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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酝酿者

    戴维不喜欢汉斯,可能是方方面面的不喜欢,从种族到性格再到理念,这俩人那天站在决斗台上罗恩也不会觉得奇怪,不过罗恩对于汉斯的感官还没那么糟糕,一个乐于分享知识的人总会让人喜欢。

    罗恩的房间恢复了一开始的宁静,汉斯和戴维并没有待在一起太久,三个人充分交换意见以后,罗恩就开始研究起汉斯送他的书,称得上大开眼界。

    罗恩的手机也比他想象的好用很多,比如昔日泡影,这个词在书中也有提到,酝酿者在灵界游荡时,除了危险以外还会碰到机遇,那便是昔日泡影一种类似副本的存在,虽然每个人都可以遇到,但是如果在泡影中死亡或者被驱逐,便没有办法再次进入,像罗恩这样连着进去三次的事情更是不可能。

    昔日泡影中出产的产物遗物碎片,便是每个酝酿者下一步晋升的关键,成为最低级的一阶酝酿者后,如果想进阶就需要组合出两个完整的遗物投入自己的灵泉,才能让不再继续积累灵能的灵泉扩展继续积累灵能。

    作为普通人自然不可能和罗恩这样开挂的比,他们大多数情况的选择是靠磨时间,因为大多数昔日泡影都遵循着一个原则,第一个遗物碎片极为容易获得,绝大多数酝酿者靠着东拼西凑的碎片,便可以融合出一个新的遗物。

    在罗恩看来奇迹一个载体,可以让遗物挂载在奇迹上,融合出强大的力量,而遗物在罗恩看来有一点像一张张有不同效果的卡牌,每一个遗物都有独特的效果,可以被搭载它本身的奇迹影响。

    受灵界本身规律的影响,酝酿者本身不会进入到比自己灵能弱的昔日泡影中,也不会进入到比自己灵能强过一个阶段的泡影中,不同阶段的泡影产出的遗物自然也大有不同,所以和灵能者的划分一样,遗物也分为一二三这样的阶层。

    一阶遗物大多数来说,都没有特别明显的效果,从书中的描述来看,能力还停留在强化人的身体素质,或者发光之类意义不明的异能,即便可以和每个人酝酿的奇迹结合,也很难产生强大的力量。

    脱掉上衣罗恩不满地摸摸肚子上的六块腹肌,有一点怀念昨天还在把玩的软软油肚,用戴维和汉斯的科普来看,无论在哪里贴着用,都只会在心脏位置开启灵泉,在罗恩看来有一点类似看不见的电池或者发动机的东西。

    虽然汉斯没有说,但是罗恩怀疑走进灵能的世界,很可能不是一帆风顺的事情,为了不让霉味十足的床再添加其他味道,罗恩想了想躺倒在了冰冷的金属地板上。

    将汉斯赞助的结晶与泪滴结合,罗恩得到了一枚圆润的黑色珠子,对力量的渴望让罗恩咬紧牙关,戴维他们所说的痛苦,毅然将结晶放到了身上去。

    一瞬间罗恩好像感觉到一条条烧红的铁丝,瞬间从腹部勒住了身体,下意识摆手想要打掉肚子上的东西却挥了个空,罗恩充满血丝的眼球看见了,漆黑如墨水的珠子延伸出大量线条宛如活物一样钻入了罗恩体内,剧痛随着罗恩一次次呼吸一点点地扩散开来。

    宛如被无数烙铁撕裂身体的痛苦之后,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从罗恩的腹部蔓延开来,似乎每个血管里面流淌的都是液氮一样,赤红的线条反而成为了罗恩的救命稻草。

    不断重复难以言表的痛苦,但是却迟迟感受不到意识模糊的感觉,罗恩最终只剩下了麻木,一片麻木中罗恩感觉自己好像脱水的鱼一样,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痛苦好像潮湿一样退散。

    罗恩麻木的大脑重新思考起来,他感觉自己就好像回到了刚刚穿越那会,从一个陌生的天花板下起来,身上黏糊糊的一片,但是身上却没有任何伤口。

    上一次是换了一个年轻力壮的身体,这一次罗恩是感觉自己好像多了一个器官出现在心脏的位置,本来泵式的心脏就好像多了一个涡轮增压功能一样。

    用毛巾一点点地擦干净身上黏糊糊的汗液,罗恩一再确定之前那些酷刑一样的痛苦,只是单纯的幻痛,实际上并不会在肉体上留下任何痕迹,宛如昨日的梦幻一样。

    跟着直觉走,罗恩感觉到心脏位置的灵泉中蕴含的灵能,好像潮水一样消散,自己的肉体也好像一幅模糊的画卷一样,从身体的边缘开始化作黑色,并且一点点地模糊不清,最终罗恩感觉自己宛如一滩烂泥一样,滑进了床底下的暗影中,把自己变成一滩黑色的水?

    酝酿者酿造的产物名为奇迹,一次亲身的体验让罗恩更加明白,为什么酝酿者的产物名字叫做奇迹,也开始明白从汉斯哪里得到的书里面,为什么更多的是强调酝酿者跟着直觉走,便可以很快掌握自己的能力。

    感觉自己好像一滩水一样的罗恩,试着想挪动自己的身体,罗恩感觉自己好像一颗混进大海的水滴一样,缓慢地在床底的阴影挪动。

    新生的灵泉似乎蕴含着惊人的灵能,与书中说那种一口空井不同,罗恩的灵泉在诞生之初,便已经蓄满了超过一半的深度,大概便是得益于那颗高品质的结晶,让罗恩节约了不少时间。

    试着在床底下实验了一下自己的能力,罗恩也大概感知了自己的极限,他畏惧光被光照射到后,他的灵能会飞速枯竭,但是如果没有光而且和咸鱼一样躺平,罗恩可以确定自己至少可以维持那个状态一整天。

    犹如二次元老婆突然充气一样,床下的一团黑影迅速塑形膨胀,一个原模原样的罗恩从一片暗影中钻了出来,从地上捡起掉落的左轮手枪和子弹,还有打火机钱包这些小物件。

    罗恩发现自己好像可以带着衣服还有打火机,这些小东西一同移动,但是似乎没办法和衣服一样,让身上的小部件保持原位,新的发现让了罗恩好像得到新玩具的孩子一样玩了起来。

    早上八点

    勤劳的罗恩顶着睡眠不足从被窝里面钻出来,戴维的乱入最终让汉斯改变了主意,没有连夜一起去找那两个失踪的尸鬼,三人心不照宣的小同盟,让选择变得不再僵硬。

    除了小同盟以外,对于罗恩来说最大的变化是自己的数据。

    【罗恩】

    【阶段一】

    【体能12,灵魂11,神秘0,污染0,灵能65】

    【同阶段平均值,体能10-80,灵魂10-40,神秘0-100,污染5-200,灵能25-400】

    最让罗恩感兴趣的东西便是,新出现的数值灵能,这是罗恩第一个有参照数的属性,面板中的65与罗恩感知到的灵泉,已经酝酿满六成多的灵能数量上的几乎一致,罗恩可以肯定不是巧合。

    相比肉体的变化,罗恩更多的感觉是自己似乎思维更加清晰了,没有了刚刚穿越那会那种好像玩游戏延迟有140的感觉,似乎灵魂的提升让罗恩感觉自己更能掌握身体了。

    至于体能的提升说实话,罗恩在狭窄的舱室里面研究了很久都没能感觉到1点的提升有多大变化。

    至于神秘的直接请零,罗恩估计可能与自己成为酝酿者有关,但是他也不知道究竟那些神秘到底去了什么地方,如果是回到二罗恩还会怀疑是不是自己的上限是二,但是消失了十六点直接回到零,倒也勉强可以让罗恩这样的仓鼠接受,相比浪费掉资源,让资源用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也许会好一点。

    除了属性的提升得到了戴维一点点信任的汉斯,也放弃了连夜搜索的想法,决定让自己的两个客户先失踪一阵子,汉斯非常确信已经被砍断了四肢食尸鬼,即便有人投喂也不可能很快恢复过来。

    相比属于怪物的黑夜去行动,一段考量之后罗恩和汉斯达成了共识,还是对方相对弱小的白天比较合适。

    混杂着船只划过莱茵河的流水声,突然响起被全力摇响的钟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罗恩紧张地握紧了手中的左轮手枪,小心地从房间中探出头去。

    混杂了煤油味的湿闷空气,让罗恩感觉嗓子发痒,位于船舱底部的走廊即便是白天也点着发黄的煤油灯,脑后传来吱吱的响声,神经紧绷的罗恩屏住呼吸猛地转过去。

    却发现不是敌人或者意外,金色的头发被扎成马尾,再卷起后向左下卷拢盘成一个圆,露出了白洁修长脖颈下圆润的肩膀上的吊带,结合门边一瞬而逝同为天蓝色的裙角,罗恩只能感慨贵族的生活真是精致,居然还有心情换睡裙。

    罗恩有一点不好意思地挪开目光,为自己为什么在这种时候如此敏锐感到悲伤,但是昙花一现的景象早就消失不见了,空气中...“咳咳”,屏住呼吸太久的罗恩猛的咳嗽几下以后,只闻见了一成不变的煤油味,但是懒惰的大脑倒是彻底活了过来。

    没有继续耽误时间,罗恩干脆掏出武器,一路小心地踩着钢制的楼梯爬上去,铃铛声越来越响,通往甲板的最后一个台阶上,罗恩看见了一如既往夹着双管猎枪的戴维正靠在船舱走廊的一侧,左手上又一次戴上了巨大铁质手铐。

    戴维歪着头打量了一样罗恩:“把枪收起来小子,你要不小心给自己的大腿来上一枪,我可没本事把你救回来。”

    灌入船舱的隐约血腥味,让罗恩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小心地把左轮放回枪套里面,罗恩壮起胆子走了上去。

    即便做好了心理准备,场景也比罗恩脑子里想象的情况要恐怖太多了,暗红色的血液可能是因为环境潮湿并没有干透,好像蜘蛛丝一样包裹着被撕裂的胸膛,被撕咬挂丝的不知名内脏,吊在了布满尖锐牙印的肋骨上。

    再多的细节罗恩已经不再清楚,靠在护栏边上罗恩吐了一个痛快,一个生命在昨夜悄然无声地消逝,带给了罗恩极大的震撼,相比于说是恐惧,罗恩的内心更多的是迷茫。

    钟声已经不再响起,船上本就不多的乘客和船员第一次汇聚到了甲板上,大部分人都面色难看,最糟糕的也只是面色发白,但是抿着嘴唇的蒂朵,罗恩这样的丢人玩意似乎只有一个。

    “砰”猎枪低沉的枪声,打断了窃窃私语的水手,戴维又一如昨天一样用最快的速度得到了大家的目光。

    “我是戴维·琼斯你们的船长,我想我昨天已经问过各位,我要押运这个通缉犯去接受审判,但是没有任何人站出来说要阻止我!”

    话音未落戴维抄起手中的猎枪,全力用枪柄猛击了维拉的侧脸,让对方幸灾乐祸的笑容凝固住,戴维没有停下动作,戴着手铐的左手从枪身挪开一把抓起倒地的维拉,右手帅气的单手转枪上膛让罗恩想起了终结者,可惜戴维胖的身材好像一个球一样。

    戴维将双管猎枪的枪管狠狠地戳在维拉脖子上追问:“现在说出你的同伙!”

    被称为“黑蛇”的维拉表现有没有让围观的罗恩失望,疼得龇牙咧嘴的维拉咧开嘴露出渗血的牙齿,笑着扫视了一遍所有人,正当罗恩心提到嗓子眼的时候,维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一口血痰吐到了戴维脸上。

    两颗带血飞起的牙齿为这件事划上了句号,喘着粗气目光发红的戴维,让罗恩毫不怀疑维拉随时会被打死。

    “这是诅咒!如果不是诅咒鲍勃他不会死得这么惨!还一点动静都没有”一个皮肤黝黑的船员率先打破了空气的寂静。

    “这是谋杀!”带着一丝僵硬的女声坚定地打断了附和声,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转了过去,“血渍不对如果是活人被撕开胸膛,血液不可能只停留在身下,至少会溅射出几米。”

    逐渐进入状态深吸一口气的蒂朵继续说:“所以这里不是谋杀现场!至少这里不是第一现场,有人谋杀了这个水手将尸体抬到这里,并且伪装成被什么撕咬的样子,但是他没有注意这种程度的撕咬需要足够大的野兽!这个船上不可能有那么大的野兽。”

    虽然不愿意但是罗恩的回忆,随着蒂朵的分析很快涌现出来,用余光打量了一眼面色僵硬,但是丝毫没有开口意思的汉斯,罗恩感觉口干舌燥自身的底线好像烙铁一样烧在他后背上,最终罗恩悠悠地叹了一口气。

    在蒂朵把话题带偏之前,罗恩不情愿地发声打断了她的推断:“也许咬人的不是野兽呢,而是汉斯运送的食尸鬼呢?就算被砍断了四肢,也一样可以抱着塞到尸体旁,所以才让那么多内脏就咬了一口就没有继续吃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