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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嫁祸

    将今日得到事物整理妥当后,赵宁便要开始修行了。

    连山劲毕竟只是一本直指感劲的功法,破了九窍之后,便已算是修至大成。

    接下来,这门感劲功法便无寸进的可能,只能靠时间去打磨,让修成的劲力缓慢增长。

    所以赵宁眼中的修行,是指《彭祖呼吸法》。

    严格来说,这门呼吸法,并不能直接增加他的实力,只是让他的资质,也就是根骨,向更好的方向优化。

    这本他钻《死簿》空子得来的呼吸法,远超连山劲,赵宁目前甚至都看不到尽头。

    因为这门呼吸法,是直指至人境界的。

    至人,即人这个物种理论上,所有指标的极限,是完全穷尽一切可能的极限,即超越了限制。

    人与人的差距,可是能比人与牲畜的差距还要大的。

    赵宁两世为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其中的鸿沟。

    就像他前世读书时,有的人寒窗苦读十年,也只能考个一般大学。

    而有的人,却是能天天上课睡觉,便能甩开所有同辈,步入当时世界的最高学府。

    更有甚者,就是不受专门的教育,仅凭一颗果子砸中脑袋的感悟,便能成就整个人类历史上,最为辉煌的成果。

    这便是天才与普通人的差距。

    而即使那些最为天才之人,与真正的至人境界之间,还是有不小差距的。

    因为至人,意味着穷尽一切的可能性。

    不过赵宁也没强求成为至人,他这副身体,离那个境界差距太远了,远到几乎在有生之年,都看不到希望。

    即使有《死簿》在,也只是多能一分微薄的几率的而已。

    没穿越之前,赵宁这副身体,可是连五窍都破不了的废柴,还体弱多病,可想而知,根底有多么的差劲。

    不过,至人之前的境界,赵宁还是很有可能达到的。

    整个《彭祖呼吸法》中,至人之前,仍划分有两个境界。

    一为完人,即为一切完善,一切圆满之人。

    资质能达到这一境界的人物,在整个人类长河之中,都能算作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而在完人之下,还有天人境界,也就是常人口中的天才。

    当然,能被《彭祖呼吸法》承认为天才的,也不是普通的天才,而是真正的人中龙凤。

    依赵宁的认识,就连隔壁那位郡主,也许都达不到天人的资质。

    抛开杂念,赵宁盘膝坐在床上,有韵律的缓缓吐纳着。

    一团团白雾,从肺腑中顺着鼻息,缓缓吐出。

    浊气下降,清气上升。

    片刻后,感觉到肺部隐隐约约的刺痛,赵宁退出了吐纳。

    他的资质,也随着这一次吐纳的结束,再一次将一小部分的加成截留,从而离天人的境界越来越近。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或许再过两三年后,他就能将这副身体调理为天人的根底。

    而再进一步,或许便要数十年之久。

    不过赵宁也不心急,直消等待水到渠成便可。

    想到此,他将身体舒展开来,将《死簿》中的望气术取出,然后借着案桌上的微弱烛火,开始秉烛夜读。

    一时间,读的如痴如醉。

    不愧是有名的术法,其中知识触类旁通,若是研究到深处,甚至能够直接相人面貌,可惜的是,这本望气术并不完全。

    待读到疲累时,赵宁察觉到双眸的酸痛,连忙将《望气术》收入《死簿》之中,随后吹灭灯火,便沉沉睡去。

    是夜。

    客栈楼下的街道上,一名面色红润的中年男人,穿着沾满油点的锦袍,手里盘弄着两颗浑圆的核桃,悠哉悠哉的从漆黑的巷弄中,走回客栈。

    正当他步出黑暗,看着客栈门前竟还有烛光映照,刚从酒局上下来的好心情,却是瞬间烟消云散。

    “哼!这个周全,我非要罚他几日工钱不可。”

    “这么大晚上,竟还把那油灯点着,灯油不花银子?”

    熟不知,这盏油灯,是周全有心为他这位半夜未归的客栈掌柜而点。

    不过,他怎么能可能会想到此番。

    在他眼中,周全不过是名任意使唤的跑腿罢了,给周全一份事做,便已算是他大发善心了。

    然而,正当他准备踏入客栈门槛,准备用已想好的说辞,将周全骂个狗血淋头时,身子却忽然愣了一下。

    “哪儿来的两匹如此骏马?”

    万兴生盘弄着手中核桃,眼睛微眯着,看向客栈一旁的拴马桩。

    栓马桩上,正有两匹赤红的马驹,在黑暗中低头休憩。

    “如此皮相,绝不是寻常的野种驽马,而是经过专人配种的良种,这可不多见啊!”,万兴生心中仔细盘算。

    作为一名客栈掌柜,他家中也饲养着一匹马驹,平时行商进货,也是常有所需求,

    所以,对于相马方面,虽然不如专业的马倌,但也还有些眼力见。

    此时虽灯火昏暗,但眼前两匹马的毛色,却是在黑暗中油光发亮,根根鬃毛更是顺滑挺立,骨骼肌腱也棱角分明。

    他家养的黑虎骠,在这两匹面前,简直就是拉船的老纤夫之于贵族。

    要知道,他可是还自诩养了匹好马的。

    念及此,王兴生不禁想起酒桌上,那位大人所嘱咐的话语。

    “近些日,会有几位“贵客”途经月水乡,若是遇上了,必不能让其安然出城。”

    今晚的酒局,可不只是有他一位客栈掌柜,连带着全城的酒楼客栈老板,都被那位大人请去了。

    而酒局的根本目的,便是这句不咸不淡的嘱咐。

    “还真是“贵客”啊。”,王兴生掂量着怀中新得的银子,不禁露出贪婪的目光。

    他在全城的老板中,可并不算显贵,然而这桩好事,却是让他给碰上了。

    不远处,感知到不怀好意的视线,两匹正在休憩的赤红马驹陡然惊醒,对着王兴生警惕的打着响鼻。

    眼见此,王兴生连忙退回几步。

    毕竟是两匹宝马,若是被其踢一脚,骨折事小,人命事大。

    但随即,王兴生又想起这只是两头牲畜,觉得退后有些面上无光,便愤愤的甩了甩衣摆。

    “哼,杂毛畜生。”,王兴生冷哼一句,随后便踏入了客栈。

    此时,客栈的柜面上,周全正伏案陷入了沉睡。

    “周全!”,王兴生转动着手中核桃,饱含愠怒的将熟睡的周全喝醒。

    被叫醒的周全,此时还有些迷瞪,待定睛发现是王掌柜后,连忙倒吸一口嘴边的涎水,手下还不断用破旧的袖摆擦拭着柜面。

    “掌柜,您回来了!”,周全强打起精神,牵强笑道。

    “睡睡睡!就知道睡!门外这两匹好马,也忘了帮客人喂一下。”

    王兴生挑弄着眉头,压低声音怒骂道。他也是怕将两位“贵客”吵醒的。

    “我看你是不想干了!”

    周全站着如同驴子,任由王兴生说教,却是提不起一丝反抗的欲望,甚至还产生了一点自责。

    毕竟这两匹马的主人,可是才给过他小费的公子。

    他当跑腿这么些年,还是第一次有人给他这位店小二银钱,以前是闻所未闻。

    以至于当掌柜说他没喂马时,他竟生出愧疚之情。

    “掌柜说教的是,我马上去喂。”,周全低头赔笑道。

    见周全姿态放的如此低,王兴生也觉得无味,冷哼一声后,便向着客栈后面的院落走去。

    客栈的院落里,除了一口公用的水井外,便是属于他的一间宽敞厢房。

    平时不回家的时候,他都会住在这里看店。

    然而,步入后院的王兴生,却是没有直接回到厢房,而是眯起双眼,看向了一旁房梁上挂着的一串巴豆。

    因为只是间普通客栈,并未给客人准备热水,有些五大三粗的汉子嫌麻烦,便会直接饮用井里的生水。

    若是遇上体虚的,喝生水很容易感染腹泻。

    巴豆虽有毒性,但毒性不强,常作泻药使用,所以放在这后院边上,让这些客人坏了肚子自取使用。

    此时王兴生盯上这串豆子,心中已悄然有了计划。

    他将盘出包浆的核桃收入袖中,空出手来,而后将一串巴豆取下。

    双手合力,一串巴豆便尽数撵成浆糊,而后随手丢入了一旁的草料中。

    眼见事情已成,王兴生嫌弃的甩了甩手,随之便满意的走入了自己的厢房。

    王兴生进屋不久后。

    前楼客栈中的周全,拖着疲累的一天的身子,悄脚走进后院,直奔草料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