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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将计就计

    皇朝驻扎所。

    明月自知毒药被换,自己求死无望,便心灰意冷,终日将自己关在房中。

    零卓便搬了张软榻在她门前,每日处理政务和瑞福楼的事宜都在这。

    一开始明月根本不搭理她,不吃不喝,绝食。

    零卓也不在乎她甩脸色,每日变着花样的做饭食,亲自端到她床前,她不吃,零卓便托着下巴看着她,自己也不吃。

    一顿两顿还好,零卓又要处理政务又要做饭照顾她,慢慢的便没了精气神,十分虚弱的仍旧撑着。

    明月看她如此,终是心疼的哭着说自己要吃饭,让零卓不要再如此陪着她受苦。

    零卓抱着哭的稀里哗啦的明月十分欣慰的让人张罗了一大桌子饭菜,和明月一起吃了个饱。

    收到奕雀煌的来信时,零卓正在垂花厅听明月弹琴,打开信封来看。

    本性质盎然听曲子的零卓面色顿时沉了下来。

    信中奕雀煌说了钦天监禀奏若是想救奕雀策只能找个命硬的女子嫁给他冲喜,而镇国将军府叶将军却以自家女儿无德无能提出退亲。

    他还在信中提起奕雀策身体每日愈下,如今每日清醒的时辰也是越来越短暂。

    他隐约还提及,他私下拿了明月的八字去算,却是最为适合的人选。

    零卓将信捏在手里想团成一个球从府中扔到宫里砸奕雀煌脸上。

    别人不知,但她却因着这封信彻底明白了这俩兄弟搞什么鬼。

    装病使计谋让镇国将军府主动提出退婚便罢了,还想让明月代嫁,这也罢了,还是以冲喜命硬这为理由!

    他大爷的奕雀煌,难怪那日去看望奕雀策时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敢情早就连着明月也算计了进去,把她零卓还蒙在鼓里。

    “怎么了?这幅要吃人的样子。”明月这些日子也想开了些,看零卓心情大跌,便起身走到她身边问。

    零卓想揭穿某人的无耻行径,但话到嘴边又瞬间刹住车。

    她突然想起来,奕雀策喜欢明月,也想起来潘非鱼说过,要想让明月不再有求死的念头就要给她一个希望和活着的理由。

    那么……

    她心思急转,终是低下头,泪眼朦胧:“没什么……”

    她嘴上说着没什么,但却小声抽泣起来。

    明月看她突然哀痛,便心里担心:“没来由的怎么就哭了?”

    零卓看着明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手中的信似是烫手的山芋,藏哪都不是。

    明月蹙眉,零卓这样子,定然是发生了了不得的大事,而这大事还是这封信带来的,这封信不是奕雀煌送来的吗?

    她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拿来,给我看一眼。”明月伸手。

    零卓不肯给。

    明月便板起脸来。

    零卓一副左右为难的模样把信放在她手上。

    明月展开来看,半晌,看向零卓:“三殿下为何会有我的八字?”

    “我不知啊,跟我没关系,你知道的我自己的都记不得,旁人的更是记不住。”零卓忙一脸无辜的撇清关系,表示自己不是同谋。

    但她说的却是实情,连生辰都不记都人怎么还会去记别人的八字。

    那便不是他们串通好了有意给她和奕雀策牵线搭桥?

    沉默半晌。

    “我……想去看看他……”明月开口道。

    “什么?你真想去给他冲喜不成?!不行!我不同意!”零卓立刻反对。

    “我只是去看看。”明月坚持。

    “看看也不行,万一你心软了答应了,那岂不是承认了自己命硬,这关乎到名誉,坚决不行!他活不了就活不了去,绝对不能把你搭进去!”零卓态度摆的端正,大义凛然的拦着明月。

    明月低下头,看着手中的信:“克夫克子,难道我还不够命硬吗?”

    “明月……”零卓痛惜的轻唤。

    “好了,他救过我一命,如今他身染重病,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去看看。”明月拍了拍她的手,安慰:“只是去看看,你放心。”

    零卓拗不过她,只得去安排。

    傍晚时分,夕阳西落,映红了半边天,一辆马车停在福泽王府门前。

    两名女子相携走下来,被福泽王府的管家迎进门内。

    穿过正堂,走过垂花厅,拐过几道回廊,一路走进奕雀策的住所。

    揭帘而入后,二人便闻到房中浓郁的药味,苦涩而刺鼻。

    脱下大氅,随着管家进屋禀报后,二人才又跟着管家进入内室。

    内室药味更浓重,一旁一位胡发皆白的老者正盘膝坐在软榻上闭目盘膝。

    而再定睛看到躺在床上的奕雀策,连零卓都是心里一疼,那皮包骨头的人哪里还像奕雀策?

    “明月……”零卓下意识便想拦她。

    但明月已经看到了奕雀策,她只觉得全身心都在疼,这还是那日对自己说喜欢,想保护自己的那个男人吗?

    潸然泪下,明月慢慢走近床前,慢慢跪在脚踏上,轻声抽泣。

    忽而她只觉得他手臂微动,明月立刻抬头去看,与他微睁的眸子对视上,他眼中的微光让她心里更是酸涩苦楚。

    明月伸手握住他干枯的手指,想问你还好吗?但这句话又怎么能问的出口。

    她终是痛哭着伸手环抱住了躺在病榻上气息奄奄的奕雀策。

    零卓看到这一幕,心中亦是凄然,虽然之前还说他死就尽管去死好了的话,但真的看奕雀策如今的模样,她早也是十分难受。

    “次帝殿下,三殿下到了,在垂花厅等您。”一名侍者低头进来小声的禀报。

    零卓眸光一闪,奕雀煌,你还真是胆大。

    她掉头就怒气冲冲的出了奕雀策的房间。

    进了垂花厅,左右环视却没见到人影。

    正在她纳闷时,奕雀煌自她身后环住了她。

    零卓挣扎着说:“说好不许瞒着我,你倒好!我们还没成婚,我后悔了,不嫁了,你放开。”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奕雀煌臂膀用力,将她困在怀中。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那些小九九,也别以为我信你什么就这一次,欺瞒只有第一次和无数次之分。”零卓怒然。

    “涉及到明月,我也是怕你生气。”奕雀煌解释道。

    “若是我真的不顾及他们两个人的未来,那么今天也不会带明月来。”零卓气不过,但也不想出手伤害他,只能妥协的被抱着。

    “我知道错了,总要让我试一试次帝殿下的底线嘛,不然怎么知道阿卓你会不会生气,会如何生气。”奕雀煌轻轻晃了晃怀中的人,在她耳边轻轻说:“别生气了,好吧。”

    “不好!”零卓别过脸,脸颊上却泛起红晕。

    “那怎么样阿卓才能高兴?”

    “高兴不起来,奕雀策到底是什么情况?”零卓心里想起方才看到的奕雀策,心里就犯堵,人都这样了,明月就算与他在一起,还能真的就恢复不成?

    反之,那明月岂不是还是被骗了?!

    奕雀煌一怔,心里微暖,阿卓心善,即便是生气也是事事分明。

    而不待他解释,外面侍从却在门外报:“三殿下叶将军带着安和郡主来了,还打伤了门房正向二殿下的住所去呢。”

    奕雀煌一愣,松开零卓,与她对视一眼。

    “不好,明月还在那。”零卓惊呼。

    两人便急忙向奕雀策的住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