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万变七万
“发财？什么意思？”
蒋稻月不解地看着汪骁洋。
“就是说，这颗美乐珠，将会是我们家里最值钱的东西。”
妹妹和妈妈对视一眼。
好品质美乐珠的价格，在珠宝界，虽算不上是顶级，比不过祖母绿之类，但也算是稀世珍宝。
一般家庭根本不敢想象能够拥有它。
汪骁洋看到自己妈妈的表情，立刻明白过来，她们两个人并不知道美乐珠的价值。
“这椰子螺里的小石子，美乐珠，是一种非常珍贵的宝石！”
他笑呵呵地说：
“我估计，如果拿到拍卖行卖的话，至少能够卖出一万！”
蒋稻月听到儿子的解释，不由的一呆。
她没有想到，一万元，这得是两年的工资啊！
对于九十年代的家庭而言，是一笔巨款！
她看着那半截小拇指的珠子，有些半信半疑。
汪骁洋没注意到母亲的怀疑，他有另一件难办的事情。
这巨款的珠子，该如何出手呢？
“阿妈，咱这边有没有拍卖行之类的，你有认识的吗？”
蒋稻月露出为难的神色。
九十年代，国内拍卖市场其实未形成，就算是大城市的老百姓，也顶多逛逛文物商店，没有什么其他渠道。
对于渔村女人而言，连拍卖行是什么都可能不知道！
这一点难住汪骁洋，他连个通讯工具也没有，不像二十几年后有网络多方便！
现在，还想不到合适的出手地方。
她见儿子为难，也为了弥补刚才的过失，使劲动脑袋，终于提出了个建议。
“不过金汕城里有一家叫做'龙凤金店'的，百年老店，我和你爸结婚三金在那儿买的。在咱们城里确实有名气，要不然去问问他们收不收？”
“好，我这就准备出发！”
汪骁洋把美乐珠里一层外一层包好，又特意套上一件有内口袋的外套，把珠子放在内口袋，当即准备起身前往城里。
毕竟这种宝贝，夜长梦多，变成钱才踏实。
蒋稻月看着他风风火火的样子，忍不住摇头。
去城里一次得两个小时，还没吃饭呢！
汪骁洋先骑自家的凤凰牌自行车，他骑地极快，自行车受不住，吱呀吱呀地叫唤。
到了镇里，汪骁洋运气好，都没等就上了巴士，也就是公交车。
车上的售票员，腰包里揣着厚厚一沓车票小纸条，不同面值地用皮筋绑在一起，皮筋尽头还拴着一根铅笔，要记录到底去哪一站。
汪骁洋买了车票坐下，颠簸了两个多小时，终于下车，到了金汕城。
金汕城是个大城市，比起渔村，一定是现代化得多。路边一排排的水泥建筑，到处是自行车，偶有冒着黑烟，隆隆作响的“铁马”，是拉风的摩托车。
他看着车水马龙，略显繁华初始的城市，很想逛一逛，不过现在最要紧的还是出售珠子。
汪骁洋左打听右打听，终于来到了'龙凤金店'门口。
进了门，里面是一排的玻璃橱窗，展示的大多是黄金，白银制品，珠宝甚少。
汪骁洋抱了很大的期望，询问柜台小姐。
柜台小姐虽然很礼貌，但是回答却让他非常失望：他们店不要说收了，连见都没见过美乐珠。
“那你还知道，城里还有什么其他的珠宝店吗。”
汪骁洋不甘心地问着。
“虽然有，但是我们这家店，已经是全城最大的了。这种珠宝，还真么见过。”
汪骁洋出师不利，虽然失望，但是没有放弃。他又辗转，几乎把全城卖珠宝的找遍了。
结果，从规模最大的'龙凤金店'，到犄角旮旯，隐藏在巷子里只卖些便宜货的小店，甚至连珠宝一条街的个体户，他都一个一个问了，但是没有人见过。
商贩们聚起来讨论这种新奇的珠子，也有人愿意出几百元收购，可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其实，这也很正常。
美乐珠在全球的存量极少，据说主要来自最后的越南王朝阮朝的皇室宝藏。
把美乐珠视作“龙珠”，仅供皇帝收藏。皇室没落后，这些珍宝随最后一位皇帝流亡法国，被他一颗颗陆续变卖，最终失散在欧洲，其中大部分美乐珠被欧洲珠宝界珍藏。
所以在欧洲拍卖会上，这颗美乐珠或许会引起轰动，但是在这里的九十年代，实在是没什么人见过。
汪骁洋在珠宝一条街门口，眼看着天色渐晚，暮色降临。
他咬牙，心一横，决定赌一把。
毕竟，他真的没什么门路可以出售这种贵重的珠宝。
汪骁洋问珠宝一条街的一个商户，能不能买个硬纸板和红油漆笔。
那商户是个汉子，倒是爽快，直接送他了，还问说要写什么帮他写，自己字写得好看。
“出售顶级珍稀美乐珠，正圆，橙红色！开价1万元！”
于是他举了个硬纸板，站在珠宝一条街的门口，大声地喊：“各位有兴趣的人，请来看看，这件顶级珍稀美乐珠。它拥有无与伦比的奇妙美感，它的颜色如同火焰般鲜艳，它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顶级美乐珠......”
他整条街上没有他这么自信的，在街口脸皮都不要了，大吹特吹自己的珠子，声音洪亮地不行。
为了赚钱，又不是犯法，这点事儿算什么！
幸好，这代价值了，喊声立刻就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果真比一个个问要好许多。
不久，一辆黑色宾利开了过来。
90年代，宾利雅致就是国内最贵的一款汽车，售价达到了1200万。
一个高大西装保镖模样的人先下车，开了后车门，恭恭敬敬请后座人下车。
汪骁洋看这仗势，赶紧打了50份腹稿，抓紧机会准备迎接大老板。
一个胖乎乎的老板了下车。
这老板胖，跑得倒快，一下捉着他的手，咿咿呀呀就要哭。
汪骁洋没料到这个，腹稿一下子全都忘了，他皱着脸推胖老板，左顾右盼怕有人看热闹，觉得九十年代，两个男的，大庭广众，真的不妥。
“老板，老板你别这样，大庭广众的。”
“我听说，这里有美乐珠，是真的美乐珠，对吧！“胖老板擦了擦泪水，问。
“对！”
“只要一万，是吗？”
汪骁洋耳尖，听到【只要】两个字。
“老板，这写的不是1，这是7！”
汪骁洋严肃地说。
“这。。。7万。”
胖老板有些犹豫了。
保镖对老板耳语：
“王哥，夫人的生日要到了，要是没找到美乐珠，那夫人……”
汪骁洋有所不知，胖老板的夫人阿珍不知哪里得来了消息，说是要欧洲出名的美乐珠。
胖老板的脸色已可见速度变青了，沉思了起来。
汪骁洋瞪大了眼睛，对这一幕很是好奇，这么有钱的大老板，怕老婆？！
那保镖穿的正经，倒是不怎么怕自家老板，还是个爱八卦的，对汪骁洋作着口型：
“ruzhui。”
这…好吧！
看来是遇到了财富密码！
九十年代，还以为老板都是胆识过人，气势不凡。今天给他遇上这种！
这边胖老板也下定决心，对汪骁洋说：
“你随我来，把东西鉴定一下，要是对版，我就收了！”
汪骁洋一生唯一一次，乘着1200万元的宾利，随着胖老板到了一个私人收藏馆鉴定。
鉴定师是个老师傅，还带老花镜，汪骁洋一度担心不已。幸好结局令他宽心：
鉴定师拿着西洋镂金雕花的放大镜看了许久，才表示这确实是美乐珠，尺寸较小，虽然也至少价值一万元，但是七万也有一些勉强。具体多少，还要看拍卖会情况。
“不过，美乐珠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老师傅略有书生气息，慢条斯理地表示。
听见这句话，老板下了决心，当机立断要购买，看得出他已经找美乐珠很久而不得，不能再错过这次机会了。
更让汪骁洋高兴的是，王哥表示以后有什么好东西可以再叫他。鉴定师也私下里，留了联系方式，说如果再有此类珍贵珠宝，可以帮助寻找买家。
汪骁洋觉得走这一遭真是值得。
唯一不妥的是，自己没有大哥大或者BB机，没办法随时联系。这一点还真是不方便。
九十年代的交易也是可以通过邮政汇款单的，只不过是需要一定时间。
汪骁洋等不及，毕竟填汇款单填的时候地址一定要详细，收款人姓名要准确，并和身份证姓名一致，否则对方无法收信和取款。完成一次汇款大约需要三天左右，这还必须是中间环节没有任何问题的情况下。
他怕有岔子，只觉得夜长梦多，想要现金交易，王哥也爽快。
于是，他用外套，把远远超出预期的7万现金，包裹地严严实实，在夜幕下回家了。
蒋稻月不解地看着汪骁洋。
“就是说，这颗美乐珠，将会是我们家里最值钱的东西。”
妹妹和妈妈对视一眼。
好品质美乐珠的价格，在珠宝界，虽算不上是顶级，比不过祖母绿之类，但也算是稀世珍宝。
一般家庭根本不敢想象能够拥有它。
汪骁洋看到自己妈妈的表情，立刻明白过来，她们两个人并不知道美乐珠的价值。
“这椰子螺里的小石子，美乐珠，是一种非常珍贵的宝石！”
他笑呵呵地说：
“我估计，如果拿到拍卖行卖的话，至少能够卖出一万！”
蒋稻月听到儿子的解释，不由的一呆。
她没有想到，一万元，这得是两年的工资啊！
对于九十年代的家庭而言，是一笔巨款！
她看着那半截小拇指的珠子，有些半信半疑。
汪骁洋没注意到母亲的怀疑，他有另一件难办的事情。
这巨款的珠子，该如何出手呢？
“阿妈，咱这边有没有拍卖行之类的，你有认识的吗？”
蒋稻月露出为难的神色。
九十年代，国内拍卖市场其实未形成，就算是大城市的老百姓，也顶多逛逛文物商店，没有什么其他渠道。
对于渔村女人而言，连拍卖行是什么都可能不知道！
这一点难住汪骁洋，他连个通讯工具也没有，不像二十几年后有网络多方便！
现在，还想不到合适的出手地方。
她见儿子为难，也为了弥补刚才的过失，使劲动脑袋，终于提出了个建议。
“不过金汕城里有一家叫做'龙凤金店'的，百年老店，我和你爸结婚三金在那儿买的。在咱们城里确实有名气，要不然去问问他们收不收？”
“好，我这就准备出发！”
汪骁洋把美乐珠里一层外一层包好，又特意套上一件有内口袋的外套，把珠子放在内口袋，当即准备起身前往城里。
毕竟这种宝贝，夜长梦多，变成钱才踏实。
蒋稻月看着他风风火火的样子，忍不住摇头。
去城里一次得两个小时，还没吃饭呢！
汪骁洋先骑自家的凤凰牌自行车，他骑地极快，自行车受不住，吱呀吱呀地叫唤。
到了镇里，汪骁洋运气好，都没等就上了巴士，也就是公交车。
车上的售票员，腰包里揣着厚厚一沓车票小纸条，不同面值地用皮筋绑在一起，皮筋尽头还拴着一根铅笔，要记录到底去哪一站。
汪骁洋买了车票坐下，颠簸了两个多小时，终于下车，到了金汕城。
金汕城是个大城市，比起渔村，一定是现代化得多。路边一排排的水泥建筑，到处是自行车，偶有冒着黑烟，隆隆作响的“铁马”，是拉风的摩托车。
他看着车水马龙，略显繁华初始的城市，很想逛一逛，不过现在最要紧的还是出售珠子。
汪骁洋左打听右打听，终于来到了'龙凤金店'门口。
进了门，里面是一排的玻璃橱窗，展示的大多是黄金，白银制品，珠宝甚少。
汪骁洋抱了很大的期望，询问柜台小姐。
柜台小姐虽然很礼貌，但是回答却让他非常失望：他们店不要说收了，连见都没见过美乐珠。
“那你还知道，城里还有什么其他的珠宝店吗。”
汪骁洋不甘心地问着。
“虽然有，但是我们这家店，已经是全城最大的了。这种珠宝，还真么见过。”
汪骁洋出师不利，虽然失望，但是没有放弃。他又辗转，几乎把全城卖珠宝的找遍了。
结果，从规模最大的'龙凤金店'，到犄角旮旯，隐藏在巷子里只卖些便宜货的小店，甚至连珠宝一条街的个体户，他都一个一个问了，但是没有人见过。
商贩们聚起来讨论这种新奇的珠子，也有人愿意出几百元收购，可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其实，这也很正常。
美乐珠在全球的存量极少，据说主要来自最后的越南王朝阮朝的皇室宝藏。
把美乐珠视作“龙珠”，仅供皇帝收藏。皇室没落后，这些珍宝随最后一位皇帝流亡法国，被他一颗颗陆续变卖，最终失散在欧洲，其中大部分美乐珠被欧洲珠宝界珍藏。
所以在欧洲拍卖会上，这颗美乐珠或许会引起轰动，但是在这里的九十年代，实在是没什么人见过。
汪骁洋在珠宝一条街门口，眼看着天色渐晚，暮色降临。
他咬牙，心一横，决定赌一把。
毕竟，他真的没什么门路可以出售这种贵重的珠宝。
汪骁洋问珠宝一条街的一个商户，能不能买个硬纸板和红油漆笔。
那商户是个汉子，倒是爽快，直接送他了，还问说要写什么帮他写，自己字写得好看。
“出售顶级珍稀美乐珠，正圆，橙红色！开价1万元！”
于是他举了个硬纸板，站在珠宝一条街的门口，大声地喊：“各位有兴趣的人，请来看看，这件顶级珍稀美乐珠。它拥有无与伦比的奇妙美感，它的颜色如同火焰般鲜艳，它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顶级美乐珠......”
他整条街上没有他这么自信的，在街口脸皮都不要了，大吹特吹自己的珠子，声音洪亮地不行。
为了赚钱，又不是犯法，这点事儿算什么！
幸好，这代价值了，喊声立刻就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果真比一个个问要好许多。
不久，一辆黑色宾利开了过来。
90年代，宾利雅致就是国内最贵的一款汽车，售价达到了1200万。
一个高大西装保镖模样的人先下车，开了后车门，恭恭敬敬请后座人下车。
汪骁洋看这仗势，赶紧打了50份腹稿，抓紧机会准备迎接大老板。
一个胖乎乎的老板了下车。
这老板胖，跑得倒快，一下捉着他的手，咿咿呀呀就要哭。
汪骁洋没料到这个，腹稿一下子全都忘了，他皱着脸推胖老板，左顾右盼怕有人看热闹，觉得九十年代，两个男的，大庭广众，真的不妥。
“老板，老板你别这样，大庭广众的。”
“我听说，这里有美乐珠，是真的美乐珠，对吧！“胖老板擦了擦泪水，问。
“对！”
“只要一万，是吗？”
汪骁洋耳尖，听到【只要】两个字。
“老板，这写的不是1，这是7！”
汪骁洋严肃地说。
“这。。。7万。”
胖老板有些犹豫了。
保镖对老板耳语：
“王哥，夫人的生日要到了，要是没找到美乐珠，那夫人……”
汪骁洋有所不知，胖老板的夫人阿珍不知哪里得来了消息，说是要欧洲出名的美乐珠。
胖老板的脸色已可见速度变青了，沉思了起来。
汪骁洋瞪大了眼睛，对这一幕很是好奇，这么有钱的大老板，怕老婆？！
那保镖穿的正经，倒是不怎么怕自家老板，还是个爱八卦的，对汪骁洋作着口型：
“ruzhui。”
这…好吧！
看来是遇到了财富密码！
九十年代，还以为老板都是胆识过人，气势不凡。今天给他遇上这种！
这边胖老板也下定决心，对汪骁洋说：
“你随我来，把东西鉴定一下，要是对版，我就收了！”
汪骁洋一生唯一一次，乘着1200万元的宾利，随着胖老板到了一个私人收藏馆鉴定。
鉴定师是个老师傅，还带老花镜，汪骁洋一度担心不已。幸好结局令他宽心：
鉴定师拿着西洋镂金雕花的放大镜看了许久，才表示这确实是美乐珠，尺寸较小，虽然也至少价值一万元，但是七万也有一些勉强。具体多少，还要看拍卖会情况。
“不过，美乐珠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老师傅略有书生气息，慢条斯理地表示。
听见这句话，老板下了决心，当机立断要购买，看得出他已经找美乐珠很久而不得，不能再错过这次机会了。
更让汪骁洋高兴的是，王哥表示以后有什么好东西可以再叫他。鉴定师也私下里，留了联系方式，说如果再有此类珍贵珠宝，可以帮助寻找买家。
汪骁洋觉得走这一遭真是值得。
唯一不妥的是，自己没有大哥大或者BB机，没办法随时联系。这一点还真是不方便。
九十年代的交易也是可以通过邮政汇款单的，只不过是需要一定时间。
汪骁洋等不及，毕竟填汇款单填的时候地址一定要详细，收款人姓名要准确，并和身份证姓名一致，否则对方无法收信和取款。完成一次汇款大约需要三天左右，这还必须是中间环节没有任何问题的情况下。
他怕有岔子，只觉得夜长梦多，想要现金交易，王哥也爽快。
于是，他用外套，把远远超出预期的7万现金，包裹地严严实实，在夜幕下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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