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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逃离妖界

    陶夭夭倒是很闲情,无聊地坐在马车内等着灼儿。

    忽然听到这门口传来争执声,陶夭夭好奇地探出脑袋。

    “五君主,恕奴才不能从命,请君主改日再来吧。”一个侍卫拦在一高挑男子身前,那男子背对着陶夭夭,她看不清模样。

    “什么宴会?竟连我也不见?不怕死的就给我让开!”那人镶边灰袍加身,雕金发冠,气势凌人。

    看门侍卫慌忙跪地,“小的只是从了主子的意思,还请君主网开一面,不要为难小的。”

    那侍卫虽是一副害怕模样,却叫了护卫,挡在那人面前,铁定了不让他进去。

    夭夭觉得很新奇,他们的称呼也是很奇怪。

    男子终是一顿怒斥,一挥袖袍,就此作罢。转身准备离去,却是正好撞上陶夭夭的目光。那人剑眉星目,长得十分俊美,夭夭看痴了一下,却见对方快步朝她冲了过来。

    什么情况?夭夭见状不妙,赶忙缩回脑袋。一只大手便已伸了进来,大力一拽,将她从车里头硬拽了出来。

    “你你……干什么?我不认识你啊!喂!”夭夭差点跌倒,撞了个满怀,又连忙推着来人,手却被他死死拽着。

    那人怒目而视,仿佛要用目光将她凌迟。

    “萧小祁?”他第一时间破口而出了个名字。

    “什么?”夭夭赶紧摇头,“你认错人了,我姓陶名夭夭。我路过……路过的……”

    男子突然一阵大笑,让她把后面的话硬生生给憋了回去。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说罢他大手直扼住她的脖子,没有丝毫怜悯。夭夭大脑一阵充血,连连挣扎。

    “看来你已不如从前,”那人笑得更加猖狂,“正好,我现在就送你上黄泉!”

    疯子!陶夭夭心里一万个莫名其妙,眼前一片晕眩。继续掐下去,她马上就要见爹娘了。

    “五哥!”不远处传来一声虚弱却清晰的呼唤。

    男子一愣,抬眸望去,前方有一队侍女侍从正候在一抬轿四周。抬轿四面围着半透纱帘,风一吹,掀起前帘一角,一个身裹印花宽袍的美艳男子坐在里头。长发未绾未束,直披而下,露出一张苍白却不失俊美的病颜,最醒目的,是一个仅仅遮住右眼的雕花眼罩。

    “五哥,多年未见,别来无恙。”轿中男子再次开口,不时咳嗽两声。

    男子手上力度明显减小,他最后低头一眼怒视陶夭夭。所幸有马车遮挡,夭夭并没被发现。心有不甘,他点了她的穴道,丢回车中。

    甩了甩袖,男子旁若无无地走上前,道了声:“七弟。”

    南宫灼儿好几次想爬起来,男子却紧紧地揽着她的身子。彼此紧贴,连呼吸都听得异常清晰。

    “你放手!”灼儿趴在他怀里,抬眸怒视。

    男子苦笑,缓缓松开。灼儿以最快的速度爬起跳开,离得远远的,摸索着身上的东西有没有摔毁。

    对方却是不慌不忙地站起身,掸了掸衣上的灰尘,演技拙劣地惊呼一声:“哇,好大的宝库。”

    灼儿才察觉自己到了一个宽敞的密室之中。密室呈环形,很高,应是围绕了这藏书阁一圈。室内摆放着许多珍奇异宝与古玩字画,与殿外古朴典雅的风格截然不同。

    她甚是激动兴奋,一寸寸翻找着某样东西。

    银面男子倒是毫不客气地跟在她身后。她翻乱一样东西,他摆正一样东西。灼儿怒地扭回头:“你跟着我做什么?”

    “你要找什么?兴许我可以帮你。”

    “不用,顾好你自己的吧。离我远点,三尺之外,不,三丈!”

    “三丈?”男子挑眉,“三丈之外是殿外。这好歹是我找到的地方,是让我把你丢出去?”

    “你……”南宫灼儿一时语塞,一扭头便不再理会他。

    妖的视力极好,夜视能力更甚。密室里虽也点着零零烛光,但也看得清楚。

    走了大半圈,东西没找着,灼儿却被一副画吸引。

    这是一幅美人吹笛图,竹林巨石上,一名女子手持玉笛,眯眼凝眸。轻纱薄衣,身姿曼妙,长发飞扬,栩栩如生,意境勾画得如幻似梦。灼儿盯着这画,总感觉这人在哪见过。

    正欣赏着,一个身影愣是将整幅画给挡住了。

    “这画我要了。”男子仗着自己高大,真是挡得一点缝都没留出来。

    就偷一幅美人图?灼儿白了他一眼,转身继续寻着。

    手腕上的铃铛突然剧烈晃动,灼儿在一块看似普通且残了半边的铜镜前停步。终于,她找到了。

    自神明陨落后,世上仅存的上古神物便是难得的珍宝。宝器聚集神力,虽长年淹没凡世神力消散殆尽,但足以支撑它的效力。

    乾坤镜多年前消失匿迹,她寻了许多线索,得知它很可能在妖界的某位君主手上。纵观存活下来的几位君主,掌管实权的三君主是最有可能持有它的人。

    而金府的位置就在三君主领地附近,所以她才会将计就计地潜入这。

    银面男子神色骤变,眸子沉了下去。

    灼儿一时欣喜,刚要伸手去拿,男子猛地抓住她的手腕阻止,正色道:“这是上古神物,虽然只有半块,但以你的半妖之力一触碰就会灰飞烟灭。”

    她愕然,问:“你怎么知道我是半妖?”

    有师父的修为压制,她只要不刻意显露妖形,自认是无人能察觉的。

    “我见多识广,自是知晓。”他一语搪塞过去,“你偷它做什么?”

    灼儿沉默半晌,终是说了缘由:“我快死了,它能续我的命。这也是我师父的遗愿。”

    银面男怔住,面目遮掩了表情的复杂。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个木盒,贴着古镜一扫而过,碎镜已安然躺在盒中。他的手法极快,灼儿反应过来时,他已将木盒递予她。

    “就用这盒子装着吧。盒子施了封印很安全,切莫徒手去拿。”

    灼儿接过,打开来看再次验查了番,才放心收好,道了句:“谢谢。”

    话音刚落,她突然抽刀向他攻去,男子所幸闪得及时。却在惊讶之际,被她另一只手捂了嘴。

    一颗药丸顺势吞了下去。

    男子后退一步,苦笑一声摇了摇头:“我如此帮你,你却恩将仇报,真是令我心寒。”

    “正因你无故帮我才不可信。你熟知这里机关构造又来去自如,身份必不简单,说不定下一步便要抓我领功,不如先下手为强。”

    他哀怨地叹了口气:“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你最好别乱动,蛊毒发作可是很难受的。放心,折磨你半个时辰而已,不会要了你的命。”

    说罢,灼儿转身便走。

    男子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百感交集,觉得内心比身心更受伤。

    陶夭夭被那人直接扔进马车里,野蛮粗暴,头不知撞上了哪里,疼得厉害。可她连句“啊”的一声尖叫都没机会发出,整个身子不能动弹,也说不出话。这应该就是那些江湖俗称的被点穴了吧?夭夭暗骂,觉得自己实在背时。

    “七弟身子欠佳,不好生安心调养,竟有闲心来三哥这么?”五君主堇言离开马车附近,生怕七君主堇宏注意了这边。

    “这些年身体都是如此,已经习惯了。只是这眼睛实在治不好,”堇宏说着摸了摸右眼眼罩,只要一回想它是怎么伤的就愤恼,“我得了个消息,听闻三哥迎了位贵客,很是好奇,所以来瞧瞧。”

    “哦?什么贵客?竟可劳烦七弟?“

    “五哥,大家都心知肚明,何必装蒜?“

    堇言踌躇,纸终究包不住火。这些年来,仅他与三哥来往频繁,三哥的处事他怎会不知?惊动七弟前来,只会是消失了五百年的神女。

    “七弟,有些事过去了何必再强求,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强求?”堇宏大怒,行色转变极快,指着宫殿愤慨,“那他呢?他在干什么?这些年你们做了什么真当我不知道?如今我忍了这么多年,全是看在他的面子上,如今我不过想得到我应有的!”

    “我以为这么多年,你已经放下了。”

    “怎么可能放下?当年父帝还在的时候我都没有,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她的消息……”

    堇宏想到此,猛地一锤椅扶,心急咳嗽起来。

    堇言叹气,不知如何劝诫,只喃道:“你们在某些方面还真像……”

    想起来这些年妖界的处境,虽然神明已陨落,他们妖族也在日渐衰落,只怕到结界彻底崩坏的那日,妖族举族倾灭。想到这,堇言心底的那抹杀意更甚,眼眸不自觉瞟向那辆陶夭夭所在的马车。

    “抓刺客!”忽然,殿中传来一个护卫大呼。

    空中一道道寒光扫过,护卫纷纷倒地,一个黑衣人闪出。只见黑衣人手持银鞭长链,又是几条长龙般弧线,发出“啪”、“啪”几声巨响,朝着大门口飞跃而下。

    眼见这些侍卫均不是对手,堇言长袖一甩,一股强大气流回旋而生,脚前一排排石板飞卷而起,形成一面巨大“石墙”,试图挡住黑衣人。

    然而,银链狠地一抽,长空一阵雷鸣般碎裂声,黑影破“墙”而出。

    堇言眉目一拧,空手冲上去与来人相搏。

    几个回合下来,南宫灼儿有些吃力,转攻为守,只能勉强挡住堇言的招招狠攻。灼儿瞄准陶夭夭所在的马车,眼下先撤为上。

    募地,一只大手横劈而来,灼儿侧头躲开。蒙面黑巾却被猛地一扯,她一个转身离了攻击范围内,娇美容颜却是暴露无遗。

    风吹起万千青丝,墨发如绢,肌肤如雪,眼眸如水,眉目间却是一股肃杀之气。

    堇言怔住,更惊的是堇宏,他不敢置信地盯着来人,那张脸,还有他永远不会忘记的那双眸子。

    亦如那日,她毫不留情地射出毒箭刺中他的右眼。那狠绝无情的眼神如同鬼魅,在他脑海烙印了无数个日夜。

    堇宏心口顿时闷痛,一口鲜血喷出,狠狠地瞪向南宫灼儿,几乎是从齿缝间挤出了两个字:“妖女!”

    趁此之际,灼儿不再恋战,冲向夭夭所在的马车,一跃而上。长鞭落下,马蹄一扬,骤时乘风奔去。

    “追!”堇言堇宏异口同声令下。

    马车很快偏离了方向,向氤氲迷雾的森林深处飞驶。灼儿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拎起车上的陶夭夭丢上马,自己也一并跃上。同时砍断了车上的系绳,马车骤然撞上一棵大树而碎裂。

    所幸的是,这个地形将身后的追兵越拉越远。不幸的是,森林深处,潜藏着无数饥寒碌碌的妖兽。

    两指解了陶夭夭的穴道,她问:“谁点了你的穴道?”

    夭夭终于喘口气,却被这颠簸奔驰的马惊得不小,“我……我也不知道……那个人突然冲上去掐住我的脖子,差点就把我杀了!”

    说罢,她小姑娘似的抱紧灼儿。夭夭觉得自己这样着实窝囊,身形娇小的小妹妹倒像个纯爷们,淡定无比地驾着马。可她毕竟第一次上马,而且还是这个速度,感觉一不留神跌下去就被踩得渣都不剩。

    灼儿脑中想起殿门口拦下自己的那人,问:“那个灰袍男子?”

    夭夭连忙点点头,说:“对对!就是他!”

    灼儿蹙眉,语中的霸气与她的娇脸格外不搭:“我记住了。放心,来日我会替你讨回!”

    陶夭夭愣了愣,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不由地让她想起妹妹也是这么蛮横霸道。小时候自己武力低,老是被同龄人欺负,全是妹妹一手教训的。

    那时小小年纪的妹妹无比认真地说:“姐姐,不管以后谁欺负你,我一定打死他!”

    她当时的心情就跟现在一样,觉得自己这个长辈当的太失败了。

    马匹奔过,惊起一片乌鸦,很快锁定目标似的盘旋在她们上空。凌凌肃杀的气息窜流于幽幽森林,一只只幻化形态的妖兽隐于黑暗,下一刻蜂拥而上。

    数量之多,仿佛立刻将她们湮灭。

    “快把那盒子给我!”灼儿急喝,夭夭立刻从怀里掏出给她,还好她没落下。

    南宫灼儿一抛盒子,咒符尽数飞出,她念道一句拗口术语。在妖魅冲上来的刹那,咒符生效,一排排金色咒文包裹马匹,强大的冲击力击飞妖魅,瞬间灰飞烟灭。

    同时,灼儿吐出一口鲜血,身体仿佛被融化一般。

    咒符伤人伤己,纵然她也是个半妖。

    妖兽突然放弃了追逐,灼儿刚纳闷,马上她便知晓了答案。

    马儿已经奔出森林,视野顿时开阔,前方是万丈悬崖。

    与此同时,从悬崖深渊而上,仿佛有一层看不见的屏障。一双双鬼魅的赤红大眼球从屏障中钻出,齐齐瞪向她们,渗人不已。

    这是三君主领地的结界。

    更糟糕的是,灼儿根本停不住已然疯狂的马儿。眼见就要冲向悬崖,灼儿第一反应是扔夭夭下马,自己却随马儿一同坠崖。

    陶夭夭虽在地上摔得够呛,但很快反应过来,奔向悬崖边。顿时鼻子酸涩,她冲着深渊歇斯底里地一声大嚷:“灼儿——!”

    夭夭突觉身体里一股莫名的力量油然而生,仿佛要炸裂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