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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龙女

    噗通一声,学子所在的书舍占地极广,这里乃是一所小院,不远处就有一口连通了漓江的水井。这一天夜里,月圆之夜,水面如镜倒映出了一尾红鲤鱼。

    它具备了一定的灵性,见着秦元的同一时刻,那尾红鲤鱼活跃得激起了大片、大片地水花。他一回头,正好瞧见了这条红鲤,待到他离开后,红鲤鱼就趁了下去。混沌一片的神魂世界,黑色棍子沉浮不定,竟然遥遥相望,与那尾红鲤鱼起了感应。莫非……是那江上救过的龙女?

    一宿过去了,天边旭日冉冉升起,秦元吐出了最后的一缕先天紫气,金霞入体之际会感觉全身上下被灼烧,宛如幼儿般的他霍地睁开了眼睛,嗖的一下,那颗时而绽放赤霞、时而外放妖气的奇特佛骨舍利子没入了头顶。

    “公子吃饭了。”这时候,小倩早已结束了炼食霞气,出了屋子,提着一笼屉包子和米粥进了里屋。作为书童,她的平日工作就是服侍公子,一番洗漱完毕,用清水濯面,看着换上了一件全新红色书童装的聂小倩,十分满意地打量了一遍她,直到把她瞧得面色羞红,低头垂首,方才放过了她。

    下一刻转移目光,朝着书舍外面看去,然后就被一阵喧闹声吸引了。入了这白鹿学院官办学府,他平日可谓深入简出,除去了要每天去教授那边听课,一般情况来说,时间十分空闲。

    可这一日白鹿书院上下震动,因为正值初春时节,浙江之地的诸多学府为了迎合当下风气。要举办一场什么斗诗大赛,而且是一群书院的顶尖学子交流切磋,说白了就是去争一争江南才子之首的名气,相应地一旦胜出,学子各自出身的学院亦会水涨船高。

    这真可谓一举两得,据传每届赛诗会都会参与种种内幕,不仅仅是管家出资,更有江南本地的富豪贵胄财阀混居其中。

    对此,秦元自然是不太感冒的,这次各大学院参加斗诗大会,展露头角的江南才子皆会入场,相互比斗一番才气,共同争夺这江南第一才子之名。

    “殿下,白鹿到了。”学子围聚在一起的书院门口处,只见一名身披冰冷黑色甲胄的年轻将军颔首,他生了一副白净面孔,容貌俊朗、自透发出一股英气。

    手持一把半人高的大弓,沉重厚实的乌铁混以金丝装潢讲究,配合这白玉将军的名头。立时引起了学子们的注意,为首者便是一位身手非凡的年轻护卫。且穿着贵气逼人,一看就是朝廷命官,竟然甘于屈居人下,成了那顶粉红罗帐的引路者。

    “这人好生风度,竟要一位游击将军贴身相护。到底来头有多大?”

    一群书院的学子围观,人声鼎沸,被包围的年轻白袍将军剑眉星目,冷冷地扫视了一圈四野。立马让人安静下来,迎向了粉红罗帐,这时候了解内幕的学子出声道:“诸位,你们可能并不知晓这人的来历,想必也听闻了。当今大夏总共不过三位公主,作为皇室成员兼帝后所生,眼前的这位绿玉郡主。得了当今圣上口谕,可以自行择婿,真可谓倍受恩宠,而他身旁的持弓的白玉将军便是一位黑衫卫。代皇权执法,专门为了护持郡主殿下设立。”

    时逢大夏王朝快要没落之际,绿玉郡主远赴这江南富庶之地,创立了红豆书院。

    这间以女子相思之物命名的红豆书院与白鹿齐名,并列江南五大学院、私塾之中,平日来绿玉郡主绝不会走出书院,抛头露面。因为大夏王朝说是民风开放,其实也存在着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言论,除了流落青楼的风尘女子,大富之家求学便请来私塾先生。

    故而学院九成都是男子创立,多半以官学为主,这位绿玉郡主之所以如此独特,是因为其天生性子使然。

    得圣上口谕,无需出使他国求亲联姻,光从绿玉二字便知晓她的宠爱程度了。

    古时有着四大美女说法,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而绿玉也是古时候一位鼎鼎大名的美女,容貌之美远超了世间凡俗。足可比拟古代四大美人,能被圣上点指名号绿玉。已然可窥见一斑。

    成天子者,广纳民间美女以充后宫,建立三宫六院的皇室每位妃子姿容都算是绝色,集合了圣上和皇妃两者之长,生出来的美女郡主又岂是凡俗。绿玉郡主美人之名自此不胫而走。

    皇权特许之下创建了红豆书院,收容一批粉红衣装的小娘子,独立于四大官学学府之外,名气在富庶之地的江南倒也不俗。许多女学子也是小有名气,谓之才女。

    达官贵人们都争先恐后,以迎娶才女为容,红豆私塾书完名声一下子大噪。小名绯烟的红衣女子出了装潢豪华的马车,一双妙目扫了一遍金华书院的众学子,袅娜移步,进了书院的内层。

    那些教授、导师包括本地官府的势力都迎了上去,喧嚣的闹市顿时间一下子散了。秦元只是混在了人群里,吊车尾,听闻了学子们略显孩子气的打闹,开始摇头。相对于这位红豆书院院首兼郡主,他倒不感兴趣,反而把目光投注到了旁边的白玉将军身上。

    握持着金骨铁弓的楚玉不知道怎么了,就从那场押运任务逃脱了一命,聂氏父女被他救走了之后,树妖姥姥围杀了一众军官押运成员,将其当成血食。

    这位白玉将军依仗着本领高强,武艺超群,侥幸杀出了一条血路。罪人走逃、失守,白玉将军被朝廷怪罪,若不是绿玉郡主求了情。多半现在已是死人一具了。背靠官家好办事,但自古天子易怒、君威难测,所谓的伴君如伴虎并不是白说的。

    楚玉死里逃生,放开了心怀,决定再不会去追求什么封侯拜将,理想虽好,保住小命为先。沦落成了一国郡主的亲随护卫,兼备游击将军和江湖豪杰金剑银刀、白玉公子的名头。

    从那场恶战后,楚玉便放弃了自己白玉公子的金剑银刀,运用非凡武艺一心专研远攻,学会了一手超一流的箭术。

    古时候君子讲究六艺,专心研习射艺之术他也能保护好郡主。放下执著后,这位白玉将军本来的武艺又精进了几分。已直逼江湖超一流的绿林好手,离宗师之境的真武强者不远矣。

    “楚玉么?”恰在这时,身边的小倩轻声低语了一句,他立马转过身去,和她打了个招面。

    “适当出手惩诫一下就好,千万不要弄出人命。”

    “嗯,公子。”聂小倩见着了昔日大仇,正是那场劫囚之行,导致了两人相遇。

    而聂父却死在了树妖姥姥树矛下,此事已了,按理来说聂小倩已经报了杀父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