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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玫瑰女孩

    冷暖哪可休

    回头多少个秋

    寻遍了却偏失去

    未盼却在手

    我得到没有

    没法解释得失错漏

    刚刚听到望到便更改

    不知哪里追究

    一生何求

    —谭咏麟1997《一生何求》

    一大早眼看还有两分钟打铃,李墨卿急匆匆一路小跑赶着上学,走到学校门口,没注意脚下有张粉红色的百元大钞,她条件反射的竟然大步迈了过去。

    等她反应过来那可能是张纸币还没来得及回头时,只听见她身后有个男生喊到:“我去,这不是新版的一百吗?”李墨卿懊恼死了,回头看见男生不慌不忙的捡了起来,更让她肉疼。

    “你傻啊?有钱不捡!在哪看到的?”李墨卿把刚才错过一百元大钞的事告诉了袁圆,袁圆一听着急的问道。

    “学校大门口。”李墨卿还没说完,袁圆扔下书已经从教室跑了出去。

    “快上课了,你现在去早没了。”李墨卿想把她叫回来,可是袁圆早就没了影子。

    李墨卿觉得她的反应真实的可爱,真是个小财迷,袁圆从来不装,会很直接的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坦率的让你无法反驳,关系再好,也从不占你便宜,出去吃饭买零食都是AA,她很独立,很自爱,会主动问你需不需要帮助。

    李墨卿对袁圆的性格很是喜欢和羡慕,自从那节体育课袁圆想跳上水泥乒乓球台,她就知道真正有强大内心的女孩是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

    袁圆摆着双臂,一直在酝酿,毕竟这个台子有些高度,跳不好很容易磕破膝盖或者栽下来,她也有些犹豫。

    李墨卿站在旁边说:“袁圆,别跳了,别跳空了摔到你。”

    “没事,我就试试。”虽然这么说着,袁圆却只是深吸了口气,更使劲摆了摆双臂。

    “你别跳了,这么高,真的摔到你!”李墨卿想劝她放弃这么疯狂的念头,她似乎都看见袁圆磕破膝盖的样子。

    袁圆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台子闭紧了嘴唇。

    “你还是别…”李墨卿又唠叨起来。

    “你闭嘴!”袁圆说完使劲甩开双臂用力一跳,真的跳上了乒乓球台,她站在台子上张开双臂兴奋的喊道:“耶!我就知道我能行!”

    李墨卿看着袁圆,看着她挑战自己成功,知道她跟袁圆的距离不止这个台子这么高,其实是她害怕失败,害怕受伤,她不自觉的会退缩,会放弃,幸亏袁圆没有受她消极的影响。李墨卿身边人都是跟她说你不行,你会失败,你不能做任何不符合常规的事,从来没有人鼓励她你可以试试,即便失败也没关系,李墨卿自己的性格没有袁圆这么坚定,她从来不敢跟那些人说你闭嘴!袁圆教给她,力量来自于自己的心。

    周五下午放学没有晚自习,袁圆让李墨卿去她家玩,路上袁圆要去干洗店送洗一条染色的牛仔裤。

    “白色的牛仔洗完还是会有淡淡的染色,不如干脆染成淡蓝色吧,这么贵的裤子,扔了可惜。”店员看了裤子的品牌直觉得可惜。

    “多少钱?”袁圆想了想。

    “染色150。”店员又说“保证染出来很自然。”

    李墨卿愣了,袁圆也不还价,直接付了款出来,李墨卿说“你大款啊?这么贵,还不如买一条呢!”

    袁圆笑了笑说“这条裤子我挺喜欢的,就当买了条新的。”

    李墨卿第一次走进袁圆的家,被她家里一面墙的书柜看呆了,全套的三毛全集,全套的漫画,各种题材,各种类型的书,满满的一面墙。

    “我能借你的书看吗?”

    “可以啊,来我家看可以,不过概不外借。”袁圆说话很温和,可是总是让你感到她的态度很坚决。

    李墨卿慢慢细细的看着这一书柜的书,一张贴在书柜边的画吸引了她的注意,那是一张从杂志里撕下的彩色漫画,阳光铺满整个画面,马厩里一个男孩穿着天蓝色的牛仔裤和白色背心坐在草垛上,一匹棕红色的马温顺的低下头让男孩抚摸着它,那么好看的眼神,让李墨卿一下子想起了甘霖,那双看人时让人觉得阳光能洒满心里的眼睛。

    李墨卿被这画勾去魂魄似的,愣愣的看了半天一动不动,眼睛一会也舍不得离开。

    袁圆看着发呆的李墨卿说:“怎么样?好看吗?我就知道你也会喜欢这幅画。”

    李墨卿心里知道袁圆不会给她,但她还是忍不住问:“你把这画给我好吗?”

    袁圆回答的很干脆:“不行!”

    “我给你买套漫画也行,你随便挑,把它换给我吧。”李墨卿语气有些撒娇耍赖。

    “君子不夺人所好。”袁圆坚定的说。

    李墨卿不说话了,她知道这不是她的,无论怎么强求也终究不是她的。

    袁圆放着英文歌,屋里灯光昏暗,点着了香薰蜡烛,她房间里没有窗,只有个厚厚的席梦思床垫,李墨卿跟袁圆坐在她的床垫上,静静的闭着眼听歌,李墨卿很喜欢袁圆在家里的状态,自由自在,放松,能看自己喜欢的书,不喜欢床就可以只放个床垫,做自己喜欢的事,不用担心父母随时进来无缘无故的骂她。

    李墨卿也喜欢三毛,虽然她觉得三毛的爱情不会在她的生活存在,可她想像三毛和袁圆一样自由自在的活着,生活中没有谩骂,没有婚姻,没有出轨,没有争吵。

    周一是袁圆的生日,李墨卿用周末的时间想给袁圆买份生日礼物,可是挑了好半天,仍然不满意,她知道袁圆不会在乎礼物多少钱,她也不在乎,她过生日时,谁也没告诉,袁圆看她心情不好,问了半天,知道后来不及买生日蛋糕,用饼干和一支蜡烛偷偷在她抽屉里给她当生日蛋糕,她也觉得开心极了,这是第一个记得她生日的人。可她想给袁圆挑个能留下的礼物,这是她们同桌过的第一个生日。

    逛了半天,她在一家精品店的橱窗看到了一个绿色玻璃的小猫头鹰,戴着眼镜,笑得憨态可掬,她看着这个小东西笑了,觉得很像袁圆戴着眼镜笑起来的样子。

    一大早,李墨卿把礼物放到了袁圆的抽屉里。

    果然,袁圆看见这个小猫头鹰,很开心,捧在手心亲了两口,跟李墨卿说了好几声谢谢,她也很容易满足。

    此时有个短头发的女孩,手里拿着束玫瑰站在门口往里张望。女孩个子很高,很漂亮,属于浓颜系的美人,脸却很小,很精致,就算做演员也会很有气质很出众,如果拿演艺圈的人来形容的话,就是跟王祖贤一挂的美女。即便她留着齐耳的短发,像个男孩似的穿着飞行夹克,也掩盖不住她的艳丽,此时她站在门口,冲着袁圆挥了挥手里红色的玫瑰,笑得很是得意。李墨卿看着她的笑容,发现真的有人会比花还美。

    袁圆惊呆了,几步跑到了门口,一下子抱住了玫瑰女孩。

    “你怎么来了?啊…好漂亮的玫瑰,谢谢宝贝,我爱死你了!”袁圆在门口开心的喊到,李墨卿在教室里都感到了袁圆的开心。

    这是方一尘,她们在育英的同班同学,李墨卿只在育英上了一年,所以她不知道袁圆跟方一尘的关系这么好。

    袁圆找了理由逃了课,带着玫瑰花跟方一尘走了,李墨卿送她的玻璃猫头鹰静静的放在她的书桌里。

    李墨卿心里有种失落,无论袁圆在哪,她跟方一尘都是一样的人。如果把女人比做花,那方一尘就像这火红的的玫瑰,真诚,热情,美丽,拥有一切美好的东西。袁圆是向日葵,有目标,有追求,有阳光的温暖和热情。她们是相似的人,开朗,自信,坚定,勇敢,天生会成为朋友,相互吸引,志同道合,不勉强,不凑合,不虚伪,因为她们势均力敌。

    即便袁圆不在乎李墨卿的性格有什么缺陷,愿意跟她做朋友,可是始终都是袁圆在往上拉着李墨卿,告诉她你可以,可是她也跟李墨卿说过,我总想靠近你,可是你总是在我们之间竖起一道墙。

    李墨卿觉得很难过,她也不想,她不知道这堵墙怎么才能撤下来,这也不是她的本意,即便后来袁圆知道这堵墙是用李墨卿很多的痛苦建立起来的,也知道了这堵墙是为了保护她自己,袁圆和李墨卿都毫无办法,这堵墙把李墨卿跟所有人都隔开,这堵墙里只有她自己,这堵墙外渐渐没有了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