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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族当兴(九十一)

    不得不说这把剑的神异之处,震惊住了在场的大多数人,让他们全都将注意力集中在了那把剑上,只顾着发愣去了,不过这样的局面也没有维持多久,因为很快那把人皇剑很快就有了下一步的动作,那就是自天空之中,瞬息之间飞到了轩辕的面前。

    这发生得措不及防的,以至于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甚至于就连轩辕自己都没能弄懂,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所以他连忙把目光转向正在收功的伏羲还有一直在旁边看着的仓颉,想要从他们那里得到一些什么有用的其实,可惜的是就连他们也同样是发生了什么半点都摸不着头脑。

    这时候居然还是力牧突然从人群之中走了出来,对轩辕说道:“你不必担忧,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人皇剑既然是以人族气运为根基而炼制的,那么它自然就会先天的亲近于大多数人族所尊重的人,会自发地主动来到这样的人身边。

    而现如今,三皇都被困在火云洞,仓颉这些年来作为人间共主,所做的事情虽然功劳极大,但却大多是些得罪人的事,以至于现如今的人族对于仓颉恶感居多,真正尊敬仓颉的少之又少,而你这位前任的黄帝陛下,在这种对比之下就显得是更加可亲,所以人皇剑才会自行择主,选择了轩辕作为自己的第一任主人。”

    轩辕不知道为什么力牧会突然出来解答了自己的问题,但是他能肯定的是,力牧一定是不怀好意的,只要他还是墟狱的属下,那他就不可能真的站在人族这边,他所做的一切都会有可能损害到人族的整体利益,正因如此轩辕并不打算相信力牧的话。

    甚至于说,就连力牧已经说出口的话,他也不打算去相信,深怕力牧在他的言语之中埋下任何陷阱,就连回应力牧的意思都没有,别万一被力牧给误导了,那就得不偿失了,还不容易到手的好处可能还没捂热就又被墟狱给算计去了。

    力牧见轩辕都不搭理自己,也只是呵呵一笑,并没有继续跟轩辕说些什么,而是调转了话头,和仓颉搭起话来了:“你什么时候回去呢?别跟我说什么要为人族大业着想,非得死赖在人间不走,天渊大人虽然没有主动提及要你回去,但想必你自己也应该知道长短的。”

    力牧这一番话一说,仓颉自己还没有什么反应呢,轩辕就先一步出言和力牧顶了起来了:“仓颉离开不离开和你有什么关系,需要你在这里搬弄是非,仓颉究竟走不走,那是他自己的事,只要是他自己不选择离开的话,谁都别想让他走,哪怕是墟狱也不行。”

    没办法,轩辕不得不硬气起来,毕竟要是这时候不为仓颉出头的话,难道还真就看着力牧使什么手段让仓颉真的就离开人族吗,那样的结果轩辕可是接受不了的,要知道现在的人族可正是出于用人的关键时刻,要是这个时候仓颉离开了,那对人族的打击简直是不可估量。

    可惜的是,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就能被解决,不然的话,力牧也就不必现在就在这个档口提出这样的一件事了,他既然是提出来了,那么就必然是有着十足的把握,不然的话他是不可能特意留在这里就是为了等现在将仓颉给弄回去。

    只听得力牧浅笑盈盈,说出了一句令轩辕从头凉到尾的话:“我要他走,他自然是可以不走的,不过要是所有人都希望他走呢,那他还能安安稳稳地留在这人族,继续为人族奔走忙碌嘛?这显然是不可能的,而仓颉的身份就注定了人族是不可能真正的接纳他的。

    你只知道仓颉乃是太古的大能转世,却并不知道仓颉究竟是那位太古大能的转世重修之身,而你自己也是有意无意地在回避这个问题,觉得只要仓颉不暴露出来那就万事大吉,但是我要说的是,那是不可能的,只要是所有人都知道仓颉是妖师鲲鹏的转世,他还能待在这人间嘛?”

    力牧从头到尾的语气都是一种极为轻松的,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是让轩辕浑身冰凉,不知道自己改怎么做才好了,他以前就想过仓颉究竟是那个大能的转世,并且也主要就将目光放在了妖师的身上,因为他完全想不出除了妖师之外还会有什么其他的大能会有这般智慧。

    并且后来仓颉在轩辕闭关之时,开始在全人族推行的人妖两族融合之事,更是极大的佐证了这一点,要不然的话,仓颉还是有着无数理由和办法让人族在不和妖族融合的情况下,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利益,而不是现在这种和妖族双赢的状态。

    因为轩辕自己很是清楚,这世间,那有什么双赢的事,不过是一方将自己原本可以获得的更大的利益分了出来,才会营造出看似双方都得到了好处的结局,事实上,要是仓颉不用这种方法的话,人族能得到的利益可能是会更大,也不会导致他在人族的名声不好听。

    以至于仓颉在将自己的位置传给玄嚣的时候,居然没有什么人跳出来反对,几乎都是选择了默认的态度,有此可见,仓颉所做的事有多吃力不讨好,而这些更加是让轩辕基本上就确定了仓颉就是鲲鹏的转世,不然的话,他也完全没必要为妖族着想。

    正因为轩辕内心之中有了认识,所以他才会始终都尽量不去探究仓颉前世的身份,只有这样大家才能真正心无隔阂地继续精诚合作,而一旦这一层用来遮羞的破布被人掀了去,那么双方都会在心底里埋下一个无法被消磨的隐患。

    终归还是不能和以前一样,能继续为人族的未来而合作下去,这不是什么做作之类的理由,而是人族和妖族之间那不共戴天的血仇,让人族在慢慢化解仇恨,和妖族融合在一起,都已经是一件极为不容易的事了,更别说要让一个妖族来拯救人族的未来了,哪怕现在这个妖族已经是人族的苍帝陛下,这只会更加激起民愤而已。

    所以轩辕能够装作不知道的时候还好,一切都只是两人的心照不宣,一切都不会有任何的变化,甚至于哪怕仓颉对轩辕说了其实也不是很要紧的事,轩辕也并非就真的不能接受仓颉曾经是妖族的身份,毕竟不论怎么说,现在的仓颉都还是一个血统纯正的人族。

    轩辕也绝非是一个狭隘的人,通过时间的流逝也是完全可以克服这些问题的,但是他能克服,不代表所有人都能克服,现在力牧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这件事给抖落了出来,那那还能有什么回转的余地呢,只要能证明事情是真的,愤怒的人民是不会去想仓颉曾经为人族究竟做过多少事的。

    他们就只能看到仓颉是妖师转世这一点,而后抓着不放,根本就不会去考虑其他的什么东西,这是人民的愚昧,当然要是换种说法的话,也可以说是人民的淳朴吧,不过无论是哪一种说法,最终的结果对于整个人族都不会是什么好事。

    因为人民是想不到那么长远的事情的,他们连很多事都不知道,又怎么可能想得到事情的全部呢,所以他们只能是完全按照自己的心意去做,而考虑不了那么长远的事,究其根本是一种信息不对称,这才会导致这样的情况出现。

    但是信息不对称的深层原因,又是因为不是每个人都能从知道的信息当中,推出自己需要的准确的其他信息的,所以才会导致了信息不对称,所以除非每个人都十分的聪明,能处理好所有得到的信息,不然的话,这个问题根本就没有办法得到解决。

    而这显然是很难达到的事,虽然从三皇开始,人族历代的首领基本上一直都是在这条道路上努力,但是收效甚微,底层民众的民智依旧和未开化的区别不大,只能是随波逐流,生活完全取决于上层的统治者,而不能自己主动做主。

    不过他们对此其实也并没有太高的要求吧,反正只要统治者不是特别过分的话,人民一般都是选择逆来顺受的,而不会去选择和统治者做对抗什么的,而一旦民智大开的话,就会导致各人有各人的打算,没办法达到统一管理更好发展的目的,从这一点来说的话,这既是优点也是缺点。

    只是现在这个情况的话,显然是缺点的那一面暴露出来了,在场的所有的人族全都用着极为审视的眼神看着仓颉,流露出一股极为担忧的意思,而在仓颉没有主动出言解释之后,那种眼神就彻底地变为了赤裸裸地厌恶和愤怒,大家都知道了力牧所说的并非是虚言。

    厌恶的原因很简单,仓颉作为一个妖族就已经给出了足够多的令人厌恶的理由,而他在这些年隐瞒身份,做了数千年的人族共主更是会让这种不满达到巅峰,大家都觉得自己被仓颉给欺骗了,这种心情自然是不可能好受得了的,厌恶是理所应当的。

    而愤怒的原因就比较复杂了,仓颉隐瞒身份做了人族共主只是其中的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一种对于自己无能的愤怒,那就是偌大一个人族,居然会让一个妖族转世的家伙,成为了人间共主,这是对整个人族莫大的嘲讽,所有人都会感到脸上火辣辣的。

    既是有些羞愧,又有些恼羞成怒的意思,尤其是仓颉的身份,令他们全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不再感到羞愧,而是将所有的耻辱之感,全部都转化为了压抑在胸中的怒火,至于说为什么是压抑在胸中的,原因当然是因为他们虽然愤怒,但却没有失去理智,还是清楚地知道他们和半步圣人的仓颉之间差距到底有多大,要是真的动起手来的话,绝对讨不到什么好。

    但是他们也并不是单纯地就只是用眼神来试图“杀死”仓颉这么简单,虽然他们不敢直接和仓颉爆发什么需要斗法的正面冲突,但言语上却是一点都没有“放过”仓颉的意思,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得出口,甚至于连轩辕和伏羲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他们刚准备出言制止一下众人,可是还没开口,仓颉就主动制止了他们,劝说道:“不用了,他们爱骂就任由他们骂去吧,反正我也不会少块肉,你们现在制止了他们也不过是治标不治本的事,所以何必多此一举呢,徒费口舌却是吃力不讨好。”

    而后仓颉主动上前去,站在所有人族修士的对面,而那些人看着仓颉到了跟前来,居然是有些害怕,连连后退,一下就空出了很大的一片空地来,他们全都生怕仓颉万一出手的话,没有人能扛得住仓颉的出手,所以连原本的叫骂声都一下消失了。

    空出来的那一大片地,只剩下了两个人,仓颉和力牧相对而立,力牧到是不怕仓颉,毕竟大家都是半步圣人,要说法宝的话,仓颉有天渊赐予的自在飞舟和逍遥羽翼,而青华身上也有墟狱赐下的钵盂和羽扇,不过九锡禅杖被借给了大鸿暂时还没拿回来,不然的话说不得还能占上风。

    不过他们俩也没有什么要开战的打算,仓颉也并不打算现在就和力牧彻底闹翻,他知道要是真的打起来的话,谁都讨不到好,所以也没有必要做这种两败俱伤的势,更何况不管怎么说力牧都是墟狱的手下,要是和他开战的话,不是就得罪了墟狱吗?

    虽然说仓颉一直以来都不怎么看得惯墟狱,甚至于可以说十分的厌恶墟狱,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会肆无忌惮地得罪墟狱,正相反正因为他十分的厌恶墟狱,所以对墟狱也了解的极为深厚,甚至于可以说就连天渊这个做父亲的,也未必能比仓颉更了解墟狱。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了解,更是让仓颉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不能彻底得罪了墟狱,不然的话,墟狱一旦真正开始了不择手段地针对他的话,他可应付不来,这点自知之明仓颉还是有的,他也知道这世间可能除了天渊大人之外没有任何一个人敢于去得罪墟狱了吧。

    正是因为抱着这样的想法,仓颉和力牧之间自然是打不起来的,毕竟力牧对于天渊的话也是差不多有着一定程度的顾忌的,知道要是得罪了天渊恐怕墟狱也保不住自己,不然的话墟狱主人也不可能就一直在暗中算计,而不直接插手世间之事了,早就亲自主持一切了。

    要知道当年墟狱最开始的时候,是敢自己亲自去做一些算计的,不然的话,巫妖人三族的那场大战就不会那么顺利的发展下去,自然也就不会出现如今的这个局面了,正是因为被天渊警告过,所以墟狱才会在之后收敛了很多,宁可慢一些也要让手下来做。

    双方既然是相互顾忌着,自然就是不可能发生什么过激的行为了,而是站在那里仿佛是唠家常一样地进行着对话,先还是仓颉说话,毕竟是他主动过来的:“我知道你想要做什么,虽然我对于这个结果并不想接受,但是看样子也只能是回去了。

    毕竟现在的人间,显然是没有我的立足之地了,不过我不能接受只有我一个人的离场,所以你也必须陪我一起远离人族,我想这个条件不过分吧,要是你不能答应的话,我就只好将你做的那些事也给抖落出来了,

    要是还没有办法的话,我甚至于不建议出手,哪怕是得罪了墟狱也在所不惜,那么再听完我的要求之后,现在你是不是可以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了呢,是和我一起离开,还是让我将你打跑,选择权在你自己手里。”仓颉的脸色毫无波澜,连怒火这种东西都没有。

    他摆给力牧看的脸上,就只有毫无表情的五官,但是力牧知道仓颉是绝对会说道做到的,对于他们这个级别的存在而言,说狠话的作用极为有限,心血来潮就能判断一个人说的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了,所以力牧很是光棍地答应了下来:

    “完全没问题,只要你离开了人族,我自然是也是不会逗留了,毕竟我自己的身份也不是什么经得起细品的,再说了主人交给我的任务,我也做完了,没有任何继续留在人间的理由了,接下来我会回诸方山上,浩劫之前都不会再插手人族的事了。”

    仓颉没有想到,为什么力牧居然会这么轻易地就答应了自己的要求,原本以为力牧就算是答应,也要好好地和他在理论一番呢,没想到居然直接就接受了仓颉给出的条件,不过仓颉也不算是太奇怪了,既然现在力牧已经没有办法继续在人间隐藏身份了,那么接受自己的提议无疑是最好的选择了,要是真的死磕的话,也不会取得任何的好处了。

    作为一个聪明人,青华显然也是不会犯这样的错误的,那不是纯粹的浪费时间吗,所以仓颉和青华很快就达成了共识,一起来开就好,这样对于大家来说都是能接受的一个结果,不过就在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又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

    那就是突然之间原本被人皇剑打开了封锁的天界,突然之间裂开了一个巨大的空洞,开始对这世间一切的仙人境界以上的人产生了一种无与伦比的吸引力,几乎没有任何人能抵抗得住这样的吸力,全都被摄向了天空之中那巨大的空洞。

    但是虽然空洞的吸力无比巨大,可是毕竟这洞下面可是有着两位圣人级别的存在,无论是伏羲的真我分身还是手持着人皇剑的轩辕,都是板上钉钉的圣人级别战力,即便是轩辕刚拿到人皇剑还不熟悉,也不可能会被这空洞给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