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铁打的老钱与打铁的钱夫人
“哟！玉捕头，您来了，里边儿请~”
还没进门儿，醉仙楼的小二老远就瞧见了，赶紧上前招呼着。
自从玉捕头主导消灭了黑风寨后，整个七侠镇，谁不对他感恩戴德？
顺带着，玉捕头的雅号也都在七侠镇传开了。
店小二麻利的将两人迎到楼上，勤快的对着桌椅板凳一通抹，又使劲的吹了吹。
“呼~呼~您二位先请坐，我给您上茶去。”
“有劳。小六，愣着干啥？坐啊。”
“啊？哦。”
燕小六有些愣神，他平时跟着师父老邢难得来一回打牙祭的时候，这小二虽然也是个笑脸儿，可也没这么殷勤过。
他就是再傻也知道是什么原因。
为民者，民恒爱之。
小六没听过这句话，可也懂这个道理。
恍惚间，他突然觉得自己之前跟着老邢整天东游西晃、插科打诨的日子仿佛虚度一般。
“这就是……一个好捕快吗？”
“什么？”
小六自己的碎碎念被玉捕头听见了。
若是平日里，他一定会缩着脑袋说“没什么”。
可这回，他真的很想知道答案。
“头儿，怎么才能当好一个捕快呢？”
玉捕头有些意外，他没想到老邢这个平日里呆头呆脑的徒弟会有此一问，不禁饶有兴趣的反问道：“那你觉得呢？”
燕小六沉默了，他不知道怎么回答，或者说压根儿没想过这事儿。
“茶来喽！”
“玉捕头，您二位吃点什么？”
“粉蒸肉、金钱发菜、明四喜，再来个汤。”
“您不喝两口？”
“不了，当着差呢。”
“得嘞，您请好儿吧！”
玉捕头点菜的功夫，小六也回过神来了，还还是那副茫然的模样。
玉捕头摆弄着茶碗：“没想明白？”
“嗯。”
“那我问你，捕快的职责是什么？”
回答他的是燕小六左右晃动的脑袋。
“不知道。”
“你知道本县衙门里分哪些班房吗？”
“不知道。”
“那你是哪个班房的知道吗？”
“不知道。”
玉捕头无语了，忍不住问道：“你师父都教你什么了？”
看玉捕头有些不快，燕小六带着小心的答道：“我师父就跟我说出门巡街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还有就是不要轻易得罪人……”
玉捕头捂着脸，心道：“老邢啊，你就不能教点儿好的……”
其实倒也不怪老邢，让他教别的他也得会啊……
“那武功呢？总该教过你一招半式吧？”
玉捕头有些急了，他之前一直在六扇门总部任职，干的都是缉凶追盗的活儿，对地方衙门的捕快作风水平虽然也有所耳闻，却也没想到会这般不济。
“武功……倒是教过，可他光叫我蹲马步来着……”
小六的声音越说越小，大概是觉得自己不该在背后说师父的坏话。
话说到这里，玉捕头哪里还能不明白？
老邢不是不想教，他是真不会啊！
“罢了，回头我教你两招。”
“真的！！！”
小六的嗓门儿高了八度，将周围食客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各位对不住，吃饭、吃饭。”
玉捕头赔了个罪，引得众人善意一笑。
“六儿啊，你都当上捕快的人了，就不能稳重些？”
玉捕头埋怨了两句，燕小六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腼腆一笑。
这倒是玉捕头期望过高了。
小六今年不过十八的年纪，按他的说法，“我虚岁都十九了！”，却也是未及弱冠的年纪。
当然，乡下人也不讲什么弱不弱冠的，可他终究还是个孩子，更兼脑子还不太好使。
要让他稳重些，怕是比登天还难。
“里个儿楞登哩格儿楞，楞个里格儿隆冬哩格儿楞……”
耳边忽的传来一阵小调，不是伴随着饮酒砸吧嘴的声音。
“嗞儿~啊！”
眼瞅着声音是从屏风后边儿隔壁桌传来的，小六好奇的探头一看。
“哟，钱掌柜，喝着呢！”
一屏之隔，坐着的赫然是万利当铺的钱掌柜，一手端着酒壶，一手举着一个小酒盅，悠然的哼着小调儿，喝的嗞儿嗞儿的。
面前菜也不多，一盅小鸡炖蘑菇、两只卤鸡腿、一盘花生米，那叫一个美。
“咦，小六儿，你师父也在吧。”
谁都知道燕小六整日跟着老邢，连住都住在老邢家，两人几乎形影不离。
小六偷偷咽了咽口水，憨憨一笑：“我师父休假去了，我今儿跟着玉捕头巡街。”
“哦？！玉捕头？”
老钱闻言，迅速起身，快步来到玉捕头这桌。
“哟！玉捕头您还真在嘿~”
那张胖脸都快笑出花来了。
“钱掌柜，这中午就喝上了，下午生意不做了？”
玉捕头打着趣道。
老钱一向是自来熟，也不客气，端着酒壶和酒盅就坐下。
“嗨！我们家那买卖，自有我娘子盯着。”
老钱也不脸红，整个七侠镇谁不知道他那万利当铺和钱庄其实是钱夫人在掌管？
“这天下最让人羡慕的不就是您这样的甩手掌柜吗？”
玉捕头的话让老钱一阵苦笑，自顾自的闷了一盅酒。
“这家家有本儿难念的经，不提了、不提了。”
那一嘴的唐山话，倒是听着有趣。
“咋儿着，您二位就这么空坐着啊！这菜咋还没上来捏？小二、小二！”
老钱瞧着空荡荡的桌子，一通喊叫，试图掩盖自己的尴尬。
“来嘞~钱掌柜，您什么吩咐？”
“这菜上的怎么这么慢呢？催催菜去啊！饿着衙门的人，你这店还想不想开了？”
“是是是，您息怒，我这就去后厨催菜去。”
小二莫名其妙挨了老钱一顿呲，心里莫名其妙，可也不敢多说，只能胡乱应承着。
玉捕头哭笑不得，这老钱方才满嘴呜呜嚷嚷的，就好像他才是衙门的人一样。
还没等玉捕头开口，楼下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姓钱的！你躲哪儿了？给我滚出来！！！”
又是一阵唐山口音的女声，彪悍中带着彪悍。
“啪嗒！”
老钱从听到第一个字开始，脑袋下意识的一缩，手里的酒盅都掉在了地上，随即就跟个没头苍蝇似的，到处找躲藏的地儿。
“完了、完了、完了……”
还没走上两圈，楼梯间一阵“噔噔噔”的脚步声，一名身着绿衣、膀大腰圆的女子快步上楼，目光不断地到处扫视着。
来的正是七侠镇十里八村有名悍妇，老钱的媳妇儿——钱夫人。
老钱被这目光锁定，身子忍不住的一阵发抖，两腿直打颤，就跟筛糠似的。
“娘、娘、娘子~”
钱夫人一瞧见老钱，顿时火就不打一处来：“好啊！老娘在铺子里累死累活的，你在这儿喝酒吃菜！”
“我、我、我……不是我吃滴~”
“还敢睁眼说瞎话！这小鸡炖蘑菇你敢说不是你吃的？”
“是、是我吃的，可不是我点的，是他们拿刀架在我脖子上，非逼着我吃，不吃就砍呐！小二，你说，是不是？”
老钱瞎话张嘴就来，一边儿看戏的店小二莫名被牵扯进去，顿时不乐意了。
“哎！钱掌柜，您这可就……”
“少废话！我还能不知道你？就你这体型，脑满肠肥的，让你多吃点儿粗粮就不乐意了是吧！还敢偷摸儿跑到这儿来偷嘴吃！”
钱夫人一顿抢白，训的老钱跟三孙子似的。
玉捕头没有插嘴的打算，顺带还按住了蠢蠢欲动的小六。
“终于来案子了！哎~头儿您抓着我干嘛？”
“你傻啊！人家夫妻打架，你掺和个什么劲儿？”
“呯！”
“咔嚓！”
“轰隆隆……”
“咕噜咕噜……”
“啊……娘子~我再也不敢咧！！！”
小六瞧了瞧滚下楼梯的钱掌柜那副鼻青脸肿的模样，心有余悸的咽了咽口水。
“头儿，还好您拉住我了。”
“孺子可教也。不过话说回来，老钱这身子骨儿可是真棒！别的不说，他抗揍啊！”
“玉捕头您可说着了。咱七侠镇流传着一句话：这铁打的老钱和打铁的钱夫人。”
店小二也抱着胳膊，一脸的幸灾乐祸。
玉捕头压根儿不想管，可架不住隔壁雅间儿里有吃饭的不乐意了。
“他娘的，吃个饭也不得消停。”
“嘿~老头子，瞧你这话说的，这世上哪有清净的地方。”
听着是对公母俩，声音苍老有劲，中气十足。
“你这老婆子倒是学起那些书呆子感伤起来了。”
“要你管！”
“嘿，我不跟你计较。年纪越大倒是脾气也越坏，年轻时候你要是跟外边儿那娘们儿一样泼辣，你看老子要不要你！”
“你……”
里边儿的公母俩打着趣，听得众人都是一乐，捂着嘴拿眼儿偷偷往当中的悍妇身上直瞟。
钱夫人被瞧的毛了，双手叉腰，气势汹汹的隔着门喊道：“哪来的老不死的！敢嘲讽姑奶奶我！你俩给我滚出来，有种别躲在门后头！今儿个我不把你俩那把老骨头拆成八瓣儿，我就不姓田！”
瞧这架势，这悍妇真有要动手的意思。
顺带说一句，这娘们儿本姓田，嫁了老钱之后大家才改称她为钱夫人。
她娘家是隔壁县里开武馆的。什么十三太保横练金钟罩、夺命剪刀脚，七十二路小擒拿手，那是自幼修习。
他家里还有十二个兄弟，个个儿都是武混混儿。听说还有一个，曾经在太平山当过山大王。
“哈哈~老头子，叫你嘴贱，那泼妇找上门来了吧。”
“哼~你得意个啥？区区一个泼妇而已，还不够入我的眼！”
门里边儿一口一个泼妇的喊着，真把钱夫人给叫急了眼。
“王八蛋！老娘杀了你们！！！”
钱夫人一脚踹开雅间的房门，还没来得及看清里边儿坐着的人，一只黑色的飞蝎倒竖着针刺迎面就扑了过来。
“啊！！！”
钱夫人躲闪不及，被蛰了个正当面儿，当即惨叫一声，倒地不起。
玉捕头连忙上前查看，这娘们儿面色迅速发紫，直直向着脖颈下边儿蔓延。
再一瞧那在地上缓缓爬行的蝎子，俊公门目光一凌。
“夺命蝎！”
还没进门儿，醉仙楼的小二老远就瞧见了，赶紧上前招呼着。
自从玉捕头主导消灭了黑风寨后，整个七侠镇，谁不对他感恩戴德？
顺带着，玉捕头的雅号也都在七侠镇传开了。
店小二麻利的将两人迎到楼上，勤快的对着桌椅板凳一通抹，又使劲的吹了吹。
“呼~呼~您二位先请坐，我给您上茶去。”
“有劳。小六，愣着干啥？坐啊。”
“啊？哦。”
燕小六有些愣神，他平时跟着师父老邢难得来一回打牙祭的时候，这小二虽然也是个笑脸儿，可也没这么殷勤过。
他就是再傻也知道是什么原因。
为民者，民恒爱之。
小六没听过这句话，可也懂这个道理。
恍惚间，他突然觉得自己之前跟着老邢整天东游西晃、插科打诨的日子仿佛虚度一般。
“这就是……一个好捕快吗？”
“什么？”
小六自己的碎碎念被玉捕头听见了。
若是平日里，他一定会缩着脑袋说“没什么”。
可这回，他真的很想知道答案。
“头儿，怎么才能当好一个捕快呢？”
玉捕头有些意外，他没想到老邢这个平日里呆头呆脑的徒弟会有此一问，不禁饶有兴趣的反问道：“那你觉得呢？”
燕小六沉默了，他不知道怎么回答，或者说压根儿没想过这事儿。
“茶来喽！”
“玉捕头，您二位吃点什么？”
“粉蒸肉、金钱发菜、明四喜，再来个汤。”
“您不喝两口？”
“不了，当着差呢。”
“得嘞，您请好儿吧！”
玉捕头点菜的功夫，小六也回过神来了，还还是那副茫然的模样。
玉捕头摆弄着茶碗：“没想明白？”
“嗯。”
“那我问你，捕快的职责是什么？”
回答他的是燕小六左右晃动的脑袋。
“不知道。”
“你知道本县衙门里分哪些班房吗？”
“不知道。”
“那你是哪个班房的知道吗？”
“不知道。”
玉捕头无语了，忍不住问道：“你师父都教你什么了？”
看玉捕头有些不快，燕小六带着小心的答道：“我师父就跟我说出门巡街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还有就是不要轻易得罪人……”
玉捕头捂着脸，心道：“老邢啊，你就不能教点儿好的……”
其实倒也不怪老邢，让他教别的他也得会啊……
“那武功呢？总该教过你一招半式吧？”
玉捕头有些急了，他之前一直在六扇门总部任职，干的都是缉凶追盗的活儿，对地方衙门的捕快作风水平虽然也有所耳闻，却也没想到会这般不济。
“武功……倒是教过，可他光叫我蹲马步来着……”
小六的声音越说越小，大概是觉得自己不该在背后说师父的坏话。
话说到这里，玉捕头哪里还能不明白？
老邢不是不想教，他是真不会啊！
“罢了，回头我教你两招。”
“真的！！！”
小六的嗓门儿高了八度，将周围食客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各位对不住，吃饭、吃饭。”
玉捕头赔了个罪，引得众人善意一笑。
“六儿啊，你都当上捕快的人了，就不能稳重些？”
玉捕头埋怨了两句，燕小六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腼腆一笑。
这倒是玉捕头期望过高了。
小六今年不过十八的年纪，按他的说法，“我虚岁都十九了！”，却也是未及弱冠的年纪。
当然，乡下人也不讲什么弱不弱冠的，可他终究还是个孩子，更兼脑子还不太好使。
要让他稳重些，怕是比登天还难。
“里个儿楞登哩格儿楞，楞个里格儿隆冬哩格儿楞……”
耳边忽的传来一阵小调，不是伴随着饮酒砸吧嘴的声音。
“嗞儿~啊！”
眼瞅着声音是从屏风后边儿隔壁桌传来的，小六好奇的探头一看。
“哟，钱掌柜，喝着呢！”
一屏之隔，坐着的赫然是万利当铺的钱掌柜，一手端着酒壶，一手举着一个小酒盅，悠然的哼着小调儿，喝的嗞儿嗞儿的。
面前菜也不多，一盅小鸡炖蘑菇、两只卤鸡腿、一盘花生米，那叫一个美。
“咦，小六儿，你师父也在吧。”
谁都知道燕小六整日跟着老邢，连住都住在老邢家，两人几乎形影不离。
小六偷偷咽了咽口水，憨憨一笑：“我师父休假去了，我今儿跟着玉捕头巡街。”
“哦？！玉捕头？”
老钱闻言，迅速起身，快步来到玉捕头这桌。
“哟！玉捕头您还真在嘿~”
那张胖脸都快笑出花来了。
“钱掌柜，这中午就喝上了，下午生意不做了？”
玉捕头打着趣道。
老钱一向是自来熟，也不客气，端着酒壶和酒盅就坐下。
“嗨！我们家那买卖，自有我娘子盯着。”
老钱也不脸红，整个七侠镇谁不知道他那万利当铺和钱庄其实是钱夫人在掌管？
“这天下最让人羡慕的不就是您这样的甩手掌柜吗？”
玉捕头的话让老钱一阵苦笑，自顾自的闷了一盅酒。
“这家家有本儿难念的经，不提了、不提了。”
那一嘴的唐山话，倒是听着有趣。
“咋儿着，您二位就这么空坐着啊！这菜咋还没上来捏？小二、小二！”
老钱瞧着空荡荡的桌子，一通喊叫，试图掩盖自己的尴尬。
“来嘞~钱掌柜，您什么吩咐？”
“这菜上的怎么这么慢呢？催催菜去啊！饿着衙门的人，你这店还想不想开了？”
“是是是，您息怒，我这就去后厨催菜去。”
小二莫名其妙挨了老钱一顿呲，心里莫名其妙，可也不敢多说，只能胡乱应承着。
玉捕头哭笑不得，这老钱方才满嘴呜呜嚷嚷的，就好像他才是衙门的人一样。
还没等玉捕头开口，楼下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姓钱的！你躲哪儿了？给我滚出来！！！”
又是一阵唐山口音的女声，彪悍中带着彪悍。
“啪嗒！”
老钱从听到第一个字开始，脑袋下意识的一缩，手里的酒盅都掉在了地上，随即就跟个没头苍蝇似的，到处找躲藏的地儿。
“完了、完了、完了……”
还没走上两圈，楼梯间一阵“噔噔噔”的脚步声，一名身着绿衣、膀大腰圆的女子快步上楼，目光不断地到处扫视着。
来的正是七侠镇十里八村有名悍妇，老钱的媳妇儿——钱夫人。
老钱被这目光锁定，身子忍不住的一阵发抖，两腿直打颤，就跟筛糠似的。
“娘、娘、娘子~”
钱夫人一瞧见老钱，顿时火就不打一处来：“好啊！老娘在铺子里累死累活的，你在这儿喝酒吃菜！”
“我、我、我……不是我吃滴~”
“还敢睁眼说瞎话！这小鸡炖蘑菇你敢说不是你吃的？”
“是、是我吃的，可不是我点的，是他们拿刀架在我脖子上，非逼着我吃，不吃就砍呐！小二，你说，是不是？”
老钱瞎话张嘴就来，一边儿看戏的店小二莫名被牵扯进去，顿时不乐意了。
“哎！钱掌柜，您这可就……”
“少废话！我还能不知道你？就你这体型，脑满肠肥的，让你多吃点儿粗粮就不乐意了是吧！还敢偷摸儿跑到这儿来偷嘴吃！”
钱夫人一顿抢白，训的老钱跟三孙子似的。
玉捕头没有插嘴的打算，顺带还按住了蠢蠢欲动的小六。
“终于来案子了！哎~头儿您抓着我干嘛？”
“你傻啊！人家夫妻打架，你掺和个什么劲儿？”
“呯！”
“咔嚓！”
“轰隆隆……”
“咕噜咕噜……”
“啊……娘子~我再也不敢咧！！！”
小六瞧了瞧滚下楼梯的钱掌柜那副鼻青脸肿的模样，心有余悸的咽了咽口水。
“头儿，还好您拉住我了。”
“孺子可教也。不过话说回来，老钱这身子骨儿可是真棒！别的不说，他抗揍啊！”
“玉捕头您可说着了。咱七侠镇流传着一句话：这铁打的老钱和打铁的钱夫人。”
店小二也抱着胳膊，一脸的幸灾乐祸。
玉捕头压根儿不想管，可架不住隔壁雅间儿里有吃饭的不乐意了。
“他娘的，吃个饭也不得消停。”
“嘿~老头子，瞧你这话说的，这世上哪有清净的地方。”
听着是对公母俩，声音苍老有劲，中气十足。
“你这老婆子倒是学起那些书呆子感伤起来了。”
“要你管！”
“嘿，我不跟你计较。年纪越大倒是脾气也越坏，年轻时候你要是跟外边儿那娘们儿一样泼辣，你看老子要不要你！”
“你……”
里边儿的公母俩打着趣，听得众人都是一乐，捂着嘴拿眼儿偷偷往当中的悍妇身上直瞟。
钱夫人被瞧的毛了，双手叉腰，气势汹汹的隔着门喊道：“哪来的老不死的！敢嘲讽姑奶奶我！你俩给我滚出来，有种别躲在门后头！今儿个我不把你俩那把老骨头拆成八瓣儿，我就不姓田！”
瞧这架势，这悍妇真有要动手的意思。
顺带说一句，这娘们儿本姓田，嫁了老钱之后大家才改称她为钱夫人。
她娘家是隔壁县里开武馆的。什么十三太保横练金钟罩、夺命剪刀脚，七十二路小擒拿手，那是自幼修习。
他家里还有十二个兄弟，个个儿都是武混混儿。听说还有一个，曾经在太平山当过山大王。
“哈哈~老头子，叫你嘴贱，那泼妇找上门来了吧。”
“哼~你得意个啥？区区一个泼妇而已，还不够入我的眼！”
门里边儿一口一个泼妇的喊着，真把钱夫人给叫急了眼。
“王八蛋！老娘杀了你们！！！”
钱夫人一脚踹开雅间的房门，还没来得及看清里边儿坐着的人，一只黑色的飞蝎倒竖着针刺迎面就扑了过来。
“啊！！！”
钱夫人躲闪不及，被蛰了个正当面儿，当即惨叫一声，倒地不起。
玉捕头连忙上前查看，这娘们儿面色迅速发紫，直直向着脖颈下边儿蔓延。
再一瞧那在地上缓缓爬行的蝎子，俊公门目光一凌。
“夺命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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