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接生刘秀
樊夫人半卧在床榻上。
李寻拿来两个瓦当，让樊夫人用脚踩着，形成脚踏的姿势。
胎儿的头部是左枕横位，需要矫正。
李寻摸索着，将胎位按逆时针，旋转了四十五度左右。
“应该可以了，不需要二次旋转助产……”
李寻用袖子擦了擦汗。樊夫人的头发，黏在布满细汗的脸上。
她张大了嘴巴，死死瞪着李寻。
宫缩用力。
很快，刘秀顺利出世了。
新出生的婴儿，头上长着黑发，脸上满是皱纹，身上沾满了羊水。李寻打开婴儿的嘴巴，将羊水引了出来。
“这个孩子，就是光武帝刘秀么……”
刘秀一动不动，凝望着襁褓中的婴儿。
历史的厚重感，顷刻之间，压在李寻的身上，又消失在婴儿的哭啼声中。
窗外面，狂风呼啸，天空一片漆黑。
风向西北，吹进积着厚雪的博元宫庭院。
窗边的琉璃珠，发出“叮咚”的声响。
屋室里，烛光跳跃。
习惯性地看了眼系统，李寻发现，历史偏移值惊人地高。
李寻将刘秀递给了樊娴都。
樊娴都看着怀抱里的刘秀，目光中满是慈爱。
突然间，樊娴都开始长咳，气息有些急促。咳嗽完后，精神变得有些萎靡不振。
门外的刘钦，急匆匆走进屋室。看到刘秀顺利出世，刘歆抱起刘秀，喜不自胜，同时嘱咐身边的产婆，照顾好樊娴都。
回过头，刘歆感谢李寻的引产之恩，李寻赶忙谦虚。
此时，一名家丁跑了过来，慌张地说道：“老爷，吏舍着火了！”
“着火了？”
刘钦放下怀抱里的刘秀，急忙出去视察情况。
不远处熊熊烈火的光芒，让李寻不由得想到史书上写的一句话。
“有赤光，室中尽明。”
其实是因为附近的火情么？
走出博元宫的大门，李寻看到，不少百姓，正拿着装水的革盆，往吏舍跑去。
一名瞎眼的老妪，向失火的方向叩头，嘴里念着火神饶恕。
这是在祈祷降雨止风。
然而，汉代没有水龙等灭火装置，只凭一人一盆水，恐怕很难有效灭火。
博元宫内，传出樊娴都剧烈咳嗽的声音。
李寻有些担心。
“只是咳嗽而已。胎前一盆火，产后一池冰。也许，是产后体质虚弱？历史上，樊娴都也并非死于难产。”
虽说如此，刘秀已经难产了，樊娴都产后感染，似乎也并不意外。
樊娴都对刘秀的成长，有着重要意义。刘演和刘秀两兄弟能成为如此优秀的人，他们的母亲樊娴都功不可没。
裹着凫翁裘的严香，看到李寻在发呆，放下盛水的革盆，轻声唤道：“李寻？”
李寻回过神，说道：“抱歉，我在想事情。”
这时。
咻！
破空的声音传来，严香敏捷地拔出剑，将一根弩箭劈飞，大声喊道：“小心！”
被劈飞的弩箭，就落在李寻脚边。李寻看了眼弩箭，心中掠过不祥的预感。
“这只木羽箭，只有二十厘米。即便是最短的汉代箭，也超过了五十厘米。除非是其他朝代的弩机，比如宋朝的神臂弓，所使用的弩箭，才会这么短。”
然而，汉代怎么可能会有其他朝代的弩机？李寻抬头看向弩箭射来的方向。
目力所及，只有远方朦胧的夜色。
“这只弩箭的目标，并不是我们。”
严香稍微侧过头，对身后的李寻说道。
李寻点头，警惕道：“小心！这种弩箭，会比你想象中来得要快。”
严香一愣，回道：“明白。”
果然，下一支弩箭很快出现。
没有经过严香的身边，弩箭直接射入了李寻身后的屋子里内。
“不好！”
李寻全身汗毛竖立起来，心脏在砰砰直跳，大脑一片空白。
不详的感觉，仿佛一个恶魔，从虚空中俯视，双手将他紧紧环抱。
刘秀还在房间中。
“快进屋！”
李寻咬着牙，疯子一般，冲进屋室！
屋子里，是樊娴都，婴儿刘秀，产婆。
产婆已经被弩射死，樊娴都抱紧了怀里的刘秀，表情坚毅，手里拿着剑。
看到进门的是李寻，樊娴都松了口气，放下手中的剑。
紧接着，樊娴都瞪大了眼睛，看着李寻身后。
一个男子，从门外走了进来。
男子穿着锦衣狐裘，手里拿着一把剑。
李寻转过头，看着笑吟吟的男子，顿时愣住了。
刘歆，这个说要去探访尧帝故居的男人，居然会来到刘秀出生的屋室里面！
“李侍郎，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你们应该去救火的。也罢，再杀两个人，应该没有什么影响。”
刘歆冷笑道。
“刘歆，你是现代人吧？”
李寻猜到了刘歆的身份。
刘歆瞪大了眼睛，显得十分惊讶：“李侍郎，你在说什么？”
“舆车的木板弹簧，宋朝的神臂弓，还有改名为刘秀的逸事，我早就该明白的。”
李寻缓慢退后，说道：“我还以为，樊娴都难产，历史偏移值才会那么高。没想到，问题居然出在你的身上。”
刘歆明白了，李寻也是一个现代人。
一个穿越者。
当然，他也很清楚，穿越者从来都不止他一个。
沉默了一会，刘歆说道：“兄弟，我从穿越到现在，已经过去四十五年了。”
“四十五年前，我敬职地扮演着历史维护者。王莽跟我，是穿同一条开裆裤长大的。后来，我想杀死王莽，纠正他那些乱七八糟的改革。
“我发现，我已经下不了手。”
“这种知晓历史，却无法改变的现状，让我很煎熬。你应该能理解？于是我决定，杀死刘秀！王莽死在渐台之后，我就代汉自立。昆阳之战后，我建立起属于自己的势力。这个天下，总有一天，会变成我刘歆的。”
李寻说道：“刘秀一死，历史维护局肯定会介入。”
“他们已经介入了。”刘歆回道，“我成功杀死过刘秀一次。我无视了历史维护局的警告，差点就建立东汉帝国。直到公元25年，我死于肝癌！你倒是说说看，癌症这种东西，搁在古代，老子怎么治？”
李寻点头。别说古代了，现代都不一定治得了。
“既然如此，为什么你还要来杀死刘秀？”李寻问道。
“我想再试一次。”刘歆情绪有些激动，“我是个游戏高手，在我擅长的领域，就算开挂，你都赢不了我。通关游戏，是一个高手玩家的基本素质。”
“你不用试图阻拦我。实话告诉你，樊娴都已经感染了痨病，也就是肺结核，加上体质虚弱，最多只能活一个月。刘秀肯定也被传染了！”
李寻拿来两个瓦当，让樊夫人用脚踩着，形成脚踏的姿势。
胎儿的头部是左枕横位，需要矫正。
李寻摸索着，将胎位按逆时针，旋转了四十五度左右。
“应该可以了，不需要二次旋转助产……”
李寻用袖子擦了擦汗。樊夫人的头发，黏在布满细汗的脸上。
她张大了嘴巴，死死瞪着李寻。
宫缩用力。
很快，刘秀顺利出世了。
新出生的婴儿，头上长着黑发，脸上满是皱纹，身上沾满了羊水。李寻打开婴儿的嘴巴，将羊水引了出来。
“这个孩子，就是光武帝刘秀么……”
刘秀一动不动，凝望着襁褓中的婴儿。
历史的厚重感，顷刻之间，压在李寻的身上，又消失在婴儿的哭啼声中。
窗外面，狂风呼啸，天空一片漆黑。
风向西北，吹进积着厚雪的博元宫庭院。
窗边的琉璃珠，发出“叮咚”的声响。
屋室里，烛光跳跃。
习惯性地看了眼系统，李寻发现，历史偏移值惊人地高。
李寻将刘秀递给了樊娴都。
樊娴都看着怀抱里的刘秀，目光中满是慈爱。
突然间，樊娴都开始长咳，气息有些急促。咳嗽完后，精神变得有些萎靡不振。
门外的刘钦，急匆匆走进屋室。看到刘秀顺利出世，刘歆抱起刘秀，喜不自胜，同时嘱咐身边的产婆，照顾好樊娴都。
回过头，刘歆感谢李寻的引产之恩，李寻赶忙谦虚。
此时，一名家丁跑了过来，慌张地说道：“老爷，吏舍着火了！”
“着火了？”
刘钦放下怀抱里的刘秀，急忙出去视察情况。
不远处熊熊烈火的光芒，让李寻不由得想到史书上写的一句话。
“有赤光，室中尽明。”
其实是因为附近的火情么？
走出博元宫的大门，李寻看到，不少百姓，正拿着装水的革盆，往吏舍跑去。
一名瞎眼的老妪，向失火的方向叩头，嘴里念着火神饶恕。
这是在祈祷降雨止风。
然而，汉代没有水龙等灭火装置，只凭一人一盆水，恐怕很难有效灭火。
博元宫内，传出樊娴都剧烈咳嗽的声音。
李寻有些担心。
“只是咳嗽而已。胎前一盆火，产后一池冰。也许，是产后体质虚弱？历史上，樊娴都也并非死于难产。”
虽说如此，刘秀已经难产了，樊娴都产后感染，似乎也并不意外。
樊娴都对刘秀的成长，有着重要意义。刘演和刘秀两兄弟能成为如此优秀的人，他们的母亲樊娴都功不可没。
裹着凫翁裘的严香，看到李寻在发呆，放下盛水的革盆，轻声唤道：“李寻？”
李寻回过神，说道：“抱歉，我在想事情。”
这时。
咻！
破空的声音传来，严香敏捷地拔出剑，将一根弩箭劈飞，大声喊道：“小心！”
被劈飞的弩箭，就落在李寻脚边。李寻看了眼弩箭，心中掠过不祥的预感。
“这只木羽箭，只有二十厘米。即便是最短的汉代箭，也超过了五十厘米。除非是其他朝代的弩机，比如宋朝的神臂弓，所使用的弩箭，才会这么短。”
然而，汉代怎么可能会有其他朝代的弩机？李寻抬头看向弩箭射来的方向。
目力所及，只有远方朦胧的夜色。
“这只弩箭的目标，并不是我们。”
严香稍微侧过头，对身后的李寻说道。
李寻点头，警惕道：“小心！这种弩箭，会比你想象中来得要快。”
严香一愣，回道：“明白。”
果然，下一支弩箭很快出现。
没有经过严香的身边，弩箭直接射入了李寻身后的屋子里内。
“不好！”
李寻全身汗毛竖立起来，心脏在砰砰直跳，大脑一片空白。
不详的感觉，仿佛一个恶魔，从虚空中俯视，双手将他紧紧环抱。
刘秀还在房间中。
“快进屋！”
李寻咬着牙，疯子一般，冲进屋室！
屋子里，是樊娴都，婴儿刘秀，产婆。
产婆已经被弩射死，樊娴都抱紧了怀里的刘秀，表情坚毅，手里拿着剑。
看到进门的是李寻，樊娴都松了口气，放下手中的剑。
紧接着，樊娴都瞪大了眼睛，看着李寻身后。
一个男子，从门外走了进来。
男子穿着锦衣狐裘，手里拿着一把剑。
李寻转过头，看着笑吟吟的男子，顿时愣住了。
刘歆，这个说要去探访尧帝故居的男人，居然会来到刘秀出生的屋室里面！
“李侍郎，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你们应该去救火的。也罢，再杀两个人，应该没有什么影响。”
刘歆冷笑道。
“刘歆，你是现代人吧？”
李寻猜到了刘歆的身份。
刘歆瞪大了眼睛，显得十分惊讶：“李侍郎，你在说什么？”
“舆车的木板弹簧，宋朝的神臂弓，还有改名为刘秀的逸事，我早就该明白的。”
李寻缓慢退后，说道：“我还以为，樊娴都难产，历史偏移值才会那么高。没想到，问题居然出在你的身上。”
刘歆明白了，李寻也是一个现代人。
一个穿越者。
当然，他也很清楚，穿越者从来都不止他一个。
沉默了一会，刘歆说道：“兄弟，我从穿越到现在，已经过去四十五年了。”
“四十五年前，我敬职地扮演着历史维护者。王莽跟我，是穿同一条开裆裤长大的。后来，我想杀死王莽，纠正他那些乱七八糟的改革。
“我发现，我已经下不了手。”
“这种知晓历史，却无法改变的现状，让我很煎熬。你应该能理解？于是我决定，杀死刘秀！王莽死在渐台之后，我就代汉自立。昆阳之战后，我建立起属于自己的势力。这个天下，总有一天，会变成我刘歆的。”
李寻说道：“刘秀一死，历史维护局肯定会介入。”
“他们已经介入了。”刘歆回道，“我成功杀死过刘秀一次。我无视了历史维护局的警告，差点就建立东汉帝国。直到公元25年，我死于肝癌！你倒是说说看，癌症这种东西，搁在古代，老子怎么治？”
李寻点头。别说古代了，现代都不一定治得了。
“既然如此，为什么你还要来杀死刘秀？”李寻问道。
“我想再试一次。”刘歆情绪有些激动，“我是个游戏高手，在我擅长的领域，就算开挂，你都赢不了我。通关游戏，是一个高手玩家的基本素质。”
“你不用试图阻拦我。实话告诉你，樊娴都已经感染了痨病，也就是肺结核，加上体质虚弱，最多只能活一个月。刘秀肯定也被传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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