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追杀刘歆
“百里不同风，千里不同俗。”
草原上，一堆篝火在熊熊燃烧。
一名男子，手里攥着一张纸。他的目光，并未停留在纸上，而是看着远处残忍的一幕。
一名牧民，端详着怀里的婴儿。
牧民高高举起手里的铁柄短矛，狠狠刺下去。
婴儿的啼哭，刹那间止住，牧民却面无表情。
婴儿的生母，为牧民刚刚收继的女子。
无法确认自己是否为婴儿生父，牧民便将婴儿杀死。
乌孙国实行收继婚制度。细君、解忧两位公主，都因“从其国俗”，而被乌孙昆莫收继。
“户异政，人殊服。为了宗种纯洁，尚杀首子，野蛮人也。”
男子摇头感叹。
远处的游牧民，正在绕着松林祭拜。
男子旁边的僮仆，把玩着辟邪的阳燧，只说道：“可真热闹”。
僮仆看出，男子对这里的民俗不甚了然，解释道：“蹄林之俗，自古以来就有。每到岁正月的时候，就有一个小集会。乌孙国的人，这是在绕林木而祭。”
不期然地，男子想起黄门侍郎说过的话。
“祖先崇拜。”
当时的李寻，正在煮茶饼，随口谈道：“草原地区，气候变幻莫测。牧民们崇拜自然，祭祀仪式，多与林木有关。萨满造出了神偶，牧民祭祀先祖，是信仰的一大飞跃。”
想到这个男人，男子就头疼。他是皇族子弟，见过的人不少，能把他忽悠到西域的，李寻还是第一人。
祭祀仪式接近尾声，开始歌舞竞技的环节。
“徐夸，上吧。”
乌孙贵族前来邀请，男子拍掉身上尘土，带着僮仆，加入了祭祀的环节，与牧民一起跳起舞来。
跟着节拍，跳着舞蹈，男子的内心，无法平静。
李寻差人送来了两个锦囊。
他只看到第一个锦囊里的纸张。杀子的牧民，分散了他的注意力。
纸张上的内容，让他感到不安。
“九月，东郡太守翟义都试，勒车骑，因发奔命，立严乡侯刘信为天子……”
都试之制，类似现代的军事演习。刘信，自然就是他了。这是在说，翟义乘着军演，立他为天子！
也就是说，他造反了……
然而，他何故要反？
翟义是丞相翟方进之子。翟方进本人，已于两年前自杀。
“莫非是未来之事？”
刘信一边舞蹈，一边思考。
童仆叫做徐夸，舞跳得不错，看上去很是开心。
徐夸是李寻的眼线，是来乌孙国帮李寻做生意的。
不知为何，相比刘信，乌孙贵族对徐夸的态度更加亲近些。
……
荒郊野岭，两队人马对峙，并没有大打出手。
起先，李寻追着刘歆不放，骂了刘歆一路。
严香和朱博紧随其后，表情一言难尽。
刘歆的三门马不给力，甩不掉李寻。
追到潭水边，刘歆料想李寻不敢越马过潭，以免遭到埋伏，便纵马蹚过潭水。
李寻的随从很快赶了过来。两队人马，就隔着一池潭水。
朱博是江湖人士，缺乏文明礼貌的概念，对着刘歆辱骂不休。
李寻站了出来，冷静地把朱博屏退到自己的身后。
随后，李寻朝刘歆比了个中指，大喊一声：
“f**kyou!”
刘歆的表情很是精彩。他预想过李寻追杀他的诸多缘由，却未曾料到，李寻居然是现代人！
鬓角斑白的刘歆，气得嘴唇发抖。
一个词汇，从刘歆尘封的记忆里苏醒过来：
“asshole！”
骂出声后，刘歆感觉自己的灵魂，从另外一个次元穿越回来，内心顿时舒爽无比！
李寻果断用现代汉语骂了回去！
眼看两人骂的起劲，朱博走到李寻身边，悄悄说道：“大人，我们这边占据优势，弩兵蓄势待发，对面没有盾牌兵，何不用弓矢去射他们？”
李寻看了朱博一眼，摇头道：“且等等。”
刘歆感觉有些不对劲。他确实不怕对面的弩兵，因为他有比弓弩更先进的突火枪。李寻拖延时间，正是取死之道。
然而，半个时辰过去了，突火枪的轰鸣声并没有响起。
林野间悄然无声。
很快，林涛之中，闪现十个黑衣人的身影。他们手里提着血淋淋的脑袋，顺着山道，快步流星，很快就抵达了李寻身边。黑衣人扔掉手里的头颅，上交了缴获的肩章徽识。
山林深处，有人拾掇掉在地上的突火枪，瞄准了刘歆身边的人。
“发射！”
李寻怒喊！
山林间，燃烧的火焰一闪而逝。
数声巨响后，刘歆身边的随从，纷纷被突火枪的子窠击中，瞬间失去了战力，躺在地上呻吟。
枪手有意避开了刘歆所在的位置。
三门马惊蹶，将刘歆甩到了地上。披头散发的刘歆，惊愕地坐在地上。
李寻带着严香，朱博等人，从容不迫，策马渡河。
众人开始补刀。刘歆的随从被一个个刺死，唯独刘歆无人搭理。
坐骑受惊逃跑。
刘歆的手被缰绳勒破，血流满地。
“三年前，我翻阅皇室典藏，想写一本《伤寒杂病论》。”
李寻盯着惊怒的刘歆，提起校阅文书的旧事。
“然而，其中的一些书籍，却让我无法释怀。”蹲下身子，李寻直视刘歆，“特别是其中的《三统历谱》，将圆周率计算到了二十几位数，着实让我惊叹。如今回想起来，‘天禄阁’秘书，并不是普通人能够担任的。你说是吗，穿越者刘歆。”
刘歆被李寻盯得心底发憷，不由地握紧了拳头，旋即又松开。
即便武艺高强，面对数十人的包围，刘歆也不敢发作。
刘歆苦笑，挣扎着站了起来：“当年看过圆周率记忆比赛，勉强记住了一些。”
话锋一转，刘歆问道：“你是历史维护局的人？”
李寻摇头。
刘歆沉默片刻，说道：“像我们这样的人，能够改变历史，总要牺牲些什么。”
李寻并不知道，刘歆所谓的“牺牲”，指的是什么……他只是心有戚戚焉，甚至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你杀死我的人，看到肩章徽识了吗？”刘歆咳嗽一声，说道，“既有军服徽识，自然是军队中人。我带来的这批军人，只是少数。”
“大部分人，却驻扎在浚仪县。”
刘歆的咳嗽越发强烈，李寻越发感到不安。
“阳朔三年，我与王莽，正如你与董贤，同为一朝黄门郎。我对王莽，极为了解。”刘歆眼神阴暗，吐出了四个字。
“小心王莽。”
不由得，李寻看向身后的黑衣人。
黑衣人，正是此前通过阴书传讯，召唤而来的会任门刺客。
寒风之中，黑衣人一动不动，仿佛傀儡一般。
李寻心底发寒。
“会任门，是王莽亲自建立的刺客组织。他们这次前来，到底是听从我的命令，还是听从王莽的密令？苏文成，你可千万不要出事。”
此时的苏文成，正身处长安，代理李寻在长安的一切事务，包括与会任门的联络。
忽然之间，时空停滞。
除了李寻和刘歆两人，其他人的时间，仿佛被冻结了一般。
一个时空大门，徐徐打开。
戴着墨镜，穿着白色科技服的女子，从时空大门里走了出来。
女子身后跟着的，正是失踪已久的小白。
刘歆呵呵一笑。
草原上，一堆篝火在熊熊燃烧。
一名男子，手里攥着一张纸。他的目光，并未停留在纸上，而是看着远处残忍的一幕。
一名牧民，端详着怀里的婴儿。
牧民高高举起手里的铁柄短矛，狠狠刺下去。
婴儿的啼哭，刹那间止住，牧民却面无表情。
婴儿的生母，为牧民刚刚收继的女子。
无法确认自己是否为婴儿生父，牧民便将婴儿杀死。
乌孙国实行收继婚制度。细君、解忧两位公主，都因“从其国俗”，而被乌孙昆莫收继。
“户异政，人殊服。为了宗种纯洁，尚杀首子，野蛮人也。”
男子摇头感叹。
远处的游牧民，正在绕着松林祭拜。
男子旁边的僮仆，把玩着辟邪的阳燧，只说道：“可真热闹”。
僮仆看出，男子对这里的民俗不甚了然，解释道：“蹄林之俗，自古以来就有。每到岁正月的时候，就有一个小集会。乌孙国的人，这是在绕林木而祭。”
不期然地，男子想起黄门侍郎说过的话。
“祖先崇拜。”
当时的李寻，正在煮茶饼，随口谈道：“草原地区，气候变幻莫测。牧民们崇拜自然，祭祀仪式，多与林木有关。萨满造出了神偶，牧民祭祀先祖，是信仰的一大飞跃。”
想到这个男人，男子就头疼。他是皇族子弟，见过的人不少，能把他忽悠到西域的，李寻还是第一人。
祭祀仪式接近尾声，开始歌舞竞技的环节。
“徐夸，上吧。”
乌孙贵族前来邀请，男子拍掉身上尘土，带着僮仆，加入了祭祀的环节，与牧民一起跳起舞来。
跟着节拍，跳着舞蹈，男子的内心，无法平静。
李寻差人送来了两个锦囊。
他只看到第一个锦囊里的纸张。杀子的牧民，分散了他的注意力。
纸张上的内容，让他感到不安。
“九月，东郡太守翟义都试，勒车骑，因发奔命，立严乡侯刘信为天子……”
都试之制，类似现代的军事演习。刘信，自然就是他了。这是在说，翟义乘着军演，立他为天子！
也就是说，他造反了……
然而，他何故要反？
翟义是丞相翟方进之子。翟方进本人，已于两年前自杀。
“莫非是未来之事？”
刘信一边舞蹈，一边思考。
童仆叫做徐夸，舞跳得不错，看上去很是开心。
徐夸是李寻的眼线，是来乌孙国帮李寻做生意的。
不知为何，相比刘信，乌孙贵族对徐夸的态度更加亲近些。
……
荒郊野岭，两队人马对峙，并没有大打出手。
起先，李寻追着刘歆不放，骂了刘歆一路。
严香和朱博紧随其后，表情一言难尽。
刘歆的三门马不给力，甩不掉李寻。
追到潭水边，刘歆料想李寻不敢越马过潭，以免遭到埋伏，便纵马蹚过潭水。
李寻的随从很快赶了过来。两队人马，就隔着一池潭水。
朱博是江湖人士，缺乏文明礼貌的概念，对着刘歆辱骂不休。
李寻站了出来，冷静地把朱博屏退到自己的身后。
随后，李寻朝刘歆比了个中指，大喊一声：
“f**kyou!”
刘歆的表情很是精彩。他预想过李寻追杀他的诸多缘由，却未曾料到，李寻居然是现代人！
鬓角斑白的刘歆，气得嘴唇发抖。
一个词汇，从刘歆尘封的记忆里苏醒过来：
“asshole！”
骂出声后，刘歆感觉自己的灵魂，从另外一个次元穿越回来，内心顿时舒爽无比！
李寻果断用现代汉语骂了回去！
眼看两人骂的起劲，朱博走到李寻身边，悄悄说道：“大人，我们这边占据优势，弩兵蓄势待发，对面没有盾牌兵，何不用弓矢去射他们？”
李寻看了朱博一眼，摇头道：“且等等。”
刘歆感觉有些不对劲。他确实不怕对面的弩兵，因为他有比弓弩更先进的突火枪。李寻拖延时间，正是取死之道。
然而，半个时辰过去了，突火枪的轰鸣声并没有响起。
林野间悄然无声。
很快，林涛之中，闪现十个黑衣人的身影。他们手里提着血淋淋的脑袋，顺着山道，快步流星，很快就抵达了李寻身边。黑衣人扔掉手里的头颅，上交了缴获的肩章徽识。
山林深处，有人拾掇掉在地上的突火枪，瞄准了刘歆身边的人。
“发射！”
李寻怒喊！
山林间，燃烧的火焰一闪而逝。
数声巨响后，刘歆身边的随从，纷纷被突火枪的子窠击中，瞬间失去了战力，躺在地上呻吟。
枪手有意避开了刘歆所在的位置。
三门马惊蹶，将刘歆甩到了地上。披头散发的刘歆，惊愕地坐在地上。
李寻带着严香，朱博等人，从容不迫，策马渡河。
众人开始补刀。刘歆的随从被一个个刺死，唯独刘歆无人搭理。
坐骑受惊逃跑。
刘歆的手被缰绳勒破，血流满地。
“三年前，我翻阅皇室典藏，想写一本《伤寒杂病论》。”
李寻盯着惊怒的刘歆，提起校阅文书的旧事。
“然而，其中的一些书籍，却让我无法释怀。”蹲下身子，李寻直视刘歆，“特别是其中的《三统历谱》，将圆周率计算到了二十几位数，着实让我惊叹。如今回想起来，‘天禄阁’秘书，并不是普通人能够担任的。你说是吗，穿越者刘歆。”
刘歆被李寻盯得心底发憷，不由地握紧了拳头，旋即又松开。
即便武艺高强，面对数十人的包围，刘歆也不敢发作。
刘歆苦笑，挣扎着站了起来：“当年看过圆周率记忆比赛，勉强记住了一些。”
话锋一转，刘歆问道：“你是历史维护局的人？”
李寻摇头。
刘歆沉默片刻，说道：“像我们这样的人，能够改变历史，总要牺牲些什么。”
李寻并不知道，刘歆所谓的“牺牲”，指的是什么……他只是心有戚戚焉，甚至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你杀死我的人，看到肩章徽识了吗？”刘歆咳嗽一声，说道，“既有军服徽识，自然是军队中人。我带来的这批军人，只是少数。”
“大部分人，却驻扎在浚仪县。”
刘歆的咳嗽越发强烈，李寻越发感到不安。
“阳朔三年，我与王莽，正如你与董贤，同为一朝黄门郎。我对王莽，极为了解。”刘歆眼神阴暗，吐出了四个字。
“小心王莽。”
不由得，李寻看向身后的黑衣人。
黑衣人，正是此前通过阴书传讯，召唤而来的会任门刺客。
寒风之中，黑衣人一动不动，仿佛傀儡一般。
李寻心底发寒。
“会任门，是王莽亲自建立的刺客组织。他们这次前来，到底是听从我的命令，还是听从王莽的密令？苏文成，你可千万不要出事。”
此时的苏文成，正身处长安，代理李寻在长安的一切事务，包括与会任门的联络。
忽然之间，时空停滞。
除了李寻和刘歆两人，其他人的时间，仿佛被冻结了一般。
一个时空大门，徐徐打开。
戴着墨镜，穿着白色科技服的女子，从时空大门里走了出来。
女子身后跟着的，正是失踪已久的小白。
刘歆呵呵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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