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妖大战（十九）

    不过这场战争却是一开始就呈现出来一面倒的趋势，即便是燧人氏已经不择手段地去想尽办法削弱妖族，但是依旧还是有一些种族投入了原本就恢复得极好的妖族一边，而自己这边人族和巫族加起来也不过是看看比拟巫族大伤元气之气前的样子。加之虽然这些年来两族虽然对于阵法都有勤加苦练，但是妖族的阵法毕竟是传承自天渊的周天星辰大阵，而人巫两族的阵法相较而言就显得粗糙多了，是以在金仙和大罗金仙的战局之中人族和巫族几乎没有还手之力，反倒是准圣战场，由于这些年来祖巫们的潜心钻研，却是创造了一种基于十二都天神煞阵的十人型阵法，倒也是和东皇斗得不相上下。

    燧人氏和后土一同迎战帝俊，虽然落在下风，但是燧人氏从老子哪里把太极图也借来了，是以虽然占不到上风却也没有明显的败迹。人族准圣们联通巫族大巫和妖族的妖圣站起来反倒是稍具上风，主要是人族天赋更好同等级的妖族准圣很难直接独自接下，大巫们就安心做个保护人族准圣的肉盾就好，妖族也奈何不了他们，以前妖族对付大巫级别能占上风，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境界上占据优势是以速度拉扯和以道法威力消磨，生生将半步准圣们的大巫生生磨死，现在有人族准圣在这两方面的短板都被补上了，却是直接就落入了下风，毕竟大巫的肉身是真的不好破，现在的感觉就像是在和一群身穿一身先天灵宝的准圣在打，他打你挨着就伤，撞着就死，你打他却不过是些皮外伤，这能让妖族的准圣好不难受。

    不过这些高端战场都不能将决定战场的走势。金仙和大罗金仙的战场上率先分出了胜负，在周天星辰大阵的助力下，几乎可以称得上上是摧枯拉朽，尤其是当各自战团的战斗结束后，合在了一起，以三百六十位大罗金仙级别的妖王为核心辅以金仙级别的妖帅组成了完整的周天星辰大阵，竟是直接冲着准圣战圈而来。本来有几位大巫托大，觉得不过区区阵法，虽然杀了不少族人，但是对于大巫的肉身而言应该也不是什么无法承受的攻击，燧人氏一时也摸不准这大阵到底威力如何，故而也没有出言提醒。

    就是这一托大，就出事了，大阵一和几位大巫相撞，便是已不算快但很坚定的速度将大巫们的肉身撞成了缕缕尘散落，从接触之处一直延伸到全身，从正面接触的一瞬间到大阵完全突破他们化作的尘埃也不过是十几个呼吸。“怎么可能，怎么会这么强，不过是一个阵法而已居然有如此功效。”在场诸位无不惊愕，即便是拿出大阵的妖族对于这阵法的威力也是估计不足。还是妖帝帝俊见机得快，连忙说道：“不必管这里，尔等且先去帮东皇陛下，只要陛下能腾的出手，这仗咱们就赢了。”帝俊也是见大阵虽强却是行动迟缓，不要说准圣即便是寻常大巫的速度也不是这大阵能跟得上的，唯有同样依靠结阵来牵制东皇的十位祖巫行动不便，可以在这上面下下功夫。

    那主持阵法的诸多妖族自然是听从自家陛下的命令，操控着大阵就冲着结阵的十位祖巫而去，人巫两族大能见状很是心急，却又被妖族牵制更本就脱身不得，也就奈何不了那眼看就逼近十位祖巫身旁的闪烁着星光的大阵。只是此时帝俊却突兀地传音给了燧人氏，说道：“主人把那六道轮回盘交给你了吧。”燧人氏浑身一震，他没有想到居然连帝俊都是墟狱留下的棋子，不过面上还是如常，不露声色的传音问道：“的确实在我身上，看来你就是墟狱所说的那个会提醒我的人了。”

    “不错，待会儿十个祖巫的阵法一破，你就将六道轮回盘交予后土，同时告诉她只要献祭六位祖巫给轮回盘就能彻底击败妖族就行了，其他的事情主人自有安排。”帝俊交代道。而后又继续投入了和后土还有燧人氏的对拼之中，仿佛刚才和燧人氏暗中交流的根本就不是他一样，要不是燧人氏已经是斩却两尸的准圣大能，恐怕会怀疑刚才是不是听错了。

    不过原本的你来我往的局面也没能持续多久，毕竟那周天星辰阵的运动再慢那也是相对于在场的诸位准圣大巫们正常的速度而言，对于限于结阵基本不能有什么移动的十位祖巫而言，已经是很快的速度了。在周天星辰大阵和十位祖巫结的覆地十巫阵（毕竟先前就说了他们的阵法脱胎于浑天十乌阵。至于名字为什么会这么像，经当做冥冥中的缘分吧。）相碰撞之后倒也是没有像那几位大巫一样化为尘埃散去，连覆地十巫阵阵法主体都没有被破坏，但是明显看得出有了些许的破绽并且这破绽还在随着两阵的不断接触而扩大。

    身在阵中的东皇自然是不会放过这般大好时机，连忙祭起混沌钟向着这些破绽之处砸去，立马那破绽之处就被扩大了不止一圈。组成大阵的十位祖巫脸色都不太好，不是因为大阵有了破绽心情不好，而是因为大阵被攻击，伤害实打实的反应到了祖巫们的身体上。这一幕令所有的人族和巫族都有了些不安，看样子撑不了多久了，并且一旦东皇没人牵制整个战局就彻底崩盘了，但是一时间根本就没有任何办法可以解得了此刻的危局，只能眼睁睁看着东皇轰击大阵，以致于祖巫的伤势越来越重。

    也没过多久，整座覆地十巫阵就被打得破破烂烂的，几乎是起不到什么作用了，东皇的混沌钟更是每一次落下都会导致祖巫们或是吐血或是身躯上显现伤口，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撑不了多久了。果不其然，东皇又砸了几下，那阵法就彻底崩解开来，十位祖巫全都倒射而出。燧人氏和后土连忙和帝俊拉开距离，前去接应，帝俊不知出于何种原因也不去拦他们，反倒是到了东皇身边。

    东皇也不知道帝俊是什么想法，但是对于帝俊没有上去追击还是有些不满，要是刚才他追上去上了的话，说不得马上就能杀几个祖巫，不过现在也一样。祖巫们都受了不轻的伤，要是继续打下去是必定会出现大能级别的伤亡的，燧人氏自然也知道眼前的情况已经是极为不利，所以连忙掏出了墟狱交给他的，那名为六道轮回盘的漆黑色轮盘。

    燧人氏对着后土说道：“现在我这儿有一个办法，可以让我们不至于一败涂地，就是会牺牲很大，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后土一下就来了精神说道：“快说说是什么样的方法，不管是什么样的，只要今日能赢，代价再大也能接受。”燧人氏见她语言如此坚定，到是也有些不忍把那法子说出来，只是现在的问题是人族也被绑在了这条随时都会被崩断的线上，所以必须得说。“这法宝名为六道轮回盘，只要献祭六名祖巫就能拥有匹敌妖族的强大力量，现在就这有这一个办法了。”燧人氏将实情吐露，看着眼前难以置信的后土。

    “为什么一定要这个样子呢？我们十二个又没有犯下什么罪业，上天为何要如此惩罚与我们。”后土眼中很是绝望，她半点都不想要这样选择，当年他们十二个一同诞生，这些年来除了共工因为撞天柱而被帝妖收去以外，几乎连分离的时间都很少，感情之深实在非言语所能形容，现如今却要选择六位兄弟姐妹去赴死，完全下不去手，更说不出让他们去死这样的话。只是出于对于巫族的责任让后土下意识地接过了燧人氏递给她的六道轮回盘，而一旁受伤较轻的六位祖巫则是在后土接过六道轮回盘的瞬间就全都命魂出窍撞入了那盘中。

    原来呀，墟狱早就在盘古大殿中留下了后手，秘密地将混沌生灵修炼之法也就是命魂大道传给了除了后土的十位祖巫，并告诉他们日后在面临巫族生死存亡的大事之时，将命魂投入六道轮回，可保得巫族万世太平，不在受到欺凌也不会遭遇战争。至于为什么不传给后土，是因为后土比其他祖巫聪明，并且她有了草蒲团也就是斩三尸之机，又加上她一直那自己做实验，想要解决巫族没有元神一事，本来也是不用担心的，什么是都没有，这血脉上的问题不太可能被改变。

    可是在共工撞倒天柱之后，情况就不太一样了。天地间的盘古本来游离的些执念和命魂碎片，本来是被吸引到天柱中，可现在天柱不再是盘古的脊椎了，于是被身上有圣人气息的后土吸引，竟是让她已经形成了元神的雏形。至于这执念为何不找上三清却也好解释，三清在天柱折断之前就已经成圣，有了独属于自己的圣人道果，也就不再和盘古有着那么深的因果联系，所以这些执念和命魂不会去附着他们。

    说完这一切的前因，就又来理一理这后果。本来十位祖巫都是知晓墟狱假借盘古之名布下的旨意，但是玄冥、祝融、句芒、蓐收四个却是伤得着实有些重了，竟是没能第一时间命魂离体却也是不知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只见六名祖巫投入六道轮回盘之后，也不像青华那般又生出一个全新的，而是原本上面刻着的六副景象却是仿佛活了过来一般，上面的诸般居然开始了自发活动，而六道轮回盘本身也开始缓缓转动，要知道根本就没有任何人在催动它，无论是后土还是将它交给后土的燧人氏都没有运起半点法力。

    后土被眼前的这一幕惊住了，还没来得及对六位兄弟的死感到悲伤，就看着这六道轮回越来越大，而天道也在此刻降下功德金光，将所有还活着的纯血巫族都尽数笼罩，尤其是还活着的几位祖巫们。而在远处正准备招呼帝俊对着已经难有再战之力的祖巫们发起最后一轮进攻的东皇，也被这一幕震惊到了，对身边的帝俊说道：“你说你要是刚才就直接跟上后土和燧人氏，咱们俩直接轰杀上去，那还会有这么多幺蛾子。现在可好，不知道是出啥变故了，再想拿下胜利就没那么简单了。”

    “大兄有所不知，我本来就没打算让妖族取得胜利。”帝俊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那把小巧的木剑插入了东皇的脑门之中。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一下子就把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没有人知道这帝俊突然之间究竟是发的什么疯，居然会对东皇出手。最先回过神来的还是燧人氏，不过他很是清楚地明白了，这又是墟狱的算计，虽然他不知道墟狱究竟是用的什么法子，让帝俊对这天地间可谓得上是感情最为深厚的两个之一的东皇出手，不过既然事情对他有利无害，他也犯不着跳出来吸引注意。

    反应过来的东皇第一个开口道：“帝俊，我们兄弟这么多年，你这是什么意思。”听语气，仍然是不敢相信，自己最好的兄弟居然会在背后捅了自己，不过东皇毕竟是斩却三尸的半步圣人，那把削昊天元神如同玩泥巴一样简单的桃木剑和这把插在东皇后脑勺上的，可谓地是同根同源，到这里却还能让东皇依旧能自如的说话。只见帝俊面孔浮动，眨眼之间就变成了青华的模样，不过在场诸位可不知道这是青华，他们只知道顶着这张脸的叫昊天，是这次大战最主要的导火索之一。

    “原来如此，我那帝俊兄弟原来是早就遭了你的毒手了。”东皇虽然被桃木剑入脑，元神已经溃散地不成样子，语气之中反倒是并不如何愤怒，虽然是要死了，但是知道帝俊没有背叛他们的兄弟之情，东皇依旧还是感到很是慰藉。在临死之前，东皇到是表现出了相当的气量，完美的诠释了何为皇者气概，他说道：“其实我是不想建立什么妖族的，但是帝俊想要，所以我就由得他了，本来我只是打算就在万妖祖城里求道，想着追寻大道证就圣人。不过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我也不后悔，既然决定了走这一条必须拼杀才能用白骨和鲜血堆砌出的道，那么被杀死也是在我的意料之中，我唯一的请求就是不要伤害羲和，她和我们之间的战争好武器牵连。”这些话不只是对着眼前的青华说，同时也是东皇要对着远处的人巫两族说的。

    “这你放心，我杀你只是为了主人交给我的任务仅此而已，在没有主人命令的时候，对于羲和我是不会主动出手的。”青华的话听起来很是没有约束力这加的限制也太多了些，不过他本来就没义务非要安抚东皇让他走个痛快，这番话虽是有些冰冷却也不显得生硬。而妖族的一些准圣却是见势不妙，两位天帝一个马上要死了，另一个好像早就已经死了，也是连忙施展遁光溜之大吉。后土见状还想去追，燧人氏却是拦下了她。

    “你拦着我干什么？不追上去干净杀绝，我那六个兄弟不白死了吗？”后土很是愤怒。“别急啊，现在你要是把他们都逼到了绝境的，到时候指不定他们会做出什么样的事呢？依我看眼下反正我们胜局已定，还是先缓缓，等到咱们有把握将它们一举歼灭的时候再说吧。”虽然后土有些不甘心，但是也知道燧人氏说得在理，但是一肚子气却是要发泄出来，见得不远处还在缓缓挪动的周天星辰大阵，一抬手就将已经如同山岳一般巨大的六道轮回祭起，只见那大阵之中三千六百道元神竟是齐齐被六道轮回摄出。

    后土还没来得及惊讶于这玩意儿竟是如此生猛，就见它将所有的元神就吸纳进了，而后又在轮盘下生出三千六百的个全新的没有半点法力的元神“魂魄”。而那被吸取所有与阵者元神的周天星辰大阵却也是发生了十分微妙的变化，那些妖族留下的尸体在大阵的影响下，竟是化成了三千六百枚巨大的闪亮星辰。就在后土感慨于这六道轮回盘的巨大威力之时，青华却是上前来搭话了。

    “道友如今拿了我家主人的六道轮回盘，却是需得答应我家主人一件事。”青华对着后土说道。“嗯，这盘不是燧人氏道友给我的吗？怎么又成了你家主人之物。”后土皱眉道。“道友有所不知，这法宝本就是我家主人交给燧人氏，令他转交给道友你的，故而还是我家主人的东西。”青华解释道。后土看了燧人氏一眼，燧人氏也只能无奈地说道：“的确如此，这件六道轮回盘是他家主人让我在危急关头转交给道友你的。”后土冷哼了一声，却也是没有发脾气，事到如今虽然知道这件事情多半都是青华所说的那什么主人在背后搞得鬼。

    虽然内心深处对于那个不知道是谁的家伙，算计导致死了这么多巫族乃至祖巫极度不爽，但是对于一个能够送出六道轮回这等法宝的存在而言，后土还是不敢得罪。“你说吧，什么事？”后土也不会先应下，毕竟到时候要是事情是什么做不到或者是对于巫族极为不利的，话说满了却是不太好。“这也简单，就是希望你能带着所有巫族迁居冥土，而不是留在凡间。”青华说出了墟狱要求的事情。

    “不可能，离了大地我们巫族就没有了地气可借，没办法修炼，此时绝不可能。”后土听了就果断地拒绝了，开玩笑这不是要断巫族的根吗？青华也不恼，只是说道：“是我没跟你说清楚，那冥土虽然并非凡间，但是它是以当年倒下的不周山为基炼制着漂浮在血海上的一方世界，不周山为盘古脊梁锻造，同样可以供给巫族修炼，并且主人吩咐我去找帝妖大人，让他把所有地脉都迁入冥土，故而娘娘你的顾虑是多余的，凡是是说要是你们不迁走，才是会面临无法修炼的局面。”这番话可以说的上是威逼利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