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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 怒号崇文殿

    看着自己昔日的同僚就这样被禁军拖出了大殿,百官无不震惊、无不惊恐,如果说昨天钱继伟的倒台让百官多是震惊的话,那么都察院总都御史的倒台让百官赶到更多的便是惊恐,都察院有监察百官的职责,管官的都出问题了,国君会怎么处置?

    内阁倒下了工部尚书、吏部尚书,还倒了一个都察院总都御史,这三个位置哪一个都是死死的抓在手里的,无论是国君还是太后都不大可能允许对方掌握住这些位置的。

    在崇文殿一众大臣看来,处置完姚振岳和彭国清之后,国君和太后必然会因为这三个空缺而展开一番争斗。

    昭北府府爵刘佩云朝一旁的刘谓宇使了一个眼色,刘谓宇微微的摇了摇头,这些日子当中他们这些封臣都是被安置在城东馆驿的,除了继位大典和国君宴请外,连入宫的机会都没有,关于宫内的消息刘谓宇也不是很清楚。

    刘谓宇看了一眼宝台之上的刘煜,在刘谓宇看来自己这位侄子一定是同太后达成了什么协议,不然他不会有如此勇气在这早朝上要拿下这些贪官,同时他也认为这样的举动恐怕是针对于太后的一种示好,毕竟这三个官能量太大了,他们必然会牵扯出不少人,而这其中必然是会有太后一脉的众臣的。只是在刘煜这般示好之下,太后能不能允许刘煜染指这些空缺的位置呢?

    “工部、吏部、都察院这都是重要的位置,空缺是绝对不行的。”,刘煜说着便坐回了龙椅之上,然后对太后说道,“母后,依儿臣看还是就此定下人选吧。”

    “本宫也是这个意思。”,太后点了点头,“陛下是莒国的国君,无论是工部、吏部还是都察院都是辅佐陛下的,所以还是陛下来定吧,本宫只推一人,吏部尚书就由侍郎贻清担任。”

    太后的话一出,崇文殿之中的群臣们便窃窃私语起来,贻清是谁?贻清是国君的谋士啊,可谓是左膀右臂啊,太后这个时候竟然能够允许国君的谋士出任吏部尚书,看来国君和太后一定是私下达成了什么协议,不然太后不会允许贻清成为吏部尚书的。

    吏部乃是六部之一,更是被天下人称为六部之首,吏部下设吏部司、司封司、司勋司、考功司,掌管天下文官的任免、考课、升降、勋封、调动等事务。可以说掌控了吏部实际上就是掌控了天下官员的晋升通道,到底是什么样的协议能够让太后对吏部尚书这么关键的位置松了手?还是说太后已经准备放弃参政了?

    “这是?”,刘佩云轻声向刘谓宇问了一句。

    刘谓宇还是微微的摇了摇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他也搞不明白,吏部在内阁相当持重,太后能够轻易的对吏部尚书一职放手,这还真的是非常怪异啊,不过刘谓宇也明白刘佩云的意思,轻声回到,“不参政倒也不可能。”

    即使放弃了吏部尚书这么个位置,也不能证明太后准备放弃参政,尚书是很重要没错,但是国君根基尚浅,就算是有自己一脉的人坐镇吏部,但是终究吏部上下的人都不是自己的,就算是要收买也需要花费些时间,而在这段时间之中太后一脉完全有可能发力,然后架空这位新任的吏部尚书,到时候这吏部尚书的位置完全可能成为火山口,而对于太后来说不过是少了个尚书位,至于其他的可能是一点都么有变的。

    面对章之涵的回答,刘煜只是微微一笑,然后对贻清的方向说道,“贻清,还不上前谢恩么?”

    队伍之中的,贻清便赶忙上前一步,跪倒在地,“臣贻清领旨谢恩,王恩浩荡,臣必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好,既然太后这么说了,孤就命你为内阁大臣、文华殿大学士、吏部尚书。”

    “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洪福齐天、寿比南山!”,贻清赶忙谢恩服拜。

    “起来吧,回去之后对吏部官员多加约束,也好好筹备明年的春闱。”,刘煜摆了摆手说道。

    “是。”,贻清应承后便退了回去。

    “孙聿修。”,刘煜轻声说了一句。

    “臣在。”,一直站立一旁的孙聿修赶忙拱手躬身应承道。

    刘煜点了点头,“自从钱继伟一案一来,你连连拿下了朝中四位大员,有一位更是都察院的总都御史,孤观你连年风评尚好,围观恳切,这都察院总都御史就交给你了,你也袭下文华殿协办大学士的位置,赐你王宫令牌,你可以随时入宫。”

    刘煜的话音一落,孙聿修便跪倒在地,“臣领旨谢恩,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文华殿协办大学士是都察院总都御史的标配,这没有什么,但是赐王宫令牌可以随时入宫这却是莫大的恩典。大臣要进宫,无非是种情况,第一种是早朝,相应职务和符合品级的才能参加早朝,第二种是内阁大臣,他们是需要在宫中内阁驻地办差的,所以他们有入宫的权利,第三种是应征入宫,有事情需要传召的时候,由内廷下诏派人宣召才能入宫,第四种是请奏入宫,有重大军机密报通过角门传入内阁,由内阁大臣奏报国君之后,如果有需要那么会被传召入宫。

    至于这随时入宫,也就意味着孙聿修可以用这块令牌随时出入宫禁,这也就意味着孙聿修成为了不是内阁大臣的内阁大臣。

    国君的这番话让一众大臣不禁咋舌,看来孙聿修已经成为国君的近臣甚至是宠臣了,想必早朝之后孙聿修的府邸便会门庭若市了。

    刘煜只是微微一笑,“起来吧。”,然后便冲着小贵子使了个眼色。

    小贵子从袖中掏出了一本折子,展开之后缓缓念到,“武英殿协办大学士、兵部侍郎王龙涛,文华殿协办大学士…”,这些人在小贵子念到名字之后便赶忙从队伍之中出来,跪拜在地,等到小贵子念完这二十多个名字之后,崇文殿上已经跪倒了一片。

    小贵子看了一眼跪倒在地的这一片,大概同自己念的差不多便高喊道,“封臣留下,内阁大臣留下,刚才念到名字的留下,其余大臣退朝!”

    一众大臣并不清楚其中的缘故,只得跪拜在地,“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洪福齐天,寿比南山!”,而后便一一退出了崇文殿。

    刘煜看了一眼还在地上跪着的二十多个大臣,不由得嘬了嘬牙花子,然后对小贵子说道,“给封臣们赐座。”

    小贵子应承之后便安排一旁的太监为封臣们搬来的凳子,封臣们谢恩之后便坐了下来,只是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疑惑。

    刘煜又冲小贵子摆了摆手,小贵子便搬出了一些折子,将这些折子分发给了封臣和内阁大臣们,而后又安排太监将一些折子放在了跪在地上的大臣面前。

    刘煜叹了口气,“都看看吧,这折子上写得都是好东西啊。”

    刘煜的话音刚落,崇文殿上便响起了翻动折子的声音,很快却又传出了求饶的声音…

    “陛下臣冤枉啊!”“陛下臣对莒国是忠心耿耿啊!”

    折子上写得是什么?罪证啊,都是那些与钱继伟有银钱往来的大臣们的罪证,那上面一桩桩一件件加起来够他们死很多次的了。

    这些大臣们看的是冷汗直流,而一旁的封臣和内阁大臣们看的也是目瞪口呆。

    就在大臣们苦苦哀嚎的时候,只听得“啪”的一声,端坐在龙椅之上的刘煜将一个盖碗狠狠的摔在了宝台之上,顿时瓷片飞溅!

    原本苦苦哀嚎的大臣们便赶忙噤声,而一旁的封臣们和内阁大臣也赶忙跪拜于地,国君怒了,是真的怒了。

    刘煜看着跪在大殿上的这些大臣们,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冤枉?好一个冤枉啊!你们都是冤枉的!那谁不冤枉!”

    刘煜这一嗓子喊出来,原本还想为自己开脱的大臣们一个个都只能战栗的服拜于地,原本他们心中还存有一丝侥幸,觉得钱继伟也只是牵连出了那么几条大鱼,至于自己这些小杂鱼并没有被发现,但是看到折子之后他们才明白,自己做的那些破事儿根本没逃过国君的眼睛。

    “昨天晚上,你们都做了什么?你们如果是冤枉的话,家眷为什么出城了!”,刘煜站起身冲着这些大臣们喊道,“金银细软能带走的全都带走了,实在带不走的能砸就砸,能烧就烧,今天早上黑水河便全是些垃圾碎片,你们可以啊!你们真真的是我大莒国的忠臣啊!”

    “臣有罪。”,那些在折子上记录的大臣们低声的说道。

    “有罪,是啊,有罪,各个都是死罪!”,刘煜伸手指着那些大臣们,声音越来越大,声音之中不仅有凄厉的怒火甚至还有些苦涩。

    刘煜绕过龙书案站在宝台的台阶上,看着这些大臣们连连苦笑,“工部尚书、吏部尚书、都察院总都御史,这都该是孤仰仗的肱股之臣,结果呢?都是些大赃官!朝廷已经烂成了这样,各州呢各府呢!整个莒国是不是都烂了!”

    “孤每每想及如此都如坐针毡,如芒刺背。一个钱继伟就牵连出几十个大臣,继续查下去,会查到多少人?查荒政,不查亡国!”,刘煜摇了摇头,“自太宗以来,莒国便朝着一统中土的目标走,万万没想到传到孤这,别说一统中土了连延续国祚都成了问题。”

    “陛下,不必动气。”,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太后章之涵起了身,在刘煜身旁说道。

    “母后。”,刘煜转过身来,朝章之涵微微欠了欠身。

    章之涵点了下头,然后朝着跪在地上的群臣说道,“都起来吧。”

    “谢太后。”,众臣谢恩之后便起了身,当然折子上的大臣们都没有敢起身,依旧跪在地上。

    “为官清正,是自太宗朝开始历代国君对于莒国群臣的训诫,你们却抛诸脑后,简直是死不足惜。”,太后也怒目相对,然后对陛下说道,“本宫坐的也有些乏了,先回宫了。至于这些大臣,国君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无论是什么后果都是他们该得的。”

    “恭送母后。”“恭送太后。”,见太后章之涵这么说,刘煜和大臣们便颇为恭敬的说道。

    刘煜瞧着母后离去的背景不禁叹了一口气,如果不是那这些大臣们作为示好的工具,或许今天的早朝会是另一番景象吧?而且此时母后的离去,恐怕也是另外一种警告的意味吧。

    章之涵已经把该说的该做的都完成了,尤其是跪地的那群大臣们不少还是她那一脉的,万一待会儿有些人向她苦苦哀求,那就太难看了,因而也就没有必要再继续待下去了,甚至可以说是不得不走。当然,同时她也是在告诫刘煜,有些事情该点到为止。

    太后离去之后,跪在地上的那二十几个大臣们心里就更没有底了,并不知道国君会如何对待他们,虽然心中是存在着侥幸的,毕竟刚才早朝上孙聿修并没有把他们的事儿抖出来,而且国君也没有提到他们的事儿,而是将他们单独的留了下来,只是他们想不明白的是国君到底要做些什么。

    刘煜倒是不着忙不着慌,而是拿起龙书案上的新盖碗呷了一口茶,然后才说道,“折子上写了你们同钱继伟的银钱往来,但是你们贪的只会比折子上所写的更多,按律该把你们杀头,但是全杀也不现实,所以孤给你们个活下去的方法。”

    刘煜绕过龙书案,从崇文殿的宝台上走了下来,站在了这些“罪臣”的面前,然后说道,“这些年来你们贪没的民脂民膏,收受的各种贿赂,三天之内送到国库去,至于送过去多少,那就由你们自己瞧着办了。”

    说着刘煜便拂袖而去,而一旁的小贵子则对一旁的封臣和内阁大臣们说道,“请各位殿下、大人到静书房。”

    等到封臣和内阁大臣们也离开崇文殿之后,服拜在地的大臣们也腿脚不利索的离开了崇文殿。从当天下午开始,无数的车马便载着一个个的大箱子源源不断的抵达国库,一时间民众议论纷纷,唯有户部尚书焦小白瞧着这一箱子一箱子的东西开怀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