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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王演

    王演没想到对面这位年轻人竟然这么不好说话,此时双脚离地,喉咙也被掐住,只能胡乱拍打着青年的手臂。

    然而,青年的手臂虽然并不粗壮,但肌肉却是如钢筋铁铸一般,力量更是源源不断。

    王演也是练过武的,虽说只破开了五窍,但也算入了门。然而在对方眼里,自己却如同鸡仔一样。

    这次是遇到狠人了。

    “会!...会!....会!”

    “二爷,我知错了,求您放手。”

    他虽然武艺不精,但好歹也在这赵氏武馆里练了两年,对赵氏连山劲的运力方式无比清楚。

    而眼前这位青年所使得,分明就是赵氏连山劲。

    慌乱之中,王演的注意力全然放在了青年身上。

    这时才发现,对方的脸上,竟也依稀有几分赵秋意的影子。

    此时任他再怎么愚蠢,也不会猜不到赵宁是谁,当下口里便含糊不清的直喊二爷。

    公子什么的,都是对高门世家子弟的称呼,他们这些练武的粗人之间,就喜欢爷来爷去。

    整个赵氏武馆里,赵秋意是绝对的权威,是所有人的师傅。

    而赵秋意的大儿子,也便是所有人口中的赵爷,那么那个从未见过面的赵秋意小儿子,理所当然的便是二爷了。

    眼见王演求饶,赵宁也没有再继续下去,直接了当的将王演放了下来。

    他毕竟也不是个没事就喜欢打杀的人,好歹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现代人。

    他之所以这样,完全是《死簿》上的寿命逼的。

    王演得救,瘫落在地上,但也顾不上脖颈的不适,立刻便站起来向赵宁赔笑。

    不管怎么说,他今天这已算是行窃,还被主人家逮了个正着。

    虽说也没偷到什么东西,但好歹赵秋意也算他敬过茶的师父。

    这赵秋意刚走了没几天,他就敢入室行窃,传出去已算是欺师灭祖。

    不说把他王演押入牢房,至少以后在道上,他是混不下去了。

    “小的王演,谢谢二爷绕过小的。”,他连忙向赵宁谄媚道。

    “怎么?你知道我是谁?”

    “那当然,师父他老人家嘴上常挂念你,我等做徒弟当然清楚的很。”

    “只不过没想到二爷竟生的如此俊俏,武艺也是出神入化.......”

    “停下吧。”,赵宁面色有些不耐。

    “嗯,这。”

    眼见赵宁颜色,王演暗叫一声不好。

    没想到,这二爷竟也是个不好惹的主,简直跟他爹一模一样。

    “那个二爷,今天我这是上武馆来打扫,我看这么久没人住,都快落了尘,不就想着让师父他老人家在下面能安安心嘛。”

    “不过,今天既然二爷您回了,那我也不多打扰了,小的这就走了哈。”

    说着,王演便作势往后退,然而赵宁怎么轻易就放过他。

    “等等!”

    王演从未见过他,却能一眼瞧出他是谁,算是个精明的人物,也足够圆滑。

    虽然赵宁并不喜欢王演,但他也不得不承认,王演这样的人最善钻营,消息在常人中也最为灵通。

    “问你两个问题,答出来,我就放你走。”

    “二爷您请说。”

    原本赵宁叫住他,他还心里一紧,现在赵宁给了台阶下,他连忙是笑着借坡下驴。

    “我问你,你可曾在武馆里见过一方青黑色石雕?”

    “石雕?”

    “这小的着实没见过。”

    “没见过?”,赵宁盯着王演眼睛。

    “真没见过,不知二爷能否再说详细点。”,王演由衷的摇了摇头。

    眼见王演如此,赵宁也不在这上面继续追问。

    这第一个问题只是个尝试,他本就没寄希望王演能知晓这事,见过石雕的人,应该除他之外都死了。

    就算是没死,也会因为某种原因,密而不发。

    说实话,其实赵宁心中早已有所明悟。

    能驱动练武之人,又能遮蔽百姓言路,能同时做到这两件事的,只会有一个势力。

    那就是兰溪县衙。

    “第二个问题,那日我爹白事,死的那个捕快是谁?”

    “刘之平,刘捕头。”

    “你认识?”

    “这二爷您可算问对人了,这兰溪县城里,就没有我王演不认识的人。”,说到这,王演有些得意。

    “带我去他家。”

    “是。”

    ————————————

    一柱香后,兰溪县,城东,兰桂坊。

    赵宁一行三人,在王演的带领下直奔刘捕头的家而来。

    不得不说,这王演还真是个可堪一用的人才。

    出发之前,还自作主张的去了趟胭脂铺,买了几盒水粉。

    虽说刘捕头人已经死了,但也正因为刚死,几人空手去找他家的遗孀问话,也实在不合规矩。

    不久后,兰桂坊,刘捕头的家就已经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一方不大不小的修整院落,院墙外,一枝繁茂的红杏,正从墙内探出,也不知有没人注意。

    王演会来事,抢在赵宁前面叩响了贴着白纸的大门。

    “什么人?”

    一段时间后,一阵苍老的女声从门后传来。

    “晚辈赵氏武馆的,提了些礼来慰问刘夫人。”

    话音一落,漆红的木门应声打开,露出一位穿着朴素的老妪身影。

    “进来吧。”

    老妪面色看着有些不忿,似乎是才动过气,但还是领着三人进了院里。

    整个院落中的陈设颇有雅意,这初春时节里,花花草草争奇斗艳,院墙的一角,更是有着一棵繁茂的红杏。

    红杏树下,石制的茶桌上,一位成熟的妩媚妇人,正对着一面精致的铜镜浓妆艳抹。

    妇人身上穿着崭新的丝绸衣物,像是准备出游与情郎见面,丝毫看不出近来丧夫的悲痛之情。

    赵宁三行人进来,成熟妇人却是看都不看一眼三人,全然将赵宁几人当成摆设。

    老妪眼见妇人如此没有礼数,也没说话,冷哼一声后,自顾自的进了一侧的厢房。

    看来刘捕头的坟头青草,是长势喜人啊。

    捕头虽不算官身,只能称作是吏员,但在这兰溪县里已经算是真正的统治阶级的一员。

    特别是能做到捕头一职,本身就意味着,刘之平的实力已经突破至九窍之上,与赵秋意已经是一个级别的人物。

    此时刘夫人不理赵宁等人,王演也是没了辙,只得苦笑着看着赵宁。

    没办法,他王演虽然人脉广,消息也灵通,但这些都不算是真的实力。

    在这兰溪县里,他王演只能算作是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得夹着尾巴做人。

    即使是刘捕头已经身死,刘夫人的眉头,他依然不敢触怒,特别是刘夫人的娘家也有些势力。

    赵宁眼见王演难做,心中了然,当下也不忌讳什么男女之别,直接拿着手中的脂粉盒,坐上了茶几旁的矮榻上。

    随后,赵宁顺势将脂粉盒往桌上重重一拍,直拍的铜镜一晃,瞬时让刘夫人的眉毛都画乱一撇。

    “你!”

    妩媚妇人正欲发难,然而下一秒,看见赵宁打开的脂粉盒,她立马又变了颜色,笑的是花枝招展。

    脂粉盒里,一摞垒起的碎银烨烨生辉。

    没错,还是拿钱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