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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族当兴(六十六)

    仓颉瞬间就听出来了这正是墟狱的声音,再说了,就算是听不出来声音,能在这个时候,用这种语气跟仓颉说这种话的,除了墟狱也不可能会有其他人了,因为这从头到尾都是跟墟狱有关的。

    所以墟狱突然跳出来也并没有出乎仓颉的预料,但是唯一让仓颉感到措手不及的是,墟狱言语之中的威胁,实在是太过于露骨了些,居然直接说了自己要是敢说出真相,就要让计蒙死在他的面前。

    这样的威胁实在是有些过于阴险了,是任何一个但凡有点气节的修士都做不出的阴毒法子,以至于仓颉甚至于有一瞬间还怀疑起了,墟狱是不是只是在唬自己而已,事实上根本就做不到。

    但是仓颉也是立马就清醒了,他还是很清楚墟狱是究竟是怎样一个存在,不存在只是说话唬人这种情况的,说要杀了谁,那就一定是要杀了谁的,没必要只是说话来唬自己,反倒是落了自己的面皮。

    仓颉也就信了墟狱所说的那些话,原本准备和计蒙讲的话也只好憋在肚子里,不敢再告诉计蒙,反倒是在心湖中发声,质问起了墟狱:“既然你都敢这么做了,难道还怕我说出去不成?这可是有些丢面子啊。”

    但是墟狱好像是并没有再和他交谈下去的欲望,仅仅只是说了那么一句话之后,就不见了踪影,任由仓颉在自己的心湖之中怎么喊叫,墟狱也没有再出来搭过他的话,这让仓颉十分的郁闷。

    可仓颉确实也是对墟狱这种作态毫无办法,他和墟狱根本就不是一个量级的对手,即便是对于墟狱再是不爽他也做不了什么,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咽,既然已经被墟狱警告了,那就不提这事好了。

    于是仓颉也就只好不和计蒙争论任何有可能会涉及到墟狱的事,而是转向了自己本来来这里的原因,想要询问的那些问题:“行了,我不想和你在这件事情上争论什么了,你要选择少城主,那也是你们的自由。

    我来也不是为了这件事,我这次来想要问的只是你知不知道白泽现在在哪儿?”或许是觉得这么问有些不够严谨,所以仓颉又补充了一句:“还有他是不是也选择了跟随少城主,还请如实告知我。”

    计蒙其实也不怎么想和仓颉纠结于这件事上,见仓颉都主动避开了这个话题,自然也不会非得继续在这话题上讨论下去,既然仓颉已经说明了自己的来意,计蒙也就选择了如实告知好了。

    毕竟这么多年关系摆在那里,再加上鲲鹏再怎么说也是整个妖族公认妖师,没道理这点小事也不告诉他,所以计蒙也没有半点遮掩的意思:“白泽并没有选择跟随少城主,所以他也很少回妖族。

    他性好山水这你也知道,所以在选择了定居在妖庭之外,在人族聚居的南赡部洲上,具体点住在东海边的那座恒山上,至于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因为他已经和我们这些选择跟随少城主的划清界限了。”

    对于白泽会和其他妖圣划清界限,不在来往仓颉并没有半点吃惊,因为他知道白泽和自己一样对于墟狱是极为看不过眼的,自然就不可能和墟狱同流合污,仓颉唯一没有想到的是,计蒙言语之中的另一个意思。

    “你的意思是,除了白泽之外的其他妖圣都已经选择了投靠少城主了吗?”仓颉一下子就抓住了最重要的一点,心中有了非常不好的联想,这不就代表着整个妖族都已经落入了墟狱手中吗?

    计蒙点了点头,有些疑惑地问道:“这有什么问题吗?不管怎么说墟狱大人都是城主的孩子,既然帝妖大人不愿意接纳我们回到万妖祖城,那我们这些妖族从新跟随于他不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吗?”

    计蒙这话里还带着三分怨气,毕竟是当初天渊立下的规矩,一旦出了万妖祖城就不能再回去继续居住在万妖祖城了,以至于后来妖族兵败之后,一众大妖原本是想着带领妖族回万妖祖城,但是天渊却紧闭城门。

    这才导致了最终妖族不得不从墟狱那里寻求帮助,托庇于墟狱门下才苟延残喘下来,不然的话或许妖族早已举族尽灭,但是这事又不能怪得了天渊,再怎么说这些都是他们自己做的决定,导致的结果。

    所以计蒙也知道这事虽然结果上而言的话,是凡间的这些妖族本身不占理,所以虽然言语之中有些怨气,却也并没有说些其他的什么,仅仅只是发发牢骚而已,抒发一下,自己这么多年来的胸中郁结。

    仓颉听了计蒙是这么个想法,也觉得虽然这么做有些不太好,却又没有任何其他更好的办法了,因为即便是他自己也不知道在那种情况下,除了选择跟随墟狱之外,还能有其他的选择嘛?

    所以他对于计蒙的牢骚也权当没有听见,只是转移了一下话题说道:“不管怎么说,这些都已经过去了,既然你们已经选择了这条路,那所有的结果就要由你们自己承担,我只能说,好自为之吧。”

    说完,仓颉转身就走了,反正要问的已经问到了,继续说下去也只会话不投机半句多而已,所以他干脆就不在这里多做逗留了,还不如早点去找白泽,把要交代的事情交代清楚算了。

    计蒙也没有出言挽留,只是就这么看着仓颉的背影,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而仓颉突然就在走到古妖殿主殿门口的时候,头也不会的来了句:“你也参加了当初那场人族内战吧,我感知到了你和飞廉的气息。”

    虽然这话有些眉头没脑的,但是计蒙也依旧是知道了仓颉想要表达的意思,于是也出言回道:“没错,当初我和飞廉化名风伯雨师前去参与人族内战,目的是为了解此机会窃取人族气运,不过可惜九黎不争气。”

    “这也是墟狱告诉你们的吧,让你们借人族内战之机去窃取人族气运,我可不相信你们自己就能想到的?”仓颉停住了步伐,微微侧过脑袋,用眼角的余光看着计蒙,不知道他会做出怎样回答。

    “没错的确是墟狱大人让我们这么做的,因为他告诉我们这大概是我们妖族唯一的翻身机会了,所以我们也不得不去博这一把,又因为担心天界的人族发现,所以才只让我和飞廉去了。”计蒙到是表现得大方。

    仓颉论证了自己内心的疑惑之后,就彻底地选择了离开,这回连步伐都放快了许多,很快就出了古妖殿,看见了那一帮子的守卫以及坐在一旁做苦思状的大牛,看着他出来,大牛连忙站起了身来。

    仓颉招呼一声,让大牛跟他离开,却被那些金仙给拦住:“前辈你自己离开就行了,这位可还是看守妖庭南门的守卫,却是不能跟前辈你一起走了。”说着还把手搭在了大牛的肩膀上。

    这让大牛原本因为仓颉叫他一起离开而露出的一丝微笑,瞬间就荡然无存了,他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无外乎就是想把自己掌控在他们手中,到时候就能直接昧下仓颉送给他的机缘,用心险恶。

    所以他只能用眼神疯狂地示意仓颉,而仓颉的内心当中,对于这群妖族的想法也是了然于心,心中极为不适:这都到什么时候了,妖族都已经不复往日荣光了,居然还想着窝里斗,这个种族真的是没救了吗?

    虽然内心已经是对妖族失望透顶了,但是仓颉还是不打算对这些只敢对自己的同胞使力的家伙,做些什么,他只是看了他们一眼,那群古妖殿守卫就如坠冰窖,动弹不得,然后仓颉就这么径直走到了大牛身前。

    轻轻地捏住了大牛的手臂,然后一人一妖就消失在了一众妖族守卫面前,只留下他们还在原地仔细回味干才的那种恐怖的感觉而后全部瘫坐在地上,脸色煞白嘴里出着粗气,看起来分外劳累。

    “我还以为我们死定了呢。”一名守卫仿佛劫后余生地说道。“或许只是他不屑于杀我们罢了,所以才能捡回一条命。”还是那领头的妖仙看得透彻一些,说出了能活下来的原因。

    听道这话,他们心里都是一阵后怕,但是他们并没有总结经验和教训,只是心中打定主意,不能再招惹这些强者了,而不知道仓颉究竟是为了什么而让他们遭受到这般磨难,因为他们从未思考过弱者的权利。

    而此时的东海之上,一艘飞舟以即便是修士也难以想象的速度飞驰而过,上面站着两人正是刚刚从妖庭出来的仓颉和大牛这一人一妖,原来仓颉这飞舟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不过片刻就到了东海上。

    那大牛十分好奇这飞舟的速度,和它为什么能飞这么快的构造,但是却又因为在仓颉面前不敢太过放肆,只能眼珠子咕噜咕噜地转,尽可能多得看看着飞舟的全貌,这倒是让仓颉有些忍俊不禁。

    不过他也没跟大牛客气,让他随便看什么的,毕竟他们终究是只有一面之缘,相处地过于客气了反倒是不太好,对于同样信奉天渊所说的因果之说的仓颉而言,自然是不会那么随便地向大牛表现出亲和的一面。

    他只是拿出了一枚玉简交给大牛,说道:“这就是我要送你的那份机缘了,你且收好了,上面记载着不少神通法术足够你修炼到准圣了,并且在斗法方面也是半点不虚,离开之后,自己多加研习。”

    本来接过玉简,听着仓颉说的话,知道这玉简上记载的东西能让他修炼到准圣,还挺高兴的大牛,在听到仓颉后面的话的时候,却很是惊慌:“前辈,为何要赶我走,我愿留在前辈身前。

    既能给前辈你当个代步坐骑,也能帮前辈你做做一些琐碎的杂事,至于弟子名分什么的,我就不奢望了,只希望前辈你能将我留在身边,让我随时能听到前辈教诲。”说着就跪了下去,给仓颉磕了几个响头。

    但是仓颉并没有因此而改变自己的想法,反倒是因为牛大对自己磕头,心中愈发不悦,因为他觉得这样抛弃自尊的做法,虽然能苟全性命,但是却有违他的道,故而十分不喜,一拂手就把大牛扶立起来。

    对他说道:“你不必如此放低自己的姿态,我心意已决,是不会把你留在身边的,就别再自己作践自己了。”这话说得直接,让大牛也是一阵脸红,但是他也算是明事理,不会因此生起仓颉的气。

    毕竟人家给了自己一份如此天大的机缘,虽然也带来了不少风险,但是总不能因为人家不帮你解决风险,就反倒是迁怒于人,这行为往小了说是忘恩负义,往大了说就是丧尽天良。

    所以大牛也很快就放平了自己的心态,转而说道:“既然前辈不愿意留我在身边,那还请前辈为我指一条明路,这样我也不至于无福消受这般天大机缘。”说完虽然没有其他举动,但是眼中流露着真诚。

    仓颉也觉得,给他指个出路也不是什么大事,不然的话他也还真就未必保得住自己给他的那份机缘,并且他身上还有着自己也看不清楚的迷雾,再帮他一把对自己也没有什么坏处。

    既然打定了主意,仓颉也就告诉了大牛要怎么做比较好:“你到了南赡部洲,就往西走,找一处荒漠绿洲当做自己的容身之所,而后潜心修炼即可,不要招惹人族,我自会保你无恙,懂了吗?”

    大牛一听,这样也不错,虽然可能在这个过程中会有些枯燥,但是只要自己能够修炼有成,到时候不是一样的可以找补回来,于是果断地答应了仓颉提出的种种条件,心情也变得格外的好了。

    接下来大牛本来还想着在和仓颉说说话,套套近乎,说不定还有什么好事呢,可惜仓颉根本就不看他了,这让他也不敢轻易地主动找仓颉说话,只能就这么沉默着,显得气氛格外诡异。

    不过还好,自在飞舟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没过一会儿就已经到了仓颉的目的地,也就是妖圣白泽如今的居所,东海海滨的恒山,仓颉收起了自在飞舟,然后就打发大牛往西方去了,那边荒漠比较多。

    大牛自然是顺从地接受了,然后就小心翼翼地施展遁法往西边去了,他也知道现在南赡部洲人族一家独大,要是不小心遇上了人族修士,以两族的仇恨而言,自己多半是要死在这片土地上。

    不过他同样也知道,这里人族多妖族就少,自己就不必担心遭到同为妖族的修士算计,只要能安顿下来,也可以更加安心地修行下去,不然的话他也不会同意仓颉的意见,答应在南赡部洲修行了。

    而仓颉这边则是直接进山里去找白泽了,毕竟白泽作为妖族第一智囊,居住的地方当然是布下了重重迷阵,不然的话,就凭他将自己的住所放在南赡部洲,就得不知道多少次被人族发现了,那还能安心住下。

    只是这些对于其他修士可能是很难处理的阵法,对于仓颉来说却并没有什么难度,因为当初正是鲲鹏将白泽带领上了这条阵法之道,虽然后来白泽青出于蓝,阵法上的造诣还要高于鲲鹏。

    但是毕竟是已经在阵法中留下了鲲鹏的痕迹,破解起来着实算不上吃力,所以没过多久仓颉就已经破开了阵法,来到了恒山山巅,看见了那个身穿一袭白色衣裳的中年人,看着自己嘴角露出微笑。

    “老师,是你对吧?”白泽不愧是白泽,作为妖族中最智慧的存在,他仅仅只是从仓颉破开阵法的手段就已经猜到了仓颉的真实身份,倒也是免去了仓颉原本想要用来解释的一番口舌。

    “没错,就是我。白泽,不知道你近来过得怎么样?”再怎么说白泽也是鲲鹏的徒弟,所以仓颉该有的客套还是有的,并没有直接就开口表明来意,这也是仓颉和天渊不一样的地方,天渊的话可没这么多过场。

    白泽收敛了自己的笑容,叹息道:“我过得实在是不怎么样,老师你应该也知道了其他妖圣全都转投了墟狱大人麾下,而我不想这么做,所以只能搬到这里来,寄情于山水之间,聊以**罢了。”

    “你为什么不劝一劝他们呢?以你的智慧,虽然可能不知道具体是怎回事,但是也应该明白当年一切的一切,背后都是有着墟狱大人的影子,他不会怀着什么好意的。”仓颉看着白泽问道。

    “这我当然知道,但是一来我没有证据,根本就没办法让他们相信我,二来当时的情况已经是相当危急了,要是不这么做的话,你已经是看不到我了。”白泽也是满脸苦涩,这情况确实没办法。

    即便他是妖族第一智者,也没有任何的能够解决当时困境的法子,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也绝非他愿意的,仓颉也明白这一点,所以也只是仰天叹息了一声,竟是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好了。

    还是白泽见机,为了打破这种沉重的氛围,连忙问道:“不知道老师你这次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毕竟你转世这么多年了都没来找过我,一定是有什么事吧?不然的话也不会突然在这个时间来找上我。”

    白泽这么一提醒,仓颉才反应过来,自己是找白泽有事商量的,不过白泽这一番直白到极点的话,却是让仓颉有些不好意思了,因为他这么一说让仓颉觉得自己这么好像有些那啥了。

    平时的时候,不多交流感情,到了用得上的时候,就找上门来了,这怎么看都不是什么好品质,这也让仓颉不由得在内心检讨自己,并想到:之后有空的话,还是多找找以前的徒弟们交流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