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祥兆与下毒者
四个学宿的队伍到达了裂谷城内的法师塔。
当天的中午，天象呈大乾之象。强烈阳光竟穿透了浓密的毒雾，好像是上天降下的一道道霞光。
苑秋教授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兆头。她引用了鸿教中的一段经文，“西方烈阳散去万载之积怨，万物和谐于大劫后，人神重归大道之中。”
祥兆预示着学生们很快会找到龙鳞鼎，而毒雾散去时又的确是入城寻找龙鳞鼎的好时机。
从迎客村也传来了好消息，先前丢了魂的几个孩子全都康复了，而神族族长跟长老也来到迎客村。
神族长老向进入裂谷城的师生们送来嘱咐，预祝大家能够顺利得到龙鳞鼎。神族长老们也传来口信，告诉大家神器曾是氏族祭祀所用。根据氏族古典记载，裂谷城的祭祀在先圣殿内，那龙鳞鼎应该仍藏在神殿里。此外，长老们又向四学宿送上裂谷城的全景灵图，灵图中能清楚看见先圣殿的位置。
族长青沐云则希望在天师竞技赛之余，老师能将神殿里的古籍完整无缺的带出来。到时候他会以族长的名义将这些古籍赠送于紫麟山，让遗失的上古神术在紫麟山发扬光大。
接二连三的好消息让法师塔内的师生们欢庆鼓舞，烈阳下淡去的毒雾也让他们依稀见到神殿闪闪的金顶。
但大家受制于执事人的禁令，不能动身前往神殿。
之后质疑执事人的流言在学生跟老师里传开。有人说执事人封寅根本就是个误事的酒鬼，年轻时因喝酒犯下大错跟一个庶民姑娘号上，以至于背弃了神族的婚约。此后仕途不顺，未能在神翎院谋上相称的官职，最后弄个有名无实的七羽神翎。也有人说这位执事人跟白虎宿勾结，故意拖延时间。这因为三支队伍的学宿长都在，唯独是少了白虎宿的凌尘子。
其中也有少数人支持执事人禁令的，两边人吵了起来，甚至为此大打出手。
眼见流言纷扰人心不定，学枢会决定召开了紧急的会议。
作为学枢会主席，封高崇首先阐明了自己的观点：“封寅没头没尾的书信与天师的遗嘱无关，并不是天师的法旨，根本不需理会。说起来作为同族族人，我们这位前辈我再了解不过。跟前辈精湛的神术相比，他的为人处世实在令人难以启齿。要是他随便说句话我们都要当真，那我们整个紫麟山不被他耍得团团转。”
穆梓府长、苑秋教授虽然持不同观点，但都是支持取消禁令。穆梓府长提出紫麟山向来以师生为本，现在取消禁令是人心所向。禁令取消后，可以由老师学生自行决定是否前往先圣殿。苑秋教授更是认为天象就是先圣显灵，天时地利人和，没有任何阻止大家的理由。
会议到最后，连白虎宿仇鑫也同意取消禁令。
“亦镜兄你还要坚持观点吗，连你们族长跟长老都赞成进入神殿。”封高崇冷笑道。
“必需要等执事人回来！”青亦镜立即回道。
投票是一对三，青亦镜的坚持并没有任何结果。会议结束后，学枢会立即公布结果。执事人的禁令取消，变成了一个“建议性”的意见。而结果一经公布，各学宿便已开始做出发的准备。
照理说即将要完成天师竞技赛是好事，但佟晴依然却觉得心里堵得慌。
她想去找褚寒去说说话，但这会儿法师塔上上下下都没找到人，倒是在长廊上碰见在做准备的青曜。
青曜抱怨道：“佟晴导师，破掉裂谷城防御的是我们，但我们错过了先机。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来到裂谷城后，大导师就一直阻扰我们找先圣神殿，我实在不能理解。难道他非要等那个小子不可吗。”
“或许是因为你妹妹吧，我也觉得有些不安心。”佟晴说道。
“青甜蕾长大了有她得主见，这是大导师自己说的。我们应该以大事为重。”
佟晴笑了笑。青曜的话虽不错，但听上去却不舒服。就在这时，有学生急匆匆跑上来。
“导师您在这儿呢，玄武宿那边出大事了。”
“出什么事了？”
“褚寒老师下毒被抓了。”
“什么褚寒老师下毒！”佟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千真万确！就在玄武宿的那座法师塔，褚寒老师已经被封高崇教授关起来了。”
当佟晴走到法师塔底下，褚寒被抓的消息已经传开了。一位受人爱戴的灵药师忽然变成下毒的小人。很多人猜测他是为了阻扰大家寻到龙鳞鼎，所以才出此下策。
“幸亏是裴炎老师发现，要不然可闹出大事了。佟晴，学枢会让你去监视，这可算你失职。”佟晴在封高崇的口中再次印证了事实。
“嗯，高崇教授我能见他吗。”
“当然，他就关在法师塔的地下室。”封高崇哼了一声。
外面稀松的毒雾依然存在，但佟晴并没有来得及换防护的衣物，憋了一口气，急匆匆走到了玄武宿那座塔。
她依然不敢相信褚寒会下毒，直到在地下监狱，褚寒本人在她面前亲口承认。
“很遗憾失手了，没想到除了你之外还有别的人盯着我。”褚寒轻松笑了笑，笑意中似乎隐藏着什么。
“我不懂，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伤害自己的学生。”
“我并没有想伤害学生，我的药剂只会让人昏迷一天，不会留下任何残毒。我并不是在狡辩，如果你不相信，可以拿药剂给我来试一试。”褚寒尝试着解释。
佟晴暗暗吁出半口气：“但就算是这样，又为什么要让大家昏迷一天，你是想自己拿龙鳞鼎？”
“我拿龙鳞鼎？哈哈，你怎么会这么想。”
“那是为什么。”
“或许你很快就会明白了。”
“不，我现在就要知道！你为什么不能说出来。”佟晴坚持道。
刚刚站在铁牢前的灵药师找地坐了下来，佟晴也深吸一口气，稳住了自己的情绪。
“我倒是希望解释给你听的是你的老师。”
“你来说给我听不更好吗，我一定会想办法为你洗脱罪责的。”
“我不需要，我只希望你能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两人简单的交谈后进入了正题。
“你知道灭掉裂谷城神民的邪魔吗，它叫作相繇。我在古书跟大脚族的故事里得知，相繇的身躯正是关在先圣神殿之下。千万年来它的身躯越变越大，它的触手甚至能达到十几里之外的地方吸取养分。”
“你说蝎尾河底下看见的触手就是相繇的一部分？所以你们担心进入神殿就会将相繇放出来。”佟晴又着急起来，“如果真是这样我现在就向学枢会报告。”
“这些青氏族人早就知道了。在裂谷城沦陷之后相繇被神女割去了魔魂，只剩一幅无意识的躯壳，神族认为它不足为惧。即便在神殿中惊动了也不会怎么样，就像在蝎尾河河底的那些触手，它们并不难对付。”
“既然这么说，那担心什么？”
褚寒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是一种感觉。尤其是来到裂谷城之后，大家已经受到邪炁的侵染了。如果相繇的魔魂已经被放出来了，打开神殿，魔魂回到身躯之时，将会是一场可怕大难。”
“原来是担心这个。”
“你的老师应该也感觉到了，但他不能说，因为无论证实与否，都将是氏族的丑闻。”
佟晴杵在原地很久，迟迟没有说出话。
“你相信我所说的吗。”
褚寒重新走到了铁牢前。
“我相信。”佟晴点了点头。
“你能不能完成我所作的事...。”
“不不不，我不是说相信这...。”佟晴被吓得往后退了两步，下意识捂着自己的胸口，“我相信的事你是好人，我可以尝试着再去说服学枢会。”
褚寒笑了笑，似乎早在他的意料当中：“不用尝试了，没人会信这个，很多事是天命不可逆转，佟晴老师您能帮我一个小忙吗。在我行囊里有只棕色的皮包，里面有两瓶我制作的药剂，如果你能遇到你的学生和辰，麻烦帮我转交给他。”
“好。”佟晴木讷地点了点头。
傍晚时分，佟晴来到了法师塔的最上层，向外望去，裂谷城中出现了如同祥云般的毒雾。它们变成龙、鸟、龟、虎四种形状，仿佛是对应了青龙、朱雀、白虎、玄武四个学宿。而此时四学宿的队伍已在法师塔下方，随时准备向先圣神殿出发。
“鸿教祖师显灵了。”苑秋教授走来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佟晴别多虑了，你的老师已经用行动同意了。”
“老师同意了？”
“对，他正在做出发准备。”
当天的中午，天象呈大乾之象。强烈阳光竟穿透了浓密的毒雾，好像是上天降下的一道道霞光。
苑秋教授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兆头。她引用了鸿教中的一段经文，“西方烈阳散去万载之积怨，万物和谐于大劫后，人神重归大道之中。”
祥兆预示着学生们很快会找到龙鳞鼎，而毒雾散去时又的确是入城寻找龙鳞鼎的好时机。
从迎客村也传来了好消息，先前丢了魂的几个孩子全都康复了，而神族族长跟长老也来到迎客村。
神族长老向进入裂谷城的师生们送来嘱咐，预祝大家能够顺利得到龙鳞鼎。神族长老们也传来口信，告诉大家神器曾是氏族祭祀所用。根据氏族古典记载，裂谷城的祭祀在先圣殿内，那龙鳞鼎应该仍藏在神殿里。此外，长老们又向四学宿送上裂谷城的全景灵图，灵图中能清楚看见先圣殿的位置。
族长青沐云则希望在天师竞技赛之余，老师能将神殿里的古籍完整无缺的带出来。到时候他会以族长的名义将这些古籍赠送于紫麟山，让遗失的上古神术在紫麟山发扬光大。
接二连三的好消息让法师塔内的师生们欢庆鼓舞，烈阳下淡去的毒雾也让他们依稀见到神殿闪闪的金顶。
但大家受制于执事人的禁令，不能动身前往神殿。
之后质疑执事人的流言在学生跟老师里传开。有人说执事人封寅根本就是个误事的酒鬼，年轻时因喝酒犯下大错跟一个庶民姑娘号上，以至于背弃了神族的婚约。此后仕途不顺，未能在神翎院谋上相称的官职，最后弄个有名无实的七羽神翎。也有人说这位执事人跟白虎宿勾结，故意拖延时间。这因为三支队伍的学宿长都在，唯独是少了白虎宿的凌尘子。
其中也有少数人支持执事人禁令的，两边人吵了起来，甚至为此大打出手。
眼见流言纷扰人心不定，学枢会决定召开了紧急的会议。
作为学枢会主席，封高崇首先阐明了自己的观点：“封寅没头没尾的书信与天师的遗嘱无关，并不是天师的法旨，根本不需理会。说起来作为同族族人，我们这位前辈我再了解不过。跟前辈精湛的神术相比，他的为人处世实在令人难以启齿。要是他随便说句话我们都要当真，那我们整个紫麟山不被他耍得团团转。”
穆梓府长、苑秋教授虽然持不同观点，但都是支持取消禁令。穆梓府长提出紫麟山向来以师生为本，现在取消禁令是人心所向。禁令取消后，可以由老师学生自行决定是否前往先圣殿。苑秋教授更是认为天象就是先圣显灵，天时地利人和，没有任何阻止大家的理由。
会议到最后，连白虎宿仇鑫也同意取消禁令。
“亦镜兄你还要坚持观点吗，连你们族长跟长老都赞成进入神殿。”封高崇冷笑道。
“必需要等执事人回来！”青亦镜立即回道。
投票是一对三，青亦镜的坚持并没有任何结果。会议结束后，学枢会立即公布结果。执事人的禁令取消，变成了一个“建议性”的意见。而结果一经公布，各学宿便已开始做出发的准备。
照理说即将要完成天师竞技赛是好事，但佟晴依然却觉得心里堵得慌。
她想去找褚寒去说说话，但这会儿法师塔上上下下都没找到人，倒是在长廊上碰见在做准备的青曜。
青曜抱怨道：“佟晴导师，破掉裂谷城防御的是我们，但我们错过了先机。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来到裂谷城后，大导师就一直阻扰我们找先圣神殿，我实在不能理解。难道他非要等那个小子不可吗。”
“或许是因为你妹妹吧，我也觉得有些不安心。”佟晴说道。
“青甜蕾长大了有她得主见，这是大导师自己说的。我们应该以大事为重。”
佟晴笑了笑。青曜的话虽不错，但听上去却不舒服。就在这时，有学生急匆匆跑上来。
“导师您在这儿呢，玄武宿那边出大事了。”
“出什么事了？”
“褚寒老师下毒被抓了。”
“什么褚寒老师下毒！”佟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千真万确！就在玄武宿的那座法师塔，褚寒老师已经被封高崇教授关起来了。”
当佟晴走到法师塔底下，褚寒被抓的消息已经传开了。一位受人爱戴的灵药师忽然变成下毒的小人。很多人猜测他是为了阻扰大家寻到龙鳞鼎，所以才出此下策。
“幸亏是裴炎老师发现，要不然可闹出大事了。佟晴，学枢会让你去监视，这可算你失职。”佟晴在封高崇的口中再次印证了事实。
“嗯，高崇教授我能见他吗。”
“当然，他就关在法师塔的地下室。”封高崇哼了一声。
外面稀松的毒雾依然存在，但佟晴并没有来得及换防护的衣物，憋了一口气，急匆匆走到了玄武宿那座塔。
她依然不敢相信褚寒会下毒，直到在地下监狱，褚寒本人在她面前亲口承认。
“很遗憾失手了，没想到除了你之外还有别的人盯着我。”褚寒轻松笑了笑，笑意中似乎隐藏着什么。
“我不懂，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伤害自己的学生。”
“我并没有想伤害学生，我的药剂只会让人昏迷一天，不会留下任何残毒。我并不是在狡辩，如果你不相信，可以拿药剂给我来试一试。”褚寒尝试着解释。
佟晴暗暗吁出半口气：“但就算是这样，又为什么要让大家昏迷一天，你是想自己拿龙鳞鼎？”
“我拿龙鳞鼎？哈哈，你怎么会这么想。”
“那是为什么。”
“或许你很快就会明白了。”
“不，我现在就要知道！你为什么不能说出来。”佟晴坚持道。
刚刚站在铁牢前的灵药师找地坐了下来，佟晴也深吸一口气，稳住了自己的情绪。
“我倒是希望解释给你听的是你的老师。”
“你来说给我听不更好吗，我一定会想办法为你洗脱罪责的。”
“我不需要，我只希望你能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两人简单的交谈后进入了正题。
“你知道灭掉裂谷城神民的邪魔吗，它叫作相繇。我在古书跟大脚族的故事里得知，相繇的身躯正是关在先圣神殿之下。千万年来它的身躯越变越大，它的触手甚至能达到十几里之外的地方吸取养分。”
“你说蝎尾河底下看见的触手就是相繇的一部分？所以你们担心进入神殿就会将相繇放出来。”佟晴又着急起来，“如果真是这样我现在就向学枢会报告。”
“这些青氏族人早就知道了。在裂谷城沦陷之后相繇被神女割去了魔魂，只剩一幅无意识的躯壳，神族认为它不足为惧。即便在神殿中惊动了也不会怎么样，就像在蝎尾河河底的那些触手，它们并不难对付。”
“既然这么说，那担心什么？”
褚寒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是一种感觉。尤其是来到裂谷城之后，大家已经受到邪炁的侵染了。如果相繇的魔魂已经被放出来了，打开神殿，魔魂回到身躯之时，将会是一场可怕大难。”
“原来是担心这个。”
“你的老师应该也感觉到了，但他不能说，因为无论证实与否，都将是氏族的丑闻。”
佟晴杵在原地很久，迟迟没有说出话。
“你相信我所说的吗。”
褚寒重新走到了铁牢前。
“我相信。”佟晴点了点头。
“你能不能完成我所作的事...。”
“不不不，我不是说相信这...。”佟晴被吓得往后退了两步，下意识捂着自己的胸口，“我相信的事你是好人，我可以尝试着再去说服学枢会。”
褚寒笑了笑，似乎早在他的意料当中：“不用尝试了，没人会信这个，很多事是天命不可逆转，佟晴老师您能帮我一个小忙吗。在我行囊里有只棕色的皮包，里面有两瓶我制作的药剂，如果你能遇到你的学生和辰，麻烦帮我转交给他。”
“好。”佟晴木讷地点了点头。
傍晚时分，佟晴来到了法师塔的最上层，向外望去，裂谷城中出现了如同祥云般的毒雾。它们变成龙、鸟、龟、虎四种形状，仿佛是对应了青龙、朱雀、白虎、玄武四个学宿。而此时四学宿的队伍已在法师塔下方，随时准备向先圣神殿出发。
“鸿教祖师显灵了。”苑秋教授走来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佟晴别多虑了，你的老师已经用行动同意了。”
“老师同意了？”
“对，他正在做出发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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