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日息二分
回去的路上，看着时不时走在路上都会傻笑的铁山，牧修和临风对视了一眼，看懂了彼此眼神里的意思。
“铁山，你是不是喜欢上那个小翠了？”两人突然同时问道。
“别瞎说，不是的，我没有”
看着铁山涨红了脸，吭哧吭哧冒出来的一连串三字经，牧修和临风叹了口气。
“别傻了，这种地方的女子不适合你的”临风拍了拍铁山的手臂劝道。他本想拍后者的肩膀，奈何身高不够，要是踮起脚去拍肩膀也太不像样了，临时改成了手臂。
铁山认真道：“我跟小翠约定好了，等我筹够钱为她赎身以后，带她去见一见我娘，我们就成婚”
卧槽！
牧修惊呆了，先前就坐那里吃吃瓜果，听听琵琶，你们都说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
临风嘴角抽了抽，铁山这个人平时挺憨的，但真要决定做什么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于是只能委婉道：“你们这才第一次见面，谁都不了解，以后多接触接触再说其他的吧”
这句话铁山还是挺认同的，点头道：“我和小翠说好了，每周我们都会见一面的”
“走吧，先回去吧”牧修摆摆手，不想多说什么。
姻缘自有天定，各人有各人的缘分。
......
从胭脂巷回到家里，许年关紧院门，来到破旧的小木桌旁边，将刚刚赚到的钱袋掏出，倒在桌子上。
哗啦啦
铜钱倒在桌面上，堆成了小山。
“九十八，九十九，一百文，刚好一钱”许年嘴角露出笑容，这次找的兼职真是赚钱，而且还轻松。只要趴在地上让人踩着背上马车，就能得到一笔不菲的小费。
“加上这一钱，就有十三两七钱了。三个月前小小急病跟赵管事借了十两，每月二分的利息。三个月下来差不多就要还十两七钱，还是先还了吧，不然每个月二分多的利息呢。还有三两，小小这个月买药需要一两，房租三钱。剩一两七钱，撑到下个月拿月钱足够了，而且我不时还能跑一跑胭脂巷那边做点活，争取下个月入冬前再买床棉被。赶一赶还能在年前给小小买几身新衣服。”
少年细心的计算着每一笔开支，眼神中充满对未来生活的向往，“把赵管事的钱还了，明年就开始存钱，存很多的钱，然后带小小去大城里看病，那里的郎中应该不便宜吧。都无所谓了，再多的钱我也能挣，只要把病看好就行了。”
越想着，许年嘴角的笑容就不自觉扩大。
“哥哥，你在傻笑什么呀，桌上怎么这么多钱嘞。”许小小满脸疑惑的看着自己的哥哥，是不是发烧生病了，怎么看起来有点不正常啊。
“这些钱当然都是哥哥赚的，等我把钱还清了，马上我们就能过好日子了”许年笑着揉了揉妹妹的脑袋。
“摸头会长不高的”许小小不满的撅起嘴，随后低下头道：“哥哥，小小每月的那些药是不是要花很多钱啊，要不别买了，小小不看病了。”
“瞎说什么呢，现在哥哥挣钱已经越来越多了，马上就能把欠的钱全部还了，你的药只是毛毛雨而已，以后小小想吃什么哥哥就给你买什么。”
许年将桌上的铜钱收好，起身道：“小小乖乖呆在家里，等哥哥回来给你带烧鸡吃。”
“好耶，哥哥你要快点回来”
小丫头兴奋地在破旧的小院里蹦跳起来。
走出小巷，许年熟门熟路的来到牙行，找到正在算账的赵管事。
“是小年啊，有什么事啊”留着两撇八字胡的赵管事看见许年，刻薄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个笑容。在牙行所有干活的人中，眼前这个小孩是最努力，也是帮他赚钱最多的。
一向喜欢动辄打骂下属，克扣工钱的赵管事，对许年倒是会宽恕一些。当然这个宽恕只是会少骂两句，钱还是会想尽办法克扣的。奈何眼前的小孩确实兢兢业业，办事滴水不露，赵管事每次结算月钱时找尽办法，仍是叩不了多少。
“赵管事，我是来还钱的，三个月前不是问您借了十两银子吗”许年笑容满面道：“当时也多谢您肯出手相助，我妹妹才有钱及时买药。”
“哦？”赵管事诧异地抬起头，“这么快就凑够了？”
“嗯，这里是十两七钱您数数”许年递出一个钱袋。
“十两七钱？”赵管事冷笑一声，接过钱袋数都没数就揣进怀里，皮笑肉不笑道：“你算错了，零头我就不算了，直接算整数吧，本金加三个月利息一共是四十两呢，现在还剩三十两”
“四十两？”许年脑袋懵了一下，急声道：“怎么可能，我借了十两每月利息二分，三个月就是七钱的利息啊，这利息是你当时跟我说的”
“你听错了吧，谁告诉你每月二分的，是每日二分利息”赵管事嗓门提高，强调了一遍。
“每日二分？谁的利息敢这么算”许年怒吼一声。
赵管事冷笑着拿出一张纸，拍在许年面前“我赵平做事一向童叟无欺，这是当时的签字画押，上面写的清清楚楚日息二分，你亲自签字按的手印。”
许年低下头，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又一遍，看到那个每月二分变成每日二分时，他的面色瞬间苍白。
一字之差，就是一道让人绝望的鸿沟。
之前借十两三个月没还就变成四十多两了，现在三十两每日二分的利息，利滚利之下恐怕永远还不清了。
赵管事见到许年呆愣在原地，笑着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还年轻，每个月又这么勤快，相信你很快就可以还清的。”
许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来的，一路上恍恍惚惚，只觉得天旋地转。直到走进一条没人的小巷深处，他才咬着牙，额头青筋暴突。
“赵老狗，你竟然坑我”到了现在许年哪里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当时为了快点借到钱救妹妹，心急之下，只听赵管事在耳边信誓旦旦跟他说了每月二分利息，然后直接就签字画押拿着钱就抱着妹妹去医馆了，根本连内容都没仔细看。
现如今空口无凭，哪怕告到治安曙，人家也有借条作证。
“赵老狗，既然你敢阴我，那我也不让你好过”阴暗的小巷中，少年的低吼声犹如野兽的咆哮。
在牙行做了这么久，里面的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他再清楚不过了。除此之外，他还知道牙行其实只是夏城最大的帮派黑虎帮其中之一的产业而已，赵管事就是黑虎帮帮主李虎的左右手之一，帮忙管理着明面上的产业，暗地里还有诸如人口贩卖，赌场等等更加暴利的产业。
于绝望中，许年心中做出了决定。
“铁山，你是不是喜欢上那个小翠了？”两人突然同时问道。
“别瞎说，不是的，我没有”
看着铁山涨红了脸，吭哧吭哧冒出来的一连串三字经，牧修和临风叹了口气。
“别傻了，这种地方的女子不适合你的”临风拍了拍铁山的手臂劝道。他本想拍后者的肩膀，奈何身高不够，要是踮起脚去拍肩膀也太不像样了，临时改成了手臂。
铁山认真道：“我跟小翠约定好了，等我筹够钱为她赎身以后，带她去见一见我娘，我们就成婚”
卧槽！
牧修惊呆了，先前就坐那里吃吃瓜果，听听琵琶，你们都说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
临风嘴角抽了抽，铁山这个人平时挺憨的，但真要决定做什么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于是只能委婉道：“你们这才第一次见面，谁都不了解，以后多接触接触再说其他的吧”
这句话铁山还是挺认同的，点头道：“我和小翠说好了，每周我们都会见一面的”
“走吧，先回去吧”牧修摆摆手，不想多说什么。
姻缘自有天定，各人有各人的缘分。
......
从胭脂巷回到家里，许年关紧院门，来到破旧的小木桌旁边，将刚刚赚到的钱袋掏出，倒在桌子上。
哗啦啦
铜钱倒在桌面上，堆成了小山。
“九十八，九十九，一百文，刚好一钱”许年嘴角露出笑容，这次找的兼职真是赚钱，而且还轻松。只要趴在地上让人踩着背上马车，就能得到一笔不菲的小费。
“加上这一钱，就有十三两七钱了。三个月前小小急病跟赵管事借了十两，每月二分的利息。三个月下来差不多就要还十两七钱，还是先还了吧，不然每个月二分多的利息呢。还有三两，小小这个月买药需要一两，房租三钱。剩一两七钱，撑到下个月拿月钱足够了，而且我不时还能跑一跑胭脂巷那边做点活，争取下个月入冬前再买床棉被。赶一赶还能在年前给小小买几身新衣服。”
少年细心的计算着每一笔开支，眼神中充满对未来生活的向往，“把赵管事的钱还了，明年就开始存钱，存很多的钱，然后带小小去大城里看病，那里的郎中应该不便宜吧。都无所谓了，再多的钱我也能挣，只要把病看好就行了。”
越想着，许年嘴角的笑容就不自觉扩大。
“哥哥，你在傻笑什么呀，桌上怎么这么多钱嘞。”许小小满脸疑惑的看着自己的哥哥，是不是发烧生病了，怎么看起来有点不正常啊。
“这些钱当然都是哥哥赚的，等我把钱还清了，马上我们就能过好日子了”许年笑着揉了揉妹妹的脑袋。
“摸头会长不高的”许小小不满的撅起嘴，随后低下头道：“哥哥，小小每月的那些药是不是要花很多钱啊，要不别买了，小小不看病了。”
“瞎说什么呢，现在哥哥挣钱已经越来越多了，马上就能把欠的钱全部还了，你的药只是毛毛雨而已，以后小小想吃什么哥哥就给你买什么。”
许年将桌上的铜钱收好，起身道：“小小乖乖呆在家里，等哥哥回来给你带烧鸡吃。”
“好耶，哥哥你要快点回来”
小丫头兴奋地在破旧的小院里蹦跳起来。
走出小巷，许年熟门熟路的来到牙行，找到正在算账的赵管事。
“是小年啊，有什么事啊”留着两撇八字胡的赵管事看见许年，刻薄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个笑容。在牙行所有干活的人中，眼前这个小孩是最努力，也是帮他赚钱最多的。
一向喜欢动辄打骂下属，克扣工钱的赵管事，对许年倒是会宽恕一些。当然这个宽恕只是会少骂两句，钱还是会想尽办法克扣的。奈何眼前的小孩确实兢兢业业，办事滴水不露，赵管事每次结算月钱时找尽办法，仍是叩不了多少。
“赵管事，我是来还钱的，三个月前不是问您借了十两银子吗”许年笑容满面道：“当时也多谢您肯出手相助，我妹妹才有钱及时买药。”
“哦？”赵管事诧异地抬起头，“这么快就凑够了？”
“嗯，这里是十两七钱您数数”许年递出一个钱袋。
“十两七钱？”赵管事冷笑一声，接过钱袋数都没数就揣进怀里，皮笑肉不笑道：“你算错了，零头我就不算了，直接算整数吧，本金加三个月利息一共是四十两呢，现在还剩三十两”
“四十两？”许年脑袋懵了一下，急声道：“怎么可能，我借了十两每月利息二分，三个月就是七钱的利息啊，这利息是你当时跟我说的”
“你听错了吧，谁告诉你每月二分的，是每日二分利息”赵管事嗓门提高，强调了一遍。
“每日二分？谁的利息敢这么算”许年怒吼一声。
赵管事冷笑着拿出一张纸，拍在许年面前“我赵平做事一向童叟无欺，这是当时的签字画押，上面写的清清楚楚日息二分，你亲自签字按的手印。”
许年低下头，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又一遍，看到那个每月二分变成每日二分时，他的面色瞬间苍白。
一字之差，就是一道让人绝望的鸿沟。
之前借十两三个月没还就变成四十多两了，现在三十两每日二分的利息，利滚利之下恐怕永远还不清了。
赵管事见到许年呆愣在原地，笑着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还年轻，每个月又这么勤快，相信你很快就可以还清的。”
许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来的，一路上恍恍惚惚，只觉得天旋地转。直到走进一条没人的小巷深处，他才咬着牙，额头青筋暴突。
“赵老狗，你竟然坑我”到了现在许年哪里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当时为了快点借到钱救妹妹，心急之下，只听赵管事在耳边信誓旦旦跟他说了每月二分利息，然后直接就签字画押拿着钱就抱着妹妹去医馆了，根本连内容都没仔细看。
现如今空口无凭，哪怕告到治安曙，人家也有借条作证。
“赵老狗，既然你敢阴我，那我也不让你好过”阴暗的小巷中，少年的低吼声犹如野兽的咆哮。
在牙行做了这么久，里面的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他再清楚不过了。除此之外，他还知道牙行其实只是夏城最大的帮派黑虎帮其中之一的产业而已，赵管事就是黑虎帮帮主李虎的左右手之一，帮忙管理着明面上的产业，暗地里还有诸如人口贩卖，赌场等等更加暴利的产业。
于绝望中，许年心中做出了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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