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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收束(四)

    “那么,既然是要分胜负,还请爷爷告诉我们,要用什么来分胜负的好,不然的话,如果非要我和父亲正面对决,恐怕我只有恕难从命了。”墟狱忽然开口说道。

    “这个自然,我既然明知道你不是天渊的对手,自然就不会非要你比这种必败无疑的对决,这点你可以放心。”苍茫回道。

    “既然如此,我就洗耳恭听爷爷你的解决方法好了。”墟狱道。

    “我这法子也不难,也不会伤了你们之间的和气,现在万界不是合一了吗,我知道你们都在人间留有自己的手段,如今末法时代也要到来了,不如你们就比比谁看好的种族更能成为末法之后的更强者好了,这样你们看好吗?”苍茫斟酌着给出了自己的想法。

    天渊和墟狱略作思考之后,都同意了苍茫的这个提议,毕竟二人都还不想完全的扯破脸皮,毕竟不管怎么说,都是血浓于水的亲人,只是他们都不肯低头,所以才有了现在的情况,想要和稀泥的话肯定是不成的,必须要分个对错胜负出来才行。

    在交涉了一些后续的事由之后,包括在对决的过程中墟狱不在继续对盘古之事出手,就保持着现状就好,既不用退也不能继续阻挡天渊,而天渊也不能对墟狱寻仇泄愤,二人之间的一切较量都必须通过他人转达,在人间博弈。

    商讨完之后,墟狱就开门回到了自己的不可知之地,苍茫则是和天渊一起留在了帝妖宫内。

    天渊挥手造出了一个崭新的白玉座位之后,请苍茫坐下,而后自己方才回到自己的神铁御座之上,对苍茫道:“父亲你这可不算是公正了,墟狱这些年在诸天万界不知留下了多少后手,相较而言的话,我不知道亏了多少起步。”

    “这些事我不是早就料到了吗,所以当初我就让你把混元乾坤鼎借给女娲在鼎中留下自己精血,不就是为现在布局吗?我是绝不可能偏袒墟狱的,只是也并未偏袒你罢了。”苍茫无奈地说道。

    “行吧,还好这些年鲲鹏在为我布局,虽然比不上墟狱亲自所谓,总归还是有些作用的。”天渊倒也坦然,即便是还没开始比就已经落后了,也全然不在意。

    “其实墟狱最大的问题就是,他根本就不懂,当我提出要比一比的时候,就已经是对你的偏袒了,可惜他还觉得你居然能被战胜,真是有够自信的呢?”苍茫摆了摆头。

    虽然天渊并不明白苍茫为什么这么说,却也只认为是父亲在安慰自己,是以也不甚在意,而苍茫见天渊没什么想和自己说的,就也不多在这里逗留,对天渊说道:“我其实已经知道结局了,只是有些东西我还不能告诉你,我也不多逗留世间,等到你们分出胜负的时候,我自会再次出现。你也用不着寻我,左右我对世间毫无用处。”

    天渊也不是什么凡俗之人,见苍茫都这么说了,就起身行礼,道:“恭送父亲。”而后苍茫就如同来时一般,化作了一团白色的既不是液体也不是固体的物质,重新融入虚空之中去了。

    而天渊看着已经消失的苍茫,面无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虽说苍茫说不能告诉他结果,但是之前所说的那些话却仿佛是已经认定了他是必胜的那一方,这就让他很奇怪了,只是他也没有找苍茫问,而是自己思索着要如何战胜墟狱。

    毕竟就算是苍茫的预言是自己赢定了,但如果自己就真的等着躺赢的话,多半还是要输的,命运从来都不是一层不变的,对于天渊而言,他更喜欢的事能自己把握的命运,而不是苍茫这样的直接预言。

    正在天渊思索的时候,就见鲲鹏已经驾着逍遥羽翼自在飞舟回来了,到了天渊面前后,行礼启奏道:“回禀城主,鸿钧已经自我了断了,万道核心我也拿回来了,还请城主大人处置。”

    天渊只是随意的用龙瞳扫了一眼万界核心,就对鲲鹏道:“你上当了,这万道核心是假的,想来真的应该是早就被墟狱拿走了吧。”

    “什么?”鲲鹏惊愕地看着天渊,他不敢相信自己抢来的居然是个假货,而诸天众圣竟是都无一人认出来,鸿钧甚至于因为这么个假货而死,实在是讽刺。

    “没关系了,即便没有这万道核心也无所谓了,对于我的计划而言,也并非是什么不可或缺的东西,如果你要是想要超脱的话,我也有另外的东西给你准备。”天渊安抚鲲鹏道。

    “我倒是无所谓只是想着墟狱要是拿到了万道核心的话,岂不是会多出一个超脱者的战力,咱们想要取胜可就难了。”鲲鹏却是担忧地说道。

    “这你放心,以墟狱的性子,他是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其他的任何人的,他信不过任何人,所以他必然是自己吸收万道核心,所以你不用担心他们会多出一个超脱者。”天渊却是早就明白了墟狱是怎么想的,直接就下了结论。

    “……那好吧,不知接下来城主大人又要怎么做呢?我看盘古还没复活,想来我们应该还是要和墟狱有一番争斗吧。”鲲鹏对天渊请示道。

    “这个嘛。”天渊随即就将先前的事全都告知了鲲鹏,不论是自己和墟狱之间的斗法,还是后来苍茫的裁定,都与鲲鹏说清楚的。

    而后才开口道:“现在我和墟狱都不能亲身下场,只能由你代替我去人间布局了,你可如此如此,到时候自见分晓。”

    鲲鹏听了天渊的计策之后,纵使他是世上最为信任天渊的存在,也不由得反问了一句:“这样真的能行吗,末法时代还这么做,恐怕很难赢吧?”即便是他也不觉得天渊的想法能够成功。

    只是天渊显然已经拿定了主意,也不想和鲲鹏解释什么,挥了挥手让他退下,至于鲲鹏究竟认可与否,对天渊而言却是不重要了,因为他知道鲲鹏是一定会按照自己吩咐的去做的,而不告诉他理由则是为了避免被墟狱读心。

    虽然他觉得就算是墟狱知道了自己的想法,也绝不可能胜过自己,但是他担心要是墟狱算出自己必败无疑的话,会恼羞成怒撕破协定,到时候盘古的复活就更是一场空了。

    而鲲鹏也很懂事的,没有多问,只是默默地退下,去往人间开始依照天渊的吩咐布局了。

    而另一边,墟狱回到不可知之地后,马不停蹄地又打开了一扇门,出现在了天界,已经被摧毁的凌霄宝殿上。

    看着眼前一片荒芜之景,墟狱的内心毫无触动,在发现自己对昊天的感应居然出了差错之后,墟狱却是半点都不意外,反倒嘴角还噙着一丝微笑。

    就只见他手指微动,几处黑洞打开,几根锁链缓缓从洞中垂落,与周围的空间相融,而后墟狱闭上眼睛,缓缓感受着从锁链上传来的感觉,终于是知道了现如今昊天的具体位置。

    就只见他不慌不忙地在原地又打开了一扇门,而后信步迈入其中,门的背后显露出来的,居然就是偷偷骗过了所有人,将万道核心藏起来的昊天。当然也不能说是所有人了,毕竟他要是真的骗过了所有人,墟狱也不会找过来了。

    只是墟狱和他本来关系就非同寻常,若是要说的话,二人还是本尊与分身的关系呢,也不能算是外人了。

    昊天在见到墟狱之后,却是面色平静,仿佛早有预料一般,完全没有任何的慌乱,反倒是一副坦然至极的神色,只是淡淡地说了句:“你来了,我等你很久了。”

    墟狱见状,眉毛一挑,笑着问道:“看来你是成竹在胸啊,居然还有底气面对我,想必是已经想好要怎么做了,既然如此,就像我展示一下,你这么多年来,苦心孤诣地经营成果吧。”

    昊天本来很平静的,但是他在看到墟狱这种依旧高高在上的样子之后,不知为什么心中就有一股无名之火,不得不发。

    只见他突然就情绪爆发,对墟狱吼道:“是又怎么样,我已经受够你这种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性格了,纵使那么高高在上,仿佛你能主宰这世间一切一样,我早就想彻底击败你,然后把你踩在我的脚底下了,让你明白你应该对我保持敬畏。”

    墟狱听了昊天的话,却也没有生气,只是呵呵笑道:“就你,也就只能想一想了,不要说战胜我了,你这辈子连真正的我都从未认识过,居然还敢放这种厥词,活得不耐烦了吗?”

    昊天见他还是这么不以为意,当真是怒火中烧,但是他的性格决定了他虽然更加愤怒,表现得却更为内敛,他反倒冷静了下来,开口道:“既然你还是这么自大,那我就让你见识一下好了,我这些年的隐忍究竟达到了什么样的结果。”

    “拭目以待。”墟狱依旧面不改色。

    昊天也不再废话,展露出了自己已经突破到超脱者境界的真实实力,原来呀,自从昊天成圣之后,就被墟狱派来天界,做了天帝,看似层层掣肘,私下里他却是和本世界的天道媾和在了一起。

    又因为本身盘古世界的天道就是万界之中最强的几个之一,又加上有天渊坐镇盘古世界,是以最终万界融合自然也是以盘古世界为主,自然万道核心也就会诞生在盘古世界的核心之中。

    所以在甫一开始,昊天坐了凌霄宝殿后,他就通过天道,提前接触到了万道核心未成形的雏形,并开始了吸收,所以在万道核心一开始成型的时候,他其实就已经差不多吸收完了,只是因为正是紧要关头,所以派了个分身,弄出一个假货来糊弄其他人。

    而如今昊天却是已经完全地将万道核心吸收完美了,所以在面对墟狱的时候才会这么有底气,毕竟有实力才有底气,他要是还没有突破到超脱者的话,就算是心里对墟狱又再多的不满他也不敢表露出来。

    而墟狱见昊天已经突破了超脱者的行列,却是没有半点吃惊的神色,反倒是一副意料之中的神情,边看还便点头,看得昊天心中更是一阵火气翻涌。

    他再也忍不住,也不再想要忍受自己内心的怒火,果断至极地出手了,裹挟着自己这些年来所有的怒火和怨气,全都倾泻而出,这一记昊天自创的无名神通的威力简直有毁灭整个世界的威势。

    可惜对墟狱而言,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无功,他甚至于都没有任何想要躲避的意思,只是轻轻地伸出一只手,就接住了那道威势无匹的神通。

    那道神通蛰伏在他的手中,仿佛被驯养了的小兽一样,温驯至极,完全看不出了之前的那种毁天灭地的气息。

    昊天见状简直惊骇欲死,他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攻击,居然就这么轻易的就被墟狱所化解了,要知道他明白墟狱的什么性格,所以一开始就是全力出手没有任何的留手,按照昊天的想法,就算是墟狱能接下来,也不可能这么轻松才对呀。

    “难道超脱者之间的差距有这么大吗?我这么多年的算计居然还是如此不堪一击。”昊天万念俱灰之下,当真是想鸿钧一样自我了断的心都有了。

    但是令昊天更为震惊的是,他居然连想要自尽都做不到,他的身体竟是已经不受他自己的掌控了,莫要说自尽,就连动一下都做不到。

    墟狱自然是早就发现了昊天的异常,他却只是笑着对昊天说道:“你还真是自以为是啊,我们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吧,你什么时候看到有事情会超出我的掌控,既然我明知道你脑后有反骨,我又怎么可能不防着呢?

    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给你安排好的,就连你会和天道媾和一事,也全都在我的算计之中,你不会真以为这些年我待在不可知之地什么都没做吧,我可是每天都在试着入侵天道呢,这个世界的天道早就已经被我炼化成了一件专属于我的器物,这种情况下,你和天道合作,反抗我,这不是自取灭亡嘛?”

    昊天听到墟狱这么说以后,脸色一片黯淡,他完全没有料到,原来自己这么多年的隐忍,和着全都是在人家眼皮子底下自娱自乐,妥妥的小丑行径。

    想到这里,昊天更加是羞愤欲死,孰料墟狱见他不答话了,反倒变本加厉,继续开口道:“对了,说起来我还要谢谢你呢,本来我改造天道的过程并不顺利,但是好在有你,通过你和天道的融合,将我最终要的手段给送进了天道的核心,我才能顺利改造天道。

    甚至于我能突破到超脱都要得益于此,若不是你让我能够得窥天道,恐怕我还没能这么轻易的突破到超脱的境界,实不相瞒,我也是刚刚才突破了的,还去和父亲较量了一番,要不是实在不是父亲的对手,恐怕我现在应该还没出现在你面前。”

    昊天听了他的话后,心中更是想死,简直无地自容,若不是墟狱已经掌控了他的全身,恐怕他早就引爆了自己一身的修为,永远归于混沌大道之中了。

    “别动不动就想着死啊,我还需要你呢,如果没有你的话,我要怎么才能赢下父亲呢,这可真是为难啊,所以你必须得活着,这样你才有价值懂吗?”墟狱用一种评判货物的眼神看着昊天,又说道:“只是你的自我这种东西对我而言已经没有意义了,所以今后你就不再是昊天了,而只是我墟狱的神性分身而已。”

    墟狱一边说着,一边毫不迟疑地抹去了昊天原本那位世间最早先天生灵之一的意识,从此之后,世间再无昊天,只有一个拥有昊天记忆与超脱者修为的墟狱的神性分身。

    墟狱抚摸着自己的“杰作”,看着自己这具早就准备好的分身,今日终于成功,眼神中也不免有些骄傲,只是很快他就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将注意力放在了周围的地方。

    “虽然已经见过无数次了,但真正来这里却还是第一次啊,这里就是天道核心的所在之地吗?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啊。”墟狱审视着周遭的环境,明明处处都是道纹天下找不出第二个的宝地,竟也要被他瞧不起,若天道像是生灵一样的话,要么羞愧,要么就要出手教训墟狱了。

    只可惜天道只是道的一种具现罢了,根本就没有自己的思想,一切都只是按照既定的大道而行,即便是和昊天联手,想要对抗墟狱,也仅仅只是道的选择而已,一种自我防护罢了,只是这种死板的选择反倒是被墟狱给钻了空子,这才导致了天道完全地落在了墟狱手中。

    “接下来,就该我施为了,父亲,我倒要看看你拿什么来赢我。”墟狱的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而后他一招手将覆盖世间千年的末法劫云收了起来。

    “呵呵,我和父亲的推演之中,未来的世界被末法劫云所笼罩,他们都以外我炼制末法劫云是在模仿末世,可谁能知道,这末世是由我开始的。”墟狱心中暗暗想到,同时取出自己那朵异彩斑斓的华丽莲花,将末法劫云炼制进了此地,而后末法的规则就此顺着天道,向着诸天万界蔓延。

    这般巨大的动静,几乎惊动了世间所有修炼者,他们发现了整个修炼体系都莫名的蒙上了一层难言的阴翳,比以往更难以突破到更高深的境界,法术神通的威力进一步被削弱,甚至于连法力的恢复也大不如前。

    对此几乎所有的修士都认为是众圣所推演的末法大世终于是要到了,于是就开始想办法应对起了这件事,因为早有预料,故而他们很快就做出了一个决断,那就是搬出这个世界,这样就能不被这个世界的规则所限制。

    但是搬去哪里呢,那些修为高深的大罗以上还好,他们都能在混沌中生存,若是圣人的话,再开地水火风重新铸造一处小世界也不难,但是那些修为不够的那可就惨了。

    不过自然修士们也不可能这么自私,何况混沌艰苦,那有世间活着舒坦,自然是都不愿意的,于是他们就都迁到了神国之中去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