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亿万分之一
莉莉娅如实回答：“理论上来说，是可行的，但是实际操作起来遇到了瓶颈。”
陈煜阳坐直身子，声音也略微急促起来：“能具体说说吗？”
莉莉娅点了点头，谈及自己专业领域，她的微笑渐渐收敛，漂亮的脸蛋略微显得有些严肃道：“简单来说就是，咳血病本质上是人类的基因在进化途中产生的某种变异导致，治疗实验方案是针对基因进行基因修正，使其从变异基因还原成最初始的样子。”
“但是，实验中我们发现，咳血病并非是某个单独基因控制的，而是由多个基因共同影响。如果我们随意修正某个单个基因而没有找到其他与之对应的咳血病基因序列，那会产生不可逆的基因崩溃。同样咳血病的症状也无法让我们进行对照实验找出咳血病对应基因序列，因为它的症状一天只会发作一次，且时间并不固定，而一旦基因崩溃，人类在短时间内就会死亡。”
陈煜阳听完后摸着下巴沉吟道：“也就是说，你们的困难在于无法准确找到影响咳血病的基因是吧......既然无法精准，那试着范围呢？针对复数个基因同时进行修正。”
莉莉娅摇了摇头：“人类进化后，基因序列的复杂性大大提高，我们谁都无法确认针对的那多条基因控制着什么，若是它们和咳血病基因一样也是由其他多个基因互相对应的呢？不用多，只要有一个是和其他基因有关联的，就会发生基因崩溃。”
陈煜阳沉默了下来。
莉莉娅安慰道：“张三先生，科学技术至今仍在不断提高，或许在不久后就会有新的办法解决咳血病。”
“可我没有那么多时间了！”
陈煜阳低声咆哮，身体在愤怒的颤抖着，看着自己一点点走向死亡却无能为力的感觉，真的很绝望。
渐渐的，他的浅棕色瞳孔中沾染了些许疯狂。
突然，莉莉娅感觉面前的张三就像一团黑洞，在不断蚕食周围一切物体的生命，一种铭刻于本能的莫名恐惧于她心中产生，全身犹如触电般不断战栗。她无法动弹，无法说话，甚至连呼吸都开始停止。
就在这时，陈煜阳身边的黎昂起身了，黎昂拽着陈煜阳的头发，带着陈煜阳的头重重的砸在会议桌上，又抬起再度砸下。
一次。
两次。
三次。
四次。
......
如此反复十数次，直到陈煜阳头破血流，那种蚕食一切生命的感觉也随着陈煜阳眼神变得涣散而消失。
黎昂这才停下，凑到了陈煜阳耳边轻声道：“别发疯，这里不是小村子，是1号城。”
这种情况在陈煜阳身上曾经出现过，那是黎昂跟陈煜阳在荒原流浪的第三年，陈煜阳刚患上咳血病的时候。
他们那时身处荒原上的一个由拾荒者和流浪者共同建立的村庄中，跟村里的人刚刚交换完一些资源。
陈煜阳第一次咳出了血。
陈煜阳知道这是咳血病，他曾经见过。
这种病，无药可治。
我会死。
那这群垃圾凭什么活的比我长？
陈煜阳想着。
曾经的过往让他产生了极端的想法——不如让他们先我而亡。
于是那个小村子上下百口人，无一幸存，全都变成了干尸。
那时的黎昂没有阻止，因为陈煜阳没有吸收他的生命力，既然他没有与自己为敌，自己为什么要去阻止？
在陈煜阳患病之前，他对黎昂的态度是完全放养，两人几乎没什么交流，仅仅只是陈煜阳分配任务，或是黎昂简单的表达一些事情而已。可以说那个时候失去记忆的黎昂，没有善恶道德观念，就如同年幼时的陈煜阳一般。
但后来，陈煜阳变了，屠杀了整个村子后，他将自己关在了村中的屋子里足足一周。当他出来之后的旅途中，他开始教黎昂各种知识，尝试跟黎昂对话，在自己分析事情的时候总是自言自语让黎昂了解并学习自己的思路。
而两年后的今天，黎昂在陈煜阳再次发疯，且没有吸收自己生命力的前提下，动手阻止了陈煜阳。
王五浑身冷汗直流，下意识的远离了陈煜阳。
莉莉娅面色也十分难看，她深吸一口气，急促道：“张三先生，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先走了。”
说着，起身就像要逃离一般往门口走去。
“我自愿成为实验品，按我的方法对我进行咳血病治疗实验，大范围修正我体内的基因。这对你们实验也有帮助对吧。”
陈煜阳沙哑的话语让莉莉娅脚步停了下来，她转过身，面对着陈煜阳，发现陈煜阳眸中的疯狂更甚。
“张三先生，那种方法，存活下来的概率不足亿万分之一。”
“呵呵呵呵，咳血病的死亡率可是百分之百。”
即便只有亿万分之一的几率能活下来，那也要比没有任何可能活着要好。他说过，想尽一切办法活下去。
莉莉娅深深的鞠了个躬，伸出了手诚恳的说：“张三先生，预祝我们的实验能取得成功。”
陈煜阳并没有去握手，只是捂着头用纸擦着血，低声道：“是你们的实验，我只是个求着你们救我命的患者而已。”
......
五天后，基因修复手术开始。
由于实验设备、人员与手术环境需要准备，所以耽误了这么多天。
陈煜阳在这几天内也没闲着，接受了冥河公司的各种体检，以确保手术过程中尽可能减少变量。
黎昂这几天则是天天在家抽烟睡大觉，王五比较惨，在冥河公司帮着陈煜阳跑前跑后伺候来伺候去，晚上回家还要帮黎昂跑腿买东西。王五已经快要完全接受打工人这个身份了，毕竟自己还活蹦乱跳的，而不是像张三这样濒临死亡。
他记起8号技师的话：既然无法反抗那就试着去享受。
今天是陈煜阳接受基因修复手术的日子，黎昂和王五都跟着他来了。
是陈煜阳叫他们来的。
那个发邮件引自己来1号城的人和阻止自己来1号城的人至今都没有现身，有极大可能今天他们会出现。
如果是帮自己的话还好说，若是连亿万分之一的存活率都不想给自己，那他并不介意让他们给自己陪葬。
陈煜阳穿着病号服，被推进了手术室中。
陈煜阳坐直身子，声音也略微急促起来：“能具体说说吗？”
莉莉娅点了点头，谈及自己专业领域，她的微笑渐渐收敛，漂亮的脸蛋略微显得有些严肃道：“简单来说就是，咳血病本质上是人类的基因在进化途中产生的某种变异导致，治疗实验方案是针对基因进行基因修正，使其从变异基因还原成最初始的样子。”
“但是，实验中我们发现，咳血病并非是某个单独基因控制的，而是由多个基因共同影响。如果我们随意修正某个单个基因而没有找到其他与之对应的咳血病基因序列，那会产生不可逆的基因崩溃。同样咳血病的症状也无法让我们进行对照实验找出咳血病对应基因序列，因为它的症状一天只会发作一次，且时间并不固定，而一旦基因崩溃，人类在短时间内就会死亡。”
陈煜阳听完后摸着下巴沉吟道：“也就是说，你们的困难在于无法准确找到影响咳血病的基因是吧......既然无法精准，那试着范围呢？针对复数个基因同时进行修正。”
莉莉娅摇了摇头：“人类进化后，基因序列的复杂性大大提高，我们谁都无法确认针对的那多条基因控制着什么，若是它们和咳血病基因一样也是由其他多个基因互相对应的呢？不用多，只要有一个是和其他基因有关联的，就会发生基因崩溃。”
陈煜阳沉默了下来。
莉莉娅安慰道：“张三先生，科学技术至今仍在不断提高，或许在不久后就会有新的办法解决咳血病。”
“可我没有那么多时间了！”
陈煜阳低声咆哮，身体在愤怒的颤抖着，看着自己一点点走向死亡却无能为力的感觉，真的很绝望。
渐渐的，他的浅棕色瞳孔中沾染了些许疯狂。
突然，莉莉娅感觉面前的张三就像一团黑洞，在不断蚕食周围一切物体的生命，一种铭刻于本能的莫名恐惧于她心中产生，全身犹如触电般不断战栗。她无法动弹，无法说话，甚至连呼吸都开始停止。
就在这时，陈煜阳身边的黎昂起身了，黎昂拽着陈煜阳的头发，带着陈煜阳的头重重的砸在会议桌上，又抬起再度砸下。
一次。
两次。
三次。
四次。
......
如此反复十数次，直到陈煜阳头破血流，那种蚕食一切生命的感觉也随着陈煜阳眼神变得涣散而消失。
黎昂这才停下，凑到了陈煜阳耳边轻声道：“别发疯，这里不是小村子，是1号城。”
这种情况在陈煜阳身上曾经出现过，那是黎昂跟陈煜阳在荒原流浪的第三年，陈煜阳刚患上咳血病的时候。
他们那时身处荒原上的一个由拾荒者和流浪者共同建立的村庄中，跟村里的人刚刚交换完一些资源。
陈煜阳第一次咳出了血。
陈煜阳知道这是咳血病，他曾经见过。
这种病，无药可治。
我会死。
那这群垃圾凭什么活的比我长？
陈煜阳想着。
曾经的过往让他产生了极端的想法——不如让他们先我而亡。
于是那个小村子上下百口人，无一幸存，全都变成了干尸。
那时的黎昂没有阻止，因为陈煜阳没有吸收他的生命力，既然他没有与自己为敌，自己为什么要去阻止？
在陈煜阳患病之前，他对黎昂的态度是完全放养，两人几乎没什么交流，仅仅只是陈煜阳分配任务，或是黎昂简单的表达一些事情而已。可以说那个时候失去记忆的黎昂，没有善恶道德观念，就如同年幼时的陈煜阳一般。
但后来，陈煜阳变了，屠杀了整个村子后，他将自己关在了村中的屋子里足足一周。当他出来之后的旅途中，他开始教黎昂各种知识，尝试跟黎昂对话，在自己分析事情的时候总是自言自语让黎昂了解并学习自己的思路。
而两年后的今天，黎昂在陈煜阳再次发疯，且没有吸收自己生命力的前提下，动手阻止了陈煜阳。
王五浑身冷汗直流，下意识的远离了陈煜阳。
莉莉娅面色也十分难看，她深吸一口气，急促道：“张三先生，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先走了。”
说着，起身就像要逃离一般往门口走去。
“我自愿成为实验品，按我的方法对我进行咳血病治疗实验，大范围修正我体内的基因。这对你们实验也有帮助对吧。”
陈煜阳沙哑的话语让莉莉娅脚步停了下来，她转过身，面对着陈煜阳，发现陈煜阳眸中的疯狂更甚。
“张三先生，那种方法，存活下来的概率不足亿万分之一。”
“呵呵呵呵，咳血病的死亡率可是百分之百。”
即便只有亿万分之一的几率能活下来，那也要比没有任何可能活着要好。他说过，想尽一切办法活下去。
莉莉娅深深的鞠了个躬，伸出了手诚恳的说：“张三先生，预祝我们的实验能取得成功。”
陈煜阳并没有去握手，只是捂着头用纸擦着血，低声道：“是你们的实验，我只是个求着你们救我命的患者而已。”
......
五天后，基因修复手术开始。
由于实验设备、人员与手术环境需要准备，所以耽误了这么多天。
陈煜阳在这几天内也没闲着，接受了冥河公司的各种体检，以确保手术过程中尽可能减少变量。
黎昂这几天则是天天在家抽烟睡大觉，王五比较惨，在冥河公司帮着陈煜阳跑前跑后伺候来伺候去，晚上回家还要帮黎昂跑腿买东西。王五已经快要完全接受打工人这个身份了，毕竟自己还活蹦乱跳的，而不是像张三这样濒临死亡。
他记起8号技师的话：既然无法反抗那就试着去享受。
今天是陈煜阳接受基因修复手术的日子，黎昂和王五都跟着他来了。
是陈煜阳叫他们来的。
那个发邮件引自己来1号城的人和阻止自己来1号城的人至今都没有现身，有极大可能今天他们会出现。
如果是帮自己的话还好说，若是连亿万分之一的存活率都不想给自己，那他并不介意让他们给自己陪葬。
陈煜阳穿着病号服，被推进了手术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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