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人在清韦城，玉女娘娘
怀袖等弟子各自拿了自己房间的钥匙回去收拾了一下，大概一柱香的时间过后，六人才陆陆续续的在楼下前庭饭桌上集合了。
饭桌上摆了半桌子菜，说是客栈里最好的，其实也只是很普通的菜品，只是有鱼有肉看上去丰盛罢了，在味道上甚至是不如门内的食堂来的好。倒是这家客栈的酒闻着比较醇厚，比这些菜可要诱人多了。
六人围着桌子吃吃喝喝，秉承着不能浪费的理念也是把饭菜吃了个大半，直到那跑堂的小少年来收桌子时，沈未明才冷不丁的问道。
“这位小伙计怎么称呼啊。”
“段覃俊，客人叫我小段就好，大家都这么叫。”段覃俊收着桌上的菜碟，发觉这几人真是规矩，桌上没溅上一点污渍，饭菜残羹也都在它们该在的地方，不像酒楼里那些人吃完饭一桌子狼藉那么恶心。不由得对几人多了分好感。
“这样啊，小段。实话告诉你吧，我们几个是凌宵宗派出来采买灵核的弟子，这几位都是我的师弟师妹。我们的灵核原本都是在凌宵宗附近的梅城采买的，可惜这次却发现原本供货的那家商贩人没了影，就打算来清韦城这种繁华的大城镇碰碰运气的。只是我们这清韦城我曾来过一次，记得以前可比现在热闹多了，这回来竟是连入城的商队都没有。”
“我们向守城门的大哥打听了一下，说是淮阳客栈的钱老先生消息最灵通，就想来问问，哪里能买到大批量的灵核。”
沈未明说的话内容和孟嗔大致相同，短期内恐怕六人就要扮演起凌宵宗派出来的采买弟子了。
“是守门的孙大哥告诉你们的？他让你们来找钱老头？”不知为何，小段的眼神变得有些火热，看他们像是在看什么宝藏。“你们等等，我这就把老头子叫来。”
心中觉得这个行为反常，六人皆是挺直了腰背，时刻做好应对各种意外的准备。不一会，段覃俊带着人从二楼客房下来了，先是一片青色的衣角闯入视野，由这片衣角往上，一袭干净却洗得发白的长袍，干瘦惨败的双手，再是束得有些松垮的白发，以及那似乎比白发还要白上几分的，看着病怏怏的年轻面庞。
那男子走到沈未明的面前，方才一拱手。
“各位仙师，在下就是‘钱老头’。”
——
守城门的侍卫‘孙大哥’口中的钱老头竟是个年轻的男子！这是包括怀袖在内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虽然称号只是个虚的，但几乎所有人都会先入为主的认为能被称为‘钱老头’的人，年纪应该不会小。
所以在听到这位公子自称钱老头时，孟嗔尴尬的笑了笑。“我没听错吧，刚刚是不是耳朵不小心听劈了。”
‘钱老头’明显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质疑了，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这位仙师你没有听错，我就是‘钱老头’。这不是我的名字，我本名叫柊校致，钱老头只是一个用来混淆视听的称呼罢了。”
“我听小段说，你们是听了城门守卫孙启的话才来这淮阳客栈的？”柊校致看向沈未明，这个人坐在主陪的位置，应该是几个人中说了算的那个。
“是，我们听他说，想要打听事情，就来淮阳客栈找钱老头。”沈未明自然的接下了话头，饶是反应慢的人，此时也该对周围环境产生一点怀疑了。这个钱老头，这清韦城没落的原因，恐怕不会简单。
“他说的没错，我这个人确实没什么别的本事，不会经商也不擅长念书，唯独在打听消息这方面有些天赋。你们有什么要问的，我可以知无不言。当然，我也不是白白送你们这些消息的。”
“你要多少钱。”
“我不要钱，我要你们帮我的忙。”
“······”
见沈未明沉默着，似乎是在估量自己会提多么过分的要求，柊校致主动说到：“你们可以先打听消息，再考虑是不是要帮我的忙，如果听完之后你们还是觉得不妥的话，再另外谈价钱。”
听着觉得不错，沈未明和大家交换了意见，便点头同意了。“事先说明，杀人放火这些事情我们是绝对不做的。”
“放心吧各位仙师，这个请求对你们来说不算太难。”
越晟起身给柊校致拉了凳子，示意他可以坐下慢慢聊。在**子时手无意的碰了一下对方的手臂，很快，几乎是擦过去的。柊校致似是没发现，神色平常的坐下了。
“我们想要了解一下，清韦城近几十年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变故，怎么会落败下来。”
闻言，柊校致像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一般，叹了口气。“几位仙师来时应该发现了，这清韦城外已经少了许多来往的车队。清韦城这四十多年来确实是没落的很快。一个地方从鼎盛到没落，其实是很必然的事情，清韦城能达到四十年前那般巅峰已经是个奇迹。只是这清韦城没落的原因···”
“清韦城的没落，若是因为任何天灾，那都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也不会让人感到那般气愤。”
“坏就坏在，这不是什么天灾，而是人祸。”
人祸？
柊校致没有察觉到沈未明表情的变化，自顾自继续说着。“不知几位仙师来的路上发现了没有，清韦城的街上，很少出现女子。”
对，就是这里奇怪。九洲大陆虽然确实保留着和中国古代相似的父权社会传统，但是因为修仙这一要素的存在，其程度是要轻于中国古代的。虽然在一些方面上仍有父权男权的绝对权威，但远不至于到女子不得上街抛头露面这种程度。
更何况是清韦城这种繁华的大都市呢？
“在大概四十年前，大概那个时候就该是清韦城没落的时候吧，清韦城的好运气慢慢流失了。当时的城主为了保住清韦城的好运，请来了一位神。就是这位神···不，根本就是个嗜血的邪神！这尊被称为福神的玉女娘娘，说是能保清韦城的好运，但是要每年祭祀一百位少女。”
“一开始，这玉女娘娘确实让清韦城风调雨顺了几年，但是问题很快也就来了。”
“大多数的人家，又怎么舍得让自家的花季的女儿去祭祀呢？大多生了女儿人家都带着家人搬离了清韦城，而后，大概十几年前吧。符合少女不够了。”
“负责祭祀玉女娘娘的黎家，还不肯放弃，开始花钱买少女去祭祀。甚至不肯清韦城的居民轻易搬出去，为了保证少女的数量，设置了迁出令。没有特殊原因，不得搬离清韦城。”
“呵，既然是保人好运的福神，又怎么会需要祭祀无辜少女这般残忍的方式才肯显灵呢。”
沈未明一行听得心惊，没有想到这人祸居然是指祭祀神明。
每年一百个少女，四十年，那就是四千位少女。这是个庞大到让人心痛的数字，沈未明自认虽然是个医生，但也不算是什么大圣人，不会同情心泛滥，却还是被这个数字吓到了。
看怀袖他们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这么大的事，这四十年来没人反抗过吗？”小姑娘姜云雪有些气愤的问道。
柊校致苦笑着摇头，“没有，黎家家大业大。普通人哪里碰得过他们。甚至说···不，没事了。至少我们这十几年来还在反抗斗争。”
柊校致的目光坚定了几分，许是刚刚说得太激动了，忍不住轻轻咳了几声。本就惨白的脸现在更是没有生气了。
“所以你想要拜托我们帮忙的事情···”怀袖将话题引回了正轨，冷淡到有些冷漠。
“我希望你们能帮助我们扳倒黎家。结束这场愚行。”
“只是扳倒黎家？”
“对，只要扳倒了黎家，就可以···”
“我们不答应。”怀袖的话让众人都是一愣。只是她那表情，又不似是在开玩笑。“这些消息，柊公子还是开个价吧。”
“不是，师姐···”越晟不可置信的想要说什么，又被怀袖的一个眼神堵了回去，搞得他只能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狠狠的表达自己的不认同。怀袖就和没看到一样淡淡的回答柊校致的请求。
“要不要牵扯进这件事里，我们有自己的考量，还请柊公子不要强人所难。”
柊校致见过不少修仙者，他们大多都有一腔正气，以拯救天下苍生为己任，还以为这次能遇见能打破局面的希望···这样的修炼者，他还是第一次见···心中感到悲切，他也不掩饰，那股子失望难过直接挂在了脸上。
“这样啊，那，那就算了。”
饭桌上摆了半桌子菜，说是客栈里最好的，其实也只是很普通的菜品，只是有鱼有肉看上去丰盛罢了，在味道上甚至是不如门内的食堂来的好。倒是这家客栈的酒闻着比较醇厚，比这些菜可要诱人多了。
六人围着桌子吃吃喝喝，秉承着不能浪费的理念也是把饭菜吃了个大半，直到那跑堂的小少年来收桌子时，沈未明才冷不丁的问道。
“这位小伙计怎么称呼啊。”
“段覃俊，客人叫我小段就好，大家都这么叫。”段覃俊收着桌上的菜碟，发觉这几人真是规矩，桌上没溅上一点污渍，饭菜残羹也都在它们该在的地方，不像酒楼里那些人吃完饭一桌子狼藉那么恶心。不由得对几人多了分好感。
“这样啊，小段。实话告诉你吧，我们几个是凌宵宗派出来采买灵核的弟子，这几位都是我的师弟师妹。我们的灵核原本都是在凌宵宗附近的梅城采买的，可惜这次却发现原本供货的那家商贩人没了影，就打算来清韦城这种繁华的大城镇碰碰运气的。只是我们这清韦城我曾来过一次，记得以前可比现在热闹多了，这回来竟是连入城的商队都没有。”
“我们向守城门的大哥打听了一下，说是淮阳客栈的钱老先生消息最灵通，就想来问问，哪里能买到大批量的灵核。”
沈未明说的话内容和孟嗔大致相同，短期内恐怕六人就要扮演起凌宵宗派出来的采买弟子了。
“是守门的孙大哥告诉你们的？他让你们来找钱老头？”不知为何，小段的眼神变得有些火热，看他们像是在看什么宝藏。“你们等等，我这就把老头子叫来。”
心中觉得这个行为反常，六人皆是挺直了腰背，时刻做好应对各种意外的准备。不一会，段覃俊带着人从二楼客房下来了，先是一片青色的衣角闯入视野，由这片衣角往上，一袭干净却洗得发白的长袍，干瘦惨败的双手，再是束得有些松垮的白发，以及那似乎比白发还要白上几分的，看着病怏怏的年轻面庞。
那男子走到沈未明的面前，方才一拱手。
“各位仙师，在下就是‘钱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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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城门的侍卫‘孙大哥’口中的钱老头竟是个年轻的男子！这是包括怀袖在内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虽然称号只是个虚的，但几乎所有人都会先入为主的认为能被称为‘钱老头’的人，年纪应该不会小。
所以在听到这位公子自称钱老头时，孟嗔尴尬的笑了笑。“我没听错吧，刚刚是不是耳朵不小心听劈了。”
‘钱老头’明显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质疑了，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这位仙师你没有听错，我就是‘钱老头’。这不是我的名字，我本名叫柊校致，钱老头只是一个用来混淆视听的称呼罢了。”
“我听小段说，你们是听了城门守卫孙启的话才来这淮阳客栈的？”柊校致看向沈未明，这个人坐在主陪的位置，应该是几个人中说了算的那个。
“是，我们听他说，想要打听事情，就来淮阳客栈找钱老头。”沈未明自然的接下了话头，饶是反应慢的人，此时也该对周围环境产生一点怀疑了。这个钱老头，这清韦城没落的原因，恐怕不会简单。
“他说的没错，我这个人确实没什么别的本事，不会经商也不擅长念书，唯独在打听消息这方面有些天赋。你们有什么要问的，我可以知无不言。当然，我也不是白白送你们这些消息的。”
“你要多少钱。”
“我不要钱，我要你们帮我的忙。”
“······”
见沈未明沉默着，似乎是在估量自己会提多么过分的要求，柊校致主动说到：“你们可以先打听消息，再考虑是不是要帮我的忙，如果听完之后你们还是觉得不妥的话，再另外谈价钱。”
听着觉得不错，沈未明和大家交换了意见，便点头同意了。“事先说明，杀人放火这些事情我们是绝对不做的。”
“放心吧各位仙师，这个请求对你们来说不算太难。”
越晟起身给柊校致拉了凳子，示意他可以坐下慢慢聊。在**子时手无意的碰了一下对方的手臂，很快，几乎是擦过去的。柊校致似是没发现，神色平常的坐下了。
“我们想要了解一下，清韦城近几十年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变故，怎么会落败下来。”
闻言，柊校致像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一般，叹了口气。“几位仙师来时应该发现了，这清韦城外已经少了许多来往的车队。清韦城这四十多年来确实是没落的很快。一个地方从鼎盛到没落，其实是很必然的事情，清韦城能达到四十年前那般巅峰已经是个奇迹。只是这清韦城没落的原因···”
“清韦城的没落，若是因为任何天灾，那都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也不会让人感到那般气愤。”
“坏就坏在，这不是什么天灾，而是人祸。”
人祸？
柊校致没有察觉到沈未明表情的变化，自顾自继续说着。“不知几位仙师来的路上发现了没有，清韦城的街上，很少出现女子。”
对，就是这里奇怪。九洲大陆虽然确实保留着和中国古代相似的父权社会传统，但是因为修仙这一要素的存在，其程度是要轻于中国古代的。虽然在一些方面上仍有父权男权的绝对权威，但远不至于到女子不得上街抛头露面这种程度。
更何况是清韦城这种繁华的大都市呢？
“在大概四十年前，大概那个时候就该是清韦城没落的时候吧，清韦城的好运气慢慢流失了。当时的城主为了保住清韦城的好运，请来了一位神。就是这位神···不，根本就是个嗜血的邪神！这尊被称为福神的玉女娘娘，说是能保清韦城的好运，但是要每年祭祀一百位少女。”
“一开始，这玉女娘娘确实让清韦城风调雨顺了几年，但是问题很快也就来了。”
“大多数的人家，又怎么舍得让自家的花季的女儿去祭祀呢？大多生了女儿人家都带着家人搬离了清韦城，而后，大概十几年前吧。符合少女不够了。”
“负责祭祀玉女娘娘的黎家，还不肯放弃，开始花钱买少女去祭祀。甚至不肯清韦城的居民轻易搬出去，为了保证少女的数量，设置了迁出令。没有特殊原因，不得搬离清韦城。”
“呵，既然是保人好运的福神，又怎么会需要祭祀无辜少女这般残忍的方式才肯显灵呢。”
沈未明一行听得心惊，没有想到这人祸居然是指祭祀神明。
每年一百个少女，四十年，那就是四千位少女。这是个庞大到让人心痛的数字，沈未明自认虽然是个医生，但也不算是什么大圣人，不会同情心泛滥，却还是被这个数字吓到了。
看怀袖他们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这么大的事，这四十年来没人反抗过吗？”小姑娘姜云雪有些气愤的问道。
柊校致苦笑着摇头，“没有，黎家家大业大。普通人哪里碰得过他们。甚至说···不，没事了。至少我们这十几年来还在反抗斗争。”
柊校致的目光坚定了几分，许是刚刚说得太激动了，忍不住轻轻咳了几声。本就惨白的脸现在更是没有生气了。
“所以你想要拜托我们帮忙的事情···”怀袖将话题引回了正轨，冷淡到有些冷漠。
“我希望你们能帮助我们扳倒黎家。结束这场愚行。”
“只是扳倒黎家？”
“对，只要扳倒了黎家，就可以···”
“我们不答应。”怀袖的话让众人都是一愣。只是她那表情，又不似是在开玩笑。“这些消息，柊公子还是开个价吧。”
“不是，师姐···”越晟不可置信的想要说什么，又被怀袖的一个眼神堵了回去，搞得他只能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狠狠的表达自己的不认同。怀袖就和没看到一样淡淡的回答柊校致的请求。
“要不要牵扯进这件事里，我们有自己的考量，还请柊公子不要强人所难。”
柊校致见过不少修仙者，他们大多都有一腔正气，以拯救天下苍生为己任，还以为这次能遇见能打破局面的希望···这样的修炼者，他还是第一次见···心中感到悲切，他也不掩饰，那股子失望难过直接挂在了脸上。
“这样啊，那，那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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