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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族当兴(四十八)

    昊天心里想着:不会吧,他还真的能打破昊天塔的防御不成吗,看来我是真的没有独立的命了。

    在这样真真切切等死的时候,昊天突然就不想死了,他还想活着,就算是没有希望也没关系,只要能活下来,就算是去找墟狱认错都没关系。

    就在昊天几乎都要准备放弃昊天塔,遁入半虚半实之间继续苟延残喘的时候,仓颉突然停下了手里的攻势,原因却很奇怪,那就是他的法力不足了,这样高速的移动和频繁的攻击,导致了他法力再生跟不上了。

    这其实是一件在正常不过的事了,仓颉舍弃了有着无极法力的混沌生灵鲲鹏之身,现在的境界也没能突破达到圣人境,在过于频繁的连续攻击之后,出现这种情况是是情理之中的事。

    昊天原本都已经做好准备跑路了,没想到事情居然还会有转机,实在是喜出望外,连忙趁着仓颉后继乏力的时候,催动昊天镜要和他分个高下了。

    只是虽然仓颉没有法力继续发动攻击,但是这遁法对于法力的消耗却是微乎其微,即便现在法力空乏,也依旧能够负担得起,毫不费力地就躲开了昊天镜发出的神芒攻击。

    一时间竟是谁都奈何不了谁,只能相互之间干瞪眼地看着,谁也没办法切实伤害到对方,场面一度陷入僵持状态。

    但是昊天可不会就这么算了,他心里可咽不下这口气,心想不过是一个还没成圣的人居然就把我下成了这个样子,当我不要面子的吗?

    所以他心念一转,就改变了昊天镜对准的方向,不再是攻击快到捕捉不到的仓颉,而是催动神芒轰向了不远处,才从昊天塔的镇压下缓过劲来,还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的玄女。

    不得不说,昊天这么做也够歹毒的了,仓颉当然是不可能任由昊天攻击玄女的,也就只能帮玄女将这些射向她的昊天神芒一一接下了。

    可这昊天神芒又那是这么好接的,先前仓颉能够以速度避过想,现如今,避无可避只得硬接,这才知道这神芒到底是威力无穷了。

    仓颉不过是硬接了两计神芒,就如遭雷击,周身震颤不止,面上七窍也流出了暗红的血液,虽然气色看起来还不算是太糟糕,但是明眼人都知道他撑不了多久。

    玄女当然也是看在眼中,连声道:“老师不用管我,任他去吧,若是老师因为而陨落于此,玄女同样有性命之忧,还望老师三思,切莫要再搭上自己的身家性命了。”

    她也不会惺惺作态说什么一堆没营养的废话,而是简明扼要地将仓颉就这么扛下去会导致的结果,剖析给仓颉知道,让他明白只有放弃自己才是最好的选择。

    不然的话,最后的结果必然逃不出她分析的那样,不止仓颉会因为硬抗昊天神芒而陨落,她这条完全仰仗仓颉才能活到现在的命,同样不会被昊天放过的。

    其实昊天也知道,仓颉肯定是明白这个道理的,之所以会帮助玄女硬抗这两下,多半还是出于感情,但是明知事不可为的话,也绝对不会真的就硬抗到死的。

    所以昊天也只是想着趁此机会,多来上几计昊天神芒,能多出一口气是一口,反正在见识了仓颉那完全捕捉不到的速度之后,他也没打算能将之击杀了。

    可谁能想到,仓颉就是不退,还是硬抗,居然又抗下了足足五道昊天神芒,只见得仓颉面如金纸浑身浴血,跟从血池里面捞出来的似的,也没有挪动自己的身躯半步。

    这样的场景令即便是已经修道多年的玄女也不由得潸然泪下,她没有想到老师居然如此在乎自己,宁愿自己身受重伤也,也不愿意自己身死。

    只是即便是她再怎么伤心,那也没办法改变现在的情况,她甚至于连跑都做不到,昊天虽然跟不上仓颉的速度,但是也不是玄女能甩的掉的。

    昊天也是大为惊奇呀,他也没有想到仓颉居然真的就打算死磕到底了,还真不打算退让了,就这么死磕着,不过这对于昊天来说,虽然意外,但也是一件好事。

    最起码他可以就趁这个机会,直接杀掉仓颉,就用不着担心始终有这么一号强者老是惦记着自己了,不知要省下多少功夫,所以手上的动作反倒是因此更加迅速了。

    但事情总是不能尽如人愿的,昊天这一道神芒眼看着就要落在仓颉身上了,一条突兀出现的飞舟横挡在了双方之间,挡下了这一道有可能会杀死仓颉的神芒。

    仓颉看着眼前这条飞舟,嘴角裂出一个艰难的微笑,他已经从这飞舟上面感受到了两股最为熟悉的气息,一股来自天渊。

    而另一股来自自己当初舍弃的鲲鹏肉身,这就是天渊用自己当年舍弃的肉身炼制的法宝。

    这飞舟一出现,仓颉就感到一股血浓于水的气息,他心中产生一种明悟:这飞舟就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即便是不经任何炼化,自己也能有如臂使的操控它。

    而且出现的还不只是飞舟一物,还有一对翅膀同样是由鲲鹏肉身炼制而成的,只是这一丈多的翅膀被五丈多的船给挡得差不多了,所以才没有第一时间被发现。

    仓颉知道这是天渊发现了自己的处境,但是他不会自己直接出手,所以才会送来这两件本来应该亲手交给自己的法宝,为的就是能让自己把场子找回来。

    所以仓颉对可能在注视着自己的天渊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当然了他也不知道天渊究竟有没有在看他,他也只是眼中六露出感激,仅此而已。

    不过他还是有一点想不通的地方,那就是为什么天渊要把两件法宝都炼制成这个样子,那飞舟可能是一件防御型法宝,翅膀也不可能是攻击型的,怎么打的破昊天的昊天塔呢?

    这个问题让仓颉有些困扰,不过他相信,既然天渊送来了这两件法宝,那就必然是都会有用到地方的,不可能是为了送过来就只为了挨打和逃跑吧。

    他也不去多想,反正这法宝先用用看就知道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得使用过后才好说,现在倒是不好先下结论,毕竟鲲鹏是知道天渊的铸兵技艺的,究竟有什么妙用还得用过才知道。

    于是仓颉果断地把翅膀收入体内,然后从背后长出,在法力的灌输下,原本只是暗金色毫无异状的羽翼,交织缠绕上了繁密复杂的多色道纹,看起来绚丽非常。

    在张开翅膀的同时,仓颉还跳上了飞舟之上,只是飞舟被灌输了法力之后也没什么变化,只是船尾处绽开了一朵巨大的莲花,不知道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昊天也是被这景象给唬住了,他也弄不清楚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了,怎么眼看着就要打死仓颉的神芒,突然就被这这不知道来历的飞舟截住了,对方好像还因此多了两件威力惊人法宝。

    这一连串的转折,实在是把昊天弄得是真的有些不知所措了,从来没经历过这么一波三折的事,就算是有着从墟狱那里继承来的智慧,也搞不清楚现状了。

    或许多给他一点时间的话,他还是能明白得了地,但是仓颉显然是不会给他这个时间了。

    仓颉的法力一经灌输进两件法宝当中,对于法宝的操控,和大致的作用都有的大概的了解了,现在差的唯一一点就是在实战中了解更详细的情况了,所以仓颉想都没想直接控制着飞舟一头撞向了昊天塔下的昊天。

    昊天也不敢托大,当下自然是用尽全力撑起昊天塔形成的光幕屏障,阻挡仓颉驾驭飞舟而来的冲击。

    不过即便是昊天已经全力以赴了,但是情况依旧不容乐观,只见先前因为仓颉不在攻击而愈合完好的光幕,只在刚一碰撞上这飞舟的时候,碰撞点就开裂了。

    随着飞舟船尾莲花不断的闭合开放,昊天塔的光幕就沿着那个被撞出来的裂纹延伸到了整个光幕上,然后当每一寸光幕都覆盖上裂纹之后,就是伴随着一声脆响,光幕彻底破碎了。

    整个过程看似缓慢,其实不过只用了两个呼吸的时间,以至于昊天甚至还没来得及再次生出逃跑的念头,光幕就被破了,昊天塔也失去了光彩从空中掉落。

    只是昊天还来不及去观察昊天塔的情况,那艘飞舟就已经去势不减地撞上了昊天的肉身,只这一下昊天就被撞得身躯破碎,元神受到了重创。可以说是吧仓颉受的伤全部都给找补回来了。

    就在仓颉准备干脆地杀掉昊天的时候,一扇朴素简单的石门也凭空出现了,让仓颉停下了所有准备动作,如临大敌,非但没有继续对昊天已经陷入昏迷之中元神出手,放倒是退后了不少的距离。

    只见石门缓缓打开,那道幼小的身影走了出来,正是昊天名义上的本尊墟狱。

    “不知少城主来此所为何事?”仓颉这可就算是明知故问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墟狱来这里的目的除了阻止他杀了昊天还有什么其他的可能吗?

    不过墟狱也很有耐心,不骄不躁地回答道:“我来是为了救昊天一命,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我的分身,要是被你杀了,我会很困扰的。”

    “他是你的分身?为何我从他的身上半点你的气息都没有感受到呢,莫不是少城主随便找的个由头吧。”仓颉可不像祖龙那样害怕墟狱,所以说话的语气也不是那么客气。

    但是这些其实都激怒不了墟狱,因为他觉得这是很正常的,因为仓颉性格如此,并且现在还拿到了天渊为他量身打造的两件法宝,虽然不可能是墟狱的对手,但是逃跑的手段已经是够了。

    所以墟狱才会对于仓颉这般近乎失礼的话没什么表示,同时还有一层更重要的因素,那就是仓颉是天渊最信任最在乎的手下了,他对于自己和天渊的具体关系还有有个大致的了解的。

    出于不想得罪父亲,以及这样的反应其实并不算是反常之类的原因,墟狱对于仓颉的宽容程度是很高的,所以才不会在意他这些许的不恭敬。

    墟狱只是收敛了原本挂在的笑意,严肃地说道:“我不必骗你,就算是我直接就这么带走他,你不也是没有任何办法吗?我能给你解释已经是看在父亲的面子上了,所以你大可不必怀疑我说话的准确性。”

    说完话锋一转:“至于为什么昊天的身上没有我的气息,那是因为……”

    就在仓颉准备听听其中到底有些什么隐情的时候,墟狱突然来了句:“这个问题你可以自己会万妖祖城去问问父亲,他是知道的,要是他不愿意说的话,那就没办法了。”

    这话让仓颉也有些出乎意料,嘴角上扬出一个难看的哭笑不得的表情,他就知道墟狱不会就这么简单告诉自己事情的真相,但是没想到墟狱居然也会用这种方式捉弄自己。

    只是他也不会说什么,这样的事情本来就没有必要告知他的,只是仓颉也不会就这么让墟狱带走昊天,不然的话自己受的伤不就白受了吗,必须得从墟狱这里找补回来。

    于是他说道:“少城主要带走他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他先前蛮不讲理对我这徒弟出手,还险些杀了我,少城主总是要给个说法的吧,不然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墟狱点了点头,说道:“理应如此,这也确实是昊天做错了事情,所以补偿什么的自然是会有的。

    不过既然你已经有了父亲给你的两件法宝,而我身上比这两件好的也没几件,所以干脆就补偿给你徒弟吧,你看怎么样?要是可以接受的话,我现在就能给她。”

    仓颉本来就是打算把这份补偿给玄女的,听道墟狱这么说,自然是应允的,于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同意,同时将两件法宝收入体内,毕竟一直维持着也不大好,不管怎么说墟狱也是天渊的孩子嘛。

    总是居高临下的看着墟狱,不只是对墟狱的不敬,同样也是对于天渊的一种侮辱,所以他才会收回法宝,亦是最基本的尊重。

    至于刚才为什么没有收起来,则是为了依仗两件法宝才能更好的谈判,要是就这么啥都不带直接谈的话,仓颉总觉得心里头虚的慌。

    见仓颉同意了自己的想法,墟狱也不墨迹,随手抛出一块玉简扔给了仓颉:“这上面记载的是,一位大道和玄女相近的天道圣人的部分大道,对于她今后的修炼而言的话,可以说是大有裨益。”

    仓颉没说话,只是把这块玉简递给了一旁的玄女,这样的举动无疑是代表觉得这东西作为补偿分量是完全足够了的。

    墟狱见状也笑了笑,张开一个黑洞将昊天破损的元神吸纳进了其中,对仓颉说道:“既然你对补偿是满意的,那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以后就别在找昊天的麻烦了。”

    “只要他不再来惹我,我才懒得和他一般见识呢。”仓颉的语气有些不置可否,但是大体上还是答应了墟狱的条件,不在主动去找昊天的麻烦了。

    既然事情已经处理完了,墟狱也就打算离开了,不过还没踏进面前本就没有消失的石门的时候,仓颉突然又问了一句。

    “对了为什么你的这具分身要叫做昊天啊,鸿钧座下的那位昊天不是被你杀了吗,还是你让青华去顶替的昊天的东王公之位。你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到底这具分身谋划的东西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这些我想你都有必要向城主解释清楚。”仓颉的神情和语气都变得很是很是严肃,目光死死地盯着墟狱的幼小的后背,仿佛上面记载着答案。

    “这就不牢你费心了,父亲既然说过不会干涉我的行为,那就是不会干涉了,只要我没有影响到父亲要做的事,那么我做什么都是我的自由。”墟狱听了这话,却是连脚步都没听一下,说出了这番话。

    而后他的身躯,随着石门的关闭,再也见不到了,只剩下他的声音仿佛还在仓颉的耳边萦绕。

    仓颉也不奇怪要是问出了什么才奇怪呢,他自认为对于墟狱还是比较了解的,那就是墟狱根本就不会是以一个玩乐的心态在做这些事的,他所有的所做所为都一定是有一个利益指向的。

    只是仓颉毕竟还不是墟狱,对于墟狱的利益指向却是半点都不清楚,根本就不可能揣摩透墟狱的想法,所以才会用这样直接询问的笨办法,就为了墟狱有可能说出的一两句蕴含关键信息的话。

    不过墟狱还是太谨慎了,什么有用的都没说,这让仓颉有些失望,不过也在接受的范围之内。

    仓颉也觉得事情处理地差不多了,于是也准备要走了,只是这时玄女却突然叫住了他:“师尊,你为什么不自己要补偿呢,明明我什么都没做,还连累师尊你受伤了。”

    玄女的话语还有些哽咽,这是先前哭过的痕迹之一,于此类似的还有微红的眼眶,脸上没擦拭干净的泪痕,看起来少了几分仙气,多了几分小女人的风情。

    可惜的是仓颉可不知道什么风情不风情的,他只是很坦然地说道:“这说的什么话,要不是我给你那些术法,又让你来炼制那件法宝,你也不会被昊天盯上了,说到底事情还是因我而起,我又怎么能让你替我受过呢?是我对你有所亏欠,所以才让墟狱补偿你的。”

    玄女争辩道:“弟子为师尊做事,本就是天经地义的,那存在什么亏欠不亏欠的,师尊你帮弟子挡下那么多攻击,要钱也是我欠师尊的。”

    仓颉笑了笑:“既然知道我们是师徒,那又何必算得这么清楚呢?这枚玉简。你就当是我这个不称职的师尊送给你的礼物吧,别在想些其他的了。”

    说完仓颉就消失了,不再给玄女和他争论的机会,而玄女双手抓着玉简,痴痴地看着仓颉消失的地方,那一刻她发现自己心里好像出现了什么不一样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