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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战场上的相遇

    雷纳德车队全灭的消息立刻传到了还在海上的航母舰队,舰队总指挥是罗纳德的姐姐克劳尔.霍普,接到弟弟的噩耗后这个老女人几乎崩溃。由于其失去了指挥能力,所以整个舰队改由安琪为首的evogate组织接管。由于陆地部队已经全灭,劫电的增援也不再有意义,安琪便召回了劫电,为下次作战作准备。

    东洲的海上舰队以航母,大小各级别战舰构成,虽然半人马机甲也有海战组件,但并非海上作战的最佳选择,所以航母上半人马机甲的搭载数不多,而是以战机为主。而这支舰队最具威胁的还是安琪所带来的波特梅卡部队,仅仅两台波特梅卡都能在这种情况下挽救中洲,战胜世界上最强的军队,而evogate则有搭载满整艘战舰的波特梅卡,纵使只有一台月神级,其战斗力也足以毁掉任何一个国家。

    西都这边,由于之前的作战消耗掉了几乎所有导弹车,所以目前没有可以远程打击东洲舰队的手段,只能尽可能多得建造一些临时防空阵列,同时把俘获的陆地母舰也拉入战场,启动内部工厂生产机甲强化中洲部队战斗力。

    罗竞天现在很头疼,作为绝对防御之墙的总负责人,他要安排维修墙体的所有事物,墙体使用的是一种复合材料,生产比较费时,所以虽然工程队已经全力赶工了,但因为材料不足,维修进度很慢,更糟糕的是生产其中一种材料的工厂受到了evogate势力的袭击,导致进度受到严重影响。在东洲航母编队到来前已经不可能完成修复,因此,罗竞天转而安排维修墙面的工程队加入工兵团一起建造放空阵列。

    罗成则继续与几个亲信一起制定二阶段战斗的战术,一阶段的瞒天过海就是出自几人手笔。

    “现在形式是这样的,两台波特梅卡目前离西都都还有点距离,炽炎应该可以在战斗开始前赶回来,霜月由于和动力装甲部队一起押送陆地母舰估计会和敌方登陆部队接触,来不及回防。而目前最大的威胁就是空军,空军的作战范围更广,因此其到达战场的时机会比地面部队快,我们得提前做好放空准备。”情报局的局长王爵洛正在向罗成等人汇报战况。

    “赵利民,你有什么想法吗?”罗成开始征求中洲军总司令的意见。

    “我军空军数量不如对方,所以这次不能像之前一样主动出击,对方一定会为了减少给我们准备的时间,在战机到达可以直接攻击到西都的距离时就出发。而这时候对方的舰队的放空能力就会大幅降低,我们战机群就等对方出发攻打我们本土时出发,去攻击他们母舰,这样他们的战机队就没有退路了。”

    “那防守问题呢,我们已经没有导弹车了,仅靠临时搭建的放空阵列恐怕不够吧。”情报局副局长秦枫提出了疑问。

    “我们不是俘获了敌方陆地母舰吗,现在正在生产半人马机甲,我们可以让装甲队驾驶他们回防,这样就赶得及在战斗开始前凑足放空火力了。”显然赵司令还是考虑到这个问题的。

    “但还有个变数,”罗成这时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对方也有波特梅卡,并且至少有一台月神级,它无论是部署在后方还是与战机队一起攻击都会影响我们的计划,必须想办法应对它。”

    “那么我们让霜月和战机队一起进攻,防守的话靠炽炎。”

    “也只能这样了,赌一把我们的波特梅卡更强吧。”罗成虽然这么说但心理还是有些担心罗仁的心理状态,毕竟几个月前还是普通中学生,现在却在战场上拼命厮杀,普通人都难以接受更何况只是孩子。

    安排完毕几人开始各自分工,王爵洛继续负责监视东洲航母编队的动向,秦枫则负责西都城内的安保,避免之前材料工厂被袭击的事再度发生。赵利民也正给下层各军部安排作战部署,罗成负责统筹全局,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

    罗仁此刻还在之前全歼敌军的山谷中,由于炽炎的炮击,整个山谷的地形已经完全改变了,地面全是大大小小的坑洞,所有植物都被炮击的高温烧成了焦炭,哪怕战斗已经结束数小时了,依旧还有燃烧着的火苗和粘稠的黑烟。坍塌的山体掩埋着无数钢铁的战马,大多数半人马机甲的驾驶舱都被直接溶解,弗拉冈躯干框架也抵挡不住炽炎炮火的温度,少数驾驶舱还算完整的机体,内部的驾驶员也被烧灼得血肉模糊,表皮全部脱落,只剩破碎的肌肉和带血的骨架。更惨的是中洲炮兵队,由于是陆战队的分支所以没有配备任何动力装甲,完全靠肉身与敌方的机甲作战,所有的尸体都支离破碎。

    罗仁离开炽炎行走在这片灼热的地狱之中,由于之前坐在舱内感受不到战场环境的感觉,使得这一切都没有什么实感,仿佛只是玩了一个游戏一般,当现在切实得踩在这片焦土上时,才感受到了战争的残酷,自己确实夺走了大量人类的生命,之前只想着要保护国家,所以拼命得射击,回过神来已经是这幅模样了,这就是夺走他人生命的感觉吗,罗仁感到自己内心的某物开始崩塌。

    “喂小鬼,你在这里瞎晃什么,马上要召开作战会议了。”罗仁这边的导弹车部队的队长兼新兵教官的杜佳臣看到了在战场上发呆的罗仁便猜出来他此刻正在被杀人的罪恶感所困扰。

    虽然罗仁穿着全覆式的驾驶服,头上也因为要避免暴露身份带着全封闭的头盔,连面镜都没有,但作为大量新兵的教官的杜佳臣还是可以轻易的发现人们内心的动摇。

    “为什么人们要为互相伤害到这种程度呢?”

    “不要想太多,这些人会上战场自然是做好了阵亡的觉悟才来到这里,战死也不过是指挥决策和运气的问题。”

    “这不是很奇怪吗,为什么大家能这么安然的夺取他人的生命或者失去自己的生命。明明都是人类,为什么非要战斗呢。”罗仁双手紧紧纂成了拳,对于杀人他始终内心是抗拒的。

    “人们当然不会毫无意义得浪费自己的生命,大家都是为了比自己更重要的东西而战,每当你迷茫时就好好想想你站在这里的原因。你是为了保护城里的百姓才来的吧,如果我们因为这点罪恶感而在战斗时有所顾忌的话,这里发生的就会在西都重演。这份罪恶感是我们获得守护他人力量的代价,接受这一切不要逃避,这样你才能变得更加坚定,守护你所珍视的一切。”

    罗仁在杜佳臣开导下不再迷茫,原来夏凉一直背负着这些吗,可真了不起,之前还说过要分担她的罪,可真是自大到好笑呢。

    总部已经发来了新命令,罗仁立刻出发回防西都,路上正好与驾驶着陆地母舰新生产出的机甲的动力装甲连队会和(半人马机甲操作模式与波特梅卡不同,不能用意识直接操控,而是使用的传统操作杆来驾驶的,看着难,实际上和普通坦克差不多,所以中洲军很快就上手了),便搭乘在半人马机甲上一起往回赶。

    经过一夜大战,天已大亮,罗成一直紧盯着海平线,等待着敌方的到来。终于数架敌军战机已经出现在了视野中,这比预期的快很多,而动力装甲连队现在却还没回来,战况一下子变得不妙了起来。

    现在西都的防备力量只剩赶工的放空阵列、老式战车部队以及大量陆战队了,所有的空军都出发与霜月汇合准备袭击航母舰队。现在只能尽可能在动力装甲团的增援到来前拖时间了。

    离西都最近的东洲军战机已经发射了导弹,西都的防空炮全力开火勉强拦截了导弹,但随着越来越多的敌方战机发动攻击,防空炮的拦截能力逐渐吃紧,数枚炮弹落在地面的防守部队中,造成了大量伤亡,放空能力进一步削弱。投下导弹的战机群原本打算爬升再进行下一轮攻击,但发现对方完全没有导弹攻过来,就更加大胆得使用机炮轰击地面,不断的有中洲军人的破碎尸体被弹到空中,大量战车被毁。

    罗成看着眼前的一切都心疼不已,赵利民也正交头烂额的指挥全军,但防线还在渐渐崩溃,敌方战机的动作也越来越嚣张,为了能多用机炮攻击,有些驾驶员还降低了速度,更多的中洲战士像割草一样倒下,已经没有希望了吗?

    突然几发导弹命中了大意的战机,动力装甲部队驾驶的半人马机甲总算是赶到了西都城外的战区,大量友方的尸体激怒了装甲部队,所有人都全力反击着敌军。犹豫不少战机刚才飞得又低又慢,导致轻易得就被机甲队击中坠毁。炽炎也不断得射击着空中盘旋的敌军所发射的导弹,避免它们袭击地面部队。

    有了生力军的到来,战况开始好转,中洲军士气提升,大幅拖慢了对方进攻的进度。眼看时机成熟,赵利民向中洲战机队下达了进攻命令,大量潜藏于中洲大陆中部的战机群与霜月一起向还在海上的东洲舰队发动了突然袭击。

    由于所有的战机都排出去攻击中洲了,现在航母舰队只能靠战舰上的防空炮台和少数半人马机甲来对抗中洲的战机群。发展和中洲先前的遭遇一样,东洲舰队也受到大量损伤,数艘航母被击沉,只有少数放空炮根本抵挡不住战机的轮番攻势。霜月也不断得摧毁着航母上搭载的放空力量,但她最主要的目的是寻找敌方的波特梅卡。

    夏凉很快找到了自己的目标,一艘潜行舰探出了水面,其甲板开启,飞出了大量装备了飞行组件的半神级波特梅卡。由于数量众多,夏凉也难以在短时间内全部歼灭,双方也开始了焦灼的混战。波特梅卡作为全世界最强的人类兵器,单靠战机很难战胜,中洲的战机队只能拼命得在被击落前多击沉几艘战舰,霜月则不断得追赶这些高速移动又颇为细小的目标。

    虽然霜月可以轻易击败在场的所有波特梅卡,但对方体型实再过于小巧,在视野里瞬间就会消失,像蚊子一样烦人,夏凉只能逐个逐个得击杀对方,但僵持了这么久,劫电却始终没有出现,难道说……

    东洲海岸附近,一艘战机打开了导弹舱,一枚核导弹正缓缓移动到发射区域,随着这枚导弹完全离开机舱,导弹上的人影也显露出来,竟是劫电。之前罗仁驾驶炽炎将能量护盾附着在皮卡上的操作给了evogate的指挥官灵感,也将劫电的能量护盾附着在核导弹上,这样就没有人能阻止得了了。

    全中洲军通讯频道里立刻发来了核弹预警,所有人都停下了原本的行动转而瞄准聂羽和导弹。但核导弹速度很快本身就难以命中,更何况还有能量护盾保护,跟本无法击落。罗仁也不断射击着对方,炽炎大多数攻击都是无弹道的,所以可以命中,但是普通武器伤害会随着距离增加而衰减,无法击穿对方护盾。

    罗仁想起了之前夏凉与劫电战斗的场景,只有接近对方才能无视对方能量护盾,现在有什么接近对方的手段吗,当他看向一旁的半人马机甲时突然有了灵感。

    “快把我朝核弹的方向扔过去”罗仁用队内语音呼叫了离他最近的半人马机甲。

    “你想怎么做?”对方暂时没搞清楚罗仁的想法。

    “没时间细说了,赶紧用最快的速度把我扔过去。”

    “这么远扔得中吗?”

    “只要能靠近就行,剩下的我来微调。”

    没有顾虑后,半人马机甲将炽炎攥在手里,开始加速助跑,半人马机甲时速最多可达到500km/h。有了这种程度的初始动能,半人马机甲再用最大功率挥动手臂投掷炽炎,使炽炎迅速爬升到了比核导弹更高的高度。

    罗仁调整喷口,朝着核弹必经的轨道喷射而去。由于导弹速度很快,看到罗仁时已经无法避开,罗仁迅速爬上了导弹,炽炎脚底的磁力靴系统启动,吸附在导弹表面。

    但还没等罗仁站稳,炽炎的头部显示器,就受到了重创,原来劫电发现了罗仁的真实想法后,便立刻冲过去准备把他踢下去。不过磁力靴已经启动,炽炎脚底板和导弹表面紧紧得贴在一起,没有掉落下去。

    劫电第二发踢击已经过来了,极快的速度与空气摩擦产生了大量的电弧缠绕在劫电腿上,使得这种踢击如剃刀般锋利。罗仁立刻用护盾抵挡,顿时火花四溅,由于双方近距离接触,能量护盾互相覆盖了,炽炎护盾上的能量强化装置也不再生效,被踢中的部位已经出现开裂。

    劫电看攻击有效立刻开始了连绵不绝的打击,无数夹杂闪电的打击挥洒在炽炎的护盾上,不断有护盾碎片飞出。由于劫电攻击过于迅猛,罗仁完全反应不过来,只能拼命用护盾抵挡。

    劫电看炽炎护盾已经结构严重损毁,就拔出佩刀,迅速得斩切过去,随着几声钢铁互相摩擦的声音,炽炎的护盾在罗仁面前碎裂开来。随后又是一阵疯狂的斩击,斩向了炽炎,虽然罗仁用折叠剑作了抵挡,但依旧被劫电的刀砍出了大量伤口,机体的位置也越来越接近边缘。

    恍惚间罗仁的意识回到了小时候,幼年的自己跑回家问罗成:“爷爷,我今天又和聂羽比赛了。”

    “哦,你赢了吗?”

    “没,我又输了,这已经是第九十四次了。你不是说我和他都是进化后的人类吗?为什么我赢不了他呢?”

    “即使你们都是进化后的新人类,但是聂羽进化得比你更完全,所以正常情况下你的能力是比不过他的,不过凡事都有例外,由于完全进化的人类脑部也更加完善,他们会更加理性,简单说就是他们的上限很高但不会超过百分之百,而你,阿仁,你虽然进化程度不如聂羽他们,但你拥有他们所缺乏的感性,使得你在特殊情况下拥有超越极限的潜质。”

    想到这里,罗仁的斗志开始燃烧,背后即是自己所要守护的一切,自己已无退路,绝对不能后退!

    罗仁顶着劫电的刀刃向前冲去,劫电的刀猛地砍向炽炎的颈部,试图让它失去视野,但罗仁用炽炎的臂甲挡住了这次攻击,劫电的刀刃卡在了炽炎的手臂里。罗仁立刻用另一只手的臂刃向劫电攻去,但劫电还是凭借极快的速度躲过了每一击,它还掏出了电磁矛枪进行反击。

    劫电一开始占着上风,矛枪不断的在炽炎机身上留下三棱的穿孔。但每次穿孔后,炽炎的动作都变得更快,渐渐得,双方速度差距越来越小,几道还冒着烟的伤口出出现在劫电机体上。原来同时罗仁还使用了被砍中的手肩部上搭载的镭射配合攻击,而聂羽没有意识到对方会用受损的部位攻击,所以没注意到。

    聂羽惊了,他对自己的速度非常自信,但此刻却被速度理因低于自己的对手打中,罗仁趁对方失神的一瞬间,将右手的臂刃切换成了单发光子炮,击中了劫电,劫电受到剧烈的冲击被震得连连后退。

    聂羽也清醒过来,为扳回局势劫电打开了枪刃,枪身化作了磁轨炮的炮身,朝着炽炎连续开炮,电磁炮速度极快,罗仁躲闪不及,炽炎遭受重创,半个头都被炸飞了,机体强制停机,不过脚上的磁力靴还启动着这才没掉下去。驾驶室内的视野也大幅消失,罗仁此时也因过度用脑,眼睛和鼻子都不断得留着血,但此刻他只有一个想法,就是阻止核弹落入西都城内。

    强烈的意志似乎唤醒了炽炎,视野恢复,眼前劫电正从炽炎被磁轨炮打断的手臂中取回自己的斩刀,踩在了炽炎身上,准备斩向波特梅卡的运动中枢。罗仁突然全开光压推进器把劫电顶飞,之后两机一同滚落到导弹末端,炽炎占据了上风,压在劫电身上,用一手一脚压制着劫电双手。炽炎胸口的天龙座光子爆裂炮的炮口逐渐打开,此刻,炽炎身上能用的武器只有这个了,罗仁不顾剩余的能量,毫不犹豫得使用了它,眼看天龙座的蓄力即将完成,劫电拼命挣脱了一只手,拔出佩刀,插进了炽炎的炮口,天龙座此刻也已经蓄力完毕,被突然进入的异物破坏了内部的构造,炮身发生了爆炸,而几缕溢出的高温热线也射到了核弹表面,瞬间融化了劫电周围核弹的装甲层直至反应堆……

    一颗无比耀眼的火球绽放在了中洲领海的空域,这也象征着东洲最后的杀手锏已经失效,作战失败的东洲舰队发出撤退信号开始陆续撤离。夏凉看着远去的东洲舰队终于是放松了下来,队内的语音频道里传来了各支部队报捷的消息。

    终于,再付出了无数的牺牲后,顽强的中洲人民们成功守护了自己的国家。其中最大的功臣却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