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章 功德无量
凡晟突然来到了游龙堂，他拿着莜山的门牌，二话不说，直接向岳云索要了一辆马车，未多留片刻，独自一人赶着马车出了城，按理说，此刻寒凌城还是一级戒备的状态，城门早已封闭，但这个门牌当真厉害，所到处尽是畅通无阻。
只是让人不解，凡晟这挑选出城的时间，已经是漫长的黑夜。
世上千奇百态的人多了，渐渐的也会变得不足为奇，可说到凡晟身上有一奇，大半个月才睡一次觉，那可是天底下任何人都无法效仿的，而这一点，至今还没有第二人知。
这还要从很久很久之前说起，甚至连凡晟自己都忘了，这习惯是从何时形成的。
凡晟只是知道，一年睡觉用不了二十次，而每一次只需要睡三四个时辰，却足以让他天天精力充沛，不被任何外人所发觉，也正是凭借着这样的特殊技能，凡晟的时间总比任何人都要多，过着过着也就日夜不分了。
这不，什么时候出城也将变得无足轻重。
尤其是今夜中秋，此时月圆高挂，成了他天然引路灯，夜里出城反而落个清净。
日升月落，仿佛弹指一挥间，一边赶着马车，凡晟不止一次见过这样的场景，等到天亮时，他正好进了寒凌城东南方向大概一百五十里的小镇，在这里，明显不如寒凌城内繁华，但此处依山傍水，到处洋溢着乡土气息，又有着另一番味道。
人不休息，他可以做到，可马匹休息，是他挡不住的，不得已，在这里落脚了。
“老伯，这再往南走，是不是就到金水河了？”一边吃着面食，凡晟是一脸轻松地问道。
镇上吃饭的地方不多，凡晟挑了一处敞亮的，等马车有了着落后，这才吃上了饭，而这饭庄的老伯一脸本本分分的，见凡晟问，想都不想便回道：“金水河，还远着呢，年轻人，一看你就是赶路赶得太急了，老汉还真没有见过，大早上就把引车的马儿给使唤趴下的！”
老伯说罢便去忙了，凡晟又吃了一口，不由得打量起了自己握筷子的手，现在的他可远没有昨日晚上在寒凌城那般自信，而且不止如此，越吃饭反而显得越乏力，一时间还让他紧缩了一下眉头，但接下来，他还是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这老伯说的不假，休整了一个多时辰后，凡晟又上路了，天黑前才赶到了金水河，在金水河的岸边，寻到了一处茅草屋，就像是提前预定好的，把马车拴到了院外，只管自己走了进去，在这儿荒芜一人，更像是回到了自己家一样。
院子里有石桌子石凳子落了一层灰，有小栅栏却没有任何活物，看样子有段时间不住人了，而凡晟一推开那满是灰尘的屋门，反倒觉得无所谓，趁着天色还能看得见，他竟收拾起屋子来，看来今日夜里，他是打算在这里歇脚了。
但显然又是有备而来，在马车里，他竟拿出了不少食材，从屋子里搬出大锅架到了院中，又从不远处的河道里打了桶干净的水，油盐皆备，碗筷俱全，于天黑前，院子里突然来了位老僧人，才算是折腾了大半天不至于搞得毫无意义。
也难怪这所有食材里没有一点儿肉星子。
“阿弥陀佛，功德无量，大名鼎鼎的人物，为了场天地浩劫，竟脱胎换骨，成了一副这般模样，老僧空活了这百余年，也抵不上你一朝一夕啊！”
这老僧到时，凡晟还在翻炒着最后一道菜，听老僧一上来就阿弥陀佛，凡晟不由得也笑了，笑着便回道：“让你见笑了，先坐，正好先尝一尝我的手艺，还是不是当年你熟悉的味道，唯独我这功力尽失，可远不如当年的火候了！”
“功力尽失？”老僧无奈一笑，又跟道：“野火烧不尽，我看是春风吹又生啊！”
老僧看上去真有上百岁的年纪，虽然来的突然，可走起路来，也慢悠悠的，说话间，毫不客气地坐到了石桌前，面前是凡晟早已烧好的菜，他拿起碗筷便吃了起来，此刻天已渐黑，对他二人来说却丝毫没有障碍。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呵呵，这话说的真让人爱听！”
凡晟话音未落，一只长臂猿突然蹦了出来，它是直接跳到了石桌前，老僧给它弄了点吃的，也像模像样地吃了起来，倒没有无理取闹，胡乱糟蹋。
而看见这长臂猿，凡晟也不觉得奇怪，一边翻着菜又一边讲道：“以往每次来，不费吹灰之力，可这徒步走一遭，真是够费劲的，不过还好，我还能凭着印象寻到这里来！”
翻出来最后一道菜，凡晟也坐到了石桌前，就在身上随意的擦了擦手，也拿出了碗筷，老僧已是一边吃着一边回道：“你这个向来不食人间烟火的人，这才算什么，你将来要走的路，比你先前路上遇到的要艰难万万倍，到你走不下去的时候，可没有人可以帮你，有时候，你可能连你那几个徒弟都指望不上喽！”
凡晟依然面带笑容，又十分得意地跟道：“我都不该跟你废话，我本想着，有陈国公主的推荐信，我能顺利地进入蜀山，没想到这女娃子让我滚蛋，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这不，还要你伏弘寺出面，出一封书信，能让我顺利的进入蜀山！”
“蜀山在何时都强大到要推荐信才能拜师了？”
“你别管人家强大不强大，有求于人，只管吃饱了给我出一封书信便是，你知道的，蜀山弟子在入山门之前，都要修身五到十年，我可不想单单是为了这入门资格，把时日都荒废了，要知道这数年时光，足以让一个翩翩少年，脱胎换骨的！”
老僧听后，不免打量起凡晟来，一边又津津乐道：“翩翩少年，亏得你在说这番话时，脸不红心不跳，你放心好了，如尘那小子已亲笔手书一封，差人直接送上了蜀山，按照你先前说的，不出意外，你会跟着下一批新入门的弟子一同拜师在柳子枫的门下，不过想一想，这简直是一个天大的笑话，或许在昨夜之前，柳子枫还没有你任何一个徒弟修为高呢！”
“在我看起来，这可不是笑话，浩劫降至，我们力不从心才是笑话！”没曾想，凡晟突然正色了起来，吃了一口便回道。
凡晟的一本正经，也让老僧正色了几分：“阿弥陀佛，又是老衲失言了！”
见凡晟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只管自行吃着，并未放在心上，老僧才又淡然跟道：“世人只知晓修为的最高境界是破境，可世人却少有人知，破境之上还有最高境界三重天，三重天的头一重乃天地，二重万物，如今这前两重，你已达到巅峰之境，唯独这第三重人间，还不曾有先河，你就这般认定了，脱胎换骨可以涅槃，三重天可以阻挡旷世浩劫，这若是行不通，怕失去的要比现在拥有的还要多，也或许，一入深海便再也回不了头了！”
凡晟也不再玩笑，又正色回道：“既来之，则安之，有你在，我也不怕会失去更多！”
“我？”老僧一愣，顿时泄气道：“同样的话，几十年前，我跟着我师父的时候，你就说过，可我师父早就仙逝了，而你，还活得这般自在！”
凡晟又大口吃了几口，顿了一顿才又道：“最后一次了！”
这老僧知道的，是凡晟跟他师父也说过同样的话，可这老僧不知道的，还指不定凡晟同样跟哪位先人说过呢，总而言之，凡晟在世的时间，远比这老僧要多得多，故而，这二人面对面言谈的时候，谁是长辈谁是后辈，大概连他们自己也分不清了。
一切经历都在凡晟的面色上，也装在老僧的肚子里，这老僧随后才漫不经心地评价道：“讲真的，这一口饭食的味道，更加真实了，只是今日一别，还不知有生之年，能不能再吃上一口你烧的菜，月光还是那一道月光，院落还是这个院落，但愿你有朝一日归来，还是那个知道亲手烧菜的人！”
凡晟这才又淡然一笑，徐徐讲道：“我本就是一个俗人，没有你想想的那般高尚，自打我下定决心之时，我便已放下了我之前拥有的一切，唯一不变的，或许还真就是这道月光，这个院落，这双会烧菜的手！”
“阿弥陀佛，功德无量！”
见老僧再次感叹了一声，凡晟随即又跟道：“龙门九子昨夜突然到访寒凌，陈王李曦已广发榜文，邀陈国各路高人擒贼，伏弘寺是陈国七大门派之首，自然不会坐视不理，还望你们可以借此机会，控制住原本稳定的局面，保陈国百姓太平，这才是功德无量的大事！”
老僧又给长臂猿夹出来一些吃的，一边淡然回道：“人尽其才，各安其位，没有记错的话，这还是几十年前，你说给七大派掌门人的话，这么多年过去了，除了渔人帮的帮主铁老丐魂归大海，其他几个老家伙可都在，这你还不放心！”
凡晟又笑，这一笑笑得很是自然，但笑着笑着却又显出了几分忧心，很显然，他十分清楚自己将来要走的路，也知道，这是一条必须走却一迈步就无法回头的路。
这老僧名叫行远，百岁有余，乃陈国七大门派之首伏弘寺“行”字辈的得道高僧，是伏弘寺现任掌门人如尘的师祖，功力修为远在上等九品之上，但几十年来从未出手，至今也无人确定他是否破境，又因他是出家人，对名利无求，故而在整个陈国都少有议论，甚至九成九的人都不晓得还有这样一号人物。
但他却是凡晟最要好的好友之一。
只是让人不解，凡晟这挑选出城的时间，已经是漫长的黑夜。
世上千奇百态的人多了，渐渐的也会变得不足为奇，可说到凡晟身上有一奇，大半个月才睡一次觉，那可是天底下任何人都无法效仿的，而这一点，至今还没有第二人知。
这还要从很久很久之前说起，甚至连凡晟自己都忘了，这习惯是从何时形成的。
凡晟只是知道，一年睡觉用不了二十次，而每一次只需要睡三四个时辰，却足以让他天天精力充沛，不被任何外人所发觉，也正是凭借着这样的特殊技能，凡晟的时间总比任何人都要多，过着过着也就日夜不分了。
这不，什么时候出城也将变得无足轻重。
尤其是今夜中秋，此时月圆高挂，成了他天然引路灯，夜里出城反而落个清净。
日升月落，仿佛弹指一挥间，一边赶着马车，凡晟不止一次见过这样的场景，等到天亮时，他正好进了寒凌城东南方向大概一百五十里的小镇，在这里，明显不如寒凌城内繁华，但此处依山傍水，到处洋溢着乡土气息，又有着另一番味道。
人不休息，他可以做到，可马匹休息，是他挡不住的，不得已，在这里落脚了。
“老伯，这再往南走，是不是就到金水河了？”一边吃着面食，凡晟是一脸轻松地问道。
镇上吃饭的地方不多，凡晟挑了一处敞亮的，等马车有了着落后，这才吃上了饭，而这饭庄的老伯一脸本本分分的，见凡晟问，想都不想便回道：“金水河，还远着呢，年轻人，一看你就是赶路赶得太急了，老汉还真没有见过，大早上就把引车的马儿给使唤趴下的！”
老伯说罢便去忙了，凡晟又吃了一口，不由得打量起了自己握筷子的手，现在的他可远没有昨日晚上在寒凌城那般自信，而且不止如此，越吃饭反而显得越乏力，一时间还让他紧缩了一下眉头，但接下来，他还是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这老伯说的不假，休整了一个多时辰后，凡晟又上路了，天黑前才赶到了金水河，在金水河的岸边，寻到了一处茅草屋，就像是提前预定好的，把马车拴到了院外，只管自己走了进去，在这儿荒芜一人，更像是回到了自己家一样。
院子里有石桌子石凳子落了一层灰，有小栅栏却没有任何活物，看样子有段时间不住人了，而凡晟一推开那满是灰尘的屋门，反倒觉得无所谓，趁着天色还能看得见，他竟收拾起屋子来，看来今日夜里，他是打算在这里歇脚了。
但显然又是有备而来，在马车里，他竟拿出了不少食材，从屋子里搬出大锅架到了院中，又从不远处的河道里打了桶干净的水，油盐皆备，碗筷俱全，于天黑前，院子里突然来了位老僧人，才算是折腾了大半天不至于搞得毫无意义。
也难怪这所有食材里没有一点儿肉星子。
“阿弥陀佛，功德无量，大名鼎鼎的人物，为了场天地浩劫，竟脱胎换骨，成了一副这般模样，老僧空活了这百余年，也抵不上你一朝一夕啊！”
这老僧到时，凡晟还在翻炒着最后一道菜，听老僧一上来就阿弥陀佛，凡晟不由得也笑了，笑着便回道：“让你见笑了，先坐，正好先尝一尝我的手艺，还是不是当年你熟悉的味道，唯独我这功力尽失，可远不如当年的火候了！”
“功力尽失？”老僧无奈一笑，又跟道：“野火烧不尽，我看是春风吹又生啊！”
老僧看上去真有上百岁的年纪，虽然来的突然，可走起路来，也慢悠悠的，说话间，毫不客气地坐到了石桌前，面前是凡晟早已烧好的菜，他拿起碗筷便吃了起来，此刻天已渐黑，对他二人来说却丝毫没有障碍。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呵呵，这话说的真让人爱听！”
凡晟话音未落，一只长臂猿突然蹦了出来，它是直接跳到了石桌前，老僧给它弄了点吃的，也像模像样地吃了起来，倒没有无理取闹，胡乱糟蹋。
而看见这长臂猿，凡晟也不觉得奇怪，一边翻着菜又一边讲道：“以往每次来，不费吹灰之力，可这徒步走一遭，真是够费劲的，不过还好，我还能凭着印象寻到这里来！”
翻出来最后一道菜，凡晟也坐到了石桌前，就在身上随意的擦了擦手，也拿出了碗筷，老僧已是一边吃着一边回道：“你这个向来不食人间烟火的人，这才算什么，你将来要走的路，比你先前路上遇到的要艰难万万倍，到你走不下去的时候，可没有人可以帮你，有时候，你可能连你那几个徒弟都指望不上喽！”
凡晟依然面带笑容，又十分得意地跟道：“我都不该跟你废话，我本想着，有陈国公主的推荐信，我能顺利地进入蜀山，没想到这女娃子让我滚蛋，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这不，还要你伏弘寺出面，出一封书信，能让我顺利的进入蜀山！”
“蜀山在何时都强大到要推荐信才能拜师了？”
“你别管人家强大不强大，有求于人，只管吃饱了给我出一封书信便是，你知道的，蜀山弟子在入山门之前，都要修身五到十年，我可不想单单是为了这入门资格，把时日都荒废了，要知道这数年时光，足以让一个翩翩少年，脱胎换骨的！”
老僧听后，不免打量起凡晟来，一边又津津乐道：“翩翩少年，亏得你在说这番话时，脸不红心不跳，你放心好了，如尘那小子已亲笔手书一封，差人直接送上了蜀山，按照你先前说的，不出意外，你会跟着下一批新入门的弟子一同拜师在柳子枫的门下，不过想一想，这简直是一个天大的笑话，或许在昨夜之前，柳子枫还没有你任何一个徒弟修为高呢！”
“在我看起来，这可不是笑话，浩劫降至，我们力不从心才是笑话！”没曾想，凡晟突然正色了起来，吃了一口便回道。
凡晟的一本正经，也让老僧正色了几分：“阿弥陀佛，又是老衲失言了！”
见凡晟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只管自行吃着，并未放在心上，老僧才又淡然跟道：“世人只知晓修为的最高境界是破境，可世人却少有人知，破境之上还有最高境界三重天，三重天的头一重乃天地，二重万物，如今这前两重，你已达到巅峰之境，唯独这第三重人间，还不曾有先河，你就这般认定了，脱胎换骨可以涅槃，三重天可以阻挡旷世浩劫，这若是行不通，怕失去的要比现在拥有的还要多，也或许，一入深海便再也回不了头了！”
凡晟也不再玩笑，又正色回道：“既来之，则安之，有你在，我也不怕会失去更多！”
“我？”老僧一愣，顿时泄气道：“同样的话，几十年前，我跟着我师父的时候，你就说过，可我师父早就仙逝了，而你，还活得这般自在！”
凡晟又大口吃了几口，顿了一顿才又道：“最后一次了！”
这老僧知道的，是凡晟跟他师父也说过同样的话，可这老僧不知道的，还指不定凡晟同样跟哪位先人说过呢，总而言之，凡晟在世的时间，远比这老僧要多得多，故而，这二人面对面言谈的时候，谁是长辈谁是后辈，大概连他们自己也分不清了。
一切经历都在凡晟的面色上，也装在老僧的肚子里，这老僧随后才漫不经心地评价道：“讲真的，这一口饭食的味道，更加真实了，只是今日一别，还不知有生之年，能不能再吃上一口你烧的菜，月光还是那一道月光，院落还是这个院落，但愿你有朝一日归来，还是那个知道亲手烧菜的人！”
凡晟这才又淡然一笑，徐徐讲道：“我本就是一个俗人，没有你想想的那般高尚，自打我下定决心之时，我便已放下了我之前拥有的一切，唯一不变的，或许还真就是这道月光，这个院落，这双会烧菜的手！”
“阿弥陀佛，功德无量！”
见老僧再次感叹了一声，凡晟随即又跟道：“龙门九子昨夜突然到访寒凌，陈王李曦已广发榜文，邀陈国各路高人擒贼，伏弘寺是陈国七大门派之首，自然不会坐视不理，还望你们可以借此机会，控制住原本稳定的局面，保陈国百姓太平，这才是功德无量的大事！”
老僧又给长臂猿夹出来一些吃的，一边淡然回道：“人尽其才，各安其位，没有记错的话，这还是几十年前，你说给七大派掌门人的话，这么多年过去了，除了渔人帮的帮主铁老丐魂归大海，其他几个老家伙可都在，这你还不放心！”
凡晟又笑，这一笑笑得很是自然，但笑着笑着却又显出了几分忧心，很显然，他十分清楚自己将来要走的路，也知道，这是一条必须走却一迈步就无法回头的路。
这老僧名叫行远，百岁有余，乃陈国七大门派之首伏弘寺“行”字辈的得道高僧，是伏弘寺现任掌门人如尘的师祖，功力修为远在上等九品之上，但几十年来从未出手，至今也无人确定他是否破境，又因他是出家人，对名利无求，故而在整个陈国都少有议论，甚至九成九的人都不晓得还有这样一号人物。
但他却是凡晟最要好的好友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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