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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回 归途救孤

    话说杨笑领着一队军士及几个家丁,带上打造完毕的军械样品往西梁城而去。一路上遇水乘舟,上陆驾车,经过近一个月的路程后终于来到了西梁城。

    西梁城外的校场中,西梁王带着许多军中干将、老卒仔细的查看了杨笑带来的军械,对其甚是满意。当得知大批量制造的话所用成本有望再下降一到两成后,西梁王当即表示要杨笑姐弟大量打造,所用钱款不是问题。经过众将士的一番试用讨论后,决定重甲步骑用全套铁制重甲;轻甲步骑用铁甲、皮甲和布甲混合制成的轻甲;像弓弩手和操作抛石机的抛射手这类一般不需要冲锋陷阵与敌军短兵相接的士兵则穿皮甲和布甲混合制成的轻甲。

    一经商定,杨笑立即返程按照所定方案赶制。此后又请来有经验的老工匠和军中老卒试用后,在盔甲的样式布局和制作工艺上做了些细节上的调整,此是后话不表。

    只说杨笑得到西梁王的肯定后从西梁城的仓库里领了一大堆的物资和钱款往回赶。这一天杨笑来到一条大河边。此河名为沉沙河,乃是西凉境内的一条大河,河水源自雪山之巅,一路穿过沙漠戈壁而来,透过清澈的河水可以看到从沙漠中带来的黄沙沉淀在河底而得名。从这里改乘舟船再走上几天就能进入贡州境内了。

    一连在河上漂了几天,途中经过一处码头时船只靠岸,杨笑派人换上便装到岸上的商铺里为船上采购些补给。

    宽阔的河面上无遮无拦,中午的太阳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令人昏昏欲睡。杨笑趁着这段闲暇时间在船舱内运功修练。正运功间,忽然听到外面一阵喧闹,杨笑于是收了功法出舱查看。

    有两名士兵将一个浑身是水的瘦小男子丢到了杨笑的面前。

    “禀校尉,抓了一个偷盗的毛贼。”一名士兵躬身禀报道。

    不等杨笑开口,那人便跪地磕头求饶不止,把杨笑脚下的甲板都撞的“嘣嘣”响,当真是磕头如捣蒜。杨笑问道:“你可知偷盗的乃是军船。”

    那人哭着求饶道:“小人不知,小人不知呀!小人只是见有两个仆人在船头上打盹,才报着侥幸斗胆上船的,谁知刚一上船竟然冲出来一队甲士,这才知道是军船的,将军饶命啊!”

    偷盗军船,人脏具获又供认不讳,这没什么可说的。杨笑冲一旁的甲士摆手道:“将他交于当地官府吧。”

    左右军士应声:“是!”

    偷盗军船乃是死罪!那人一听要把他送官,挣扎着求饶道:“将军饶了小人这一回吧,小人也是迫于无奈才做了这不该做的事情,将军饶命啊将军!饶命啊!”

    像这样的说辞真是烂大街上都不一定有人要,说不定下一句就是什么“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没断奶的孩子”之类的话。杨笑并不想理会这种毛贼,转身就要回船舱。这时,那人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然从两个军士手中挣脱,连滚带爬地来到杨笑跟前,抱住杨笑的大腿号啕大哭:“小人也是第一次干这不义之事,家中瞎眼的老母还需要小人照顾,还有五岁的小妹在等我买药回去救命啊!将军……将军要是送我到官府就是一下子要了我一家三口的命啊将军,你就饶了我这一回吧!”

    真是果不其然。杨笑听了他的话顿时觉得有些好笑:“看你的年纪比我都要大上许多,敢问你家老母亲今年又是贵庚啊?她上哪儿再给你生一个五岁的妹妹?”

    那人止住哭声:“将军若是不信可到我家中一看,但凡有半句假话将军立时斩下我的头颅。”

    杨笑心里笑道:“听说过老爷子老来得子的,没听说过老太婆老来得子的。”但看那人一脸坚定,说的不容置疑一般,一时好奇心上头,来了兴致。杨笑低头问那男子:“你家在哪儿?”

    那人一听有希望连忙抹了一把泪水用手一指:“沿河走上三里路便是。”

    杨笑一听,倒也顺路,便说道:“暂且押在船上,若他所说非实再送官不迟。”

    等采买之人回来开船上路。路上从那人的口中得知其原本也是个书生,只是如今家道中落了,这次出门本来是要到镇上给家里请郎中看病买药的,谁知道半路上又把好不容易借来的钱给丢了,往来路上找了半天也没找见,正着急间,看到杨笑的船上只有两个仆人在船头上打瞌睡于是就想到了从船上偷点东西好换几个钱买药。到了那人说的地方杨笑等人乘小舟上了岸。

    那人把杨笑领至一处小院前。土坯垒就的门楼破败不堪,仿佛随时都能倒塌,残破的院墙用篱笆修补了缺口。

    那人推开柴门。柴门打开时撞到了门檐下挂着的铃铛。“叮铃”……一声清脆的响声传来,杨笑的脑海中顿时一个激灵。那声音悦耳动听,仿佛能穿透人的耳膜直击灵魂深处。杨笑抬头看去,只见门檐下挂着一只青灰色的小钟,那声音就是由此钟发出的。

    那人将杨笑让入院中,这时候院子里一间破旧的屋子里头出来一名头发灰白的老妇人。老妇人的一双眼只留眼白露在外面,看上去有些吓人。靠着一根树枝做的拐杖在前面探路,一路摸索着走出来,老妇人站在门口开口问道:“阿大呀?是你回来了吗?阿大?”

    那被称作阿大的男子连忙上前扶住了老妇人:“娘,是我,我回来了。”

    老妇人摸到儿子身上未干的衣袖问道:“你身上怎么湿了?药抓回来了吗?”阿大低头不说话。老妇人又问道:“你是不是带了人回来?是郎中吗?”

    阿大磕磕绊绊的说道:“不……不是……不是郎中。”

    “那是谁呀?”老妇人问道。

    “娘,我带了……带了……带了一位大人来咱家……。”阿大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

    “大人?什么大人?你妹妹可还等着你请郎中救命呢!”老妇人有些不明白儿子在说什么。

    杨笑看着眼前的母子心中一动,他上前两步轻声道:“老妈妈,我就是郎中,你家孩子在哪儿呢?能让我看看吗?”

    老妇人闻言赶忙将杨笑往屋里让:“诶呀!是郎中来了?你快救救这个孩子吧!”老妇人一边把杨笑往屋里让一边还在埋怨自己的儿子:“你这孩子,郎中来了怎么也不早点说一声……。”

    屋内昏暗狭窄。

    在角落里一张用石头和树枝搭起来的小床上躺着一个约摸五六岁的小女孩儿。小女孩儿很瘦弱,只比皮包骨头略强了一些,那又细又瘦的小胳膊仿佛让人轻轻一捏就能碎掉一般。昏睡中的小女孩儿紧锁着眉头,透出痛苦的表情,苍白的脸上有些许汗水渗出。

    到底小女孩的命运如何?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