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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囚车

    行至一片榕树林深处,秦元看向了正前方,那里有着一间简陋的木屋,说是屋子,其实只是一棵百年古树挖空后做成的木洞,倒是很像他前世记忆里的一顶遮阳棚,雨水已经渐渐地小了,直到最后停了。

    呆在屋外等候的秦元也不着急,他甩脱了那什么白玉将军楚玉,变成小金人的给了那位统领一下,到底对方看没看清自己的脸,还都未知。至于回不回杭州钱塘县去,他倒还没想好。孤身一人在外,无亲无故地,只能算是四海为家了。

    “你为何要来帮我?”

    这时候,他的身后传来阵阵轻微的脚步声,随之便有女子声音入耳,秦元回转过头去一看,立时间觉得眼前一亮。大雨过后天光已然暗了下来,黑夜似幕布一般遮挡了天空。

    与此同时,天上一轮状如圆盘似的月高悬,洒下了皎洁月光,仿佛给这位穿着黑色纱衣的清丽女子披上了一层圣辉,于人,于景,真的好像与这方世界融合在了一起。

    他没来由的竟然生出一种这女子好似天生就只能呆在山林里,如山中精灵、月夜鬼魅,兴许也可能是他把前世那些影视故事里的女鬼形象一并代入了进来。

    莫名地他脑海里就浮现起了此女、此地、此景可入画的错觉,秦元打断了自己接下来的联想说道:“并没有,只是想要这么做罢了,令尊聂大人之事事迹久在金华流传,平民百姓都一致认同了你父亲是错叛,何况文字狱之罪不足以治死罪,我又不是主要押运员,故意放点水怎么啦?”

    “可是你就不怕朝廷怪罪下来。被杀头,这可关系着诛九族之大罪。”清丽女子声音轻飘飘地,不着一点声调,她看向秦元的目光都充满狐疑之色。

    “拜托我已经算是死了,被你一剑刺了个透心凉。想去哪儿都可以,再说了护卫统领楚玉这位威名赫赫的游击将军又抓不到我。对了,接下来你该怎么办?带着令尊一起逃亡,还是寻求庇护。”

    罪犯在运送向了京城的途中被劫,聂隐一家祸起这文字狱,于大夏王朝而言,他们一伙全部都是杀头诛九族之大罪,秦元对此并不在乎,因为他从一开始就算是修行者,基本半只脚脱离了世俗,有了修道者身份的他能直上九天、入幽冥地府。

    凡间之事可一应摒弃,但是聂小倩这位侠女拖拉着老迈的爹爹,师兄弟四人干了这一票,也算彻底和官府结了仇怨。至少不能大摇大摆的在世俗间走动了。

    大侠武艺高强不假,可是依旧干不过大官。一纸海捕文书张贴上去,这大夏王朝也就没了他们这父女俩的立足之地。

    “没有,只能先去父亲旧友家中暂住,待到父亲养好了身子,再做下一步的考虑。”

    挖空的百年老树树干形成的木屋内,秦元简单地扫了一遍四周的环境,发觉除去了聂小倩之外,其余四人都是处于虚弱状态。聂小倩之父受了这些天的折磨,若再无一处好去处,恐怕就要面临生命危险了。

    “明天我们去启程,先赶往江南。那里有家父一位好友,搬去了故友家府邸中,便可暂时松一口气了。”

    抢囚车、杀了衙役,这一行六人上路了以后感觉气氛都怪怪的。秦元这名原先负责押解上京的衙役,被安排进了队伍里,他自然被定义为了侠义之士。

    因此,聂隐还亲自感谢了他好几回,危难之时雪中送炭,总比那些锦上添花的要好上太多了。他们一路折返回江南富庶之地,离杭州钱塘就又越来越近了。

    看了一眼这支小队伍,到了夜晚,就又进入金华地界正巧遇着了一处荒废古庙。也不知为何,秦元他自一进了这处庙宇,就开始眉心发光、示警。

    自从踏入修道之路,塑成灵魄,他还从未有过如此之大的感应。冥冥之中生出了一种不安感。

    只是他们作为囚徒、通缉犯,不可能真的去找什么客栈酒家落脚,能找到一处屋檐盖住头顶,不被风吹日晒就很好了。居住环境差了些许,这一行除去聂父,其他全部都是武艺高强之辈。倒也能凑合着。

    进了古庙,他还没开始查探,前方突然间多了一片小水塘,塘里水洼已见底、上面的荷花枯败了一片又一片。他凑上前去,并无一尾鱼、虾,这处废弃之所水质极差,不能供人饮用了。连鱼虾也存活不了了。

    “兰……寺。”在庙宇的金字牌匾上方书就了两个字,其中缺了一角,像是被人用刀斧劈砍拿去烧火了。秦元也不在多想,又去了偏处查看一番四下空无一人。

    然而就在他们落住不到半天工夫,入了午时古庙门口多出了一大一小两道人影,为首者背负着一只竹匣子,作白面书生打扮。后面跟着一名体型稍壮的仆从。

    主仆二人进了庙门,先是一愣神,而后悻悻地想要退出去。

    “在下姓宁,字采臣。主仆二人为了进京赶考,左右四下荒芜人烟,想要在此地借宿一晚。不知道众位客官可应允?”

    书生气十足的白面公子作势一拜,他一出口,便被秦元听了进去,这大名鼎鼎的读书郎终于来了,是不是意味着要进入剧情了。

    事实上,他心中不无几分期待,只是聂小倩和宁采臣之情缘起兰若相遇,而且倩女幽魂好像也不是带着老父、师兄弟一起来的。

    莫非……导演拍错了剧情?八卦之魂熊熊燃烧起来了之后,杨天蓬陡然间睁开眼睛,又从石庙上方看去,这里不就是兰若寺了。缺少了一角的木牌上面就少了若。

    可是这剧本完全弄错了。树姥姥、黑山老妖和蜀山剑侠之一的燕赤霞都不在,好吧,可能根本就不存在倩女幽魂。他就地一坐,开始准备一宿的修行,炼成了灵魄,他日益变得强大了,接受金丹的浩瀚磅礴仙灵之气,元神一天比一天壮大。

    只是想要迈向下一阶段,就是千难万难了,这漫漫红尘中的修行者多如过江之鲫,能入得了散仙境界,炼就阳神这道关卡的都不多见。

    只是平日修行成了他的本能,一入夜,他就开始盘腿而坐对外吐纳月华,阴魔绽放了金霞,丝丝缕缕的白色亮光由天上的那轮圆盘渐渐地聚拢而来。

    正要打算继续修行时,突然间意想天开,他望向了真元的交汇之处丹田,按照前世所知,内息真元也只不过算是一种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