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命案
当清晨第一缕晨光，穿过破烂的庙檐，照在斑驳陈旧，早已被人遗忘的佛像时，司徒正吾睁开眼睛，看似浑浊的双眸，如晨光般明亮。
余善一夜未眠，望着早已被人遗忘，因掉漆而有眼无珠的佛像，似陷入沉思。
察觉到余善一夜间，似乎多了几分戾气和杀意，司徒正吾心生不安，开口道：“还在想着那神识的主人吗？”
“前辈醒了。”见司徒正吾无恙，余善顿觉安心。
“那神识的主人，可以动用数百名神兵卫替其善后。不但炼就元神，而且还掌握着【弑神令】这等失传秘法。绝非等闲之辈，又岂是你能对付。”司徒正吾劝道。
“不是还有前辈吗？”余善开口道。
司徒正吾摆摆手，摇头道：“我此番带你入世，是教你修炼。至于其他事，我一概不管。”
“前辈难道不想知道对方是谁？”余善追问道。
闻言，司徒正吾心中果真有些好奇，但还是摇头拒绝：“罢了，罢了，难得糊涂，难得糊涂啊。”
“我可不想糊涂。不知前辈，有什么办法可以找到对方？”余善请教道。
“也许，用不着你去找他，他自然会来找你。”司徒正吾开口道。
“那不行，那岂不是坐以待毙。”余善无法接受，想了一想，拍了拍大腿，道：“他能够动用神兵卫，连官府也包庇他，必然是权势之人，我们可以从当年审案的县老爷入手。”
司徒正吾知道无法劝阻余善，而他心中也确实如余善所言，对那神识的主人身份越发好奇，于是开口道：“那就去看看。但记住，绝不能轻举妄动。”
…..
不必一剑百里，以余善二人的手段，不用半个时辰，便已来到静安县，来到那衙门附近。
今日的静安县尤其热闹，大街上人头涌涌。据说，来了一支上百人的商队，静安县的客栈全部客满。
而出乎二人意料的是，衙门外数名查案的捕快，如雕像般屹立，组成一道无形的警戒，凡是路过的行人，皆被毫不客气的驱赶，不容任何人逗留围观。
烈日下，一道身着黑袍，披头蒙面的身影，走在大街上，来到衙门前。
警戒的捕快正欲吆喝驱赶，却看到了来者身着的黑袍，看到黑袍上那令人望而生畏的符号，脸上的威严顿时变成畏惧，直挺的腰板弯低至躬身，声音颤抖着道：“不知鬼部前来，有何要事。”
“我要进去。”身着黑袍者的声音压得很低，听着沙哑无力，却让面前的捕快不容违抗，纷纷为其让路。
….
悦扬楼，是静安县最大、最热闹的酒楼。
酒楼里，望着桌上香气扑鼻的四菜一汤，余善食指大动，刚拿起筷子，桌前便坐下一个人，一个面容苍老，满脸沧桑的老人，正是司徒正吾。
“前辈怎么打回原形了？我觉得你伪装成鬼部的样子挺好的。”余善想起那一道走进衙门里的背影，想起捕快们左右排开，点头哈腰的恭敬模样，越想越觉有趣。
“我不是让你留在原地，你怎么跑到这里来，还叫上满满的一桌菜。”司徒正吾暗中传音，语气透着不悦。
余善开口道：“我流落街头，从未尝过这些美食，今天有机会，自然要尝一尝。”
“你有银两吗？”
“前辈能够改头换脸变成鬼部的人，变些银两出来很难吗？”余善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司徒正吾对此无可奈何，正色道：“说正事吧。那县老爷惨遭灭门，一家六口无一幸免。”
余善倒吸一口凉气，惊怒道：“居然被他抢先一步，一定是那神识的主人要斩草除根。”
“我看不是。”司徒正吾却另有看法：“我以鬼部的身份打探，负责调查此案的捕快说，这三个月来，静安县一带，接连有相似的命案发生，死者不但被抽去魂魄，而且鲜血抽干，死状凄惨恐怖。相信，是同一凶手所为。”
“又是摄魂又是抽血，寻常人根本做不到，定是修仙者所为。”余善推测道。
司徒正吾微微点头，同意道：“而且死者有的是富商，有的是贩夫走卒。有的三代同堂，有的独居，凶手甚至连街边的乞丐都不放过。”
“一定要把他找出来，抽他的血，夺他的魂，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余善嫉恶道。
“又要找神识的主人，又要找这杀人凶手。你可知道，什么才是你真正想做的事？”司徒正吾传音道。
“当然知道。”余善舔了舔舌头，手中的筷子，伸向油光欲滴的红烧肉。
“这一桌的菜肴，除了人间的烟火气，还有污浊之气。一口下去，便污浊入体，你吸纳的天地灵气将不再纯粹，甚至还会堵塞筋脉，影响修炼。”司徒正吾提醒道。
闻言，余善夹着红烧肉的筷子停在嘴边，顿觉不香了。
“你继承了那个人的记忆，应该知道才是。”司徒正吾紧接着道。
余善放下筷子，纵使心心念的美食当前，也全无食欲，只觉得扫兴：“我怎么知道，我连他姓甚名谁都不知道。”
“知道了也不要说出来。”司徒正吾肃然道。
“为何？”余善既觉不解，更觉好奇。
司徒正吾传音道：“据说鬼部的眼线遍布天下，如无数肉眼不见的幽魂，在人群中游荡，只要听到有谁提及那个人的名字，便会将其魂魄勾走，只留下一具皮囊。而若是在皇都，只要提及那个人的名字，便会引来天雷，形神俱灭。”
“怎么可怕。”余善闻之心惊，更觉不解：“为什么要这样？”
“因为那个人是神皇的眼中钉，肉中刺。神皇不愿听到他的名字，不愿任何人提起。他要世人忘记他的名字，忘记他的存在。”司徒正吾回答道。
就在此时，一阵窃窃私语声，传入余善耳中：“听说，最近闹出了不少命案，那些死者全都成了干尸。”
“是啊，我听说，是魔宗所为。”
“哼，也就只有魔宗，才会干出这种丧尽天良的坏事。”
“可魔宗不是四分五落，早就销声匿迹了吗？怎么会突然卷土重来？”
“你不知道吗？前些夜里，有邪火从天而降，预示着魔长道消，乃灭世之兆。”
“胡说！”
余善正听得入神，忽然被这一声怒吼所惊扰。循声望去，便看到一身穿青衫，双臂印有符纹刺青的健硕男子，从楼下一跃而至，震得楼动桌摇，跌落的碟碗杯子碎了一地。
在客人的惊呼声中，那健硕男子，已将方才窃窃私语的中年男子抓住，直接双脚离地的提起，冲他耳边怒斥道：“你是不是魔宗的人，在这妖言惑众。”
那中年男子惊得浑身颤抖，根本说不出话来。
“一看就知道是平民百姓，又怎么会是魔宗之人。”一道略显稚气的声音，从角落里不起眼的圆桌传来，在众人耳边回荡。
魁梧男子一惊，从声音中便听出对方修为不俗。却哪里想到，说话的竟是一挂着肚兜，扎着马尾辫子的孩童，看上去不过五六七岁。
“你身为青山派弟子，不去对付魔宗，反而在这欺负一个凡人。若是传出去，岂不被人笑话，辱了青山派的名声。”那孩童坐卧在圆桌上，嘴里嚼着满塞的冰糖葫芦，嘲讽之言却一字不漏的传入众人耳中。
魁梧男子顿怒，将手里的中年男子扔出，向对方砸去。
酒楼里，响起一声刺耳的尖啸。
余善一夜未眠，望着早已被人遗忘，因掉漆而有眼无珠的佛像，似陷入沉思。
察觉到余善一夜间，似乎多了几分戾气和杀意，司徒正吾心生不安，开口道：“还在想着那神识的主人吗？”
“前辈醒了。”见司徒正吾无恙，余善顿觉安心。
“那神识的主人，可以动用数百名神兵卫替其善后。不但炼就元神，而且还掌握着【弑神令】这等失传秘法。绝非等闲之辈，又岂是你能对付。”司徒正吾劝道。
“不是还有前辈吗？”余善开口道。
司徒正吾摆摆手，摇头道：“我此番带你入世，是教你修炼。至于其他事，我一概不管。”
“前辈难道不想知道对方是谁？”余善追问道。
闻言，司徒正吾心中果真有些好奇，但还是摇头拒绝：“罢了，罢了，难得糊涂，难得糊涂啊。”
“我可不想糊涂。不知前辈，有什么办法可以找到对方？”余善请教道。
“也许，用不着你去找他，他自然会来找你。”司徒正吾开口道。
“那不行，那岂不是坐以待毙。”余善无法接受，想了一想，拍了拍大腿，道：“他能够动用神兵卫，连官府也包庇他，必然是权势之人，我们可以从当年审案的县老爷入手。”
司徒正吾知道无法劝阻余善，而他心中也确实如余善所言，对那神识的主人身份越发好奇，于是开口道：“那就去看看。但记住，绝不能轻举妄动。”
…..
不必一剑百里，以余善二人的手段，不用半个时辰，便已来到静安县，来到那衙门附近。
今日的静安县尤其热闹，大街上人头涌涌。据说，来了一支上百人的商队，静安县的客栈全部客满。
而出乎二人意料的是，衙门外数名查案的捕快，如雕像般屹立，组成一道无形的警戒，凡是路过的行人，皆被毫不客气的驱赶，不容任何人逗留围观。
烈日下，一道身着黑袍，披头蒙面的身影，走在大街上，来到衙门前。
警戒的捕快正欲吆喝驱赶，却看到了来者身着的黑袍，看到黑袍上那令人望而生畏的符号，脸上的威严顿时变成畏惧，直挺的腰板弯低至躬身，声音颤抖着道：“不知鬼部前来，有何要事。”
“我要进去。”身着黑袍者的声音压得很低，听着沙哑无力，却让面前的捕快不容违抗，纷纷为其让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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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扬楼，是静安县最大、最热闹的酒楼。
酒楼里，望着桌上香气扑鼻的四菜一汤，余善食指大动，刚拿起筷子，桌前便坐下一个人，一个面容苍老，满脸沧桑的老人，正是司徒正吾。
“前辈怎么打回原形了？我觉得你伪装成鬼部的样子挺好的。”余善想起那一道走进衙门里的背影，想起捕快们左右排开，点头哈腰的恭敬模样，越想越觉有趣。
“我不是让你留在原地，你怎么跑到这里来，还叫上满满的一桌菜。”司徒正吾暗中传音，语气透着不悦。
余善开口道：“我流落街头，从未尝过这些美食，今天有机会，自然要尝一尝。”
“你有银两吗？”
“前辈能够改头换脸变成鬼部的人，变些银两出来很难吗？”余善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司徒正吾对此无可奈何，正色道：“说正事吧。那县老爷惨遭灭门，一家六口无一幸免。”
余善倒吸一口凉气，惊怒道：“居然被他抢先一步，一定是那神识的主人要斩草除根。”
“我看不是。”司徒正吾却另有看法：“我以鬼部的身份打探，负责调查此案的捕快说，这三个月来，静安县一带，接连有相似的命案发生，死者不但被抽去魂魄，而且鲜血抽干，死状凄惨恐怖。相信，是同一凶手所为。”
“又是摄魂又是抽血，寻常人根本做不到，定是修仙者所为。”余善推测道。
司徒正吾微微点头，同意道：“而且死者有的是富商，有的是贩夫走卒。有的三代同堂，有的独居，凶手甚至连街边的乞丐都不放过。”
“一定要把他找出来，抽他的血，夺他的魂，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余善嫉恶道。
“又要找神识的主人，又要找这杀人凶手。你可知道，什么才是你真正想做的事？”司徒正吾传音道。
“当然知道。”余善舔了舔舌头，手中的筷子，伸向油光欲滴的红烧肉。
“这一桌的菜肴，除了人间的烟火气，还有污浊之气。一口下去，便污浊入体，你吸纳的天地灵气将不再纯粹，甚至还会堵塞筋脉，影响修炼。”司徒正吾提醒道。
闻言，余善夹着红烧肉的筷子停在嘴边，顿觉不香了。
“你继承了那个人的记忆，应该知道才是。”司徒正吾紧接着道。
余善放下筷子，纵使心心念的美食当前，也全无食欲，只觉得扫兴：“我怎么知道，我连他姓甚名谁都不知道。”
“知道了也不要说出来。”司徒正吾肃然道。
“为何？”余善既觉不解，更觉好奇。
司徒正吾传音道：“据说鬼部的眼线遍布天下，如无数肉眼不见的幽魂，在人群中游荡，只要听到有谁提及那个人的名字，便会将其魂魄勾走，只留下一具皮囊。而若是在皇都，只要提及那个人的名字，便会引来天雷，形神俱灭。”
“怎么可怕。”余善闻之心惊，更觉不解：“为什么要这样？”
“因为那个人是神皇的眼中钉，肉中刺。神皇不愿听到他的名字，不愿任何人提起。他要世人忘记他的名字，忘记他的存在。”司徒正吾回答道。
就在此时，一阵窃窃私语声，传入余善耳中：“听说，最近闹出了不少命案，那些死者全都成了干尸。”
“是啊，我听说，是魔宗所为。”
“哼，也就只有魔宗，才会干出这种丧尽天良的坏事。”
“可魔宗不是四分五落，早就销声匿迹了吗？怎么会突然卷土重来？”
“你不知道吗？前些夜里，有邪火从天而降，预示着魔长道消，乃灭世之兆。”
“胡说！”
余善正听得入神，忽然被这一声怒吼所惊扰。循声望去，便看到一身穿青衫，双臂印有符纹刺青的健硕男子，从楼下一跃而至，震得楼动桌摇，跌落的碟碗杯子碎了一地。
在客人的惊呼声中，那健硕男子，已将方才窃窃私语的中年男子抓住，直接双脚离地的提起，冲他耳边怒斥道：“你是不是魔宗的人，在这妖言惑众。”
那中年男子惊得浑身颤抖，根本说不出话来。
“一看就知道是平民百姓，又怎么会是魔宗之人。”一道略显稚气的声音，从角落里不起眼的圆桌传来，在众人耳边回荡。
魁梧男子一惊，从声音中便听出对方修为不俗。却哪里想到，说话的竟是一挂着肚兜，扎着马尾辫子的孩童，看上去不过五六七岁。
“你身为青山派弟子，不去对付魔宗，反而在这欺负一个凡人。若是传出去，岂不被人笑话，辱了青山派的名声。”那孩童坐卧在圆桌上，嘴里嚼着满塞的冰糖葫芦，嘲讽之言却一字不漏的传入众人耳中。
魁梧男子顿怒，将手里的中年男子扔出，向对方砸去。
酒楼里，响起一声刺耳的尖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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