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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国万圣

    九月初九日,斗姆元君生辰。

    海边有两座高峰,百丈峰和舍身崖,两峰之间有个个山谷,这山谷入口之处,便是进入万圣殿的唯一门道。

    除了来岛上游玩或者是商贾,但凡是有求于斗姆之人,皆于每年初九日进入山谷之中。由斗姆之心腹手下,引见斗姆,以作定夺。

    一年之中,也只这一日。

    前一日,但凡想要学武艺,得信息之人,皆已见识了万圣岛之实力。

    至于了恩怨,则未必能如愿,要看今日面见斗姆及其手下是否能办。

    这日晚膳之前,众人已聚集在谷口。

    柔铁等早已杂在人群之中,冷眼看去,足有二三百人,万国万邦之人,各色服装。

    一人从牌楼前出来,道:“今将带各位入殿,觐见斗姆,以便完成各位的心愿。如果只是到岛上为商贾或者游玩,可不必入宫。”

    西域人长相的一位胡子道:“我们身上带的兵器,可否带入。”

    那青年笑道:“万圣岛乃尚武之地,各位不但可以带兵器,甚至暗器毒药,马匹车架等等物事,只要你们觉得有必要的,皆可带入,兵器和暗器可以随身带入,马匹车驾进正门台阶不便,等可由侧门进入。”

    老归道:“这斗姆自恃万圣岛武学超卓,好手云集,对这些竟是丝毫不以为意。”

    柔铁微笑不语,心中却甚是忐忑。

    此时,谷中出来了人,将众人带进谷中。

    谷正中是一条大道,白石铺就,两边绿树成荫,奇花异草满地。约莫行了六七里路,隐隐见到前面,是一排青青的房舍,这些房舍甚是奇怪。一半在谷中,一半隐入山腹之中。

    前面一座高大的汉白玉牌楼,阳光照耀之下,上书四个金字“星辉翟耀”。

    过了牌楼,还是牌楼,不过渐渐进入山中,光线越来越暗淡,约莫有五六坐之多。

    到了第六座牌楼,已看不清上面的字样。

    再穿过牌楼,来到一座大殿之前,已分不清白昼黑夜,但见灯光通明。

    殿前两根通天石柱,足有两丈来高,甚是气派雄伟。

    进入殿中,眼前豁然开朗,殿中十分宽敞,竟有二三十丈见方,殿中有数十根粗大的石柱。石柱中空,里面是松明石烛,照得殿中如白昼一般。

    大殿尽头是一个石台,有台阶可上,石台之上放着一张金光宝椅,椅后是一扇金色屏风。此时石台上空无一人。

    大殿两边摆开四五十张长桌并椅子,殿内明烛高照,如同白昼。

    众人心中皆是惊叹,想不到这海外荒岛之上,竟有如此富丽堂皇之所在。

    此时,屏风后转出一位黄衣中年人,瘦瘦中等身材。正是昨日带领众人参观五门冰避的安买尔。

    安买尔喝道:“岛主驾临,众人稍安。”

    适才还乱哄哄声音嘈杂的大厅中顿时鸦雀无声。

    隐隐闻得屏风之后有鼓吹之声,不多时,两面黄旗为引,导出一队人来。

    前面十二人一色黑衣,皆手执黑底白章七星旗,到石台之上,分列二边站定。

    其后十二人一色黄衣,乃是吹弹鼓乐之乐手,也分列二班站定。

    随后有红袍金甲壮士百人。

    二十人宫娥彩女,有的执红纱宫灯,有的掌宫扇。

    十六名内监执拂尘。

    四个侍女为前导,随后有二头白鹿缓缓拉出一辆宫车,殿中灯火通明,而石台之上却略显昏暗,借着十二转宫灯映照,柔铁看到,车上隐隐坐着一人,身形纤袅似是一位女子,身披绣着金线的白色长袍,面上罩着黑色面纱,看不真切。唯有头上戴的一顶金冠,上面用七宝嵌着北斗七星,在光线映照下光芒四射,甚是抢眼。

    车子到台上停下,又有绿袍银甲勇士百人随后。

    侍女紫微轻轻挑起帘龙,那人在宝坐正中坐了。

    这石台宽大无比,数百人站在台上,丝毫无逼则这感。

    董飞悄声道:“这斗姆不过是一城邦的岛主,好大的排场,便是我朝皇上亲临,也不过如此仪仗。”

    柔铁笑道:“看来这万圣斗姆必非寻常人家之人,不然如何识得这些朝仪。又如何模枋得象”

    此刻,从殿边侧门又进来数批人。

    陶公陶婆也出现了,原来当日是被万圣岛所救。这样说来,少林四大高手也是万圣岛下手杀害。

    左辅右弼2个侏儒出现

    鲍中自报家门。

    安买尔一一介绍。

    破军星毕克。

    廉贞星花如雪。

    禄存星尚知余,大胖子

    巨门星童天宝

    这人赫然便是鸿运赌坊的童老板

    赵长云惊道:“你是童……。”

    那圆脸胖子哈哈大笑道:“赵大侠别来无恙,在下童天宝,岛主尊前天权星便是。”

    俞海道:“怪不得怪不得,赌术如此之高。”

    边上,雁荡派的一人道:“听说万圣岛有七星,为什么这次只出来了四星。”

    柔铁心想:“天权星曹深已自杀而亡,贪狼星刘道坚已被自已和石凌云在汾州合力打死,巨门星童天宝兄弟中童祖宝中了赵长云七绝拳已经残废。只是为何不见武曲星,这人听说善于打伏。”

    安买尔笑道:“一年一度,斗姆元君生辰。欢迎众位从天下万邦来到小岛,有求必应。打探消息。学武功。复仇报恩了生死,北斗注死,南斗注生,斗姆皆可为。”

    “大家远来不易,在此之前,岛主备下薄酒歌舞,以享各位。各位先请落座吧。”

    众人依次在大殿两侧长桌短桌圆桌方桌旁坐下,坐下才发现,这些桌子有木桌,石桌,铁桌,还有不利桌。

    靠近墙壁,还陈列着不少物事,孟光举过的案,梁红玉擂过的鼓,王喜之坦过的东床。

    说完击掌三下。

    早有一排排侍者,端上各色珍馐佳肴。

    柔铁向两边张望,真的是形形色色各邦之人,身披白色长袍腰挎弯刀的波斯人,穿着亚麻手执短矛的安息人,和服长刀的东瀛人,半袒右臂的天竺人,更有着五彩袍子先罗国人。

    便是中原来的人当中,有熟悉的也有不熟悉的。

    盐帮少帮主池家驹和帮中褚天盘。

    魔教的来甘二位长老和一位不认识的长须老者。

    对面是天山派石凌云和罗盈,还有一位黄面汉子和一个老者。

    隔壁坐的是崔明聪和丰香。

    颅骨为杯,杯中酒红如血。

    用象牙盘九只,上面是九样精致小菜。

    童子鹅每只价值二三千钱。每次设宴,都按人数去拿鹅,燖去毛,取出五脏,往里面填上肉和糯米饭,再用各种佐料调好。之后,弄来一羊,也将它剥皮去毛,取出脏腑,将上面做好的童子鹅放入羊腹中,缝合好在地火上烤。待到羊肉烤得象熟了的时候,便将羊剥去不要,取出羊腹中的童子鹅,就那么捧在手中吃。称这种吃法为“浑羊殁忽”。相传为唐太宗内廷少府监所传。

    射杀活鹿,用新鲜的鹿血煎鹿肠吃,称为“热洛河”,相传此菜是唐玄宗命令打牲官,赏赐给安禄山以及哥舒翰等武将。

    接着便有一队女子从殿边侧门飘然而出。

    这波斯天魔之舞看来竟有三分似曾相识之感,若不是红叶提起,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确实,那日在楼兰王帐之中,那些楼兰女子所跳之飞天舞,竟和这天魔舞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那日之舞较之今日显得略为粗糙,似未全得其中之奥。其实柔铁不知,这二者本是同源,都是当年奥斯曼大帝之国师谢赫和其女儿马勒哈所创(马勒哈后为奥斯曼大帝皇后),其中暗合阵法,奥斯曼大帝凭此舞阵,当年困住了无数英雄,使他得以横扫欧陆。那日若非风沙忽起,自已和众人便已难以全身而退。今日之势,远较当日为险。但见这些袒胸裸脐的女子,有金发碧眼的波斯妖姬,有黑肤长脚的摩林娇娥,有轻盈娇娆的东洋魔女。但她们一举一动,无不暗藏杀机。

    献舞毕,众舞姬仍从殿侧门洞中退入。

    安买尔道:“客人的要求我们尽量满足,可以交换。也可以比试。至于比什么内容,有一种赌法是,万圣岛出题目,各人自告比试,胜者也可得偿。还有一种赌法客人可以自由提出,只要是涉及比武论输赢的,无有不可。外力,内力,轻功,兵刃,暗器,兵器或者坐骑等等。这个赌注要万圣岛认可,才能开赌。”

    柔铁终于明白了天权星和天机星甘愿卖命的原因,换了自已只怕也不能拒绝。七杀星鲍中也是因为天牢替死才得以活命。

    先罗国王首当其冲,要求比力。

    先罗国官员将皇室历代相传的七尊金佛盗卖至万圣岛宫中。先罗王带手下亲身前来,要求赎还。

    安买尔低头和坐上那斗姆说了几句,道金佛确为万圣宫购得,但既然是先罗国宝,只要能胜,不取分文。如不能胜,则非但金佛不给,还得留下此次赎佛之财宝。

    先罗王哈哈大笑,一言为定。

    从脚边麻织毯子上取了一物,乃是一只海螺,此海螺酒杯大小,纯白之色,在灯光映照下泛出淡淡白光。先罗王将海螺放到嘴边鼓起腮来,缓缓吹起,一阵嗡翁之声,本来喧闹的大厅瞬间静了下来。众人正惊异间,西面传来一阵嗡嗡巨响,石壁竟缓缓移动起来,不多时竟露出一个门洞来,门洞口是一排粗大的铁栅,在巨大的加加声中,铁栅缓缓向上升起,众人眼前白光一晃,洞内冲出一头庞然大物,竟是一头巨象。

    再看斗姆并不惊异,一双纤纤玉手笼在轻丝之中,微微一招,身后石屏之后闪出一人,走路如虎。

    那大象向前急冲,巨人并不招急,硕大的身身躯竟灵活异常,闪到大象左铡,双手急推,那大象竟立足不住,向斜里摔出,轰然声中,把一排石桌石登撞倒一大边。大象轰然倒地,边上众豪四下逃散。

    西番巨人,这种巨人力大无穷,据载“治田不以牛,身犁而耕”的天龙地虎力。巨人推倒白象。

    先罗王惊得目瞪口呆,一时说不出话来,早已没了适才志满意得的样子。良久,带着随从,垂头丧气退出大殿。

    第二场,有中原人重金求帮助杀一人,万圣岛正眼都不看这些财物。此人不分,下场比试被吕洞明姚隐元穿山甲衣洞穿身体。弯刀之利轻声断擂鼓翁金锤。

    崔明聪冷笑道:“比武不胜,暗算害人。这句话用在唐门身上那是再合适不过。”

    当年,仙鹤门神针绝技名震江湖,四川唐家作为毒药暗器第一门表示不服,崔明聪和松柏云鹤唐门四瑞之中的唐老四唐鹤生死约斗,崔利用唐打哈欠之时耳朵临时失聪,打瞎了唐四的眼睛。唐家输不起,后来还是将崔的眼睛毒瞎。

    两家从此结怨。

    第三场,丰都转轮王欲求其母后土夫人被人害死,凶手不得而知,知万圣岛耳目边布中原海外,欲问一讯。也和吕姚二人比试,转轮王果然厉害,吕姚二人撞在他身上如中棉花,复又如中铁板,转轮王求助成功。

    池家驹道:“家父为奸人所害,特来报仇。”

    安买尔笑道:“要报仇可以,为何来岛上?”池家驹咬牙道:“凶手就在岛上。”

    那人竟然是失踪多日的辛冰。

    辛冰道:“我是来找魔王辛五官的。”

    安卖尔道:“你是?”

    辛冰道:“我是他女儿辛冰。”

    安卖尔笑道:“我们把魔王请来岛上,是想请教他的通玄秘典神功,辛五官确实是在五门冰壁。不过他始终不肯说出。”

    众人心中皆想,这个请字只怕未必,武林皆知辛五官通玄秘典神功十分厉害,不知道他是如何束手被扒,难道说万圣岛之人武功还能强得过他。

    老归转身向柔铁道:“这通玄秘典当年何等厉害,为何他不能逃脱。“

    柔铁道:“多半是使用了非常手段。”

    言下之意,迷药毒药围攻等。

    辛冰道:“我父是不是被你们囚禁在岛上?”

    安卖尔笑道:“我们可没有这个本事,把大魔王请来,这迎神容易送神难呐。”

    辛冰奇道:“那为什么送信给我。”

    安卖尔道:“只怕是别有用心之人。不过姑娘既然来了,也就别走了。”

    辛冰道:“你们想拘禁我?”安卖尔道:“我们岛上有几个人听说被姑娘所杀,既然姑娘到了此间,这笔账倒是要顺便算上一算。”

    辛道:“什么人?”

    只听斗姆黑色面罩后的声音冷冷道:“万圣岛的人不是你杀的?蜀中八大山庄,猪王邓八。”

    辛冰道:“他们杀害无古,做下那么多的坏事,难道不该死?”

    斗姆笑道:“这么说来,你们魔教倒是好人了?”

    原来当日魔王辛五官强练通玄秘典,魔教武学本是阴性,而通玄秘典乃道家至阴之武学,两阴相遇,身体便承受不住,后来得悉游丝宝鉴出现江湖,便起心争夺。可惜事与愿违,反被万圣岛劫至万圣岛。混世七魔四处寻找,风耳电眼终于终于探得魔王在万圣岛。辛冰这才闯岛救父。

    辛冰心头一紧,难道父亲和这老妖婆有甚瓜葛不成。

    转身道:“带上来。”

    辛五官全身被铁链锁住。

    斗姆道:“辛五官,你处心积虑不是想要得到洗髓经吗,我可以将法告诉给你。但你需将通玄秘典也告诉于我。”

    辛五官哈哈大笑,道:“岛主果然爽快之人,直来直去,这笔买卖做得。”

    斗姆道:“不过,有个条件,你现在是我的客人……”辛冰暗骂,“五花大绑,铁链环身,有这么对待客人的么?”

    果然,辛五官冷笑道:“岛主这待客之道,果是与众不同。是客人还是囚人。”

    此时斗姆背对着窗,窗外之人看不到斗姆的脸色,只听她道:“这也无甚区别。待客之道,客随主便。”辛五官哼了一声,并不言语。

    斗姆叹了口气道:“看来你是不司了。”

    辛冰道:“如我能胜,是否可以放他。”

    安卖尔低头和斗姆说了几句,转过来道:“可以。”

    一人从殿出闪出,中等身材,身如铁塔,脸上的肌肉如刀刻一般清晰。

    董飞道:“七杀星鲍中,他果然没死。”

    鲍中笑道:“我来会一下魔教的大小姐。”

    两人不及多言,战在一处。

    七杀星鲍中金刚七杀手,一手七杀,神鬼莫当。

    辛冰以天魔神功将鲍中斩杀。

    斗姆又战胜辛冰。

    柔铁飞剑挡下斗姆刺来的金丝神鞭。

    斗姆战败辛冰欲杀之,柔铁越众而出,挥剑挡住。

    破风十七剑大战游丝真气。

    这破风十七剑当年创之于一代剑宗公孙长笑,柔铁因极大机缘而得习之。此套剑法,只有一十七式,却是至简至强。

    柔铁破风剑法初成以来,破铁面,闯西番,下江南。迭经奇案,不知遇到多少强敌高手,其间虽说也有凶险,但剑法一出,大都是应手而破。可见此剑法之威力,便是当年开创武当太极拳剑,纵横天下的张三丰先生,当初武学尚未大成之时,与公孙切磋一番之后,也是大为叹服,亲题“知剑”二字赠与公孙。以至于后来有武林中不明真相之人据此认为,武当剑法是从公孙剑法中得了好处也未可知。

    柔铁和玄机一交上手只三十多合,心中便暗暗吃惊。

    破风剑法讲究的是“因风而生,随风而起,当风而破。”这世间武学,任你拳法内力暗器兵刃,无论如何百变千幻,其发动之时,便有气伴随而生,这气便是风,只要有风,便有破解之道,这破风之名便因此而来。

    剑法随风而起,气强俞强。可是这游丝真气,厉害之处在于,其发动之时当真是气若游丝,可一旦沾身,却势如暴雷,摧经断脉。

    而玄机借于发动此功的,也是一根细细的金丝。虽说有风,但其风至微,微不可觉,既不可觉,又何从破起!

    斗到二百回合,玄机真气随金丝在柔铁周身游动,如鬼魅般,若有若无,若断若连,若即若离。柔铁虽然剑法不乱,但对着身边游走的一道道金光,额上已渗出细细的汗珠。

    金丝虽微,与剑刃相交,却重逾千斤,两人斗了五百合,柔铁只觉背上汗水已涔涔而下,不是因为热,全是惊出的冷汗!

    虽说冷汗已湿透重衫,但心中却如明镜般透亮,知道今日遇上了生平仅见的对手,只要自已今日和玄机争斗一败,余下诸人中再无人可敌玄机,按玄机下手之狠,今天众人性命只怕全部得葬身于万圣岛之上。

    柔铁胡思乱想之时,一个不留神,只觉右手如遭电击,玄机手中金丝带着游丝真气擦腕而过,柔铁暗叫不妙一个筋斗空中翻身从殿侧长窗中穿出。玄机不舍,身形如仙般也跟着飘身而出。

    两人从殿内斗至殿外,又緾斗在一起。

    柔铁心中一凛,暗暗叫苦,心想再这样走神下去,如果再无破解之道,在玄机这样的大高手面前,终有力竭之时,而玄机却越战越勇,精神抖擞,看不出丝毫疲惫之态,只怕真的战不了几合一个破绽便会败下陈来。到时将不可收拾。

    此时,日影西斜,霞光照得海面万道金光。

    柔铁忽觉眼前一亮,福至心灵,猛地想起崔明聪所言,这世间”大音稀声,大象无形,绝色之观未必以目,妙音之闻未必以耳。盖以心处之也。“所以崔明聪,虽又聋又瞎,但信息之灵,比之常人犹胜十倍,皆是用心而已。少林寺九地大师也道:”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则万法皆明,虽在至暗之时,至幽之处,也可洞彻一切,纤毫无遗。“

    柔铁一旦想通此理,忙收心摄意,渐渐心止若水,但觉耳聪目明。这游丝真气其声虽微,听来如万睿松风,金丝虽细,观之若长刀巨剑。便如身入空明之境,境中细察这游丝真气,渐渐发现了其中的奥妙。

    原来,这游丝真气之所以不同于寻常武学,乃在于他控其势于未成,抑其势于既成。所以能微其声,小其形。但世间万物,有一利便有一弊,这也是其破绽所在。当其真气一丝将息,一丝未生之时,便是其最为薄弱之时。只是玄机已将此功练得精纯无比,真气便能循环往复,生生不息。这过渡间隙只在巅毫之间,稍纵即逝。寻常武功不要说不能识得此破绽,因其太快,便是识得也没可奈何。

    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

    只有自身无懈可击,才能在久战中寻找致胜之机。

    如何做到,忽然想起当年铁面一案之时,偶遇后藏大宝法王,所传三密之法,身密口密意密,身上可无孔可入。

    真气无孔不入,但柔铁密法已炉火纯青,斗姆真气竟然注不出去。

    柔铁既识得此中之妙,当下更不犹豫,两人堪堪斗到九百合时,柔铁观那一道金光从身侧削过,其势已衰未生,电闪雷鸣之际,其间不容一发。柔铁并不理那金光,剑尖中锋直进,刺向金光出处,只听得嚓一声巨响,玄机一声轻啸,凌空翻出,一片衣袖缓缓从空中飘落。

    柔铁转过身来,长剑圈转,平平伸出,那片衣袖稳稳飘落在剑尖。

    日光之下看得清楚,果然是衣袖内侧绣着一只硕大红蛛。

    斗姆如一片轻叶般已落回宝座之中。

    众人皆大声惊呼。

    笑道:“柔大侠的破风剑法果然名下不虚。”

    柔铁心狂跳不止,这其中凶险,间不容发,外人如何得知。斗姆之内力远胜于已,如若持久不决,自已毫无胜算,好在以密法护体,以破风十七剑侥幸以险招击其虚处。也只能削她一片衣袖。

    柔铁收摄心神,笑道:“侥幸侥幸。”

    复道:“现下可以放了魔王了吗?”

    忽听台上一人冷冷道:“不行。”

    众人看时,适才众人惊乱,台上一人纹丝不乱,脸色微黑,如刀刻一般,这位便是破军星毕克了。听说此人曾是波斯国大将,用兵如神。

    毕克边上又站了四人,身穿红绿黄蓝四色战袍,皆是神气完足,如山停岳峙。

    辛冰道:“你们万圣岛不是号称言必诺行必果吗,怎么能言而无信。”

    安卖尔笑道:“我们并非不放,只是人可以走,但铁链却不能去,谁都知道魔王神功盖世,这样一放,还不把万圣岛翻了过来。”

    众人心想,此招果然,厉害,现在魔王以精钢链子穿了琵琶骨,脚下又穿了踝骨。

    即使有通天神功,也发挥不了,将来回到陆上,再找能匠去除,则对万圣岛毫无威胁,这确是万全之法。

    辛冰道:“好。”将手一挥。

    来甘二位长老,抢上来,将魔王架出殿外。

    忽然从门外冲进一个矮胖之人和一个矮瘦之人两个侏儒,在毕克面前道:“斌总领,有外敌入侵。从水道破水关,已进入内城。”竟是霹坜。又有一矮瘦之人,从侧门进,柔铁一看,正是那日从赌场逃出的闪电。

    毕克道:“敌势如何?”

    霹雳道:“声势不小,为首的似是洞庭水寒杨氏和番阳鱼家十八兄弟。约有五七十人。”

    转身对绿袍将道:“你带领水军,从涌金门出,截住上游,以防敌人登岸。另外令闪电带十七血鱼,潜入河中,以防敌人水鬼,并弄沉敌船。”

    又有一人,冲入,报毕克道:“有外敌,从殿外山崖上居高临下,冲下山谷,进击而来。”

    正是七杀星鲍中。

    毕克神色不变,问鲍中道:“有多少人?”鲍中道:“三百来人。”

    又对黄袍人道:“你率卫队两百人,自厚土门出,抄小路上山,伏一百人在峡谷两侧高处,敌人如过,不可攻击,另外百人等在谷口。”

    鲍中报:“今日岛上大雾,敌人趁机大雾看不清,已由水关潜入。”

    毕克道:“敌人什么来路?”

    鲍中道:“看样子是漕帮十七血鱼率领的水兵从水关潜入万圣岛。”

    毕克笑道:“无妨,你去东二所将,将我早已训练的二百勇士,趁雾潜入水下,将敌人斩杀。”

    十七血鱼葬身海底。

    崔明聪道:“你们跟我来。”

    柔铁看到崔明聪,脑中灵光一闪,已明其理,破军星早已练成盲军,将十七血鱼一网打尽。

    陶公陶婆来报:“大殿中有人趁乱放起火来。”

    毕克皱眉道:“什么人?”

    陶公陶婆道:“看样子是山东霹雳堂的火氏兄弟。”

    带来礼物乃是霹雳堂火氏兄弟引火之炸药,火氏兄弟从外面放起火来,欲将全岛炸平,此时火已烧到万圣殿,罗冲挡而身死。眼看无法阻挡。众人要同归于尽。

    陶公陶婆死于大火之中,至死抱在一起。

    众人被逼至地下室冰壁室避火,然熔化溢室,淹至口鼻,危机四伏。

    魔王带辛冰已预先逃出,辛冰蒙面回头一望,被魔王强拉转身而去。柔铁发现此人眼神好熟,随即识出。

    眼看众人脱离火海却又葬身水中,洛阳土行门及时赶到,在外穿墙,水泄众人逃出。

    斗姆道:“进入山腹,上天梯。”

    众人上天梯,一路登上岸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