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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秋风桃花

    万谷丰说:“小野,我们的话说开了,我不后悔收留过你,你现在可以独立了,对你,我没有建议,不管你的路能走多远,我只是想告诉,背叛,是个挺重的东西。”万谷丰不想去听小野的内容,他不是极度失望,是伤到心死。

    宋金娇带着一叠足足有三千元的现金,在华师大校园边上一个不大的咖啡馆等江雨芹,看到她到了后,点了两杯不加糖的咖啡,并没有征求江雨芹的意见。她将装钱的信封推给江雨芹说:“这是你的酬劳,做得天衣,没有人能看出缝隙,我都不相信,你能完全进入角色。”

    江雨芹将钱重新推过去说:“我不是演戏,我与小野间的发生与你的安排无关,我倒是要感谢你提供的、让我关闭羞赧的勇气,我冲出了自己认为的、小三的狼皮。宋老板,坦诚地说,小野值得你如此投入,深沉,有故事,认准的事情下手果断,这是你心中经理人应当具备的特点。结合你之前调查的,出手力度够狠,难怪你费尽心机。”

    宋金娇说:“雨芹,为了减少甚至消除万谷丰对你和小野的影响,我的手段有些下三滥,你们是大学生,我不说,你也能看破。你知道我看重的是什么吗?华师大旧校园很快景观提升、改造,新校园全面开工,我需要大量的,各方面人才。你之前手里的那些假期工对我相当重要,我需要他们的不仅是当下的体力,更是十年之后,他们由地位形成的便利。我的公司要上市,上市需要人才,将后,还要在全国布局,如果每年冲向社会各地的都有我的季节工,而我对他们不薄,有一天,我需要他们时,人熟为一宝。”

    江雨芹喝着苦涩的咖啡,不愿意开一支糖包,咽了几口后说:“宋老板,我是学法律的,你不害怕?我会因为对你的不理解,或气愤被利用、被耍弄,在将后的法律意见书上给你做手脚,或者提供陷阱性建议?”

    宋金娇说:“所有的人都是趋利的,我在利用你,你不在利用我?你对小野动的是可以不收我钱的情,会感谢我,错错中得出的是对。以后,我肯定会将公司的利益与团队个人的利益捆绑,何况,我会用备胎,怎么可能将公司的生存寄托在一个人身上。”

    两个人最终保持了动态的平衡,宋金娇不会点破江雨芹对小野的情感设计,江雨芹继续保持不低于帮万谷丰那样,协助宋老板做大。

    梁小野继续着自己的学习,工作,盘算着资本积累后,对那些帮助自己的人有个交代,有个慰籍。深秋,果实挂枝的季节,校园深处,以前万谷丰存心栽植的、淹没在树林中的果树此时己经可口。梁小野以为不会有人知道,白天他看了,图书馆后的密林间,缀弯树梢的柿子刚刚爽口滑喉。他约上江雨芹,来到了柿子树下,他蹲在地上,由着江雨芹踩着他的肩膀,吃上几个还有活力,还在发育的柿子。

    图书馆透出的因距离和密叶显得无力的弱光,让他们的行动更加诡秘,江雨芹好久没有如此开心过,一嗅入口的那种流淌,让她心魂激荡,她喝了几个,俯身给小野也递上一只。此处是校园的死角,虽然离热闹的图书馆只有二十米不到,几棵风华正茂的柿子树,够他们两个享受至少两周。树,前人栽的,女人,也是那人开发的,梁小野瞬起一股野风,仰头,可以看到站在他肩头的双腿。

    他双手将她的双腿擎住,江雨芹手握树枝问道:“你干啥?不要让我摔下。”

    天,没有乌云,因灯火也看不清星星眨眼,江雨芹的身子如同滑柿子一般,想到她曾在万谷丰的怀中挣扎或撒欢,梁小野抹一下还有柿红的嘴,在初秋的果树下,参照着以前看过的吴天良,从容收了同样兴奋中的江雨芹。没有反抗,只是有些恐慌,她能看到远远图书馆内那些紧张,可自己,却在学习的时光,从事着人世的勾当。

    江雨芹问道:“你有准备?以前有经历?”

    小野问道:“怎么了?不高兴?”

    江雨芹说:“谈不上高兴与不高兴,总感觉你不似我开始认为的那样,你还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你能学习,还能让宋老板重视你,你还会树下花。不大的乡下年纪,你怎么会知道的那样多,会利用那么多有价值的线索。”

    梁小野扶着江雨芹离开密不透风的丛林,来到了主路边,他笑了,江雨芹的领口、额角、脸颊,全是他疯狂时留下的柿渣。他们两个来到了工具房,小野帮她一起将身上的残叶,渣红清理干净后,突然想起可能室外有万谷丰的眼睛。小野悄悄出去寻了一会,啥也没有,江雨芹有些吃惊他的动作,准备回去温习功课时,却又让小野熄了灯,又温习一次。

    周末,因为与江雨芹的缠绵,更是因为宋金娇给了他一笔预付款,小野有能力有时间,就想回去看看他以前的渴望。熟悉了大城市的繁华,再到华福县就显得从容,再不费事,找到了程默清的家,她不在家。

    小野打通了她的电话,听到小野的声音,并没有传来吃惊或高兴,听说小野就在县城,程默清告诉了他一个地方。程默清一如三年前,细赏若有区别,三年前是盛放的牡丹,如今,近看己成开透了的荷瓣。

    程默清给小野点了一杯咖啡,她自己要了一杯柠檬水,挤出一丝笑容后说:“不欺少年穷,是真的,士别三日,老师没有看错你。小野,考上我的学校,为何到现在才来看我?”她有些恢复,初见时十分憔悴的精神渐渐暖和。

    梁小野有些羞红的脸看着程老师说:“才考上时,我真的想第一时间过来向你汇报,可这个地方,是我惹事不静的地方,我担心给你带来麻烦,一天不入校,我心里也不踏实。现在安稳了,学业正常后,我不就来了。”

    程默清看着他的脸说:“小男孩的性质没有变,男大要质变,小野,在学校还顺利吧?你理科那么好,为何选法学?不要说是因为我。”她盯着他的眼,知道他撒谎不圆满。

    此时,程老师一甩才见面时的疲惫,半杯水下肚,精神好多了,面色也润了,半脸转向窗外的表情,让小野想起第一次看到她在三尺讲台的样子。

    小野问道:“程老师,你现在在哪里工作?”

    程默清转脸的角度更大了,半天才回头说:“本来,我想摆脱中学教员的命运,想从事更加公平的职业,可我那半年的冤牢,竟然成了我新事业开端不可迈出的高墙。不管我换到哪个城市,动用哪种关系,但,曾经的囚禁,是司法门坎的大忌,我只有再回来教书。可,仍然是那一段过去,我也进不了县域学校,我只有去找那个分管教育的副县长。他对我的过去,我教过你的曾经,了如指掌。我以为有了这层关系,我就可以无障碍进入县中,我也算名校的研究生,又有学生的故友。可谁知,苍天有眼,权力无界,他每次对我都非常客气,就是不解决不问题。眼看开学际,我的事情还没有答复。8月25日晚,左培楷电话叫我来到现在你坐的地方,他告诉我,为我办事压力太大,风险也大,想进城里的老师太多,我的事情不是有争议,是不可能。因为城里的家长一旦知道正在教育他们孩子的是有过前科的老师,后果相当严重,他劝我再回到乡下,有机会再说。”

    程默清喝了一杯水,吩咐服务员续杯后,看看远方,发现小野面无表情,似乎洞察出发生过什么,接着她说:“我不是不喜欢乡下,我己经快三十了,需要成家,以后小孩也要教育,如果我此时不争取机会,以后可能再想进城就更难了。何况,离开城市,我更难找到合适的人嫁,左培楷当然知道我的需求,他的话锋一转,冒出一句话:你不能让我无偿去冒险。”

    程默清发现此时的小野钢牙紧咬,不再喝新续的热咖啡,手是放在桌下的,她发现不了他紧握的拳头。

    梁小野急急问道:“他需要什么?送钱?”

    程默清呡了一小口水说:“我准备了一笔钱,现金,可他只看了一眼,没有要。”

    小野看着面前自己中学时就迷上的女人,她吞吐的样子传递出那种软弱、无助,更让男人愿意出手送怜。不用再问,接下来一定对她来说难以启齿。对方不要她的钱,妙色胜花,男人,有权,有势的男人,除了拉良家女子下水,还会啥。

    但是,在一个名校的研究生面前,一个偏远山区的副县长,有底气张开这种寡廉鲜耻的嘴?推着一副镶金的镜片,梁小野想不通,左培楷也算文人,可他在对权力的追逐上,在权力的操弄上,与吴天良,吴大用又有何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