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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缘起三青镇

    第一篇人间风云

    风起

    中土大地,大周王朝境内。

    三阳山南麓有一个小镇,名叫三青镇。虽说小镇的名字叫做三青镇,可它跟庙里供奉的神仙,那高高在上的,传说中的三青道祖可是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三青镇这个名字是当地县志里对它的官方称呼。之所以叫这么个名字,是因为小镇的后面有一座大山,山上尽是些淡青色的石头,名字呢就叫做大青山。从山沟里流出两条河,一左一右在小镇前汇于一处,河床里也尽是淡青色的沙石,连带着那河水看上去似乎也被染成了青色。山里又出产一种靛青色的矿石,乃是上等的精铁矿石。山青、水青、石头青,于是乎就有了三青镇这样一个称呼。就是这么个三青,跟庙里的神仙没关系。

    虽说官方叫它三青镇,但当地的老百姓其实更喜欢叫它的土名:“二岔沟子”。

    嗯,怎么会有这么个土不啦叽的名字呢?是因为小镇背靠大青山,坐西朝东,左边一座大山山势陡峭,到处都是悬崖峭壁,叫个猿见愁。右边一座大山山势就平缓了许多,圆鼓鼓的就像个馒头一般,叫个馒头山。

    三座大山隔出两条山沟来,大青沟和小青沟。沟里的河就跟着叫大青河,小青河了。小镇就坐落在两条山沟的岔口处,所以就有了“二岔沟子”这么个土里土气的名字。

    小镇约么有一两千口人,在当地算是一个大村落了。一条不算多宽的街道从镇子中间穿过。在街道东头的村口处竖了一座牌坊,牌坊的上面挂着一块匾,写着“紫气东来”四个字。据说是以前的某一任县太爷给题写的。年代久了,那上面的金漆都一块块,一片片的掉了不少,还裂了大大小小的几条缝,显得斑驳而陈旧。就连牌坊前那对儿石狮子叼在嘴里的石球也不知道被哪个淘气的孩子给掏去了。

    据镇上的老人讲,早年间大周国国力强盛,四方臣服,边界安定,这座小镇正处在官道上,又有着上等的精铁矿石,那时候客商往来十分繁茂。镇上的乡申们为了讨好县太爷,于是就有了这四个字。听说呢,一个字就要一百两银子。

    如今,这几十年来大周国君王昏庸,官僚腐败,百姓民不聊生,国力早已大不如当年,边疆自然就不那么安定了。边患不绝,民生凋敝,过往的客商也少,这座小镇也就破败了许多。只剩下那块旧匾额和那对儿连嘴里的石球都看不住的石狮子诉说着当年的几分繁盛。

    离街口牌坊约么二三十丈远。有一家药铺。药铺的主人家中几代从医,在这十里八村也算小有名气,主人家姓杨,大家都称呼他为杨大夫。

    杨大夫是这一带出了名的老好人。在那个时候,能给人看病拿药的大夫稀缺的很,通常请大夫到家里看病可是要抬着轿子去请的。但杨大夫心眼儿好,不摆谱,有人来请,有轿子就坐着轿子去,没有轿子,牵一头毛驴来,他也跟着去,就算连毛驴都没有,要靠两条腿走着去,他也不会拒绝。久而久之,在乡邻间积攒下了一份好名声。曾有县城和邻镇上的大夫说他这么做是坏了规矩,有辱斯文,杨大夫也只是笑笑,并不与他们争辩。

    虽说杨家世代行医,积德行善,和睦乡里,也攒下了一份家业,可这老天爷就是不开眼,到了杨大夫这一辈儿,就单单只剩他一根独苗,到现在三十几岁的人了,也没有个一儿半女的。这杨家也算富裕,除了这间药铺外还有一两百亩田地,其中有一半儿多还是旱涝保丰收的水浇地,更和镇上交好的两家合开了一座矿场。可是这几代人积攒下来的这份家产到现在也没个人来继承。这杨大夫嘴上不说,可心里急呀,旁人劝他纳上一两房妾也好生个一儿半女的,可杨大夫夫妻恩爱说什么也不肯纳妾。故事就从这里开始了。

    却说这一天,杨大夫被邻村一个猎户请去为家中的老母亲看病。看完了病,猎户牵着借来的毛驴儿往回送杨大夫。

    正走在山林间的小路上,忽然从路旁的树林中窜出一只狼来,狼嘴里还叼着一个灰布包。这只狼一身灰褐色的皮毛油亮光滑,一条蓬松的尾巴,活像一根大扫把,两只眼睛滴溜溜地冒着幽幽的绿光。

    这狼猛地窜出来,把毛驴儿给惊着了,咴儿咴儿地乱叫乱蹦着,把杨大夫给摔了个结实。狼吓了驴一跳,驴也把狼吓得不轻,把一身皮毛都炸了起来,狼毛根根倒竖如钢针。

    只见那猎户一手抓牢了系在毛驴儿辔头上的缰绳稳住毛驴儿,一手从背后抽出一根短矛来。到底是常年打猎的老手,一甩手,那根短矛正中那狼的后腰。狼吃痛的嗷叫一声,扔下嘴里的布包转身跑入树林中不见了。

    猎户见那狼逃远了,忙回身扶起杨大夫说道:“怎么样啊杨大夫,没摔着哪儿吧?”语气中满是关心和歉意。

    杨大夫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说道:“不碍事儿,不碍事儿,也不知从哪里来的畜生,别把这驴给惊跑了,回头你不好跟主人家交代。”

    “杨大夫您可真是仁义的好人呐!都这时候了,还为小人着想……。”杨大夫的话让猎户心里头热呼呼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不等猎户说完杨大夫摆手道:“诶!乡里乡亲的休要见外,去看看那畜生丢下个什么物件。”

    猎户把手里的缰绳交给杨大夫,走过去把那头狼留下的布包抱了过来。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一个女婴。女婴约么有两三个月大,这会儿正沉沉的睡着,只是脸色看起来有些发白。杨大夫连忙接过来为怀里的婴儿察看一番,见女婴并无大碍这才放下心来。

    猎户知道杨大夫无儿无女便拱手道:“杨大夫呀!这娃儿既在此地被您救了,看来是与您有缘啊!”

    杨大夫膝下无子,自然动了收养之心:“也不知是谁家丢的婴儿?这婴儿既是你所救,我却不敢贪功,不如交给你抚养吧?”杨大夫话虽这么说,可也只是嘴上谦让一下,手上却紧抱着那个女婴不放。

    猎户忙说道:“杨大夫,我这家中贫苦你是知道的,自家孩子尚且发愁养活,哪里还能养活这孩子?跟着我三餐不济,温饱不周,也是活受罪,抱到您的手里那才是正理儿。”

    杨大夫听了这话心里自然是高兴,也不再推辞,连连点头称是。这时那猎户又说道:“那畜生受了我一枪,伤得不轻,肯定走不远,待我把他寻来,剥了皮,割了肉来谢杨大夫。”杨大夫刚刚被那狼吓了一场,哪还敢独自一人在这里等着。于是,跟着猎户两人一起往树林中去寻找那头狼。

    跟着血迹走了约有七八十丈远。就见那头畜生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狼嘴一张一张的只有进的气儿没有出的气儿。猎户上前三下五去二就把那头狼剥皮割肉宰杀完毕,收好狼皮狼肉,将心肺下水等物扔在一旁。

    杨大夫见猎户将狼头留下来,并未与那狼的皮毛分离,就问道:“赵猎户啊,你留着这狼头做什么呢?”

    猎户回道:“杨大夫你有所不知,城里的大户人家就喜欢这猛兽的皮毛,要是皮毛完整价钱就能贵上几分,要是再带上一颗完好无损的头颅,那价钱还能翻上一番,这只狼正值壮年,毛发光亮,再加上这颗狼头,一定能卖上个好价钱。”杨大夫“哦”了一声,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猎户又说道:“这次多亏了杨大夫您的福分才能得到这么好的皮毛。”

    “哪里,哪里,还是多亏了你我才能安然无恙。”

    两人边说边收拾好东西往镇上走。

    等回到镇上猎户要把狼皮狼肉全部留给杨大夫,杨大夫几番推辞,最后,只留下一点狼肉,剩下的都让猎户带回家去了。

    再说杨大夫,自从得了这个女婴后,多方打听也不曾听说附近有哪户人家丢了孩子,这才安心的收养了这个女婴。

    自从这女婴到了杨家,两口子是满心里欢喜,连忙置办婴儿所需之物,又找了镇上有奶的妇人喂这孩子吃奶。杨大夫更是整日里把高兴劲儿挂在脸上,连带着气色都好了几分,走路都跟带着风似的。两口子给孩子取了个名字“落儿”,意思是天上落下来的孩子。就把捡到这孩子的那天当作孩子的生日。从此两个人整日里照顾孩子洗刷尿布,又要置办满月酒,忙得不亦乐乎。

    也许是好人合该有好报,也或许是老天爷终于开了眼。自从这个女婴到了杨家后,杨大夫家里就是诸事顺畅,又过了四五年,杨夫人竟是有了身孕,十月怀胎产下一个男婴。这下杨大夫就更高兴了,整日里笑得合不拢嘴,脸上都要笑出褶子来了。邻里纷纷来恭喜杨大夫喜得贵子,儿女双全。杨夫人见丈夫高兴成这个样子,就为儿子取个名字“笑”。想要这孩子高高兴兴,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杨大夫听了这个名字自然是连连说好,语气之中,眉宇之间都充满了对妻子的柔情。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