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梦
朦胧感环绕弥天的脑中，缕缕思念参杂在睡意之中，淌在了玄城的街道上。车辆驶过孤儿院门口，但只见此刻院内的人群有些忙乱。
叮铃的脆音亮在路旁，脚尖轻踩自行车支脚，手将满是图书的袋子从车上拿下。随着院门缓缓打开，女士的背影才变得清晰。
只间园内有位保育员正在一旁来回观望，看见门外走进的李女士，连忙上前喊道：“李小姐，你终于回来了。”
李女士见状，顺手将手中的书袋放在一旁的椅子上笑道：“怎么了，阿姨。这么着急干什么。”
“是弥天，那孩子又不知道跑哪去了。我们都在院里找遍了都没找到。”保育员说道。
“弥天不是跟着院长出去买东西了嘛。”李女士疑惑道。
“这不他俩刚回来嘛，我就看那孩子好像在赌气。果然就院长上楼后，没一会儿工夫，人就不见了。”保育员说道。
“这小子这么能跑吗，他又惹院长不高兴了？”李女士说罢，拿起椅子上的书袋递给了保育员。
“不清楚，院长没跟我们讲。”保育员递过书袋子说道。
“那就先不要告诉她，我来了。你先去忙你的吧，我去把那小子抓回来。”李女士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笑道。
转眼间，风从草间抚过，层层草浪，清股流芳。溪边的斜草坪上，弥天呆呆地坐着。手抱着蜷缩的双腿，看着溪边、溪下以及溪旁的群楼风景。
身旁的草段早已被他拔得松散，手心也因草露变得黏腻。但也许是扑鼻的草香、也许是柔和的微风，令弥天并不在意这些。见他将手置于衣服角上擦了擦后，继续仰卧观望。
城市间少有这般安逸的环境，就算一旁道路有行人打扰。可梦者常愿将其无视，车轮声、步履声甚至是走近身旁的人。
“这不是我弥小少爷嘛！”李女士走到弥天身旁喊道。
弥天听着熟悉的声音，并没有回头，只是哼气了一声后，将手缓缓从草坪上拿开了。
李女士见状便俯下身，坐在了弥天身旁说道：“怎么了？又是谁惹我家小少爷生气了？”
“姑妈她不给我买玩具。”弥天轻声说道。
“啊？弥天你很喜欢玩具吗？”李女士笑道，“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呢。”
“小孩子喜欢玩具不是很正常嘛？”弥天嘟嘴将脸侧向一边，害羞道。
“理解理解。但你也要稍微理解一下院长，毕竟你也知道院长今天出门并不是为了去买玩具的吧。”李女士说道。
“但明明外面的小孩都买了。”弥天看向李女士轻声固执道。
“你是看到别的小孩买了，才想让院长帮你买的吗？”李女士看着弥天问道。
弥天立马回答道：“才，才不是。”
“那为什么孤儿院里这么多玩具，我都没见你玩过。”李女士抬头说道。
“因为不喜欢。”弥天说道。
“所以弥天是不喜欢院里的玩具，反倒嫉妒起别人手里一样的玩具吗？”李女士对着低头的弥天说道。
“对…啊，不对”弥天喊道。
李女士看着弥天慌张的样子一下子开怀大笑。弥天转身看着李女士开心的表情，原本想反驳的话语也随之停了下来。
“好啦，好啦。我承认，我是有点嫉妒。”弥天缓缓说道。
“不好意思，没忍住。”李女士抹了抹眼角的笑泪笑道，“但我也能清楚。”
凉风席过，李女士看着身前安逸的风景，也随之收拢了嘈杂的笑声。
“唉，对了。弥天，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个问题。为什么你每次跑出来的时候，总是会在这个地方呢？”李女士问道。
“我也一直有个问题。”弥天缓缓说道。
李女士看着一旁的弥天，眼睛缓缓坠下。
“为什么我不能和别的孩子一样呢？书包、玩具，我想和他们一样去上学。”弥天说道。
李女士愣住了，因为这个问题，弥天很早之前就向她询问了好多次。可无论是怎样的回答，弥天似乎都不满意，总是继续刨根问底。或许弥天这孩子其实并不想知道理由，他只想要和别人一样。但他也害怕，所以每次都会跑到同一个地方，等别人过来找他。
只见李女士从草坪上起身，看着弥天说道：“走吧。”
弥天抬头看着起身的李女士。
然而就在这时，李女士便俯身轻捏着弥天的脸蛋，微笑道“弥天和其他人不一样哟，你有不一样的朋友、有不一样的家人，也有不一样的人生。不过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就算不一样，但请相信我，弥天小少爷一样都不会少。”
“我们...回家吧。”
朦胧淌尽，伴着眼眸缓缓睁开，弥天从梦中醒来。浴暮清晨，光从窗外照进屋内。弥天侧眼向下看后，才发觉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臂间以及双手也早已被纱布缠得严严实实。起身间，剧烈发酸的双臂令他完全无法使力。此刻依旧无力的身体也已没法让他再做其他的动作。
“醒了吗？”严珩在一旁说道。
弥天听罢，急忙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顺势环顾了下四周。朴实的屋子里除了一张床以及一面桌子外并没有其他太多的东西，唯见一位戴着眼镜的男子正坐在桌前整理着那些被血液染红的棉团和纱布。弥天看着眼前的男子，正想要询问时，就见一条水流般的物体从男子的身后缓缓地游了出来。
“是那条在空中游的鱼！”弥天心头一震。
激动的他立马起身，酸痛感也在这时迅速涌向全身，脑子瞬时酥麻，还未立起的上身便因为失力而又坠了下去。
然而下坠间，环绕在严珩身旁的鱼儿迅速冲向弥天身下，如羽翼一样阔大的双鳍猛得撑开，伴着接触腰间的鱼身缓缓下凹，便如支架般将弥天支撑了起来。
可弥天却丝毫没有在意此刻腰间的水状生物，连忙朝向桌前的男子问道：“你，你是严珩吗？”
“受了这么重的伤，就不要乱动，也不要说话。”严珩转头看向弥天说道。
与此同时，弥天的上躯也被鱼翼缓缓地放了下来。严珩见状，便起身移步到了弥天身旁，鱼儿也随之从身下移出，游回到了严珩的身旁。
“没想到学校里的学生还有人认识我。”严珩说罢俯下身检查弥天手臂的情况。
“不，我不是学生。是我小叔让我来找你的。”弥天看着严珩激动地说道。
“小叔？”严珩转头看向弥天疑惑道。
“对，他叫张漠竭。”弥天说道。
严珩听罢后才慢慢回过头，原本有些诧异的眼神也随之消逝，缓缓说道：“不认识，可能找错人了吧。”
弥天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小叔改名后的名字，便连忙改口道：“啊，不对。张洛河，他叫张洛河！”
随着重复的声音逐渐落下，严珩怔住了。检查弥天躯干的眼睛也随之呆滞了下来，一旁游动的鱼儿也在此刻变得迟缓。
弥天见严珩默不作声，便接着说道：“他之前改了名字，这个名字你有印象吗？他让我来找你，希望你可以帮我。因为…”
“他来天台城了？”严珩质问道。
“没有，他送完我，就回玄城了。”弥天耿直地回答道。
“你还是回去吧。”严珩轻声说罢，放下了手中的棉团，便起身走向门口准备离开，身旁的鱼儿也随之跟了过去。
“可是…”弥天诧异地看向门旁的严珩说道。
“你的伤除了手腕脱臼和手背上的划口外，其余的伤口其实都已经愈合了大半。但也很奇怪，右手手背上那道看似陈旧的划口，却是出血量最多的地方。手臂上的烧伤也像被冰敷了一样，在我上药时，烧伤面也都自愈成了轻伤。是不是跟你这怪异的神力有关系呢？”
严珩说罢回头看向弥天，眼睛碧蓝的光芒向外流露，刹那间便又熄灭，闭眼轻声叹道：“我也不过问，等你伤好了你就回去吧。就当没见过我。”
“可如果你不收留我，我就真的没有地方可以去了。”弥天连忙说道。
“虽然我不知道你的伤是怎么引起的。但我知道，如果你再这样待在天台城只会丧命。回家吧，毕竟你昏迷的时候总在说这几个字。”严珩缓缓说罢，便走出门外，顺手将门关了上去。
叮铃的脆音亮在路旁，脚尖轻踩自行车支脚，手将满是图书的袋子从车上拿下。随着院门缓缓打开，女士的背影才变得清晰。
只间园内有位保育员正在一旁来回观望，看见门外走进的李女士，连忙上前喊道：“李小姐，你终于回来了。”
李女士见状，顺手将手中的书袋放在一旁的椅子上笑道：“怎么了，阿姨。这么着急干什么。”
“是弥天，那孩子又不知道跑哪去了。我们都在院里找遍了都没找到。”保育员说道。
“弥天不是跟着院长出去买东西了嘛。”李女士疑惑道。
“这不他俩刚回来嘛，我就看那孩子好像在赌气。果然就院长上楼后，没一会儿工夫，人就不见了。”保育员说道。
“这小子这么能跑吗，他又惹院长不高兴了？”李女士说罢，拿起椅子上的书袋递给了保育员。
“不清楚，院长没跟我们讲。”保育员递过书袋子说道。
“那就先不要告诉她，我来了。你先去忙你的吧，我去把那小子抓回来。”李女士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笑道。
转眼间，风从草间抚过，层层草浪，清股流芳。溪边的斜草坪上，弥天呆呆地坐着。手抱着蜷缩的双腿，看着溪边、溪下以及溪旁的群楼风景。
身旁的草段早已被他拔得松散，手心也因草露变得黏腻。但也许是扑鼻的草香、也许是柔和的微风，令弥天并不在意这些。见他将手置于衣服角上擦了擦后，继续仰卧观望。
城市间少有这般安逸的环境，就算一旁道路有行人打扰。可梦者常愿将其无视，车轮声、步履声甚至是走近身旁的人。
“这不是我弥小少爷嘛！”李女士走到弥天身旁喊道。
弥天听着熟悉的声音，并没有回头，只是哼气了一声后，将手缓缓从草坪上拿开了。
李女士见状便俯下身，坐在了弥天身旁说道：“怎么了？又是谁惹我家小少爷生气了？”
“姑妈她不给我买玩具。”弥天轻声说道。
“啊？弥天你很喜欢玩具吗？”李女士笑道，“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呢。”
“小孩子喜欢玩具不是很正常嘛？”弥天嘟嘴将脸侧向一边，害羞道。
“理解理解。但你也要稍微理解一下院长，毕竟你也知道院长今天出门并不是为了去买玩具的吧。”李女士说道。
“但明明外面的小孩都买了。”弥天看向李女士轻声固执道。
“你是看到别的小孩买了，才想让院长帮你买的吗？”李女士看着弥天问道。
弥天立马回答道：“才，才不是。”
“那为什么孤儿院里这么多玩具，我都没见你玩过。”李女士抬头说道。
“因为不喜欢。”弥天说道。
“所以弥天是不喜欢院里的玩具，反倒嫉妒起别人手里一样的玩具吗？”李女士对着低头的弥天说道。
“对…啊，不对”弥天喊道。
李女士看着弥天慌张的样子一下子开怀大笑。弥天转身看着李女士开心的表情，原本想反驳的话语也随之停了下来。
“好啦，好啦。我承认，我是有点嫉妒。”弥天缓缓说道。
“不好意思，没忍住。”李女士抹了抹眼角的笑泪笑道，“但我也能清楚。”
凉风席过，李女士看着身前安逸的风景，也随之收拢了嘈杂的笑声。
“唉，对了。弥天，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个问题。为什么你每次跑出来的时候，总是会在这个地方呢？”李女士问道。
“我也一直有个问题。”弥天缓缓说道。
李女士看着一旁的弥天，眼睛缓缓坠下。
“为什么我不能和别的孩子一样呢？书包、玩具，我想和他们一样去上学。”弥天说道。
李女士愣住了，因为这个问题，弥天很早之前就向她询问了好多次。可无论是怎样的回答，弥天似乎都不满意，总是继续刨根问底。或许弥天这孩子其实并不想知道理由，他只想要和别人一样。但他也害怕，所以每次都会跑到同一个地方，等别人过来找他。
只见李女士从草坪上起身，看着弥天说道：“走吧。”
弥天抬头看着起身的李女士。
然而就在这时，李女士便俯身轻捏着弥天的脸蛋，微笑道“弥天和其他人不一样哟，你有不一样的朋友、有不一样的家人，也有不一样的人生。不过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就算不一样，但请相信我，弥天小少爷一样都不会少。”
“我们...回家吧。”
朦胧淌尽，伴着眼眸缓缓睁开，弥天从梦中醒来。浴暮清晨，光从窗外照进屋内。弥天侧眼向下看后，才发觉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臂间以及双手也早已被纱布缠得严严实实。起身间，剧烈发酸的双臂令他完全无法使力。此刻依旧无力的身体也已没法让他再做其他的动作。
“醒了吗？”严珩在一旁说道。
弥天听罢，急忙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顺势环顾了下四周。朴实的屋子里除了一张床以及一面桌子外并没有其他太多的东西，唯见一位戴着眼镜的男子正坐在桌前整理着那些被血液染红的棉团和纱布。弥天看着眼前的男子，正想要询问时，就见一条水流般的物体从男子的身后缓缓地游了出来。
“是那条在空中游的鱼！”弥天心头一震。
激动的他立马起身，酸痛感也在这时迅速涌向全身，脑子瞬时酥麻，还未立起的上身便因为失力而又坠了下去。
然而下坠间，环绕在严珩身旁的鱼儿迅速冲向弥天身下，如羽翼一样阔大的双鳍猛得撑开，伴着接触腰间的鱼身缓缓下凹，便如支架般将弥天支撑了起来。
可弥天却丝毫没有在意此刻腰间的水状生物，连忙朝向桌前的男子问道：“你，你是严珩吗？”
“受了这么重的伤，就不要乱动，也不要说话。”严珩转头看向弥天说道。
与此同时，弥天的上躯也被鱼翼缓缓地放了下来。严珩见状，便起身移步到了弥天身旁，鱼儿也随之从身下移出，游回到了严珩的身旁。
“没想到学校里的学生还有人认识我。”严珩说罢俯下身检查弥天手臂的情况。
“不，我不是学生。是我小叔让我来找你的。”弥天看着严珩激动地说道。
“小叔？”严珩转头看向弥天疑惑道。
“对，他叫张漠竭。”弥天说道。
严珩听罢后才慢慢回过头，原本有些诧异的眼神也随之消逝，缓缓说道：“不认识，可能找错人了吧。”
弥天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小叔改名后的名字，便连忙改口道：“啊，不对。张洛河，他叫张洛河！”
随着重复的声音逐渐落下，严珩怔住了。检查弥天躯干的眼睛也随之呆滞了下来，一旁游动的鱼儿也在此刻变得迟缓。
弥天见严珩默不作声，便接着说道：“他之前改了名字，这个名字你有印象吗？他让我来找你，希望你可以帮我。因为…”
“他来天台城了？”严珩质问道。
“没有，他送完我，就回玄城了。”弥天耿直地回答道。
“你还是回去吧。”严珩轻声说罢，放下了手中的棉团，便起身走向门口准备离开，身旁的鱼儿也随之跟了过去。
“可是…”弥天诧异地看向门旁的严珩说道。
“你的伤除了手腕脱臼和手背上的划口外，其余的伤口其实都已经愈合了大半。但也很奇怪，右手手背上那道看似陈旧的划口，却是出血量最多的地方。手臂上的烧伤也像被冰敷了一样，在我上药时，烧伤面也都自愈成了轻伤。是不是跟你这怪异的神力有关系呢？”
严珩说罢回头看向弥天，眼睛碧蓝的光芒向外流露，刹那间便又熄灭，闭眼轻声叹道：“我也不过问，等你伤好了你就回去吧。就当没见过我。”
“可如果你不收留我，我就真的没有地方可以去了。”弥天连忙说道。
“虽然我不知道你的伤是怎么引起的。但我知道，如果你再这样待在天台城只会丧命。回家吧，毕竟你昏迷的时候总在说这几个字。”严珩缓缓说罢，便走出门外，顺手将门关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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