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我且问你，世间万物何者最快？
岳琉璃下山后没几天，秦奋和许威也被逐出山门。
虽说两人跪在山门前痛哭流涕，但没人同情他们。
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晨昏变幻，今日已是离阳历九百八十六年腊月初九。
日光明媚，天朗气清。
短暂的风波过去，龙虎山里又恢复了往日里的香火悠悠，经韵朗朗。
周阳自屋内起身，伸了伸懒腰，睡了一个很久没有睡过的好觉。
如今筑基，五年来修行的青萍剑法顿悟，登堂入室，也无须再去道场起早贪黑地练剑。
身处深谷之中，梦里时常掠过被推入山崖的一幕，父母被天妖害死的一幕……日夜都不敢丝毫懈怠。
和在山门之上不同。
在山上修行，听着经韵，闻着香火，嗅着桃花的香气，望着周边同门弟子修行，即便常常独来独往，无人亲近，心神也颇为安宁。
周阳走出门外，立即对上一双充满渴望的眼神，吓了一跳。
“小师弟，你在这里做什么？”
清风早在门口守候多时，见到周阳出来，立即喜笑颜开：“师兄，我这是找你学剑来了。”
周阳笑道：“你倒很是心急啊。”
“师兄肯教我练剑，这是天大的机缘，自然心急。”清风神色诚恳。
“那你看好。”
周阳点点头，接过清风手上的桃木剑，便挥舞起来，招招停顿拆解。
“青萍六式，融入了剑法的每一招基本动作，又将其进行拆解，讲究灵动缥缈，随心所至。但每一招的技法又有不同，破阵式，是以一敌百的横扫剑式，刺剑式，是力求一招击溃弱点的杀招……”
周阳并未施展半分真气，剑招惊奇玄妙，身形矫若游龙，叫小道士暗暗称奇，只觉得纵然看了不知道多少次，这一次看又是不同的感觉。
“不错，你这青萍剑法，已经很有火候。”一道洪亮的声音传来。
“师父，你怎么来了。”周阳连忙作揖，来人正是齐墨白。
“见过二长老。周阳师兄，我先回去琢磨了。”清风连忙拱手，知趣离开。
周阳对青萍剑法的讲解深入浅出，让清风很有体会。
方才周阳所讲解的这些，他须得慢慢修炼揣摩，也不用再逗留了。
“这小子倒是机敏。”
小道士走后，齐墨白捻须微笑：“你青萍剑法有此境界，在剑道可谓入了门道。今日，为师要教你龙虎山真正的绝学了。”
“真正的绝学？”周阳肃立恭听。
“不错。修真界的战斗，皆在转瞬之间，生死皆系于一线。须得当机立断，速战速决。”
齐墨白负手而立，说道：“我且问你，世间万物何者最快？”
周阳思忖道：“火光最快。”
齐墨白摇了摇头。
“非也。”
“光阴最快？”
“不是。”
“那…师父，我猜不出来了。”
周阳一时找不到答案。
齐墨白笑笑，示意周阳：“你看好眼前这棵桃花树。”
周阳刚抬眼望去，空气里忽然荡开一丝若有似无的波纹，眼前的桃花树整齐断作两截。
“发生了什么？”周阳暗自心惊，自己居然感觉不到任何的真气波动，这桃花树就被斩断了。
“你再看远处那块岩石。”
齐墨白话音未落，周阳才一抬眼，山崖前的那块巨石便被刷地切开，毫无征兆。
“太快了，这究竟是什么招数？”
周阳看得发怔，惊出一身冷汗。
若是自己碰见这样的招数，定然难逃一死，根本不知道如何招架。
“这便是心念剑。”
“世间万物唯有心念最快，一念起时百年弹指，一念落处万里咫尺。周天万物，无有能出其右者也。”
齐墨白闭上眼睛，微微仰起头来，温暖的朝霞从他的身后穿过，照在周阳身上。
周阳看着被朝霞镀上了一层金光的师父脸上带着的温暖笑容，顿时明白过来：“这段话是师爷教您的时候说的罢？”
齐墨白温暖的笑容一僵。
周阳兀自点头道：“嗨，我说呢，师父您可说不出这么好听的话来。”
“小子讨打！”齐墨白佯装嗔怒。
周阳顿时感觉一股猛力砸在额上，竟是被直接打趴在地。
额头一阵生疼。
“这就是心念剑？我根本没有感觉师父你出招了。实在厉害，杀人于无形。”周阳揉着额头站起身来，不由惊叹。
他忽然又想起来，那吸食了慕容俊博血肉的黑丹，曾忽然出现一道剑痕。
那应当是掌门张真人所施展的心念剑。
那可是元婴修士的心念剑，不知还要快多少倍，这都无法奈何得了那黑丹？
难怪不让金丹以下的修士参与巡狩天妖。
就凭自己现在这种水平，出去巡狩天妖，真的就是送死。
“这剑诀虽然厉害，但消耗的真气和心神极高，没有极为强悍的道心，如何做到一念至，一剑落？”齐墨白说道。
“所以师父才叫我时时坚固道心。”周阳恍然。
“也有这个原因，”齐墨白点头，“凝神于一点，谈何容易？心神散乱，反复无常，怎么可能斩出心念一剑？你要时时保持心神清明，才能将这一剑的威力发挥到极致。”
周阳似懂非懂，默然回味。
齐墨白所言之中，有大玄妙，需要好好消化。
齐墨白接着从乾坤袋之中翻找，递出一面铜镜。
“这便是心念剑秘卷宝镜，你拿去好好修炼罢。”
周阳接过一看，这铜镜普普通通，只是写着“心念”二字。
只是这一瞧，便有剑光刺目，心神震荡。
刹那之间，仿佛千万剑冲自己杀来。
周阳慌忙闭上眼睛，稳住心神。
待他再睁开眼时，齐墨白早已无影无踪，留下一句悠悠的话语：“徒儿，每日我都会来以心念剑击打你，直至你入门为止。”
周阳一听不禁苦笑连连，这般练法还不得被打死，心念落而剑至，哪有那么简单？
周阳回到房间之中，抱着铜镜，反复咀嚼着当中深意。
脑海之中，不断闪现齐墨白演示的种种画面。
他周身运转无量长生经，凝聚真气到双目之中，再次低头看向铜镜。
“心……”
周阳仔细观摩这个心字，越发觉得，这个字很不简单，似乎不是铸上去的，也不是烙上去的，也不是……
是用心念刻上去的！
周阳浑身一颤，仿佛看懂了这个字的来历，就已然悟到了什么法理。
倏然之间，他的心神便被宝镜吸入，坠进了一个深谷之中。
虽说两人跪在山门前痛哭流涕，但没人同情他们。
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晨昏变幻，今日已是离阳历九百八十六年腊月初九。
日光明媚，天朗气清。
短暂的风波过去，龙虎山里又恢复了往日里的香火悠悠，经韵朗朗。
周阳自屋内起身，伸了伸懒腰，睡了一个很久没有睡过的好觉。
如今筑基，五年来修行的青萍剑法顿悟，登堂入室，也无须再去道场起早贪黑地练剑。
身处深谷之中，梦里时常掠过被推入山崖的一幕，父母被天妖害死的一幕……日夜都不敢丝毫懈怠。
和在山门之上不同。
在山上修行，听着经韵，闻着香火，嗅着桃花的香气，望着周边同门弟子修行，即便常常独来独往，无人亲近，心神也颇为安宁。
周阳走出门外，立即对上一双充满渴望的眼神，吓了一跳。
“小师弟，你在这里做什么？”
清风早在门口守候多时，见到周阳出来，立即喜笑颜开：“师兄，我这是找你学剑来了。”
周阳笑道：“你倒很是心急啊。”
“师兄肯教我练剑，这是天大的机缘，自然心急。”清风神色诚恳。
“那你看好。”
周阳点点头，接过清风手上的桃木剑，便挥舞起来，招招停顿拆解。
“青萍六式，融入了剑法的每一招基本动作，又将其进行拆解，讲究灵动缥缈，随心所至。但每一招的技法又有不同，破阵式，是以一敌百的横扫剑式，刺剑式，是力求一招击溃弱点的杀招……”
周阳并未施展半分真气，剑招惊奇玄妙，身形矫若游龙，叫小道士暗暗称奇，只觉得纵然看了不知道多少次，这一次看又是不同的感觉。
“不错，你这青萍剑法，已经很有火候。”一道洪亮的声音传来。
“师父，你怎么来了。”周阳连忙作揖，来人正是齐墨白。
“见过二长老。周阳师兄，我先回去琢磨了。”清风连忙拱手，知趣离开。
周阳对青萍剑法的讲解深入浅出，让清风很有体会。
方才周阳所讲解的这些，他须得慢慢修炼揣摩，也不用再逗留了。
“这小子倒是机敏。”
小道士走后，齐墨白捻须微笑：“你青萍剑法有此境界，在剑道可谓入了门道。今日，为师要教你龙虎山真正的绝学了。”
“真正的绝学？”周阳肃立恭听。
“不错。修真界的战斗，皆在转瞬之间，生死皆系于一线。须得当机立断，速战速决。”
齐墨白负手而立，说道：“我且问你，世间万物何者最快？”
周阳思忖道：“火光最快。”
齐墨白摇了摇头。
“非也。”
“光阴最快？”
“不是。”
“那…师父，我猜不出来了。”
周阳一时找不到答案。
齐墨白笑笑，示意周阳：“你看好眼前这棵桃花树。”
周阳刚抬眼望去，空气里忽然荡开一丝若有似无的波纹，眼前的桃花树整齐断作两截。
“发生了什么？”周阳暗自心惊，自己居然感觉不到任何的真气波动，这桃花树就被斩断了。
“你再看远处那块岩石。”
齐墨白话音未落，周阳才一抬眼，山崖前的那块巨石便被刷地切开，毫无征兆。
“太快了，这究竟是什么招数？”
周阳看得发怔，惊出一身冷汗。
若是自己碰见这样的招数，定然难逃一死，根本不知道如何招架。
“这便是心念剑。”
“世间万物唯有心念最快，一念起时百年弹指，一念落处万里咫尺。周天万物，无有能出其右者也。”
齐墨白闭上眼睛，微微仰起头来，温暖的朝霞从他的身后穿过，照在周阳身上。
周阳看着被朝霞镀上了一层金光的师父脸上带着的温暖笑容，顿时明白过来：“这段话是师爷教您的时候说的罢？”
齐墨白温暖的笑容一僵。
周阳兀自点头道：“嗨，我说呢，师父您可说不出这么好听的话来。”
“小子讨打！”齐墨白佯装嗔怒。
周阳顿时感觉一股猛力砸在额上，竟是被直接打趴在地。
额头一阵生疼。
“这就是心念剑？我根本没有感觉师父你出招了。实在厉害，杀人于无形。”周阳揉着额头站起身来，不由惊叹。
他忽然又想起来，那吸食了慕容俊博血肉的黑丹，曾忽然出现一道剑痕。
那应当是掌门张真人所施展的心念剑。
那可是元婴修士的心念剑，不知还要快多少倍，这都无法奈何得了那黑丹？
难怪不让金丹以下的修士参与巡狩天妖。
就凭自己现在这种水平，出去巡狩天妖，真的就是送死。
“这剑诀虽然厉害，但消耗的真气和心神极高，没有极为强悍的道心，如何做到一念至，一剑落？”齐墨白说道。
“所以师父才叫我时时坚固道心。”周阳恍然。
“也有这个原因，”齐墨白点头，“凝神于一点，谈何容易？心神散乱，反复无常，怎么可能斩出心念一剑？你要时时保持心神清明，才能将这一剑的威力发挥到极致。”
周阳似懂非懂，默然回味。
齐墨白所言之中，有大玄妙，需要好好消化。
齐墨白接着从乾坤袋之中翻找，递出一面铜镜。
“这便是心念剑秘卷宝镜，你拿去好好修炼罢。”
周阳接过一看，这铜镜普普通通，只是写着“心念”二字。
只是这一瞧，便有剑光刺目，心神震荡。
刹那之间，仿佛千万剑冲自己杀来。
周阳慌忙闭上眼睛，稳住心神。
待他再睁开眼时，齐墨白早已无影无踪，留下一句悠悠的话语：“徒儿，每日我都会来以心念剑击打你，直至你入门为止。”
周阳一听不禁苦笑连连，这般练法还不得被打死，心念落而剑至，哪有那么简单？
周阳回到房间之中，抱着铜镜，反复咀嚼着当中深意。
脑海之中，不断闪现齐墨白演示的种种画面。
他周身运转无量长生经，凝聚真气到双目之中，再次低头看向铜镜。
“心……”
周阳仔细观摩这个心字，越发觉得，这个字很不简单，似乎不是铸上去的，也不是烙上去的，也不是……
是用心念刻上去的！
周阳浑身一颤，仿佛看懂了这个字的来历，就已然悟到了什么法理。
倏然之间，他的心神便被宝镜吸入，坠进了一个深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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