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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神通

    同为精怪,青蛇入世不久,空有五百年道行的青儿凝结内丹,光说与其交手的也不敢过寥寥数人,而和白蛇一朝相遇,就被直接擒下了。老老实实地做了侍女,这俩女同属蛇族,可谓姐妹情深,不过秦元介入了内部,自然引起少女的反感,也存了修为大涨,趁机教训他一顿的心思。

    “青儿。不可胡乱,你怎么能和公子动手呢?”

    “姐姐你偏心,我就和他切磋一下,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的。”

    说完,青衣少女轰地一下从地面弹起,身形在须臾之间变化了起来。

    上半截身子保持不变,下方则褪去了人形,化作纤细又修长的青色蛇尾。闪烁着淡淡碧玉光泽的绿玉蛇尾横扫,顿时间亭台沙石方飞扬,一块块巨石被巨蟒蛇尾抽得飞了上去。直奔他的立足之地,另外一头,秦元早有所觉,凝聚成型的佛光绽放,一面金色墙壁横亘于前,任由那巨石劈砸,佛光壁障巍然如山撼之不动。

    青蛇怒了,挟持万钧巨力抽甩过来,他适时展现了佛门神足通,原地不见,下一刻掉转了身形,出现在半蛇半人的青衣少女近前。

    展现这种妖魔化状态的青蛇兼具了人的灵活和蛇族本体的强悍,作为妖类,肉身强悍无比,不似人族修行者那般掌握法门,走的便是一器破万法。以身为器,不会假借外物,只信肉壳成圣。

    光华如淡淡涟漪扩散,他手里多了一根棍子,乌光暴涨万倍,比之一轮圆月还要璀璨夺目。秦元只手遮天,一根棍子抽打在她的青碧色绿玉蛇尾尾端,将之震开。

    金色壁墙散去,青衣少女的蛇尾快速隐没,重新化成了一双人腿。她气鼓鼓地娇喝道:“你耍赖,说好了比试的。怎么又拿出来了佛器,借着法宝的威力对付我。”

    “妖怪从来都讲究善力而不善用智,你是愚木脑袋,我可不一样。修成了人身何必要非去用原型克敌,你为蛇妖,尾巴抽甩之力可以轻松勒死一头巨象。而我可做不到,否则为什么要去学道法、佛光,傻了吧。”

    “耍赖,这可不行。你得和我近战。”

    “好、那就近战。”青蛇妖气滚滚涌动,正要上前,这时候秦元只身一人后撤。落在池水上面,脚底冰晶托举,而后层层寒气聚拢,形成了一支粗大冰锥直刺向前,绝不可能给青蛇妖近身之机。

    于山中修行五百年的蛇族真灵,她虽为妖,化成了人身,却并不精通万般佛道法门。

    从小白那里收获的也只是腾蛇灵兽一族的基础法门。凝炼一桩妖蛇的法相,元神出窍脱离肉壳杀敌。

    不过,这招对于高了她一个大境界的秦元不管用,于是她就存了依仗肉壳作战的心思。

    蛇族比不了真龙,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能不能证道成仙并不重要,如果青蛇对上了奇宝山的那对兔子精,纵然她们法相大成、元神凝炼成了人仙,也不会是她这位妖魄境界的蟒蛇对手。

    因为同族相争,本体占据了很大一部分优势,蛇类对付兔子、狐狸等完全是碾压,而诸如蜈蚣、老鹰、鹏鸟自然不能虐杀,反而会被克制。

    秦元不过区区一介佛徒,人族肉壳比不了自己。不过一日运用了佛法,施展金身法门,将一面金色墙壁横堵在前,任由她妖法通天,一道又一道无形无影的妖蛇剑也穿不过了,蛇尾甩抽的掷象之力也只是堪堪破开佛光防护。

    “青儿。”白素贞上去,凑近了和青衣少女脸颊相贴,安慰道。

    自从人族开创道佛流派,妖魔对上了同境界的修行者,十之八九会输。佛法、道书讲究克制,茅山的道法符菉及佛光等,人族会开创了法阵,专门为了克制妖类,如蜀山的镇妖塔、佛门混元金身,赐予法海的紫金钵盂,无一例外不是为了对付妖魔开创,如果不是沿袭自道门正统,妖天生就会被克制。

    也就有了妖族没路,日渐式微的现状。一位普通的修行者浸淫道法上百年,可堪与千年大妖一争高下。纵使不敌,道家诸般法宝如木傀儡、佛器钵盂等也具备恐怖威能。像是成了地仙的白素贞,对敌佛子法海,不过一次照面,就会被佛祖亲赐的法器金钵收走。

    这便看出了两者差距之大,妖族善力不善智,能够一心祭炼法宝的多数为人族修行者,学会了以己之长克敌之短,对比妖魔,人族认同了自己肉壳孱弱的短板。

    便用法器弥补,更开创了百里之外驾驭飞剑杀人无形,佛家用最纯粹的灵元粒子淬炼金身,将之当成了防护光壁,甚至可能比一般的妖魔本体强悍。两面六臂的佛门大能动则开山裂石,比之大妖更强。

    纵然真龙在世,四海之主的龙族亦只能屈居天庭之下,做了臣属,满天仙佛已经占据三界,活在上古荣光之中的四海龙族,只能拜倒在天仙大能的膝下。以水神自居,保留了仅存的龙族尊荣。更甚者如哪咤之能,打进东海龙宫,欺负本地的水晶宫龙王。

    可见灵兽血统的龙族地位低贱到了何种层次,天生地养的美猴王原是一石胎,纵然修炼成了仙佛,也不过区区一介地仙。于人间称王足矣,但入了东海龙宫,还能强取定海神针铁。自号齐天大圣时,估计也不过区区一真仙,比拟陆地神仙。

    称霸洪荒上古时期的真龙一族也随之没落,更别说白素贞、岺碧青这些稀薄龙血后裔的蛇族了。大势所趋,他们也逆转不了。除非妖族出了一尊万劫不磨的混元大罗金仙,自创一法,比肩道佛,舍弃道门炼内家金丹之法,妖魔的内丹便是依据这种法门开辟的。

    “你……你狠。”青儿气得吐血了,她被金色佛光堵死了,又遭冰锥克制。妖毒、蛇蛟甩抽两板斧落了个空,只能罢手。

    “好了,停战。白姑娘,这仇王府附近可是真的聚齐了一群鬼物,这方圆百里的城隍庙,说了你们占地为王,仇王为祸一方。不乏结鬼丹、成了气候的厉鬼,你看,这五鬼白福他们…”

    白福成了气候,在这仇王府妖鬼混居,鬼类从来不与人交道。而厉鬼成了灵质的鬼丹,能量庞大浑厚无比,因此亦可害人性命。青蛇炼了一式五鬼搬运大法,奴役鬼物,此乃九子鬼母一脉的法门。

    鬼修由人死后转变成,地府、城隍爷不管,孤魂野鬼多半是死了。日灵之力一开,魂飞魄散。而且鬼类一般在人间最多,妖怪反而少了。只是在这末世,百鬼夜行、群魔乱舞。妖仙之姿的白素贞点点头,她也不会去管什么仇王,青儿胡作非为,城隍爷派来了人也同样理解。

    “白福。”她一声娇叱,暗自运转起了驱役鬼魂的密咒,面前多了一道人形光影。鬼灵之体的白福穿了一件管家服饰,竟然就是门口见过的。

    “青姑娘、白娘娘。”

    “城隍爷派遣了公子,你和他走上一趟。斩除仇王之祸,务必将功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