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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神之战(八十八)

    于是邓婵玉就进了内庭,请公主出净室来议事。公主连忙出来,见邓婵玉,问道:“有何事见我?”邓婵玉直言道:“今有月合仙翁言公主与洪锦有俗世姻缘,曾绾红丝之约,该有一世夫妻,现在殿前与丞相共议此事,故丞相先着妾身启过娘娘,然后可以面议。”

    公主则是回道:“吾因在瑶池犯了清规,特贬我下凡,不得复归瑶池与吾母子重逢。今下山来,岂得又多此一番俗孽耶。”言下之意,自然是不会应允,邓婵玉闻言也不敢作声。

    过了一会,月合仙翁见邓婵玉迟迟不出来回禀,就同子牙一齐至后厅来见公主。龙吉公主见了仙翁,稽首行礼。仙翁则是劝道:“今日公主已归正道,今贬下凡间者,正要了此一段俗缘,自然反本归元耳。

    况今子牙拜将在迩,那时兵度五关,公主该与洪锦建不世之勋,垂名竹帛。候功成之日,瑶池自有旌旛来迎接公主回宫。此是天数,公主虽欲强为,不可得矣。所以贫道受符元仙翁之命,故不辞劳顿,亲自来此,特为公主作伐。不然,洪锦刚赴法行刑,贫道至此,不迟不早,恰逢其时,其冥数可知。公主当依贫道之言,不可误却佳期,罪愆更甚,那时悔之晚矣。公主请自三思!”

    龙吉公主听了月合仙翁一篇话之后,只得长吁一声道:“谁知有此孽冤所系!──既是仙翁掌人间婚姻之牍,我也不能强辞,但凭二位主持。”子牙、仙翁闻言大喜,便放了洪锦,又用丹药敷好他身上剑伤。而后洪锦出城,招回季康等人马,择吉日与龙吉公主成了姻眷。正是:

    天缘月合非容易,自有红丝牵系来。

    而月和仙翁则是在撮合好了这样一桩婚事之后,就选择了离开西岐,只是众人所不知道的是,他在离开了西岐之后,就往西方去了,一路上身形扭曲,居然化作了小童模样,不是墟狱又是那个,至于说他为什么要伪装身份,做出这样一桩事来,那就不得而知了。

    墟狱到了西方八宝功德池之后,早有准提和接引二人在这里候着了,墟狱也不多做客套,直接就跟他们二人说道:“接下来封神之战就要正式拉开了,之前的那些都不过是热身而已,接下来的才是真正的大菜,西方教能不能大兴,我等能否超脱,就全仰仗这一仗了,尔等切不可有半点疏忽,否则一旦错失良机,后悔莫及。”

    “敢问老师,不知我等要如何做才能借此良机,奠定超脱根本呢?”准提还是有些疑惑,墟狱这么说看似说了些东西,却是完全不知道到底要怎么做,加上现如今天机晦涩,即便圣人也推演不出,所以他还是想着能从墟狱这里多知道一些。

    墟狱则是回道:“要做的事其实不多,你们只需要尽快地趁着阐截二教内乱的机会,将那些不能上封神榜的家伙度入我西方,解此机会壮大我教,而后韬光养晦,待到大劫之后,末法之前,超脱的机会便是唾手可得。”

    而后墟狱又详细地交代了一番,具体应该如何操作后,就步入了八宝功德池中,沉睡之前吩咐道:“之后的事你们按我说的做就行了,待到姜子牙封神完成之后,你们再叫醒我,到时候还有另一番计较。”准提接引领命退去。

    又说回西岐城内,洪锦与龙吉公主成了姻亲之日,乃是纣王三十五年的三月初三这日。西岐城内众将知晓子牙灾劫已满,全都打点停当后,准备东征,一应钱粮,都已拨付,只等子牙向武王上出师表,便可出征。

    翌日,武王同众文武设聚早朝,武王说道:“有奏章出班,无事朝散。”武王话音未落,就见一旁有姜丞相捧着出师表上殿。武王命人接上来。奉御官将子牙表文开在御案上。武王从头看到:

    “进表丞相臣姜尚。臣闻惟天地万物父母,惟人万物之灵。天佑下民,作之君,作之师。惟其克相上帝,宠绥四方,作民父母。

    今商王受弗敬上天,降灾下民,流毒邦国,剥丧元良,贼虐谏辅,狎侮五常,荒怠不敬,沉湎酒色,罪人以族,官人以世;惟官室、台榭、陂池、侈服以残害于万姓;遣厥先宗庙弗祀:播弃黎老,昵比罪人;惟妇言是用,焚炙忠良,残害至亲;崇信奸回,放黜师保;屏弃典刑,因奴正士;杀妻戮子,惟淫酗是图,作奇技淫巧,以悦妇人;郊社不修,宗庙不享。

    商罪贯盈,天人共怒。今天下诸侯大会于孟津,兴吊民伐罪之师,救生民于水火,乞大王体上天好生之心,孚四海诸侯之念,思天下黎庶之苦,大奋鹰扬,择日出师,恭行天罚,则社稷幸甚,臣民幸甚!乞赐详示施行。谨具表以闻。”

    武王看完子牙上表之后,却是沉吟半晌,方才说道:“相父此表,虽说纣王无道,为天下共弃,理当征伐;但昔日先王曾有遗言:‘切不可以臣伐君。’今日之事,天下后世以孤为口实。况孤有辜先王之言,谓之不孝。纵纣王无道,君也。孤若伐之,谓之不忠。孤与相父共守臣节,以俟纣王改过迁善,不亦善乎。”

    子牙却是说道:“老臣怎敢有负先王;但天下诸侯布告中外,诉纣王罪状,不足以君天下,纠合诸侯,大会孟津,昭畅天威,兴吊民伐罪之师,观政于商,前有东伯侯姜文焕、南伯侯鄂顺,北伯侯崇黑虎具文书知会,如那一路诸侯不至者,先问其违抗之罪,次伐无道。老臣恐误国之事,因此上表,请王定夺,愿大王裁之。”

    武王依旧不允,只是说道:“既是他三路欲伐成汤,听他等自为。孤与相父坐守本土,以尽臣节;上不失为臣之礼,下可以守先王之命。不亦美乎?”

    子牙辩解道:“惟天为万物父母,惟人万物之灵,亶聪明,作元后,元后作民父母。今商王受荼毒生民,如坐水火,罪恶贯盈,皇天震怒,命我先王,大勋未集耳。今大王行吊民伐罪之师,正代天以彰天讨,救民于水火。如不顺上天,厥罪惟均。”

    见子牙一人说服不了武王,上大夫散宜生也上前启奏道:“丞相之言乃为国忠谋,大王不可不听。今天下诸侯大会孟津,大王若不以兵相应,则不足取信于众人,则众人不服,必罪我国以助纣为虐。倘移兵加之,那时反不自遗伊戚。

    况纣王信谗,屡征西土,黎庶遭惊慌之苦,文武有汗马之劳,今方安宁,又动天下之兵,是祸无已时。以臣愚见,不若依相父之言,统兵大会孟津,与天下诸侯陈兵商郊,观政于商,俟其自改,则天下生民皆蒙其福,又不失信于诸侯,遗灾于西土;上可以尽忠于君,下可以尽孝于先王,可称万全之策。乞大王思之。”

    毕竟散宜生是专门靠嘴皮子吃饭的,这话一说出来,却是有些不一样,武王听了散宜生的一番言语之后,不觉心中忻悦,说道:“大夫之言是也。不知用多少人马?”

    散宜生自然不敢自己决断,而是对武王说道:“大王兵进五关,须当拜丞相为大将军,付以黄钺、白旄,总理大权,得专阃外之政,方可便宜行事。”武王点头应道:“但凭大夫主张;即拜相父为大将军,得专征伐。”

    散宜生又说道:“昔黄帝昔拜风后,须当筑台,拜告皇天、后土、山川、河渎之神,捧毂,推轮,方成拜将之礼。”武王吩咐道:“凡一应事宜,俱是大夫为之。”而后等到武王散朝之后,散宜生又道相府来恭贺子牙。

    百官闻此皆是欢欣鼓舞,众门人也都个个喜欢。散宜生次日又道相府来,对子牙说,让子牙令南宫适、辛甲前往岐山,去监拜点将台。

    子牙便命二人去岐山,拣选木植砖石之物,择吉日开工。没过几日,这拜将台就已造完,二将回相府来报子牙,散宜生则是入内庭回武王旨意,道:“臣奉旨监造将台已完,谨择良辰,于三月十五日,请大王至金台,亲拜相父。”武王准旨,只待一个吉日行礼拜将。

    子牙知晓即日就要拜将,便先在三月十三日这天,立辛甲为军政司,先将“斩法纪律牌”挂在帅府内,使众将熟悉知晓。辛甲领了军令,将此牌挂出帅府。

    只见上面写着:扫荡成汤天宝大元帅姜条约示谕大小众将知悉

    其一

    闻鼓不进,闻金不退,举旗不起,按旗不伏,此为慢军;犯者斩。

    其二

    呼名不应,点视不到,违期不至,动乖纪律,此为欺军;犯者斩。

    其三

    夜传刁斗,怠而不报,更筹违度,声号不明,此为懈军;犯者斩。

    其四

    多出怨言,毁谤主将,不听约束,梗教难治,此为横军;犯者斩。

    其五

    扬声笑语,蔑视禁约,晓詈军门,此为轻军;犯者斩。

    其六

    所用兵器,克削钱粮,致使弓弩绝弦,箭无羽镞,剑戟不利,旗帜凋敝,此为贪军;犯者斩。

    其七

    谣言诡语,造捏鬼神,假托梦寐,大肆邪说,鼓惑将士,此为妖军;犯者斩。

    其八

    奸舌利齿,妄为是非,调拨士卒,互相争斗,致乱行伍,此为刁军;犯者斩。

    其九

    所到之地,凌侮百姓,逼**女,此为奸军;犯者斩。

    其十

    窃人财物,以为己利,夺人首级,以为己功,此为盗军;犯者斩。

    其十一

    军中聚众议事,近帐私探信音,此为探军;犯者斩。

    其十二

    或闻所谋,及闻号令,漏泄于外,使敌人知之,此为背军;犯者斩。

    其十三

    调用之际,结舌不应,低眉俛首,面有难色,此为怯军;犯者斩。

    其十四

    出越赴伍,搀前乱后,言语喧哗,不遵禁约,此为乱军;犯者斩。

    其十五

    托伤诈病,以避征进,捏故假死,因而逃脱,此为奸军;犯者斩。

    其十六

    主掌钱粮,给赏之时,阿私所亲,使士卒结怨,此为弊军;犯者斩。

    其十七

    观寇不审,探贼不详,到不言到,多则言少,少则言多,此为误军;犯者斩。

    子牙将这“斩法牌”挂于帅府内后,众将观之,对此无不敬谨,他们大多久谙用兵之道,知晓律法严峻事行军打仗的头等大事,心中大定。

    散宜生等到三月十四日,入内庭见武王,道:“请大王明日清晨至相府,请丞相登坛。”武王问道:“拜将之道,如何行礼?”散宜生回道:“大王如黄帝拜风后,方成拜将之礼。”武王点头应道:“卿言正合孤意。”

    次日三月十五日乃是一个吉日,武王便带领满朝文武一齐到相府门前。只听里面乐声响过三番之后,军政司辛甲令门官道:“擂鼓开门。”只见三声鼓响,相府门大开。有散宜生引道,武王随后,到了银安殿。

    军政司忙禀请元帅升殿:“有千岁亲来拜请元帅登辇。”子牙连忙从内庭走出,身着一身道服。武王见了欠身行礼道:“请元帅登辇。”子牙慌忙谢过,同武王一起分开左右,并行至大门。武王又欠身打了一躬。两边扶子牙上辇。散宜生则是请武王亲扶车辇凤尾,连推三步。

    而后子牙排仪仗出了城,只见前面七十里路上,俱是插着大红旗,一直摆到西岐山脚下。又有西岐百姓,扶老携幼,俱来观看武王拜将。子牙到了岐山,将近拜将台边,见旁边有一座牌坊上,写着一幅对联:“三千社稷归周主,一派华夷属武王。”

    子牙见了心中十分高兴,又见众将分道而行。武王至拜将台边一看,只见这拜将台高耸如云,甚是嵬峨轩昂。怎见得,但见:

    台高三丈,象按三才。阔二十四丈,按二十四气。台有三层:第一层台中立二十五人,各穿黄衣,手持黄旗,按中央戊己土;东边立二十五人,各穿青衣,手持青旗,按东方甲乙木;西边立二十五人,各穿白衣,手持白旗,按西方庚辛金;南边立二十五人,各穿红衣,手持红旗,按南方丙丁火;北方立二十五人,各穿皂衣,手持皂旗,按北方壬癸水。

    第二层是三百六十五人,手各执大红旗三百六十五面,按周天三百六十五度。第三层立七十二员牙将,各执剑、戟、抓、锤,按七十二候。三层之中,各有祭器、祝文。自一层之下,两边仪仗,雁翅排列。真是衣冠整肃,剑戟森严,从古无两。

    而后散宜生到了武王鸾舆前,请武王出舆。武王连忙下舆。散宜生道:“大王可至元帅前,请元帅下辇。”武王便行至子牙辇前,欠身请道:“请元帅下辇。”子牙忙命中军将自己扶下辇来。散宜生又引导子牙到了拜将台边。

    而后散宜生赞礼道:“请元帅面南背北。”子牙依言而行,散宜生便开读祝文:

    “维大周十有三年,孟春丁卯,朔丙子,西周武王姬发遣上大夫散宜生敢昭告于五岳,四渎,名山大川之神曰:呜呼!惟天惠民,惟辟奉天,抚绥众庶,克底于道。

    今商王受弗敬上天,降灾下民,惟妇言是用,昏弃厥祀弗答,昏弃厥遗王父、母、弟不迪,乃惟四方之多罪,逋逃是崇,是长,是信,是使,是以为大夫卿士,俾暴虐于百姓,以奸宄于商邑。今发夙夜祗惧,若不顺天,厥罪惟均。谨择今日,特拜姜尚为大将军,恭行天讨,伐罪吊民,永清四海。所赖神祇相我众士,以克厥勋。伏惟尚飨!”

    散宜生读完一篇祝文之后,有周公旦引着子牙上了第二层台。而后周公旦赞礼道:“请元帅面东背西。”子牙依旧依言,只听周公旦开读祝文:

    “维大周十有三年,孟春丁卯,上朔丙子,西周武王姬发遣周公旦敢昭告日,月,星辰,风伯,雨师,历代圣帝明王之神曰:呜呼!天有显道,厥类惟彰。

    今商王受乃夷居弗事上帝神祗,遗厥先宗庙弗祀,沉湎酒色,淫酗肆虐;惟宫室台榭是崇,焚炙忠良,刳剔孕妇,以残害于下民,牺牲粢盛,既于凶盗,乃曰‘吾有民有命’,罔惩其侮。皇天震怒,命发诛之。发曷敢有越厥志。

    自思:欲济斯民,匪才不克。今特拜姜尚为大将军,取彼凶残,杀伐用张。仰赖神祇翊卫启迪,吐纳风云,嘘咈变化,拯救下民,恭行天罚,克定厥勋,于汤有光。伏惟尚飨!”

    周公旦读完祝文之后。又有召公奭引子牙上了第三层台。有毛公遂捧着武王所赐黄钺、白旄,祝道:“自今以后,奉天征讨,罚此独夫,为生民除害,为天下造福,元戎往勖之哉!”子牙跪受黄钺、白旄,而后令左右执捧。

    最后礼官赞礼道:“请元戎面北,拜受龙章凤篆。”子牙跪拜受龙章凤篆。又有左右歌“中和”之曲,奏“八音”之章,乐声嘹喨,动彻上下。召公奭开读祝文:

    “维大周十有三年,孟春丁卯,上朔丙子,西岐武王姬发敢昭告昊天上帝,后土神祇曰:“呜呼!天矜于民。民之所欲,天必从之。

    今商王受狎侮五常,荒怠弗敬,自绝于天,结怨于民,斮朝涉之胫,剖贤人之心,作威杀戮,毒痡四海,崇信奸回,放黜师保,屏弃典刑,因奴正士,郊社不修,宗庙不享,作奇技淫巧,以悦妇人,无辜吁天,上帝弗顺,祝降时丧。臣发曷敢有越厥志,祗承上帝,以遏乱略,华夏蛮貊,罔不率俾。

    惟我先王,为国求贤,乃聘请姜尚以助发;今特拜为大将军,大会孟津,以彰天讨,取彼独夫,永靖四海。所赖有神,尚克相予,以济兆民,无作神羞;克成厥勋,诞膺天命,以抚方夏。恳祈照临,永光西土。神其鉴兹。伏惟尚飨!”

    召公奭读罢祝文之后,让子牙居中站立。而后军政司上台,启奏元帅:“发鼓竖旗。”只听两边鼓响,又拽起数杆宝纛旗来。而后军政司请元帅戴护顶之宝。就见军政官用红漆端盘,棒上一顶金盔来。怎见得:

    黄邓邓,耀水镜;玲珑花,巧样称。竖三叉,攒四凤。六瓣六楞紫金盔,缨络翻,朱砂迸。珊瑚碧玉周围遶,玛瑙珍珠前面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