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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神之战(九十)

    子牙见武王原本就不怎么坚决的伐纣意愿,更是动摇,连忙出言反驳道:“二位之言虽善,予非不知;此是一得之见。今天下溺矣,百姓如坐水火,三纲已绝,四维已折,天怒于上,民怨于下,天翻地覆之时,四海鼎沸之际。

    惟天矜民,民之所欲,天必从之。况夫天已肃命于我周,若不顺天,厥罪惟均。且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百姓有过,在予一人。今予必往。如逆天不顺,非予先王有罪,惟予小子无良。”

    而后子牙也不想再和伯夷叔齐二人争论什么,名左右将士起行,却见伯夷、叔齐二人还是在那里说个没完,子牙心中甚是不快。夷、齐见左右将士俱有不豫之色,而后众将士挟武王、子牙二人欲继续前行。

    二人见状,知晓西岐众军士必欲往伐纣,乃跪走于马前,揽着武王的马辔,视频都怕:“臣受先王养老之恩,终守臣节之义,不得不尽今日之心耳。今大王虽以仁义服天下,岂有父死不葬,援及干戈,可谓孝乎?以臣伐君,可谓忠乎?臣恐天下后世必有为之口实者。”

    左右众将见夷、齐叩马而谏,不知好歹,令众军士皆不得前进,心中大怒,便欲举兵而杀之。子牙连忙制止道:“不可。此天下之义士也。”忙令左右将他们二人拿去,关押在远处,众兵方得继续前进。

    后来西岐得了天下,伯夷、叔齐二人便入首阳山,因为耻食周粟,终日采薇作歌,以至于最后守节饿死在山中。这种行为一直被后世所称颂,不过此处就暂且不表了。

    又说这边子牙带着大势雄师离了首阳山后,继续往前进发。正是:腾腾杀气冲霄汉,簇簇征云盖地来。

    子牙带着大队人马行至金鸡岭之时。见此时岭上已经有一支人马驻扎在上面,还打着两杆大红旗,以至于阻住大军去路。有哨马报至军前:“启元帅:金鸡岭有一支人马阻住,大军不能前进,请令定夺。”子牙闻言,传令道:“安下行营。”

    而后子牙升帐坐下,又着探事军前去打探:“是那里人马在此处阻军?”话犹未了,只见左右来报,说道:“有一将请战。”子牙不知是这一只是那里的人马,忙传令左右问道:“谁人见阵走一遭?”

    有左哨先行官南宫适上帐应声回道:“末将愿往。”子牙吩咐:“首次出军,当宜小心。”南宫适却是不甚在意,领了军令上马,只听鼓声大振,对阵就有一马走出营前。但见一将幞头铁甲,乌马长枪。怎见得,有赞为证,赞曰:

    将军如猛虎,战骑可腾云。铁甲生光艳,皂服衬龙文。赤胆扶真主,忠肝保圣君。西岐来报效,赶驾立功勋。子牙逢此将,门徒是魏贲。

    南宫适问对面这一员将道:“你是那里无名之兵,敢阻西岐大军?”魏贲反问道:“你是何人?往那里去?”南宫适答道:“俺元帅奉天征讨而伐成汤,你敢大胆粗心,阻吾大队人马!”而后也不待魏贲回答,就大喝一声,舞刀直取。

    魏贲本想表明来意,却不料南宫适不给他机会,只得以手中枪赴面交还。而后两马相交,刀枪并举,战了足有三十回合。南宫适被魏贲直杀得汗流脊背,心下暗思:“才出兵至此,今日遇这员大将,若败回大营,元帅必定见责。”

    南宫适一这么想,心上正在出神,不提防就被魏贲大喝一声,瞧出破绽来了,抓住南宫适的袍带,将他生擒过马去。魏贲对南宫适说道:“吾不伤你性命,快请姜元帅出来相见。”又把南宫适放回营来。却原来是魏贲本就有意归周,却不料南宫适这个莽夫居然也不问问清楚就朝他杀来,是以现在也不好对他讲明,只得如此吩咐。

    军政官报入中军子牙:“南宫适听令。”子牙传令道:“令来。”南宫适上帐,将自己“被擒放回,请元帅定夺”之事说了一遍。子牙听得南宫适初战就被擒拿,大怒说道:“六十万人马,你乃左哨首领官,今一旦先挫吾锋,你还来见我?”

    而后子牙喝令左右道:“绑出辕门,斩讫报来!”于是左右就将南宫适推出辕门来,等斩令一下,就要斩首。魏贲在马上,看见西岐营内要斩南宫适,连忙在马上大叫喊道:“刀下留人!只请姜元帅相见,吾自有机密相商!”

    军政官报入帐中与子牙道:“启老爷:那人在辕门外,叫‘刀下留人,请元帅答话,自有机密相商。’”子牙却是不领情,反倒大骂道:“匹夫擒吾将而不杀,反放回来,如今又在辕门讨饶!速传令摆队伍出行营!”

    只听得西岐鼓声响处,数杆大红宝纛旗摇,辕门下走出一对对将领都是身着红袍金甲,十分英雄威猛,先行官黄天化骑的是玉麒麟,纠纠杀气;哪咤登着一对风火轮,昂昂眉宇;雷震子蓝面红发,手执黄金棍飞在空中;韦护手捧降魔杵,现出片片云光。正是:

    盔山甲海真威武,一派天神滚出来。

    而子牙则是在四不相上,问魏贲道:“你是谁人,请吾相见?”魏贲见子牙队伍威仪整饬,兵甲鲜明,知道这必然是西岐兴隆之兆,连忙滚鞍下马,拜伏在道傍,对子牙说道:

    “末将闻元帅天兵伐纣,特来麾下,欲效犬马微劳,附功名于竹帛耳。因未见元帅真实,末将不敢擅入。今见元帅士马之精,威令之严,仪节之盛,知不专在军威而在于仁德也。末将敢不随鞭坠镫,共伐此独夫,以泄人神之愤耶。”

    子牙听闻居然是来归顺西岐,连忙请他进营详谈。魏贲上了帐后,又拜倒在地对子牙道:“末将幼习枪马,未得其主,今逢明君与元帅,乃魏贲不负数载功夫耳。”子牙见他果然是诚心实意地来投,自然心中大喜。

    而后魏贲又跪着启奏子牙:“启元帅:虽然南将军一时失利,望元帅怜而赦之。”子牙见左右还得了一员大将加一队人马,也就不再怪罪南宫适,对魏贲说道:“南宫适虽则失利,然既得魏将军,反是吉兆。”随即传令:“放来。”

    左右将南宫适又放上帐来。南宫适谢过子牙后。子牙对南宫适说道:“你乃周室元勋,身为首领,初阵失机,理当该斩;奈魏贲归周,乃先凶而后吉。虽然如此,你可将左哨先行印与魏贲,你自随营听用。”

    南宫本就无颜再做这左哨先发,立马就让魏贲挂补了左哨。等到南宫适交代完一应印绶之后。子牙便传令继续起兵。

    又说张山阵亡之后的事,早有飞报传至汜水关内,关内守将韩荣已经知晓子牙在三月十五日便已金台拜将,往成汤攻来,自然是连夜具本,上奏朝歌。

    那一日乃是微子在文书房看本,看到张山阵亡,洪锦归周之后,连忙抱着本章入了内庭,来见纣王,具奏张山为国捐躯一事。纣王听闻之后,心中大骇:“不意姬发猖獗至此!”连忙传下旨意,鸣钟鼓准备临殿。

    待到百官齐至,朝贺之后,纣王开口问众大臣道:“今有姬发大肆猖獗,卿等有何良谋可除西土大患?”话音未毕,就见班中闪出中大夫飞廉,俯伏奏道:“姜尚乃昆仑左术之士,非堂堂之兵可以擒剿,陛下发诏,须用孔宣为将。他善能五行道术,庶几反叛可擒,西土可剿。”

    纣王如今不辨是非,哪知道飞廉所言是真是假,只是准奏应允,遣使者,命其持自己诏书往三山关来,一路上倒是没什么好说的。正是:使命马到传飞檄,九重丹诏凤衔来。

    这回使命官倒是学聪明了,也歇息等第二天,当天到了之后,就立马道三山关传道:“孔宣接旨意。”孔宣将使者接至殿上。只见钦差官开读诏旨。孔宣却是立而不跪,只听宣读:

    “诏曰:帝王有征伐之权,将帅有阃外之寄。今西岐姬发大肆猖獗,屡挫王师,罪在不赦。兹尔孔宣,谋术两全,古今无两,允堪大将;特遣使赍尔斧、钺、旌旗,特专征伐。务擒首恶,剿灭妖人,永清西土,尔之功在社稷,朕亦与有荣焉。朕决不惜茅土之封,以赉有功。尔其钦哉!故兹尔诏。”

    孔宣听完旨意之后,随随便便就打发这天使回去朝歌,使者见他行为如此不敬,虽是心有怒气,却也不敢发作,他也知道如今成汤江山可还指望着孔宣来保,只是带着一肚子气离开了三山关,而孔宣对此也不甚在意,甚至于都没有加紧操练关内的将士。

    只是下了营寨,整点好关内人马,共有十万之众。随便选个日子,拜过宝纛旗后,就带着队伍离了三山关,一路上晓行夜住,饥餐渴饮。行军路上,也过了几日。那一日,有探马报入中军,告知孔宣:“有汜水关韩荣接元帅。”孔宣传令:“请来。”

    韩荣到了孔宣中军打个躬,说道:“元帅此行来迟了。”孔宣皱了皱眉头,问韩荣道:“为何迟了?”韩荣回道:“姜子牙三月十五日金台拜将,人马已出西岐了。”孔宣却是满不在意地对韩荣说道:“料姜尚有何能!我此行定拏姬发君臣解进朝歌。”

    随即吩咐韩荣道:“可速开关。”把大队人马催动,上了前往西岐的大道而来。不一日,便已是到了金鸡岭。前方哨探马来报:“金鸡岭下周兵已至,请令定夺。”孔宣传令:“将大营驻札岭上阻住周兵。”

    只是孔宣的人马刚刚出关,在金鸡岭安下营寨后,就有探马报入中军道:“前有周兵在岭下,请令定夺。”孔宣又传令:“在领上安下营寨,阻住咽喉之路,使周兵不能前进。”

    而这边子牙带着大队人马正行之时,也有哨马报入中军说道:“禀上元帅:前有成汤大队人马住在岭上。”子牙闻言,连忙传令道:“安营。”升帐坐下,自思想道:“三十六路人马俱完,怎么又有这枝兵来?”

    子牙沉思一番,搯指算来却发现:“连张山是三十五路,连此一路方是三十六路。此事必又费手。”不过子牙却不知这并非是他算错了,而是他我暗中操纵,令孔宣来此处阻一阻西岐人马,也好把封神这趟浑水搅得更浑一些。

    孔宣在岭上驻扎了三日,就见子牙大兵已到。孔宣传令问:“谁人去周营见头阵走一遭?”有先行官陈庚出位,应道:“末将愿先见头阵。”孔宣许之。而后陈庚上马下岭,至周营前搦战。

    有探马将此事报入中军。子牙问左右道:“谁去见此头阵?”有先行官黄天化回子牙道:“愿往。”子牙也知晓黄天化的偈言,吩咐道:“务要小心。”黄天化却是说道:“不必嘱咐。”上了玉麒麟,火急火燎地就出了营。

    对阵的陈庚看见来将,在马上手提方天戟大呼问道:“反贼何人?”黄天化回道:“吾非反贼,乃奉天征讨扫荡成汤天宝大元帅麾下,正印先行官黄天化是也。你乃何人?也通个名来。录功簿上好记你的首级。”

    陈庚闻言大怒,骂道:“量你鸡犬小辈,敢与天朝元宰相拒哉?”而后纵马摇戟,直取黄天化而来。黄天化也以手中双锤赴面交还。只见麟马往来,锤戟并举。好一场大战,有赞为证,赞曰:

    二将阵前势无比,颠开战马定生死。盘旋铁骑眼中花,展动旗旛龙摆尾。银锤发手没遮拦,戟刺咽喉蛇信起。自来也见将军战,不似今番无底止。

    但见麟马交还,大战有三十回合之后,黄天化见一时分不出胜负,便虚掩一枪就要往后走。陈庚却是不知好歹,竟然随后赶去。黄天化闻得脑后有鸾铃响,知晓必是陈庚来赶,在麒麟背上挂了双锤,取出火龙标掌在手中,回手就是一标。正是:金标发出神光现,断送无常死不知。

    这一标,正好就将陈庚给打下马来,黄天化见陈庚落马,便有兜回马来,取了陈庚首级,掌得胜鼓进了西岐营,来见子牙。子牙问黄天化:“出阵如何?”黄天化答道:“末将托元帅洪福,标取了陈庚首级。”

    子牙闻言大喜,在功劳簿上记了黄天化的首功。子牙方才举笔向砚台上捵墨,却不觉笔头忽然吊将了下来。子牙见状,不知为何,只是半晌不言,命人从新再取笔,上了黄天化的头一功。这大概因为是黄天化只得此首功一次,故有此异象警报,奈何如今劫云对南赡部洲影响更大了,子牙虽是精通术算,却也不知其中详细。

    而这边又有报马报入孔宣营中:“禀元帅:陈庚失机,被黄天化斩了首级,号令辕门。”孔宣听闻部下死了,居然讥笑道:“陈庚自己无能,死不足惜。”看语气,竟是全不在意,不过这也难怪,毕竟孔宣可不是什么好人。

    他本就是万妖祖城中修行的一头大妖,还是当年始凤初凰仅存的几个孩子之中的孔雀,天生就有傲骨傲气,对于等闲凡人,自然毫不放在心上,在他看来,这些凡人确实与蝼蚁无异,若不是他我吩咐,恐怕孔宣也未必会趟这趟浑水。不过这些,他的那些凡人手下都不知晓,只是觉得主将冷血无情,手下死了非但不伤心,还要出言讥讽。

    等到次日,商营内又有孙合出马,到周营前来搦战。子牙传令问道:“谁去走一遭?”有武吉应道:“弟子愿往。”子牙许之。武吉出了营,见对阵的一员将官,身着金甲红袍,黄马大刀,飞临阵前,大呼问道:“来者何人?”武吉回道:“吾乃姜元帅门下右哨先行官武吉是也。”

    却不料孙合闻言,竟是笑道:“姜尚乃是一渔翁,你乃是一个樵子。你师徒二人正是一轴画图‘渔樵问答’。”武吉闻言大怒,喝道:“匹夫无理!焉敢以言语戏吾!”而后切齿咬牙,举枪就来刺孙合。

    孙合连忙以手中刀急架忙迎。只见两马交锋,就是一场恶杀。二人大战了有三十回合,未分胜负,武吉虚掩一枪便走,诈败而逃。孙合见武吉败走,又想到武吉乃是樵子出身,有何能耐,便随后赶来。

    他却不知子牙在磻溪传了武吉一条枪法,有神出鬼没之妙。武吉闻听鸾铃之声,便已知孙合从后面赶来,就见他把马一兜,那马停了一步;而后面孙合马来得太急,以至于撞个了满怀,早被武吉使这回马枪给挑下了马来,而后取了孙合首级,掌鼓进营,见子牙报功。

    子牙见徒弟斩了一将,心中大喜,又在功劳簿上了记了武吉的功。这般场景,把哪咤给激得抓耳挠腮,恨不得立马就要出营厮杀。

    又有报马报入成汤营里,告知孔宣:“启元帅:孙合失机,被武吉回马枪挑下,枭去首级,号令辕门,请令定夺。”孔宣听报,见连折二将,也是有些不悦,对左右问道:“吾今奉诏征讨,尔等随军立功,不期连折二阵,使吾心中不悦。今日谁去见阵走一遭,为国立功?”

    一傍便有五军救应使高继能请命道:“末将愿往。”孔宣知道这个高继能乃是左道之人,并非普通凡人,便吩咐道:“务要小心。”于是高继能上马提枪,到西岐营前讨战。哨马报入中军之后,一傍早有哪咤应声道:“弟子愿往。”子牙许之。

    而后哪咤便登着一对风火轮,打着一对红旗,如风卷火云,飞奔向前来了。高继能见了哪吒,大呼道:“哪咤慢来!”哪咤见他知道自己名号,心中大喜,说道:“既知吾名,何不早早下马受死?”

    高继能却是对哪咤大笑道:“闻你道术过人,一般今日也会得你着。”哪咤只道:“你且通名来,功劳簿上好记你的首级。”高继能见他如此托大,心中大怒,使开枪便对着哪吒刺来。哪咤连忙以火尖枪急速忙迎。只见轮马盘旋,双枪齐举,这场战非是等闲,怎见得,有赞为证,赞曰:

    二将交锋在战场,四肢臂膊望空忙。这一个丹心要保真明主;那一个赤胆还扶殷纣王。哪咤要成千载业;继能为主立家邦。古来有福摧无福,有道该兴无道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