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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八章

    师嫂立刻捂住自己的嘴,说:“别说,吓死人了。”

    师哥说:“害怕也得说,仲元兄弟现在就遇上这事了。你要害怕,你就到里屋睡觉去。”

    师嫂尽管害怕,但还是没去睡觉。

    师哥先推门出去,探头左顾右盼了一阵,回来后立即闩上门,拉上窗户帘,这才凑到李仲元耳边,小声说:“江湖上有个秘密帮会,人数极少,行为极诡秘,外人都不知道,知道了就得死……”

    就这几句,已然让李仲元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然后呢?”

    师哥说:“这个帮会不比其他帮会,没有政治、宗教目的,他们只有一个目的,就是长寿,想活几百岁。”

    “谁不想活几百岁啊?”

    “问题是他们的办法特别残忍……”

    “怎么个残忍法?”

    师嫂早就把耳朵捂住了,师哥的脸也有些歪了,他结结巴巴地说:“他们喝着新鲜的人血练功!每逢初一、十五两天在月光下……”

    李仲元哆嗦了一下,说:“您也是听人瞎编的吧?”

    “我亲眼所见。我的师傅,是传我厨艺的师傅就是这个帮会里的。他在深山里有一处四合院,每逢初一、十五必定去。原来我不知道他是干什么,后来有一次有急事,我找了去。那时我年轻,好奇心大,想看看师傅究竟干什么。就没敲门,而是爬上了房顶。在房顶上,我亲眼看见他和另外三个人,把一个疯女人脱的一丝不挂,就像洗刚宰了的猪一样,把浑身的毛都褪光了,洗的干干净净,然后绑在一个专门的架子上……”

    “那人不喊?”

    “嘴里给塞了几个麻核桃后,又贴上了热膏药,最后再用的布带绑上,一点都出不了声。然后把那人摆在祭台上,四个人身穿血红的袍子,围着祭台的东南西北各站一个人,仰头对着月亮念念有词。折腾了一阵后,四个人一齐从怀里掏出匕首,同时往那疯女人心口上一扎。那人身上的肉还在痉挛着,他们就扔下刀子,扑上去一人喝了一口血,坐在地上练起功来了……”

    李仲元听的上下牙直打架,还忍不住问:“后来呢?”

    “后来我趁着他们全神贯注,没发现我,就偷偷溜下来跑了。连夜跑回去,第二天师傅回来,我编瞎话,说我偷喝了他的酒,醉了一天一夜。”

    “那怎么知道能长寿呢?”

    “有一次,师傅出远门,好几天不回来。我就偷偷跑他那地方,翻出了一本手抄的册子。上面写着练功的目的,练功的方法,只是没写喝人血,写的是喝乌龟的血,屋里有几个大缸,也养着一些乌龟。那上面还写着他们信奉的祖师爷是鬼谷子老先生,据说,鬼谷子就活了一千多岁,不过不知道鬼谷子是不是用这种办法,才活了一千多岁。看完后,我从那儿就跑了,从此后,再没见过我那个师傅。”

    李仲元听完,立刻就想到了嫂子和木老财东被杀的场面。他后悔自己个儿当时就没仔细留意,看看他们的血是不是有被喝过的痕迹……

    太恐怖了!

    三个人都沉默不语,屋里安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只能听到外面风刮的树叶“沙沙”地响。在一阵风后的短暂间歇中,就只能听到三个人沉重的呼吸声……

    突然,电灯一下子灭了,屋里一片漆黑。黑暗降临的同时,还伴随着师嫂的一声惊叫,把李仲元吓的汗毛都竖起来了。随后,才听见师哥嗔怪地说:“叫什么!这是停电了。”

    师嫂嗫嚅地说:“心里正害怕着呢,突然停电,我不由自主地……”

    师哥说:“这鬼地方,停电是经常的事。”说着,摸索着找到油灯,擦亮一根洋火点着。

    油灯微弱的光亮驱走了黑暗,同时把三个人的影子投在三面墙上。三个人距油灯远近不同,所以墙上的影子也大小不一。外面的风从门缝里刮进来一丝,油灯的火苗就一阵颤抖,墙上的影子们便张牙舞爪起来……

    沉默良久,李仲元觉得屋里的气氛太压抑了,他开口转换话题:“师哥,我明天计划去阳……”

    师哥立刻打断他的话,说:“正想说你这事呢。你的去向,谁也别告,自己人知道了也帮不上你的忙。嚷嚷的让那些心怀鬼胎的人知道了,就成了祸害!你说你这一路上,到处都长着‘尾巴’,听着都心惊肉跳。”

    李仲元说:“我只跟您一个人说,我没到处嚷嚷啊!”

    师嫂说:“你的去向跟谁也别说,哪怕是师娘和我们,你也别说。说了也白说,我们也帮不上你的忙。我们俩就只管把师娘伺候好,这儿的事不用你操心,就算帮你了。”

    李仲元还有点不服,他说:“跟你们说怕什么?你们是最亲的……”

    师哥立即反驳:“于贵不是最亲的?金二不是最亲的?”

    这一句把李仲元点醒了,可不是嘛,恨不得把自己个儿置于死地的就是最亲的于贵。当初把哥哥陷进花马剑冤案中的人,就是哥哥最相信的金二!而为了获取寻宝线索不惜杀人的,却是代表政府执行公务的警察!

    李仲元如醍醐灌顶,心中一下子明白了。

    看到李仲元再不吭气了,师哥大概也觉得刚才的话说得有些太决绝了。于是他又放缓了口气,婉转地说:“这倒也不必一概而论,你要是碰上像在平遥县警察局那样的事情,倒是要紧记着给我发个电报来。我虽然是个伺候人的人,可伺候的人不一样。我求求公子爷,人家吭个气,或许就能顶事。”

    李仲元听完,郑重地点了点头,心想,对。如果是碰上于贵,别说他不给你拍电报的机会,就算是拍了电报,又能怎么样呢?

    又聊了一会儿,师嫂一看座子上的座钟,说:“哎呀,都半夜了,快睡吧。仲元兄弟明天一大早还赶路呢。你也得早起给人家准备早餐。”

    李仲元赶紧过去看了看表,可不是嘛,都十二点多了,刚想说睡觉,他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来——就是介休张壁村的那个“娘娘”的事。“娘娘”显见得是个疯女人,是个精神病,可奇怪的是,这疯子怎么还能代代传承呢?而且一传就传了十来代,这太不可思议了。

    他把他的所见所闻讲给师哥师嫂听,谁知还没讲了个大概,师哥就说:“这是精神心理学方面……”

    师嫂一挥手打断他的话说:“不懂别多嘴,听仲元兄弟讲完。”

    师哥脸一红,忙住口,并说:“对,对,你接着说。”李仲元心里想,师嫂平常看起来那么温柔,原来也有严厉的一面。师哥呢,别看表面上一副一家之主的模样,也许还患着些轻微的惧内病呢。

    待李仲元把关于“娘娘”的蹊跷事讲完,夫妻俩像听传奇故事似的感叹了一番,均称,只知道地有代代传承的,房有代代传承的,手艺也有代代传承的,还没听说过这疯子也能代代传承,而且是不在一个血亲家族内。最后,师哥说,公子身旁的刘参谋喝过洋墨水,文化高着呢,赶明问问他。

    话已聊尽,睡觉,明天还有事呢。

    李仲元人虽躺在被窝里,却睡不着。他想着师哥刚才讲的事:杀人、喝人血、在月亮下面练功,还有一套诡秘的仪式……那场面,真让人疹的慌!金万年是不是这个邪恶帮派的成员呢?虽然不能断定,但估计八九不离十。如果说自己看见的金万年是仍在梦中的话,那么在另外两个地方现身的金万年又该如何解释呢?如果要让自己选择,自己宁愿选择杀人凶手是佟建业,从自己屋里盗走寻宝线索的也是佟建业。毕竟佟建业是一个活生生的,自己个儿又对他有所知的人。而金万年呢,除了那些他自己写的破案材料中透露出来的一点点,自己个儿对他一无所知。

    一个靠练邪恶恐怖的功夫而活了三百年的人,像个鬼魅一样一步不拉地追踪着自己的踪影……想想就让人胆寒!

    李仲元躺不住了,他从炕上爬起来,蹑手蹑脚地走到窗前,轻轻地把窗帘掀开一个缝,屏住呼吸,把眼睛凑过去……外面是一个笼罩在寂静与黑暗中的小院,在时明时暗的月光下,对面的房子,旁边的老槐树,倒是都能看得清楚,可是在树影下,房拐角仍有一片片暗处。在他的潜意识里,那一片片黑暗中隐藏着太多的不可知,隐藏着使人心寒,令人发抖的诡秘……

    看了半天,外边仍是死一般的静寂,黑暗处也仍是没有一点变化。李仲元真想穿好衣裳出去,到眼前一看究竟,但却怕惊扰了师哥师嫂。最后他给了自己一个定心丸:由他去吧,该来的总是要来。睡觉。

    李仲元,你拼死去干吧,离那个要命的日子只有二十六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