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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6 龙纹印针

    “我明白了。”王书莹不好多问,她只知道周鸿逸态度坚决就足够了:“也就是说将龙骨的边缘进行切割,把顶部弄成尖针状,尾部弄成稍微大半点的平锥?”

    因为口述问题,王书莹很难了解周鸿逸锻造纹印针所需要注意的要求,包括针的长度、针身的半径、针尖的锐利程度与针的表面质感问题。这一系列都需要锻造师自己定义,或根据顾客所提供的详细方案进行修改,单靠一张嘴巴,真的是很难描述清楚。

    “你先别急,我虽然表述不清楚,但我这里有设计图。”周鸿逸明目张胆地从空间戒中调出一份皮革卷轴,递到王书莹的手中。

    修炼天赋过人,还是一名高级纹印师。不仅拥有惊人的资源,现如今还能自己设计锻造图。

    “纹印针的设计图?你还会进行锻造设计?”王书莹满眼冒金星,在她的眼中周鸿逸似乎真成了无所不能的存在,每一个方面的知识他都有所涉猎。

    周鸿逸有一说一,也不想莫名其妙出了风头:“你可别多想,这设计图是别人帮我升级的,我只是表达了我的想法,具体怎么实施主要看那人的灵感。”

    不用多猜,周鸿逸口中的那人指的便是铜须大哥。‘十二生肖’的纹印针是周鸿逸根据纹印需求的不同而设计的特殊纹印针,并在铜须大哥的手中得以实现。他只不过是详细诉说了纹印针所要达到的效果,其余的部分完全是由铜须一人设计并锻造完成的。

    因此,强大的并不是周鸿逸,而是拥有锻造大师之名的矮人种族——铜须。

    “能看得懂吗?”周鸿逸担心王书莹看不懂铜须大哥粗犷的字迹与标注,希望自己能帮上什么忙。

    王书莹还没打开看呢,周哥就觉得自己看不懂?可不能让他小瞧了自己的锻造水平:“等我看看先。”

    打开古老、满是褶皱的皮革卷轴,扑面而来的熟悉感令王书莹瞳孔失神。一笔一划沉重有力、入木三分,字迹尽管有些潦草,但在自己的眼中却可以说是一目了然。

    “这卷轴上的字迹?”王书莹难以压抑心中求解的欲望,尽管她知道自己得不到想要的答案。

    王书莹是个聪明人。

    周鸿逸知道书莹已经察觉到卷轴上的端倪,所以在回答此类问题上不做掩饰,但保持底线——不公开铜须大哥的身份:“嗯,这张纹印针的设计卷轴和你获得的卷轴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果然。”王书莹很识趣地没有继续追问。

    周鸿逸有些唠叨:“没问题吧。”

    王书莹没有立刻做出回应,而是专心阅读。势必要将卷轴上的每一个字迹、每一个符号都深深刻在脑海里,不允许出现半点差错。

    石料、金属、骨头是冰冷粗犷的,可锻造本身确实精密、细致的,二者看似有所冲突,但却在锻造师的手掌相互交融,紧密地联系在一起。

    “没问题。”背完卷轴的王书莹缓和情绪以达到平静内心的作用,她不敢在‘没问题’三个字前添加其他修饰词,因为这次锻造只有成功,不允许有失败亦或是瑕疵。

    王书莹对自己进行高要求的警示,因此她在每一处细节上都做得精益求精。

    “我看了设计图上的数据,用于锻造纹印针的方式异常简单,所以只要龙骨没有产生波动,锻造就不可能失败。”没有想到纹印针的设计图比自己想象中简单了不少,只进行了简单的塑形,并没有进行高难度的雕磨。

    铜须这样设置也是周鸿逸的意思。在他看来,“龙”纹印针的材料实属特殊,在锻造难度上自然高于其它十一根纹印针。况且龙骨本身就具有极高的专一性,过多的变化根本就没有意义,反而还容易影响龙骨的自身属性。

    多番因素的融合考虑下,周鸿逸要求铜须大哥在设计之时不用考虑构造,只需要简单考虑纹印针的长度、宽度、倾斜度等。

    “既然你觉得没有问题,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吧。”周鸿逸在王书莹的双目中看到了坚定的信心,他也决定全力以赴,至少不能在外界条件上给人家拖后腿。

    “恢复丹。”锻造过程必定需要消耗大量的体力与元素,所以王书莹比周鸿逸更需要恢复丹的耐力加持。

    周鸿逸吞下空间戒中的恢复丹,靠近龙骨的后方,将双手缓缓张开。在确定给书莹留下足够的操作空间以后,他才逐步释放光系元素。

    无菌手术室已经搭建完毕,主刀大夫是时候该动手了。

    王书莹从墙壁的挂钩处拿下一把锉刀,先是释放风系元素与周鸿逸的光系元素进行融合。

    察觉龙灵没有产生反应后,她才敢开始锻造。

    王书莹选用的并不是利刃,而是锉刀。因为她考虑到龙骨自身的韧性与恐怖的坚硬程度不容易被利器切割,所以她要做的是打磨而不是切除。

    光元素安抚了龙骨上的龙灵,风元素赋予了锉刀锐利的元素属性。锉刀同时包裹着风元素和光元素,渐渐接触到龙骨的表面。

    ‘咔咔!咔咔!’

    摩擦发出的声音很微弱,眼睛却能明显看到从龙骨表面一点点刮下来的小碎末。

    显而易见王书莹的方法是有效的。

    “空气切割?”周鸿逸脑中第一个蹦出来的词汇,其实这是从激光切割机中剥离的一个概念,是指空气中存在的特殊气体进行高压处理后能够辅助切割的作用。

    王书莹所掌控风系元素也仅仅起到辅助作用,而真正起到功效的是她手中那把锉刀。

    此龙骨是巨龙尾部的最后一根骨头,未经打磨前就已经呈现圆锥状,所以要将其锻造成纹印针,只需要顺着纹理进行打磨即可。

    骨粉越积越多,龙骨表面所覆盖的凹凸线网(神经线与血管的压痕)也逐渐被磨平。

    王书莹一丝不苟,瞳孔的倒影只有龙骨和手中的锉刀,仿佛带着龙骨来到了一个特殊的世界,只有她们两个。

    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想把龙骨打磨成纹印针其实所需要的毅力丝毫不比前者差多少。

    等待龙骨骨膜被彻底磨平,露出的便是骨骼中最坚硬的骨质,也就是构成纹印针最关键的部位。为此王书莹必须改变原有的策略,用锉刀偏向性地打磨龙骨的一侧。

    ‘呼!’王书莹呼出的气体都是滚烫的,可额头并没有一滴水。

    王书莹不是不流汗,而是不敢流汗。要是一滴汗水溅射到龙骨表面,所产生的破坏力是惊人的、不可挽救的。因此她在谨慎锻造的同时,还要加强风元素的流动速度,为自己的身体降温。

    一旁持续控制光元素的周鸿逸咬紧牙关,朝王书莹投去信赖的目光。他知道自己比起王书莹的压力根本不算什么,所以他才希望通过控制光元素的流动进来去配合对方的动作,至少在某种程度上减轻王书莹的负担。

    龙骨经过长时间的侧面摩擦,外形逐渐变得不规则且具有棱角,简单描述就是被砍掉半截的圆锥。

    为什么采用侧向打磨?主要还是因为龙骨的中心并不是纹印针所需求的部位,骨质才是。骨骼中部是骨髓,是疏松且硬度不佳的部位,为此王书莹必须避开骨头中的骨髓部位。

    “这是龙骨的最后一根尾骨,所以骨髓的占比很小,不需要自己花太多功夫去除。”王书莹的手掌生风,一边转移手中的锉刀,另一边换上钩具将龙骨的中心位置掏空。

    听起来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事,可王书莹从磨龙骨再到挑骨髓将近花费了五个时辰的时间。这是一场持久战,拉锯战,消耗战,两人拼的不仅仅是技术,更是耐性与毅力。

    一切准备就绪,王书莹开始纹印针的收尾工作——塑形。

    塑造形态是锻造中至关重要的一个步骤,法器也好、纹印针也好,只有拥有了特定的形态才有可能发挥最大作用。

    纹印过程不允许出现错误,细微的偏差都不被允许。长度、宽度、锋利程度这些指标每一项都需要得到严格控制,而王书莹却并没有使用测量工具,只能凭借感知与丰富的锻造经验进行判断,要求锻造师具有近乎完美感觉。

    王书莹的身体开始摇晃,可手臂依旧保持稳定。她的体力开始透支,肌肉开始颤抖,可顽强的意志告诉她不能放弃。

    坚持才对得起先前的付出。

    一炷香过去了……

    一个时辰过去了……

    四个时辰过去了……

    龙骨在王书莹的手掌反复打磨,不断调整,不允许任何瑕疵的存在。逐渐地,骨身越来越细,顶部愈来愈尖,锥形龙骨在十几个时辰之后终于出现了针状轮廓。

    成功近在眼前。

    周鸿逸注视着王书莹晕晕乎乎的眼神,心中五味杂陈。自己只需要在旁边控制元素波动,但几个时辰下来却还是感觉精疲力尽,难以想象王书莹究竟忍受了何种痛苦。

    就好比跑了几天几夜的宝马,却连一口饭都没有吃过,那种绝望的滋味可以想象。

    没有巨响,没有异光。

    “龙”之纹印针以最朴实无华的姿态呈现在众世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