    邢帅阴阳怪气地说:“有些人这鼻子还是属狗的,闻着味就赶来挨揍了。”

    吴福财捂着脸,含糊不清地说:“那唔是闻到凉拖屎了么?”

    楚歌故作惊讶地说:“想不到几位喜欢吃屎啊,真是失敬,哪天表演一下让小弟开开眼?”

    瘦子吴时雨道:“屎好吃吗?难不成你吃过?”

    邢帅道:“我倒是没吃过,就是几位嘴里喷粪令人恶心。”

    黄文建胖胖的看着很是憨厚:“你们俩也一样。”

    吴福财和吴时雨同时瞪了一眼黄文建,黄文建挠挠头。

    这架吵到这里已经吵不下去,打也不好打起来,两伙人一边不理一边,邢帅和楚歌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看着窗外。

    列车发出一声响亮的鸣笛,缓缓开动,离开灵城高铁站,向远方开去。

    车窗外景物变化,列车在看不到尽头的铁轨上平稳地前进,时不时发出一声鸣笛,而不远处也传回一声鸣笛,那是两辆互相远去的列车在道别。

    楚歌看着景色,和邢帅对视一眼,少年的眼中充满了勇敢和骄傲。

    可并不是每个人都满怀勇气地面对未来,旁边胖胖的黄文建忽然哭泣起来。

    吴福财骂道:“别特么在介里丢寅,别哭了!”

    黄文建抽泣道:“我也不想哭,可是一想到要去打虫族,我就好怕,为什么我是个B啊呜呜呜呜……”

    看着很秀气的吴时雨忽然暴躁起来:“就你他妈的不想打虫子啊,你以为我和财哥就像打吗?但他妈的都来了,你特么能不能爷们一点!”

    吴福财拍拍瘦子的肩,示意他安静下来,然后一字一句地对胖子说:“胖子,憋得不说,如果泥们死了,沃给泥们爸妈养老,就跟沃亲爸亲妈一样。”

    他整个人靠在座椅上,失神道:“鲁果沃死了,你们……”

    黄文建道:“老大放心,我一定替你孝敬叔叔阿姨!”

    吴福财跳起来拍黄文建:“劳资还没死呢!你再说!”

    楚歌和邢帅没有说话,他们终于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他们一样想去长城外,想去打虫族,想去保卫人类,对大多数人来说,如此崇高的使命和他们并没有关系,他们只是因为灵能融合度等级达到了参军标准,然后被强制要求参军,仅此而已。

    吴福财喃喃道:“劳资家里还有钱等着沃花呢……”

    时光悄悄溜去,在列车上等待的时间是很无聊的,车上没有提供任何充电设备,楚歌的手机玩了几个小时后就没电了,邢帅的充电宝也很快就没电了。

    无聊的两天过去,列车从生机勃勃的南方驶到北方的戈壁滩,偶尔长着几处焦黄色的杂草。

    列车上的鸣笛惊醒了睡得昏昏沉沉的楚歌,他往窗外看去,列车在一片漫无边际的荒原上停下。

    地平线上悬着半个暗红色的太阳,不远处的水洼边立着枯死的树,三两只黑色的乌鸦在树上站着,被列车惊到远处,发出难听的叫声。

    列车里吵吵嚷嚷的,有穿着军装的人挨个车厢提醒菜鸟们下车,楚歌和邢帅也提着行李下车,列车一边正停着四五十辆后车厢披着墨绿色遮雨蓬的卡车。

    有人在组织新兵们排队,挨个上车,一辆卡车上20个人。

    楚歌和邢帅跟着人流按着名单的顺序排队上车。

    卡车从简陋的列车停靠站出发,路很不平,卡车摇摇晃晃的让人很不舒服,而且坐的人很多,显得很挤,更别提楚歌身边是邢帅这种壮汉。

    渐渐入夜了,借着月光只能看见卡车在一片戈壁滩中前进,月光把戈壁滩照得像是一片银白色的水洼。

    楚歌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等到楚歌醒来的时候已是凌晨,邢帅靠在他的肩上睡着了,流着口水。

    楚歌看到对面有个人睁大的眼睛,他记得坐在他对面的是那个胖胖的黄文建。

    楚歌不知道这个胖子是睡不着还是刚醒过来,他不能体会到被迫参军的人的感觉,就像大多数人都不能体会自愿参军的人的感觉。

    能理解,但不能体会。

    在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卡车平稳下来,似乎驶进了平坦的路。

    楚歌探头看,发现驶进了一个营地,营地里早起的人不少。

    卡车放慢了速度,偶尔鸣笛提醒过往的路人,而被吓了一跳的路人往往指着卡车司机骂两句,向从车斗里弹出脑袋来的新兵投以关切的目光。

    这种目光很微妙,让你感觉到亲切的同时,让隐含着某种小小的恶意,像是恶作剧一样,并不会让人感觉难受。

    醒来的新兵越来越多,大都探出脑袋观察这个营地。

    道路两旁是三四蹭楼的灰矮的楼房,缺乏生气的颜色,阳台或者门前挂着衣物,鲜艳的是占比不少的的女性内衣。

    二楼有漂亮的女兵向菜鸟们偷来挑逗的目光,招手欢迎他们的到来,宽松的袖子落下,露出了一道横贯小臂的狰狞伤疤。

    行驶不久,卡车停在一片空地上,四周有看热闹的老兵谈笑着指指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