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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灵能

    “你为什么要打扮成你曾祖姑母的样子,还是说你平时就是这副打扮。”

    陈秀落座后看着眼前少女不解道,如果不是对方身上穿着自己那个年代的服装,自己也不会轻易认错,尤其是靠近后更能察觉二者气质上的区别。

    沈秋瑜更加清冷,如空谷幽兰。而眼前少女却似灼灼桃花,多了几分俏皮灵动。

    “是曾祖姑母这样要求的,她说见到你时需这样打扮,你若唤出她的名字,便把这个交给你。”少女对着陈秀眨了眨眼睛,抛出一个乒乓球大小的金属小球。

    “若是我没有唤出她的名字呢?”陈秀伸手接住,随口问道。

    “叉出去!”

    “……”陈秀当然不会相信少女的鬼话,以沈秋瑜沉稳的性格断然不会做出这样的安排,多半是这少女的恶作剧。

    小球入手冰凉,上面带有一些像是电路图一样的蓝色纹理,这是陈秀那个时代比较流行的东西,叫做留影球。

    打开开关,留影球悬浮半空,光影凝实,幻化出一名坐在靠椅上的老媪,虽然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不少痕迹,却仍然难掩其年轻时的风姿绰约,眉目间依稀可以看出记忆中沈秋瑜的影子。

    此刻她眼神复杂,包含着许多难言的情绪,嘴角却噙着一丝笑意。

    轮椅少女饶有趣味的看着这一切,不知道曾祖姑母和眼前这个的男人是什么关系,此刻她的八卦之魂正在熊熊燃烧!

    “陈秀兄长亲启,当你见到这段留影的时候,我大概已经不在人世。”

    老媪虚影缓缓开口,声音艰涩嘶哑,想来这样的对话对她而言已是一种负担。

    陈秀眼眶突然有些湿润,随着熟悉的声音入耳,太多回忆涌上心头。

    “兄长切勿因我伤感,我只是先一步去陪长兄了。这些年来我经略家族,困于俗务,于学术上却再无建树,愧对昔年兄长的栽培了。”

    老媪说着说着咳嗽起来,身体状况显然很差。

    “我知道兄长现在一定很疑惑自己为何于此,是涅尔图斯。他带着装有兄长的休眠仓找到了我和长兄,他说他以特殊的手段绕过了‘天理’,将兄长休眠,以待后世可能出现的冬衰症的治愈手段。”

    涅尔图斯么?的确像是他会做出来的事,这个人喜欢冒险,经常做出一些疯狂的举动,但却是陈秀少有的好友,尤其是经历凛冬之厄后仍然对自己保持善意的,就更少了。

    “我和长兄都觉得这太疯狂了,休眠仓技术已被‘天理’禁止,以后都未必会出现冬衰症,出现治愈手段的可能性太低了,沈家在生物医疗领域上亦是外行。但涅尔图斯却十分肯定,说今后必然会出现治愈手段。所以这些年兄长其实都在我们沈家休眠。

    本来这些话可以让彤儿转述的,但是我还是贪心的想让你再见我一面,哪怕是最后一面。

    聂绾姐姐的死另有隐情,还请请兄长不要再怪罪长兄了。

    这是秋瑜最后…的…愿望了。”

    最后一句话的声音细若蚊呐,不仔细听很容易就忽略了,影像到此结束。

    陈秀愣愣的望着漂浮在半空中的留影球,一时无言。

    良久,才回过神来,看向轮椅少女问道“还没请教你的名字,你曾祖姑母如今…如今葬在哪里,我能去祭奠一下么。”

    谁知轮椅少女突然炸毛,一拍桌子恨恨道“你这人不会说话就别说话,怎么平白咒我曾祖姑母,她老人家还健在呢!”

    “不好意思,请问你曾祖姑母现在何处。”陈秀被留影球带偏了,以为这是对方留给自己的遗言,一时有些尴尬。

    “在沈家自己的疗养中心,如果你现在想见她可没戏,她如今身体不好,没法见人,否则接待你的事可轮不到我。还有,我叫沈若彤。”

    陈秀闻言点了点头,从留影里可见她的健康的确很不乐观,这留影应该是她准备给自己的遗言也没错,只是她没料到自己会在这个时间被唤醒,不过既然现在被唤醒,难道真如聂尔图斯所言出现了治愈冬衰症的手段?

    一般来说,除非威胁到他人人身安全,否则天理是无法做出任何伤害人类的举动的,虽然不知道涅尔图斯是用什么手段绕过了天理,但既然已经休眠,那么根据天理的底层逻辑,就不会再唤醒陈秀,因为一旦唤醒,冬衰症不久便会杀死陈秀,这与间接的杀死陈秀无异。

    “涅尔图斯他还健在么?”这次陈秀学乖了,没再问埋在哪里。

    “据我所知,他失踪了,最后一次露面是在联邦历887年,另外,盖亚世界也是由涅尔图斯博士完成的哦。”

    “原来是这样,他的能力不在我之下,我原本以为他只在生物领域擅长,没想到在虚拟创生领域也有建树。所以如今的盖亚世界究竟是怎样一个世界?”陈秀也被勾起了好奇心。

    “你现在最关心的难道不应该是你身上的冬衰症么?”沈若彤郁闷道,她还和自己的小姐妹打了赌,赌陈秀会不会急不可耐的询问冬衰症的治愈方式。

    那个丫头信心十足的说陈秀博士不是那样的人,那胜券在握的样子真欠揍。

    “既然选择现在把我唤醒了,那应该是已经出现治愈手段,而且我猜测还和联邦政府有关。”

    “你是怎么知道的!”沈若彤震惊的合不拢嘴,瞪大了漂亮的眼睛。

    “因为我在沈家休眠,沈家能量不容小觑,秋瑜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把我交给联邦政府审判的。除非有迫不得已的缘由不得不与联邦做出妥协。而这个缘由,也只能出在我身上。”这一点陈秀深信不疑。

    沈若彤这下真的佩服了,但还是忍不住打击道“你还真是自信啊,万一我们沈家把你卖了呢,要知道你的一些专利和研究成果带来的收益可是天文数字,完全足以让任何一方势力动心。”

    “但沈秋瑜不会。”陈秀没有过多解释,“不过既然都说起冬衰症了,那就聊聊吧。”

    沈若彤没有开口,而是缓缓抬起右手,对着亭子外一片花丛轻轻一招。

    那花从中的几朵鲜花立刻像被一只无形大手摘下,眨眼间便飞了过来,落在沈若彤抬起的手中。

    “这…这是魔术?还是全息投影?”

    陈秀试图在周围寻找机关。

    “都不是,这是灵能。”说话的同时,被摘下的几朵鲜花缓缓围着沈若彤转悠起来,形成一圈花环。

    陈秀揉了揉眉心,感觉大脑有些短路。

    见陈秀像是不信,沈若彤又抬起一只手,对着陈秀微微发力,陈秀当即感觉到了一股轻柔的力将自己托举起来,双脚竟渐渐离开了地面。

    “太神奇了,你是怎么做到的,是你一个人可以还是全人类都可以。”这种程度的悬浮随便一个反重力装置都能做到,甚至更好,但是陈秀依然十分激动,这代表了一种全新的领域,全新的发展,一种可以与科技相辅相成,截然不同的全新道路。

    “原则上所有人都可以,但是每个人天赋不同,我就属于那种天赋异禀的。”沈若彤微微翘起嘴角,将陈秀放下不无得意的说道。

    “可是这和冬衰症有什么关系?”陈秀不解道。

    “实际上,唤醒你非是冬衰症出现了治愈方案,而是灵能领域,出现了新突破。

    灵能被发现后不久后冬衰症的病因也被找到了。

    现在医学一直找不到病因是因为冬衰症的病因并非存出于生理之上。

    而是心灵领域,人类进入休眠状态后,意识也随之停止了活动。

    现代灵能学已经证明了意识活跃性对灵魂的重要性。短时间的停止意识几乎没有影响,但量变引发质变,休眠状态过长的停止意识,已经损伤到了灵魂,这便是冬衰症的病因。

    灵魂受损就如同在动脉割开一道口子,对应缓慢失血的就是意识逐渐衰弱。根据每个人灵魂强度的不同,受损程度的不同,每个人在灵魂受损的情况下所能坚持的时间也不同,这就是为什么患上了冬衰症后每个人意识衰弱的时间有长有短。

    即便知道了本质,但当时的医疗手段也是束手无策的,所以你不用太过于自责。”

    说到这里,沈若彤有些担忧的看了陈秀一眼,很是担心陈秀知道后会接受不了。

    陈秀哭笑不得的摇摇头,“放心吧,我没那么脆弱,只是这么说来,冬衰症根本不能算作病症,只是一种负面状态,修复灵魂受冬衰症也就不治而愈了。”

    “是的”,沈若彤肯定道。

    “所以直到最近终于开发出修复这种状态的手段了?”陈秀远没有他嘴上说的洒脱,心底并不平静,但面色依旧如常。

    “是的,通常情况下,人类的灵魂是很坚韧的,极难损伤,并没有大多人想象中那么脆弱,坚韧的灵魂与孱弱的肉身相比显得十分违和,肉身倒好像成了束缚人类成长的囚笼。

    不过灵能被发现至今不过三百余年,人类对灵能的开发还是太过粗浅,即便是现代已知联邦最强大的灵能者依然无法做到意识脱离肉身存在。

    我之前说过,灵能技艺每个人的天赋都是不同的,而对天赋影响最大的便是灵魂强度,所以现代灵能学一直致力于强化灵魂强度,怎么修复灵魂受损的却很少。

    衍生到现代,每个势力基本都有着自己独特的强化秘法,但是这种涉及根本的秘法不可能公之于众,沈家也没有听说有什么强化秘法可以逆转灵魂损伤。

    直到最近,由联邦灵能科学院的木之本藤隆博士,开发出了可以修正使用者先天灵魂缺陷的灵质补全剂。”

    “你的意思是这种药剂对灵魂损伤也有效果?”

    “是的,但是目前这种药剂产量十分有限,基本都被其内部消化。而且此药剂要发挥最大作用还需要搭配灵质共鸣仪使用。灵质共鸣仪是联邦政府所掌握的灵魂强化秘法之一。

    所以联邦政府对此把控甚严,非内部高级人员无法获得使用机会,药剂获取不难,沈家已经从黑市斥巨资购得,但灵质共鸣仪却需要在联邦的监管之下才能使用。

    沈家与之交涉后联邦政府提出的条件是必须获得你之前全部研究成果和专利,并且以后都不得进行科研。”

    这样一来一切就都解释的通了,也对,自己就这样死了,那么之前的所有研究成果和专利就都进入了联邦的口袋,但自己若是没死,那按法理来说这些收益都应该归还自己。

    以联邦政府里某些蛀虫的尿性,吃进嘴里的肉就没有吐出来的道理,甚至为了避免陈秀东山再起,直接限制陈秀终身不得进行科研,哪怕因此人类可能会损失一位天才也在所不惜。

    天才?天才能为他们多赚几个钱?更何况是一个冬眠了几百年的过气天才。

    想到这里,陈秀反而轻松的笑了笑,其实自己前半生一直都有一种紧迫的使命感,觉得自己必须要为人类续一口命而奋斗,所以从来不曾有过哪怕一刻懈怠,从来不曾为自己而活过。也因此,造成了许多解不开的遗憾,错过了许多重要的人。

    此刻,他下定决心,今后的日子只为自己而活,要把父亲,聂绾,以及过去那些重要之人的都算上,要连带着他们的那份一起,加倍的,拼命的,为了自己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