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重逢时刻
燕无涯缓缓地转过身，看到一个花白胡子的枯瘦和尚，就在站在不远处。
老和尚双手合十，虎口上挂着一串佛珠，两个深陷的眼窝里，是一双冒着精光的细长凤眼。
芙蓉寺主持觉苦大师。
燕无涯心头一紧，跟着在他的左右已经身后，也同时传来的脚步声音。
“爹爹！”文梦珠惊喜地喊了起来。
从燕无涯左手边走出来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身材魁梧，圆瞪双眼，满脸怒容，连鬃虎须更是根根立起。
这便是文家大老爷，铁手飞龙文烈。
“小鬼，你这次还能逃吗？”
燕无涯把目光转到了右边，一个留着山羊胡子，个头高挑的中年剑客正阴森森地看着自己。
而比他眼神更冷冽的，就是他的手里那五尺长剑。
剑上密密麻麻地刻着蝇头大的铭文，那凿刻的纹路里，还忽明忽暗地地闪着幽幽蓝光。
震岳山庄庄主翟显卿。
“你欠的血债，也到了该还的时候。”
燕无涯扭过头，见到一位端华秀绝的女子款款走来，她不苟言笑，光洁的脸庞冷若冰霜，一双眼睛也像是秋水寒潭，往外散着蜇人的冷气。
再加上一袭纯白的素衣，整个人就是一团皎洁月光，在这黑夜里格外耀眼，燕无涯看着她连呼吸都不觉地一滞。
“此处就是你的葬身地了。”
女子冷冷地说着，脸上不起半点波澜，她就是胧月观堂主，净霜仙子莫焚舟。
这从四面包围过来的四人，个个都是名震天下的英雄豪杰。
一般的邪魔外道光是见到他们其中任何一位，都是要心惊胆裂，两腿发软，未战先逃了。
但燕无涯不是一般人，他并不感到恐惧，而是首先感到一阵迷茫。
他虽不记得自己见过他们中任何一个人，只是莫名地在心底升起一种熟悉的感觉。
燕无涯心里暗想：看来他们都认识我，而我过去也见过他们。
除此之外，燕无涯也能感受到这四位个个修为非凡，而且都有着十分充足的理由，要取自己性命。
燕无涯笑了笑，“我猜你们应该没有耐心听我······”
“你打死打伤我山庄弟子四百七十一人，在江湖上兴风作浪多时，难道还想狡辩吗？”
被翟显卿厉声打断的燕无涯，无奈吐了吐舌头，知道再说话也是自讨没趣。
而文烈的愤恨似乎还在翟显卿之上。
“姓燕的，你实在欺我文家太甚，视我为无物！辱我女儿清白，毁我文家清誉，我今天一定要让你知道我文烈这一双铁手的厉害！”
这话先让文梦珠瞪大了眼睛，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红，心里头又急又羞，竟说不出话来。
而燕无涯知道自己解释也是白搭，只是耸耸肩说懒得再辩解。
“文兄，跟这种江湖败类还有什么好说的，咱们动手吧！”
翟显卿把手上的青雷剑横在了胸前，已经是蓄势待发。
燕无涯脸上闪过一抹微笑，突然大声嚷起来：“好啊，你们来啊，那我死也先拉个垫背的！”
话音刚落，燕无涯像是从腰里摸出什么东西，一拧身子就往文梦珠的身上掷去。
“你敢！”
文烈爱女心切，双脚猛地一蹬，眨眼间就挡到了文梦珠身前。
可没有想到，打过来的居然是一根轻飘飘的头发丝，一碰到文烈的胸膛就无力地落了下去。
而燕无涯就趁着文烈冲来的瞬间，朝着他让出来的空当飞奔而去。
“哪里走！”
翟显卿和觉苦大师宛若两道激光，立刻追了出去。
文烈看到因为自己的冲动，导致燕无涯趁隙逃出，不免地感到又气愤又惭愧。
不过莫焚舟的话倒是让他可以稍微找个台阶了：
“文施主，这附近怕还有他的同党潜伏，就请在此处保护令爱，伏魔之事就由我们来吧。”
言毕，莫焚舟也紧跟着追了出去。
这四个人在森林中你追我赶，个个风驰电掣，吹得树枝乱颤，落叶满天飞。
这时候天上开始落下蒙蒙秋雨，打在叶片上，落在泥土里，“哗啦啦”的响成一片。
燕无涯脚步飞快，相对的也让那雨滴砸在脸上，像是小石子一样发疼，阴雨加上黑夜让他只顾得上埋头乱冲。
他这样不知道跑了的多久，突然感到豁然开朗，那些遮挡视线的茂林繁叶，好像在顷刻间全被摔在了脑后。
燕无涯眼前是一片阴云密布的天空，时不时地有闪电划过，滚滚炸雷也成为了风雨声里令人心惊的鼓点。
原来，燕无涯在阴差阳错下，跑上了一个裸露着岩层的高耸山峦。
整个山顶就像是一个微微翘起的跳台，而燕无涯现在就站在山崖的边上。
他的脚下便是茫茫林海，在狂风暴雨下，像是真正的海洋一样翻起层层波涛。
“小子，你还往哪里跑？”
燕无涯从悬崖边转过身，看到他的三个追兵也到了山顶。
和淋得湿透了的燕无涯不一样，这三位仙侠个个都是衣冠整整。
在他们的身外一寸的位置，像是形成了一个无形的屏障，没有让任何一滴雨水沾湿他们的衣襟。
三人站成了一个“品”字阵型，翟显卿一马当先站在最前头，
翟显卿手里的青雷剑，本来就是举世闻名的神兵利刃，这时候也像是感受到主人的杀意，光芒越发刺眼，围绕着剑身还不时有“滋滋”的电花闪过。
而觉苦大师，仍然是一副合十诵经的姿势，沉声说道：
“燕施主，所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贫僧无意擅造杀业，只恳请施主能把《法严莲华经》还给敝寺，其他恩怨再做考量。”
“大师，你太过仁慈了。”
翟显卿冷笑着说：“跟这种邪魔歪道，只有除恶务尽这一条路，跟他有什么好谈的！”
他挺起长剑，直指燕无涯眉心，大声喝道：
“燕无涯，我们山庄的墨瀑你还用的趁手吗？赶紧拿出来，我们就在此地做个了断！”
燕无涯依然空着手，只是伸出了抓拳的右手，一边逐个地翘着指头，一边说：
“第一，我不认识你们；第二，我也不知道什么莲华经、什么瀑布；第三，我身上也没有这些东西，我全身剥干净了甚至连一个铜板都没有；第四，如果我过去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那我道歉；最后第五——”
燕无涯扳出大拇指的瞬间，整个人忽地往后头的悬崖下跳去。
“——我们有缘再见！”
让人没有想到的是，悬崖之外像是有一张透明的大网，竟把已经跃在半空的燕无涯又堵了回去。
“你太大意了。”
燕无涯看到莫焚舟右手中、食指并在一起，举在眼前，全身散发着月白色的柔光。
她脸上闪过一丝微笑：“天穹结界，你还记得吧？”
旁边的翟显卿已经出招。
只见翟显卿人剑合一，化为一体，立即就变成一束闪电直扑燕无涯。
“纳命来吧！”
翟显卿这一招是拿出了十二分的功力，放出了万丈光芒，霎时间就把整个山顶都照得像是白昼一般。
脸庞被照得煞白的燕无涯毫无反应，像是完全没有预料到一样，就愣在原地，不躲、不闪、不挡、不防。
燕无涯空门大开，翟显卿这一剑长驱直入，刹那间已逼到他的胸膛。
有那么一瞬，连燕无涯都以为自己的性命要交代在这里，带着无数的困惑就此长眠。
等那刺眼的光芒渐渐黯淡，燕无涯看到的既不是天堂，也不是地狱，而是翟显卿震惊诧异的表情。
这让燕无涯好奇地低下了头。
他看到青雷剑只是抵在了自己的胸口，却无法刺进皮肉半分，甚至只能在湿漉漉的皮肤上，压下来一个浅浅的、月牙似的凹槽。
燕无涯哑然失笑。
“啊，原来就这？”
老和尚双手合十，虎口上挂着一串佛珠，两个深陷的眼窝里，是一双冒着精光的细长凤眼。
芙蓉寺主持觉苦大师。
燕无涯心头一紧，跟着在他的左右已经身后，也同时传来的脚步声音。
“爹爹！”文梦珠惊喜地喊了起来。
从燕无涯左手边走出来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身材魁梧，圆瞪双眼，满脸怒容，连鬃虎须更是根根立起。
这便是文家大老爷，铁手飞龙文烈。
“小鬼，你这次还能逃吗？”
燕无涯把目光转到了右边，一个留着山羊胡子，个头高挑的中年剑客正阴森森地看着自己。
而比他眼神更冷冽的，就是他的手里那五尺长剑。
剑上密密麻麻地刻着蝇头大的铭文，那凿刻的纹路里，还忽明忽暗地地闪着幽幽蓝光。
震岳山庄庄主翟显卿。
“你欠的血债，也到了该还的时候。”
燕无涯扭过头，见到一位端华秀绝的女子款款走来，她不苟言笑，光洁的脸庞冷若冰霜，一双眼睛也像是秋水寒潭，往外散着蜇人的冷气。
再加上一袭纯白的素衣，整个人就是一团皎洁月光，在这黑夜里格外耀眼，燕无涯看着她连呼吸都不觉地一滞。
“此处就是你的葬身地了。”
女子冷冷地说着，脸上不起半点波澜，她就是胧月观堂主，净霜仙子莫焚舟。
这从四面包围过来的四人，个个都是名震天下的英雄豪杰。
一般的邪魔外道光是见到他们其中任何一位，都是要心惊胆裂，两腿发软，未战先逃了。
但燕无涯不是一般人，他并不感到恐惧，而是首先感到一阵迷茫。
他虽不记得自己见过他们中任何一个人，只是莫名地在心底升起一种熟悉的感觉。
燕无涯心里暗想：看来他们都认识我，而我过去也见过他们。
除此之外，燕无涯也能感受到这四位个个修为非凡，而且都有着十分充足的理由，要取自己性命。
燕无涯笑了笑，“我猜你们应该没有耐心听我······”
“你打死打伤我山庄弟子四百七十一人，在江湖上兴风作浪多时，难道还想狡辩吗？”
被翟显卿厉声打断的燕无涯，无奈吐了吐舌头，知道再说话也是自讨没趣。
而文烈的愤恨似乎还在翟显卿之上。
“姓燕的，你实在欺我文家太甚，视我为无物！辱我女儿清白，毁我文家清誉，我今天一定要让你知道我文烈这一双铁手的厉害！”
这话先让文梦珠瞪大了眼睛，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红，心里头又急又羞，竟说不出话来。
而燕无涯知道自己解释也是白搭，只是耸耸肩说懒得再辩解。
“文兄，跟这种江湖败类还有什么好说的，咱们动手吧！”
翟显卿把手上的青雷剑横在了胸前，已经是蓄势待发。
燕无涯脸上闪过一抹微笑，突然大声嚷起来：“好啊，你们来啊，那我死也先拉个垫背的！”
话音刚落，燕无涯像是从腰里摸出什么东西，一拧身子就往文梦珠的身上掷去。
“你敢！”
文烈爱女心切，双脚猛地一蹬，眨眼间就挡到了文梦珠身前。
可没有想到，打过来的居然是一根轻飘飘的头发丝，一碰到文烈的胸膛就无力地落了下去。
而燕无涯就趁着文烈冲来的瞬间，朝着他让出来的空当飞奔而去。
“哪里走！”
翟显卿和觉苦大师宛若两道激光，立刻追了出去。
文烈看到因为自己的冲动，导致燕无涯趁隙逃出，不免地感到又气愤又惭愧。
不过莫焚舟的话倒是让他可以稍微找个台阶了：
“文施主，这附近怕还有他的同党潜伏，就请在此处保护令爱，伏魔之事就由我们来吧。”
言毕，莫焚舟也紧跟着追了出去。
这四个人在森林中你追我赶，个个风驰电掣，吹得树枝乱颤，落叶满天飞。
这时候天上开始落下蒙蒙秋雨，打在叶片上，落在泥土里，“哗啦啦”的响成一片。
燕无涯脚步飞快，相对的也让那雨滴砸在脸上，像是小石子一样发疼，阴雨加上黑夜让他只顾得上埋头乱冲。
他这样不知道跑了的多久，突然感到豁然开朗，那些遮挡视线的茂林繁叶，好像在顷刻间全被摔在了脑后。
燕无涯眼前是一片阴云密布的天空，时不时地有闪电划过，滚滚炸雷也成为了风雨声里令人心惊的鼓点。
原来，燕无涯在阴差阳错下，跑上了一个裸露着岩层的高耸山峦。
整个山顶就像是一个微微翘起的跳台，而燕无涯现在就站在山崖的边上。
他的脚下便是茫茫林海，在狂风暴雨下，像是真正的海洋一样翻起层层波涛。
“小子，你还往哪里跑？”
燕无涯从悬崖边转过身，看到他的三个追兵也到了山顶。
和淋得湿透了的燕无涯不一样，这三位仙侠个个都是衣冠整整。
在他们的身外一寸的位置，像是形成了一个无形的屏障，没有让任何一滴雨水沾湿他们的衣襟。
三人站成了一个“品”字阵型，翟显卿一马当先站在最前头，
翟显卿手里的青雷剑，本来就是举世闻名的神兵利刃，这时候也像是感受到主人的杀意，光芒越发刺眼，围绕着剑身还不时有“滋滋”的电花闪过。
而觉苦大师，仍然是一副合十诵经的姿势，沉声说道：
“燕施主，所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贫僧无意擅造杀业，只恳请施主能把《法严莲华经》还给敝寺，其他恩怨再做考量。”
“大师，你太过仁慈了。”
翟显卿冷笑着说：“跟这种邪魔歪道，只有除恶务尽这一条路，跟他有什么好谈的！”
他挺起长剑，直指燕无涯眉心，大声喝道：
“燕无涯，我们山庄的墨瀑你还用的趁手吗？赶紧拿出来，我们就在此地做个了断！”
燕无涯依然空着手，只是伸出了抓拳的右手，一边逐个地翘着指头，一边说：
“第一，我不认识你们；第二，我也不知道什么莲华经、什么瀑布；第三，我身上也没有这些东西，我全身剥干净了甚至连一个铜板都没有；第四，如果我过去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那我道歉；最后第五——”
燕无涯扳出大拇指的瞬间，整个人忽地往后头的悬崖下跳去。
“——我们有缘再见！”
让人没有想到的是，悬崖之外像是有一张透明的大网，竟把已经跃在半空的燕无涯又堵了回去。
“你太大意了。”
燕无涯看到莫焚舟右手中、食指并在一起，举在眼前，全身散发着月白色的柔光。
她脸上闪过一丝微笑：“天穹结界，你还记得吧？”
旁边的翟显卿已经出招。
只见翟显卿人剑合一，化为一体，立即就变成一束闪电直扑燕无涯。
“纳命来吧！”
翟显卿这一招是拿出了十二分的功力，放出了万丈光芒，霎时间就把整个山顶都照得像是白昼一般。
脸庞被照得煞白的燕无涯毫无反应，像是完全没有预料到一样，就愣在原地，不躲、不闪、不挡、不防。
燕无涯空门大开，翟显卿这一剑长驱直入，刹那间已逼到他的胸膛。
有那么一瞬，连燕无涯都以为自己的性命要交代在这里，带着无数的困惑就此长眠。
等那刺眼的光芒渐渐黯淡，燕无涯看到的既不是天堂，也不是地狱，而是翟显卿震惊诧异的表情。
这让燕无涯好奇地低下了头。
他看到青雷剑只是抵在了自己的胸口，却无法刺进皮肉半分，甚至只能在湿漉漉的皮肤上，压下来一个浅浅的、月牙似的凹槽。
燕无涯哑然失笑。
“啊，原来就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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