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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又是蒙汗药

    话说,玉捕头在翠微山下偶遇杨蕙兰,却正进了间强盗开的黑店,杨蕙兰被蒙汗药放倒。

    强人正欲发难,玉捕头拔剑而起,顷刻间,便将一众强人都收拾了,只留下了一地的尸首。

    并非玉捕头不要这活捉强人的功劳,而是眼下的他不适合立功。

    再者,于官府看来,剿灭和活捉山贼并没什么不同。

    反正这伙该死的贼人秋后都得拉去砍头。

    “少、少侠好剑法!”

    老汉见山贼都死光了,这才颤颤巍巍的从桌下爬出来。

    玉捕头一时间也没有蒙汗药的解药,只能任由那镖局客和杨蕙兰昏睡着,待药劲儿散了再说。

    朱景行招呼老汉一同坐下,将酒都扔了,只吃了些自带的干粮,并分给了老汉一些。

    谢过玉捕头,死里逃生的老汉发泄似的狠狠地咬了两口馒头。

    玉捕头观察着这老汉,进门时便一手一个大木箱子,显然有膀子力气,不是寻常老人家;再看他脚步沉稳,丝毫不乱,定是练过些武功的。不由好奇问道:“老丈,我观你身形,也不一般,似也习过些武艺,怎得这般惜命?”

    玉捕头这话是给他留了面子,那老汉闻言,脸上臊红了,他哪里是惜命,说一句胆小如鼠都不为过。

    不过这年轻人不仅剑法高绝,就连眼力也是端的毒辣!

    苦笑一声,老汉无奈的说道:“哎!少侠见笑。老汉我年轻时也拜过名师,练过些粗浅的功夫。只可惜天生了一副鼠胆,遇事就躲,见贼便怕,便是再好的功夫也是无用武之地。”

    玉捕头看他神色不似说谎,也没再纠结于此,继续说道:“你对这位慧兰小姐,伺候周祥,二位怕也不是父女吧?”

    老汉惊讶的瞪圆了眼,旋即说道:“少侠真是目光如炬,老汉本姓梁,是她雇来的。这女娃娃也是奇怪,自诩要嫁一个武功卓绝的奇男子,非要让我冒充她爹,四处比武招亲。可……”

    梁老汉这话说到一半,欲言又止,因为他无意中瞟到了玉捕头叫上那双官靴。

    这女娃子虽然欠了自己一年的工钱,自己为了要钱也只能一直跟着她,但若是将她那些事都给了官家,怕是免不了牢狱之灾,跟别提把工钱要回来了。

    好歹当了一年多的父女,也算有些感情了。

    玉捕头自然注意到这老汉的眼神,看来还有些不法隐情在里面,轻笑一声,拇指抵在剑格上,将飘萍剑微微拨出鞘。

    梁老汉的眼前闪过一道寒芒,连忙摆手:“别、别、别……我说、我说!”

    这位官爷看着年轻,却不是个好糊弄的。

    梁老汉见玉捕头再次收鞘,擦了擦额头的汗,暗自想着。

    “咳咳……老汉陪着蕙兰出门一年多,自西域一路向东,每到一处便摆开擂台,比武招亲。谁知这姑娘武功太过强悍,甚至可以说是霸道!那些挑擂者不仅被一一打败,最后不是缺胳膊,就是少个腿儿,那场面,哎呀……”

    玉捕头有些诧异,杨蕙兰会武功他不惊讶,却没想到她行事如此狠辣,甚至可以说是凶残。

    再看她那张昏睡中的美艳脸庞,玉捕头的眼神瞬间就复杂了起来。

    梁老汉也察觉到玉捕头的态度不一样了,连忙解释道:“官爷您听我说,这也不能全怪蕙兰。她学的这门武功,叫做寡妇刀,狠起来六亲不认,连丈夫都砍,根本收不住。”

    玉捕头也听闻过这门刀法,却不是中原正派,而是来自西域的一种偏门刀法,威力不小,也确有近乎乱人心智的缺点。

    这么说来,看似这老汉说的有理,但这刀法使用与否,还是取决于杨蕙兰本身。也许她本意没有要伤人,但为了自己嫁给武功卓越之人的愿望,不顾他人死活,还是使出了这门刀法。

    玉捕头目光清冷,淡淡说道:“这姑娘怕也不是个易于之辈。”

    杨蕙兰或许本性并不坏,但为了自己的目的而不顾他人死活,怕是也称不得一句良善。

    梁老汉闻言,张了张嘴,不知该怎么回话,只能岔开话道:“这酒既是喝不得,那老汉这里有些上好的茶叶,再烧些水来,喝上两口,也好暖暖。”

    言毕,便起身去了后厨。

    玉捕头自无不可,胡乱咬了两口自带的烧饼,右手下意识的摸向腰间,想要盘一盘原本挂在那里的玉麒麟,却摸了一个空,这才想起来前些日子将它送给了祝无双。

    想起她来,玉捕头的嘴角莫名的扬了扬,心情也有些舒畅开来。

    “也不知她身在何处……”

    当日祝无双说要去找师兄问个明白,玉捕头留她不住,只能放她离去。但心里却一直打着鼓:一方面只盼着无双能早日找到她那位师兄,说个明白,了了她的执念;另一方面又怕她再续前缘,从此一去不回,与自己再无可能。

    “哎……”

    春风不识玉郎面,羞红倚翠。

    重山哪饶琵琶怨,原应叹息。

    “官爷,您尝尝,这是老汉好不容易觅来的顾渚紫笋,已然是洗过了叶子,正是饮用的时候。”

    玉捕头闻言眉头一挑,有些惊讶。这顾渚紫笋产自湖州顾渚山一带,自唐以来便一直被列为贡茶,被茶圣陆羽论为“茶中第一”。直到本朝太祖年间才被移出贡茶的名单,慢慢在民间流传开来。即便如此,市面上的顾渚紫笋也不多见。

    所谓:

    凤辇寻春半醉回,仙娥进水御帘开。

    牡丹花笑金钿动,传奏吴兴紫笋来。

    说的便是这顾渚紫笋。

    “不必官爷官爷的,我本姓朱,是这七侠镇新上任的副捕头。”

    玉捕头也不客套,端起茶杯来,细细观察了一番,又放在鼻子下闻了闻,说道:“这茶叶色泽翠绿,形似兰花,虽不是最上等的叶子,倒也不辜负这‘茶中第一’的名号。”

    梁老汉击掌说道:“朱捕头果然也是此道中人。极品紫笋,顾名思义,其叶相抱似笋,茶汤清澈明亮,叶底细嫩成朵。老汉虽闻其名,却遗憾未能得见。”

    玉捕头闻言,笑道:“极品紫笋,便是在京城也是不多见,实属可遇而不可求。得之我幸,不得亦命,何道遗憾?”

    梁老汉点点头,道:“朱捕头心胸豁达,老汉不及。请!”

    “请!”

    玉捕头轻呷了茶汤,顿时眼前一亮,这茶汤色清澈,香气馥郁,茶味鲜醇,回味甘甜,渗人心肺。

    梁老汉也是连啜几口,一脸的回味。

    一阵无言,唯有一阵茶香漫开,与这满地的尸首倒是格格不入。

    直到第三泡茶饮完,这茶汤才逐渐失了颜色,茶味也大不如前,玉捕头这才慢慢失去了兴趣。

    花开只此夜,茶饮正当时!

    此时正是春日晌午的时候,所谓春困,说的便是这时候。

    刚用了饼子,身体难免涌上了些倦意,玉捕头到也不以为意,单手撑着脑袋,想要小憩一会儿。

    却不知何时,沉入了梦乡……

    梁老汉强撑着精神,服下一枚不知名的药丸,缓了好一会儿,这才嘿嘿笑道:“你这公门,终究还是嫩了些。”

    说着,将玉捕头扛进了后边儿唯一一间能够休息的卧室,又转回前堂。

    “蕙兰!蕙兰!”

    昏迷中的杨蕙兰隐隐听到有人呼喊自己的名字,正逢药劲儿消退,努力的眨着眼睛,视线逐渐清晰了起来。

    映入眼帘的是梁老汉那张面带关切的老脸,见她醒来,满是高兴。

    “蕙兰你终于醒了!”

    直到这时,杨蕙兰的神志才彻底恢复了过来:“山贼!山贼在哪儿?!”

    猛地站起的杨蕙兰又因趴了太久,血脉不畅而一阵晕眩,梁老汉连忙扶住她坐了下来,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梁老汉娓娓道来,当杨蕙兰听到玉捕头呼吸间一剑杀了数名山贼,眼中精光连连,频频盼顾,却不见俊公门的身影,连忙问道:“哎?那位朱公子呢?”

    梁老汉嘿嘿一笑,神神秘秘的指了指里面的房间:“我讲他放翻了,正在里边儿躺着呢。”

    杨蕙兰一脸不信:“就凭你,能放翻他?”

    她只是从梁老汉嘴里知道玉捕头武功不凡,却也对面前这老汉的身手心知肚明,不过二三流的实力,根本不不可能放倒玉捕头。

    梁老汉也不以为忤,得意的掏出一个小瓶子,说道:“这可是我家传的蒙汗药,比起你刚喝的那种强得多,不仅无臭无味,无论如何加热也是不惧,只是见效的慢了些,用来对付这位朱公子是正好。”

    杨蕙兰白了他一眼,又略带生气的问道:“你放翻他干嘛呀!”

    梁老汉一副你不识好人心的表情,悄声道:“你不是看上这位朱公子了嘛……”

    “胡说!谁、谁看上他了!”

    杨蕙兰闻言,顿时脸羞得通红,眼神儿却不断的往屋里瞅。

    梁老汉哪里不知道她的心思,继续说道:“我给你打听了,他是京城来的捕头,家世清白,武功不凡。老汉我的眼光不会错的,这位公子前途差不了。你想想,像他这样的人,身边又岂会少了桃花?与其便宜了别人,不如……”

    梁老汉话虽没说完,但其意不言自明,杨蕙兰听完,脸上红的都快滴出血来了。

    “太草率了吧……”

    从预期来看,杨蕙兰还是愿意的,只是出于女儿家的最后一丝羞耻心,矜持了一下。

    梁老汉这样的老人精哪里会听不出她的意思,一拍桌子,轻喝道:“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杨蕙兰咬着嘴唇,仿佛被这句话说服了,当下心一横:“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