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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画“生”

    “咳..”剧烈的咳嗽声传出,屋外一名青衣婢女连忙推开朱红色的木门,手中则端着一碗刚刚熬好的汤药。

    “咳..”屋内,一名年约二十的男子左手捂着嘴巴,只不过指间已经渗出了丝丝殷红。

    男子面容普通,一头长发随意披散在肩上,此时他正端坐在一张黄花梨的桌前,右手拿着一杆怪异画笔,而在他面前的桌上,则放着一张已经快要完成的仕女图,只不过因为男子指间流出的鲜血,这幅仕女图已经看不清模样,唯一能够看到的则是画中女子有着一双异色双瞳,左为紫瞳,右为青瞳。

    男子看着已经被毁的画作,眉头皱了皱,不过随后却也是释然了,随手接过青衣婢女递上来的白帕擦拭掉了嘴角和手上的血渍,接着又端起青衣婢女手中的汤药一饮而尽,只不过在男子喝汤药的一瞬,低着头的青衣婢女嘴角却露出了一丝诡异笑容。

    “绿箩你下去吧!”男子将白玉碗放回了婢女手中后,咳嗽了一声挥手说道。

    绿箩听到,却没有说话,只是恭恭敬敬的退出了房间,随后关上了屋子的木门。

    大宇皇朝西南牧家,这便是男子所在的家族,而他牧云,则是家族族长的三子,而且还是庶出,在这样一个大门大户的人家,庶出子弟比起那些嫡出子弟差了可不是一星半点。

    牧云本身其实是一名穿越者,前世他是一名艺术学院的学生,却不想一觉醒来,变成了一名婴儿,刚刚穿越的牧云雄姿勃发,想着要在这异界闯出一片天地,可他却没有其他小说穿越者的那种金手指,反而是天生身体孱弱多病。

    如果说身体孱弱可以依靠功法来弥补,只不过让人没想到的是,牧云十一岁时便染上了风寒之症,而且久治不愈,每天几乎都是泡在药罐子里,这样一副身躯又如何能够修习高深的功法呢!

    一晃十年过去了,久病在身,早已将牧云的心性脾气给磨了个干净,而且最近每每咳嗽吐血,牧云也自知自己的寿命怕是要到尽头了。

    想到此处,牧云走到了一扇窗户前,伸手推开了窗户,屋外满园春色,那是前世看不到的好景致,可惜自己这一世虽然生在富贵人家,可自己却无福消受,还真是造化弄人。

    牧府一处僻静处,身穿青衣的绿箩躬身向着一名藏身在阴影中的人影行了一礼,那恭敬的模样比起她伺候牧云喝药还要恭敬三分。

    “药按时按量喝下了吗?”阴影之中,一道沙哑声音响起,语调低沉的可怕。

    “按照您的吩咐!每日夹杂在汤药中,我亲眼看着三少爷服下了!”绿箩低着脑袋额头沁出了细密的汗珠恭敬回达道。

    如果此时牧府中其他人听到一定会惊掉了下巴,因为全府的人都知道,三少爷的贴身侍女绿箩是一个天生的哑巴,她根本会也不能说话。

    “嗯!很好!再过三个月,三少爷死了!我自然会出面帮你安排以后的去处!但是你如果办不好这件差事!那你一家老小的加上你的命!可就不是你自己的了!”阴影之中传来一声阴测测的笑声说道。

    “不敢!奴婢一定会按照您的吩咐将事情完完整整的办完!”绿箩连忙跪倒在地颤声说道。

    “嗯!那就好!”一声轻笑,阴影中的人影也随之消散了,现场只留下全身被冷汗浸透的绿箩,她的身躯还在颤抖着。

    夜晚出奇的安静,相比于其他院落高挂的灯笼或是夜明珠,三少爷牧云所在的春意阁则冷清的可怜,这间院子内除了牧云之外,就只有贴身侍女绿箩住在一处偏房之内,而那些平时伺候的其他仆人,每到夜晚都要回到他们所在的前院休息,这是天云大陆大家族不成文的规矩,也就是说,偌大的一处院子内,此时只有牧云与绿箩两人居住,不过此时春意阁的小湖心亭内,一道身影却显得异常突兀。

    月光之下,一道纤细身影此时正歪着头看着牧云所住的屋子,接着月光依稀可以看出这是一名女子,修长的秀发,简单的披散在脑后,一张模模糊糊看不清面容的脸上却有着一双熠熠生辉的眸子,而且这双眸子的颜色还与普通人不一样。

    左眼为紫,右眼为青,竟是与白天牧云画作之中的那名女子一般无二。

    “吱呀”一声低低不可闻的开门声响起,异色双瞳也随之猛然一缩,她的眼睛死死看向了小院内偏房所在的位置。

    只见夜色下偏房房门被轻轻推了开来,一道身影借着月光一点点摸向了牧云所在的屋子。

    绿箩四下张望着,虽然她知道现在这个时间不会有人,可她还是要小心行事,再三确认没有人之后,绿箩轻轻推开了牧云的房门,耳中仔细听者牧云均匀的呼吸,绿箩一步步走向了牧云放置画卷的柜子。

    只见绿箩熟练的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了三四幅画卷,然后小心翼翼的塞进怀里,接着关上柜子的小门,一步步退出了房间,直到关上牧云的房门之后,绿箩才松了一口气,接着绿箩内心便是一阵狂喜,要知道牧家三少爷得画作可是千金难求的好东西,自从牧云“生病”无法修炼之后,牧云便醉心于作画,后来无意之中一些画作流落了出去,竟然被外届炒出了千金的天价,牧家何等身份自然不屑于卖画这等下作的行当,可这府中并不是人人都是牧家的子弟不缺钱财,所以有人联系到了绿箩,让她悄悄偷画,而且开的价格绝对让她几辈子都吃喝不愁,巨大的诱惑面前绿箩便开始偷窃牧云的画作,从开始的废画到后来悄悄潜入牧云房中偷柜子内的珍品,这已经是绿箩第五次偷画了,只不过这一次是绿箩偷的最多的一次。

    绿箩一点点向着自己的房间走了过去,可当她走到一半时,一道身影挡在了她的面前,绿箩一下张大了嘴巴,若不是常年装做哑巴,恐怕此时绿箩就要惊呼出声了。

    一双美的惊心动魄的异色双瞳看着绿箩,眼神中没有任何情感,在这双异色双瞳之中绿箩宛如一个死人。

    一瞬间,绿箩感知到了强烈的死亡气息,就在她准备出声呐喊之际,一道银芒悄然闪过,绿箩原本生机盎然的双眼顿时变成了死灰色,接着又是一道银忙闪过,月光下只看到异色双瞳的女子手中拿着一张薄薄的皮肤,而她身前的绿箩,脸上竟然没有了脸皮,只留下大大的灰色眼珠和月光下反着白光的牙齿。

    “消失吧!”犹如仙乐般的声音响起,接着便是一道微风吹过,绿箩竟然犹如灰尘一半消散着落入了小池之中,成为了这一池锦鲤的食物。

    “啪”一声轻响,那张薄薄的皮肤被神秘女子贴在了脸上,一双异色双瞳也在脸皮贴上的瞬间变成了黑色,此时接着月光看去,能看到的只是绿箩打开房门进入了偏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