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祸陡起、寒梅冷雪[一]
【第一百零五章不该回来的人】
当夜，朱颜刚歇下，正窝在被中默默记诵方歌，耳边忽然泛起一阵彷如细雨一般的轻响，仔细一听却又没了。
想起之前莫名丢失的书信，朱颜一下子警觉起来，噌地一下从被窝里跳了出来，随手拿起挂在屏风上的外衣，屏住声息伏在屏风后听了一会儿，见再没有动静，这才蹑手蹑脚地摸出了自己房间，到了间壁叫醒白蘋。
白蘋醒来的时候还是迷迷糊糊的，一听朱颜说起有奇怪的声音，立刻来了精神，一手捋起袖口，一手抄起一旁的短棒，低声咬牙道：“定是个惯偷儿呢，这么大过年的也敢来偷，看我不打断他的那双贼手！”
“白蘋，噤声，我们悄悄进屋去看看，应当还在廊外。”人家既然敢登堂入室，说不定是有备而来，白蘋这样莽撞地冲进去，指不定是谁打谁呢。
两人仍旧轻手轻脚地摸到屋门外，忽听里面传来轻微的“咔哒”声，朱颜立刻拉住白蘋，悄声吩咐，“那人进屋了，你小心些，别打草惊蛇。”
一线微光从侧门缝里透进来，朱颜记得平日侧门都不会开启，除了徐珍和自己几乎没人知道那扇门的存在，如此看来那人对这里的布置极为熟悉，立时绷起神经，伸手挡住白蘋，自己就着暗淡的光线看向纱幔一侧。
梳妆台前果然有一个模糊的人影，猫着腰，一边梗着脖子就着窗外极为昏暗的光线找着什么。
朱颜试着挪了几步，见他并没有被惊动，回头示意白蘋悄悄上前，见白蘋绷着小脸猫腰躲到了纱帐内，自己立刻后退到门边，一边大声叫起来，“娘！快过来！”
那人被朱颜的尖叫陡然一吓，不觉一抖，正要回头，白蘋一棍子已经打了上去，虽然并未击中要害，但已经把那人打懵了，一时愣在原地，被白蘋第二棍子抡在膝上，腿一软便滚在了地上。
朱颜紧紧咬着唇，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书桌边伸手将上面的一盒粉末直接打翻，一边拉着白蘋迅速退后，待地上那人不动了，才和白蘋长长地舒了口气。
徐珍夜间十分警醒，听到响动很快就带着油灯一道上来了。
灯影一晃，三人不禁都吃了一惊。
躺倒在屋内一片狼藉中的不是旁人，正是那个不争气的二表哥王雍。
徐珍拉下了脸，看看朱颜，又看看白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蘋伸出脚将落在地下的棍子向一旁踢了踢，一直踢到屏风后头，小声道：“这个……他大晚上的偷偷摸进姑娘的卧房，白蘋只当是贼偷，就打了他两棍，谁知这样不经打。”
“娘，不是这样的。”朱颜摇了摇头，使了个眼色示意白蘋出去。
“你用了什么东西？”徐珍敛眉看向撒了一地的白色粉末，王雍虽然没用，但也不是白蘋这小丫头两棍就能打晕的，多半是朱颜用了什么古怪的法子。
朱颜颇为惋惜地看着弄洒了的粉末，耸了耸肩，“这是袁公子寄给我的方子，才配了没几天，也不知道成了没有，不想就这么没了……咳，不过看起来还挺好用的，是不是啊，娘？”
“还没试用过就敢将迷药用在人身上，下不为例。”徐珍脸上表情僵硬，俯身拖住王雍就走。
朱颜偷偷吐了吐舌头，跟着她一道走了出去。
王雍醒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自己屋子的布置，刚想动一动就发觉手脚都被缚住了，腿上一阵钝痛，这才想起昨夜偷偷摸进朱颜屋子想要寻些银子，不想莫名就挨了两棍，然后一阵浓烈的香气袭来，自己就人事不知了。
想到此，不由暗道晦气，不过想回自己家中弄点钱花花，不想才进门就被好一顿作弄，真是再没人比自己更倒霉了。
木门吱呀一声响，徐珍和朱颜缓步走了进来。
“你又犯了什么事？”徐珍耷拉着皱巴巴的眼皮，声音虽然一点也不高亢，但让王雍感到一阵凉意陡然窜上脊梁。
“咳，也就是输了几个钱，回来想找表妹借一些，不想有些晚了，我就自己打算去取，免得误了表妹休息。”王雍很想摸摸鼻子，无奈手被缚在了背后，便向着徐珍扬了扬手腕，“姑姑也太见外了，怎么把外甥给绑成个螃蟹呢？”
“哼，你倒是不见外得很。”白蘋从门外气冲冲地踏了进来，自从那天王熙明说要将自己配了王雍，她就连带着这个不争气的混蛋一起讨厌了起来，“姑娘就要嫁到上京去了，若是被人这件事知道了，你还让姑娘怎么嫁？！”
王雍之前被徐钊托了人说清，正是送进上京做守门的兵卒，一听朱颜竟要嫁去，眼珠子霎时亮了，“妹子这是要嫁与哪处富贵人家呀？”
白蘋瞪了他一眼，刚想说，被朱颜制止。
“白蘋，别多嘴。”朱颜轻轻摇头，那兴许只是袁凛一时兴起，如今连婚书都没有定准，被王雍听了去，到时候传乱了可就真的不好了。
白蘋委屈地扁了扁嘴，恨恨地剜了王雍一眼，“反正你敢闯姑娘的屋子偷东西，我就敢打你，来一次打一次！”
“好呀，原来是你这个小丫头打的！”王雍也恼了，若是栽在朱颜手里，他也认了，不想如今连这么个小丫头都敢欺到自己头上来了。
“别闹了。”徐珍严厉的话打断了两人的叫骂，“阿雍，你究竟又欠了多少钱？”
“也不多。”王雍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不过五千两而已。”
朱颜霎时冷下脸，五千两还不多？！自己昨日刚为王熙明请来的泥瓦工结过工钱，如今家中的钱财不过几百两而已，怎么可能替他还这一笔巨款？
徐珍也沉吟不语，过了片刻，淡淡问道：“欠的是谁？”
说起这个，王雍没了刚才的神定气闲，脑袋微微一缩，“京城中最大的钱庄……他们说我若是到元宵再不还，就要到官府告我，把我抓进牢里去。”
朱颜愣了半日，最后什么都懒得解释，直接转身出门，这人真是见了就让人心烦！
“哎！好妹子你别走啊！”王雍急忙腆下脸来唤住她，“昨儿我不该偷偷进你屋子，哥哥错了还不行吗？”
朱颜没好气地瞥他一眼，依旧没有回身，冷着脸一本正经地挖苦，“你爹张罗着要重修屋子，昨儿刚结过账，把你卖了换上欠的账如何？我看这主意不错。”
“这可不行呐，我也知道妹子的成药铺子挣了不少钱，借哥哥一些又有何不可？难不成这么多钱你都要带去京城做嫁妆？”王雍痞痞地笑着，拱着床沿站起身，一蹦一跳地挪到朱颜身边，蹭上脸赔笑，“我要真被他们送进了大牢，不仅妹子脸上不好看，连你将来的夫君脸上都不好看呢。”
朱颜侧过眸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若是这样，你自己进上京去人家门前讨去，岂不是更好？”
王雍没话说了，哪有姑娘家是这么说话的？
你说她是泼辣，这也算不着，但比那些梗着脖子要死要活的姑娘家更可怕。
正僵着，院外忽然有一阵车响，朱颜只当有人问诊，忙撇下王雍往院中去。
来人一袭大红的雪斗篷，黑色绒毛的绲边遮着她白莲般洁净的脸，正是纾忧。
“纾姐，你怎么来了？”朱颜冲出廊下，钻进了她伞内，这才抬头自语，“下雪了？”
“正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呢。”纾忧秀眉蹙着，却因为见到她而勾起一丝淡淡的笑意，抬头打量了修葺一新的屋子，“这还像些样子，可当得我们的颜小姐住了。”
朱颜脸一红，撇了撇嘴，“纾姐说什么呢？”
纾忧淡淡笑着，一边拉着她到了屋内，见徐珍也立在廊下，颔首为礼，“珍姑姑。”
“纾小姐来访，是为了何事？”徐珍的态度显然有些冷淡，或许是因为当年朱颜差点代纾忧而死，依然心存芥蒂？
纾忧望了望四周，廊下静悄悄的，白蘋远远立在堂屋内，并未走近，除此以外更无一人。
纾忧放了心，这才缓声叙述，声音在雪中冷得吓人，“……靖弟的手下在走生意时听说了一件事，令兄在京中惹上了人命官司，似乎牵连出珍姑姑的身份，只怕再查下去……就要将颜妹妹和朱四伯伯的事情都查明了……到那时，被牵扯出来的，自然也还有……我和靖弟……”
朱颜微微一愣，她到现在还一直觉得自己和朱衡关系不大，虽然说起来与自己休戚相关没错，但毕竟那些都过去了。
她从来没有哪一日想过，如果自己的真实身份被人知晓，究竟会带来多大的麻烦。
徐珍霎时凝重了脸色，“纾小姐，请随我往屋内去仔细说说。”若只是自己还不要紧，但事情关乎朱颜的安危，徐珍便格外上了心。
朱颜抿了抿唇，难得看到徐绸珍这般如临大敌的模样，这事儿真有这么难处么？
当夜，朱颜刚歇下，正窝在被中默默记诵方歌，耳边忽然泛起一阵彷如细雨一般的轻响，仔细一听却又没了。
想起之前莫名丢失的书信，朱颜一下子警觉起来，噌地一下从被窝里跳了出来，随手拿起挂在屏风上的外衣，屏住声息伏在屏风后听了一会儿，见再没有动静，这才蹑手蹑脚地摸出了自己房间，到了间壁叫醒白蘋。
白蘋醒来的时候还是迷迷糊糊的，一听朱颜说起有奇怪的声音，立刻来了精神，一手捋起袖口，一手抄起一旁的短棒，低声咬牙道：“定是个惯偷儿呢，这么大过年的也敢来偷，看我不打断他的那双贼手！”
“白蘋，噤声，我们悄悄进屋去看看，应当还在廊外。”人家既然敢登堂入室，说不定是有备而来，白蘋这样莽撞地冲进去，指不定是谁打谁呢。
两人仍旧轻手轻脚地摸到屋门外，忽听里面传来轻微的“咔哒”声，朱颜立刻拉住白蘋，悄声吩咐，“那人进屋了，你小心些，别打草惊蛇。”
一线微光从侧门缝里透进来，朱颜记得平日侧门都不会开启，除了徐珍和自己几乎没人知道那扇门的存在，如此看来那人对这里的布置极为熟悉，立时绷起神经，伸手挡住白蘋，自己就着暗淡的光线看向纱幔一侧。
梳妆台前果然有一个模糊的人影，猫着腰，一边梗着脖子就着窗外极为昏暗的光线找着什么。
朱颜试着挪了几步，见他并没有被惊动，回头示意白蘋悄悄上前，见白蘋绷着小脸猫腰躲到了纱帐内，自己立刻后退到门边，一边大声叫起来，“娘！快过来！”
那人被朱颜的尖叫陡然一吓，不觉一抖，正要回头，白蘋一棍子已经打了上去，虽然并未击中要害，但已经把那人打懵了，一时愣在原地，被白蘋第二棍子抡在膝上，腿一软便滚在了地上。
朱颜紧紧咬着唇，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书桌边伸手将上面的一盒粉末直接打翻，一边拉着白蘋迅速退后，待地上那人不动了，才和白蘋长长地舒了口气。
徐珍夜间十分警醒，听到响动很快就带着油灯一道上来了。
灯影一晃，三人不禁都吃了一惊。
躺倒在屋内一片狼藉中的不是旁人，正是那个不争气的二表哥王雍。
徐珍拉下了脸，看看朱颜，又看看白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蘋伸出脚将落在地下的棍子向一旁踢了踢，一直踢到屏风后头，小声道：“这个……他大晚上的偷偷摸进姑娘的卧房，白蘋只当是贼偷，就打了他两棍，谁知这样不经打。”
“娘，不是这样的。”朱颜摇了摇头，使了个眼色示意白蘋出去。
“你用了什么东西？”徐珍敛眉看向撒了一地的白色粉末，王雍虽然没用，但也不是白蘋这小丫头两棍就能打晕的，多半是朱颜用了什么古怪的法子。
朱颜颇为惋惜地看着弄洒了的粉末，耸了耸肩，“这是袁公子寄给我的方子，才配了没几天，也不知道成了没有，不想就这么没了……咳，不过看起来还挺好用的，是不是啊，娘？”
“还没试用过就敢将迷药用在人身上，下不为例。”徐珍脸上表情僵硬，俯身拖住王雍就走。
朱颜偷偷吐了吐舌头，跟着她一道走了出去。
王雍醒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自己屋子的布置，刚想动一动就发觉手脚都被缚住了，腿上一阵钝痛，这才想起昨夜偷偷摸进朱颜屋子想要寻些银子，不想莫名就挨了两棍，然后一阵浓烈的香气袭来，自己就人事不知了。
想到此，不由暗道晦气，不过想回自己家中弄点钱花花，不想才进门就被好一顿作弄，真是再没人比自己更倒霉了。
木门吱呀一声响，徐珍和朱颜缓步走了进来。
“你又犯了什么事？”徐珍耷拉着皱巴巴的眼皮，声音虽然一点也不高亢，但让王雍感到一阵凉意陡然窜上脊梁。
“咳，也就是输了几个钱，回来想找表妹借一些，不想有些晚了，我就自己打算去取，免得误了表妹休息。”王雍很想摸摸鼻子，无奈手被缚在了背后，便向着徐珍扬了扬手腕，“姑姑也太见外了，怎么把外甥给绑成个螃蟹呢？”
“哼，你倒是不见外得很。”白蘋从门外气冲冲地踏了进来，自从那天王熙明说要将自己配了王雍，她就连带着这个不争气的混蛋一起讨厌了起来，“姑娘就要嫁到上京去了，若是被人这件事知道了，你还让姑娘怎么嫁？！”
王雍之前被徐钊托了人说清，正是送进上京做守门的兵卒，一听朱颜竟要嫁去，眼珠子霎时亮了，“妹子这是要嫁与哪处富贵人家呀？”
白蘋瞪了他一眼，刚想说，被朱颜制止。
“白蘋，别多嘴。”朱颜轻轻摇头，那兴许只是袁凛一时兴起，如今连婚书都没有定准，被王雍听了去，到时候传乱了可就真的不好了。
白蘋委屈地扁了扁嘴，恨恨地剜了王雍一眼，“反正你敢闯姑娘的屋子偷东西，我就敢打你，来一次打一次！”
“好呀，原来是你这个小丫头打的！”王雍也恼了，若是栽在朱颜手里，他也认了，不想如今连这么个小丫头都敢欺到自己头上来了。
“别闹了。”徐珍严厉的话打断了两人的叫骂，“阿雍，你究竟又欠了多少钱？”
“也不多。”王雍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不过五千两而已。”
朱颜霎时冷下脸，五千两还不多？！自己昨日刚为王熙明请来的泥瓦工结过工钱，如今家中的钱财不过几百两而已，怎么可能替他还这一笔巨款？
徐珍也沉吟不语，过了片刻，淡淡问道：“欠的是谁？”
说起这个，王雍没了刚才的神定气闲，脑袋微微一缩，“京城中最大的钱庄……他们说我若是到元宵再不还，就要到官府告我，把我抓进牢里去。”
朱颜愣了半日，最后什么都懒得解释，直接转身出门，这人真是见了就让人心烦！
“哎！好妹子你别走啊！”王雍急忙腆下脸来唤住她，“昨儿我不该偷偷进你屋子，哥哥错了还不行吗？”
朱颜没好气地瞥他一眼，依旧没有回身，冷着脸一本正经地挖苦，“你爹张罗着要重修屋子，昨儿刚结过账，把你卖了换上欠的账如何？我看这主意不错。”
“这可不行呐，我也知道妹子的成药铺子挣了不少钱，借哥哥一些又有何不可？难不成这么多钱你都要带去京城做嫁妆？”王雍痞痞地笑着，拱着床沿站起身，一蹦一跳地挪到朱颜身边，蹭上脸赔笑，“我要真被他们送进了大牢，不仅妹子脸上不好看，连你将来的夫君脸上都不好看呢。”
朱颜侧过眸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若是这样，你自己进上京去人家门前讨去，岂不是更好？”
王雍没话说了，哪有姑娘家是这么说话的？
你说她是泼辣，这也算不着，但比那些梗着脖子要死要活的姑娘家更可怕。
正僵着，院外忽然有一阵车响，朱颜只当有人问诊，忙撇下王雍往院中去。
来人一袭大红的雪斗篷，黑色绒毛的绲边遮着她白莲般洁净的脸，正是纾忧。
“纾姐，你怎么来了？”朱颜冲出廊下，钻进了她伞内，这才抬头自语，“下雪了？”
“正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呢。”纾忧秀眉蹙着，却因为见到她而勾起一丝淡淡的笑意，抬头打量了修葺一新的屋子，“这还像些样子，可当得我们的颜小姐住了。”
朱颜脸一红，撇了撇嘴，“纾姐说什么呢？”
纾忧淡淡笑着，一边拉着她到了屋内，见徐珍也立在廊下，颔首为礼，“珍姑姑。”
“纾小姐来访，是为了何事？”徐珍的态度显然有些冷淡，或许是因为当年朱颜差点代纾忧而死，依然心存芥蒂？
纾忧望了望四周，廊下静悄悄的，白蘋远远立在堂屋内，并未走近，除此以外更无一人。
纾忧放了心，这才缓声叙述，声音在雪中冷得吓人，“……靖弟的手下在走生意时听说了一件事，令兄在京中惹上了人命官司，似乎牵连出珍姑姑的身份，只怕再查下去……就要将颜妹妹和朱四伯伯的事情都查明了……到那时，被牵扯出来的，自然也还有……我和靖弟……”
朱颜微微一愣，她到现在还一直觉得自己和朱衡关系不大，虽然说起来与自己休戚相关没错，但毕竟那些都过去了。
她从来没有哪一日想过，如果自己的真实身份被人知晓，究竟会带来多大的麻烦。
徐珍霎时凝重了脸色，“纾小姐，请随我往屋内去仔细说说。”若只是自己还不要紧，但事情关乎朱颜的安危，徐珍便格外上了心。
朱颜抿了抿唇，难得看到徐绸珍这般如临大敌的模样，这事儿真有这么难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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